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未见君子,我心伤悲-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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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要忘了他，我下辈子还要找他，他还在等我。他答应了的，他不会食言，我也不要。我怎么可以忘了他。”
　　催眠师还在说着什么。方琢之紧张得站起来，紧紧地攥着拳头。
　　“不，我不要。我爱他。不，不……求求你，不要这样。”夏采薇的声音低下去。
　　过了会儿，催眠师走出来，精疲力尽的样子。
　　方琢之他们一拥上前，紧张地问：“怎么样。”
　　“幸不辱命。”他停顿了下，说：“如果是普通人我都很有把握。可是她的精神力很强，因此还有隐患，不要给她看并且不要谈论任何可能唤起回忆的东西。对不起，这次不是非常成功。”
　　秦逸追问一句：“是不是不谈论，不看以前的东西就没问题了？”
　　“对，没有引信，火焰也无法燃烧。”
　　他们稍稍松了口气。方琢之问：“她怎么样了？”
　　“我让她睡着了，没有大碍。”
　　方琢之进去守着采薇，秦逸送催眠师去休息。叶蓁问他：“这样好吗？”
　　“怎样？”
　　“让采薇忘了她的恋人，我觉得对她太残忍。”
　　“你没有看到采薇那时候的样子，她一点求生欲望都没有。她说不想让周远等她，而且她失去了孩子，更是……”秦逸叹口气。
　　“说不定她会慢慢好起来，时间可以治愈她。”
　　秦逸叹气：“我们不敢赌。即使她能清醒过来，今后的日子也很痛苦。而且，再这样下去，琢之也要崩溃了。”
　　叶蓁叹口气：“看到他们这样子，真感觉自己像是没爱过。”
　　秦逸扶住她的肩：“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难道要像采薇一样？”
　　她摇摇头：“不要。太痛苦了，我受不了。”她忍不住抽泣起来，秦逸把她拥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叶蓁止住哭泣：“你去休息吧，这些天你太辛苦，都瘦了一圈。”
　　秦逸笑笑说：“我比琢之好多了。”
　　“我会照看琢之的，你放心。”

　　我的心想哭

　　方琢之贪恋地看着夏采薇的睡颜，不