玉人谋 作者:小襄(晋江vip12.9.19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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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夏璇玑出来,宜仙将手帕抵住鼻子,口中只是一阵抱怨:“璇玑啊,这酒楼太过粗鄙,不如去我家王府里坐了。”
夏璇玑眉头一皱,道:“你总是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你便安心在这里坐着吧。”
谢灵儿见宜仙郡主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也不认她,心中有些刺痛,甩了甩头,不去想,看到夏璇玑出来,便夸赞道:“你这么漂亮为何要扮成大胡子?”
娆娆也道:“我还真以为你就是画上的门神呢!”
夏璇玑一听,得意道:“你也觉得像对不?我每次这么一扮,都说我像哥哥的那张画像。”
娆娆想到夏璇玑的哥哥,心里一阵悸动。
宜仙郡主见提到了夏星北,一脸娇羞道:“璇玑,你几时带我去你家中玩耍啊。”
夏璇玑瞪大眼睛,不解道:“我家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出来逛逛呢。”那宜仙郡主嘟着嘴道:“本郡主到哪里都会引起轰动,不便出门。”
夏璇玑一阵无奈,心中暗想,你每次出门都要大张旗鼓称什么郡主出游,带四五个婢女侍从,叫人拦住百姓,自然会引起轰动了。
苏娆娆笑了一会儿,突然想到方才丁四之事,便将来龙去脉告于夏璇玑。
夏璇玑听完后,疑惑道:“瞧见她长什么样没有?”灵儿在一旁摇摇头,道:“她背对着丁四,丁四只瞧见了她头上有一朵白玉兰。”
夏璇玑听见白玉兰,突然一愣,道:“白玉兰?”正说着话,却见楼下一名女子惊慌地跑进来,四处瞧了瞧,上了楼来,见到夏璇玑,口中惊慌道:“璇玑,你没事吧。“
待那女子站定,众人才瞧见,她一身月白衣衫,生的娇小美丽,面容似乎和娆娆有些相像,但有娆娆珠玉在前,再瞧她,却是“撒盐空中差可拟”了。
夏璇玑被她这么一喊,有些意外,口中道:“琳琅,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微微笑了一笑,正要回话,却见宜仙郡主将一个酒杯使劲砸在地上,冷眼发火道:“璇玑,你近来交朋友越发的没意思了,这样下贱的女人你也和她来往。“她翻了翻眼,站起来,道,“我回去了。”
说罢,招呼也不打,从众人身旁走过去了。
原来,这女子名叫苏琳琅,原是京城有名的平康坊里的舞女,后来被送到昌邑公主府里跳舞,曾以一曲飞天舞惊艳全城,名头很是响亮。
她有些尴尬地望着宜仙郡主的背影,回过神来,柔声道:“我方才去你府中送些家乡的特产,听人说你来这边参加比试,哪知刚到这里,就听说方才比试之事。”她说罢一阵气愤,脸上红白一片。
夏璇玑感有些意外:“你送这些东西做什么,我家中什么没有?”
苏琳琅笑了笑,没说话,瞧见谢灵儿和苏娆娆,便微笑着点了点头,夏璇玑忙介绍道:“这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叫谢灵儿,她叫苏娆娆。”
那苏琳琅听夏璇玑说到苏娆娆的名字,脸上一愣,过了一时才复笑道:“姑娘也姓苏,那可真巧了,我原名叫苏环环。”
苏娆娆惊喜道:“那咱们可真是有缘人了。”
灵儿笑道:“娆娆,环环,听起来像姐妹的名字。”
那苏琳琅嘴角一抹自嘲的笑意,道:“琳琅哪有福分和苏小姐成为姐妹。”说罢,她突然神色有些暗淡,嘴里道:“璇玑,你没事,我便回去了。”
夏璇玑挽留道:“左右都来了,怎么要回去了。”苏琳琅道:“公主找不见我,又要骂了,我还是早些回去。”
夏璇玑点点头,道:“你没乘车来吧,我叫车夫送你。”苏琳琅一阵推辞,道:“我出门坐牛车便是。”
夏璇玑按住她手,道:“那破烂牛车如何能坐人,你等着,我叫车夫送你。”
说罢,便叫来车夫护送苏琳琅回去。
送走了苏琳琅,几人正说这话,却瞧见外面几声惊雷,谢灵儿有点儿畏怕雷声,有些惊慌道:“大冬天怎么会打雷啊”
夏璇玑也是不解道:“近日老是响雷下雨的,接着就下雪,怪异极了。”
娆娆安慰道:“左右我们是没事,等一会不下咱们便回府吧。”
正说着,却听见有婢子来喊夏璇玑,称那丰云涛已然醒转,还好审问他的是早知夏璇玑女扮男装的军学校尉,便来通知夏璇玑。夏璇玑一阵怒气横生,便跟谢灵儿和苏娆娆道了别,约好了下次见面时间,便去了。
苏娆娆和灵儿两人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方才青葛瞧不惯宜仙郡主的做派,跑出去和丁四逛铺子去了,说一时来这里接她二人,她二人此刻也无事做。
外面只是惊雷几声,倒也没下起雨来,但是酒楼外面却似乎吵成一片,两人都是小孩心性,一听外面热闹,便携手下楼去看。
刚走至门口,却见一群兵士追着一群兵士呼啸着从门口跑过,谢灵儿和苏娆娆吓了一大跳,此时百姓们跑的跑走的走,一时街面上只剩下打架的学生,东市已是乱成一团。
灵儿和娆娆刚想躲,一群惊慌失措的百姓早已冲撞过来,那店小二忙将店里的人安置好,口中道:“二位小姐快进来躲躲,军学和太学的学生们打起来了。”
灵儿想到青葛,心中一阵着急,忙将娆娆推进去,口中道:“小二哥,麻烦你将这位小姐看着。”她转头向娆娆道,“娆娆,你先躲一时,一会我找到青葛来接你。”
娆娆急道:“我和你一起去。”灵儿一着急,使劲一推娆娆,道:“我们俩出去,若走散了那可如何是好,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那小二哥小宏忙将娆娆拽回来,口中道:“小姐您在外面小心些。”
灵儿点了点头,冲出门外。
☆、31淇奥
此时天阴阴沉沉的,看着又像要下雨,又像要下雪,灵儿躲着人群,提着裙角往方才丁四系马的地方跑去,而身后,有一些兵士还在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刚奔到东市门口,四下看了看,马车还在,却哪有青葛和丁四的影子,灵儿心里一阵惊慌,青葛初来乍到,对京城不熟,万一走丢了,或者被人撞伤打伤,灵儿不敢想,跺了跺脚,又往市里走。
走了没几步,天上一阵惊雷,灵儿抬头看了看天,此时黑云密布,低沉着似乎要压到地面了,灵儿心里一阵惧怕,脚步越发快了起来,但是淬不及防的,雨立刻劈头盖脸的照地上泼来,风刮的迅猛,雨越发下的大了,被风吹成了斜斜的一道雨帘,现在哪怕两人面对面,都瞧不清楚对方的面容。
此时街上人烟渐无,偶尔有几人奔跑着躲雨,灵儿被雨浇得浑身湿透,眼睛都睁不开,只用右手将左臂护着就往路边屋檐下跑,只是跑了几步,一阵强劲的风刮过,加上地上全是雨水,灵儿一时踩滑,立时便栽倒在地,浑身泥污一片。
灵儿栽倒在地,一只手便撑着地想爬起来,岂料手臂力气不足,几次爬不起来,好容易爬起来,脚下又是一滑,整个人又坐倒在地。
灵儿此时欲哭无泪,初春的天气下了雨更加的湿冷,雨又一刻不得停歇,她苦笑着坐在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正想一鼓作气站起来,眼前却多了一双修长的手,一把将她拉起,拥到怀里,就往前方跑找寻躲雨的屋檐。
灵儿又惊又冷,被拥在这双手的主人怀里,登时有了些温暖,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她眼前一片模糊,伸手抹了抹眼睛上的雨水,抬眼去瞧眼前这人,恰巧他也在看她,他低垂着被雨水打湿的又黑又长的睫毛,一双像寒星一般幽黑的眼睛看着谢灵儿。
谢灵儿只这一眼对上他的眼睛,心里便像打鼓一般咚咚乱跳,越跳越快,似乎快要从胸口跳出来。慌乱中低下了头,那人轻轻一笑,将谢灵儿揽的更紧,瞧见路边有已关门的肆铺,几步便跑过去躲雨。
灵儿心中兀自狂跳不止,不知是跑的还是什么,喘息之余,偷眼瞧那男子站在屋檐下,着一身白色长衣,长身玉立,头戴白玉冠,用碧色的紘带系在下巴下,他仰着头瞧天上的雨,侧脸和脖颈的弧线连成一线,清俊美好,他此时全身湿透,雨水在脚下已然成了一个小水坑,他见脚下有水,便挪了挪脚,又回头冲灵儿一笑,这般笑容在氲氟水气的雨帘里,湣鹉苁故渫松ⅲ┤诨�
灵儿看到他的笑容,脑中只是轰的一声,立时便呆住了,倏地想起了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些语句来。
瞧见灵儿一身湿漉漉的傻站在屋檐下,男子笑了笑,道:“下雨天不躲雨,坐在水里做什么?”
灵儿被他瞧的心里慌乱,忙低下头,手足无措地拽拽自己的衣裙,只是说不出话来。
灵儿此刻心中懊悔不已,她觉得得自己现下一定是难看之极,头发被雨打的湿湿的,脸上似乎还有些泥污,灵儿窘迫地想要立刻从这男子身边消失。
见灵儿仍是低着头不说话,那男子只是一笑,抬头看天,此时雨似乎下小了一些,可渐渐地便成了细小的雪花,再过了一时,雨完全止歇,天上飘飘洒洒地落下了大雪花。
灵儿瞧着天上飘着的雪花,身上一阵寒冷袭过,她衣服尽湿,北风夹着雪花打在她身上,不由得冻得发起抖来。
那男子瞧见灵儿冻得瑟瑟发抖,侧着脸关切道:“再等一时就不冷了。”
灵儿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心中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着什么,跳的让她说不出话来,好一时,才道:“多谢你了。”
男子笑了笑,似乎是随口问道:“姑娘是哪里人。”
灵儿道:“金陵”
男子哦了一声,许久不说话,过了一时,他侧过身子瞧见灵儿冷的发抖,倏地拉住灵儿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灵儿惊了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反抗,男子轻声在她耳边道:“失礼了。”灵儿听着他的声音,竟反抗不能,羞红了脸窝在男子怀中。
他身上有雨水的清新味道,又有一股子清香,灵儿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闻着这样温暖的味道,心中兀自狂跳不止,男子似乎轻笑了一声,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叫元修,姑娘可记得?”
“元修?”灵儿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一抬头,对上他的眼眸,四目相对,灵儿霎时脸红到了脖颈。
元修低头眼见灵儿白玉一般光滑晶莹的面容由白变红,鼻端隐隐约约闻到她头发上的馥郁馨香,心中轻笑一声,伸手轻抚了抚她眉上浅浅的一道伤疤,正想说话,只听马蹄声起,一辆马车停于面前。
驾车的正是丁四,他先前见下了大雨,忙和青葛回到马车,驾了车便往遇仙楼赶,接了娆娆,又四处找灵儿,他远远地瞧见前面有人,忙驾车到此。
丁四看到此副情状,登时傻了,而娆娆和青葛从车中探出头来,也是愣住了。
灵儿大窘,忙挣脱了元修的怀抱,回身便跑,元修一伸手,一只纤长的手已然拽住拉住灵儿之手,灵儿回身,对上他的眼神,他眼中像深渊一般黑漆漆,只是恳切地盯着灵儿,似乎有好些话要和她讲,口中又是挽留,又是迟疑道:“灵儿?”
灵儿一阵恍神,不知他为何知道她的名字,娆娆见状,便伸出手,道:“灵儿,快上来。”
灵儿迟疑了一下,将手从他手中轻轻挣开,低头道:“我走了。”
元修点了点头,灵儿拉住娆娆的手,上了车,丁四只是一阵吆喝,马嘶鸣一声,急急地向前跑走了。
☆、32至若倾城
星河明淡、春来深浅。
今夜星空尤其晴朗。
天上铺满如霜月光,地上也铺满了皑皑白雪,在柔光之下,被月光笼着的谢灵儿安静地坐在台阶上,周身氲着一层光芒,似有仙意。她膝前一盆开的正兴头的白玉兰被夜风吹着,花枝儿斜斜地掠向一旁。
将手中的一盏清茶轻轻转来转去,盏中小小地映着一轮皎月,灵儿口中低声似在自语:“星河明淡、春来深浅。”
颠来倒去,左右就这两句。
此时已是寅时。皓月当空,星河稀朗。
抬头往东北方向瞧去,远远地,亮亮的,有七颗星连成斗柄,发着荧光,灿烂无比,正是北斗七星。
灵儿轻抬眼帘,一双黑如墨的眼睛凝视北天,口中轻道:“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凝视朗朗星空,她眼前似乎浮现了着一身白衣的清影,周身发着不可直视的光,世间竟会有那般令人惊心动魄的男子,清俊如天上的寒星,在氲氟着湿冷水气的雨帘里,笑容温润如玉,让人瞧上一眼便摄人心魄。
我多想于梨花深处握你灿若春阳的笑。
灵儿暗自这样想着,将头深深埋在手心,将满心的欢喜藏在手心里,许久再抬头,夜空却更晴朗了,天枢、天旋组成的斗口往北轻移,正中间渐渐亮起一颗星,明亮耀眼,似乎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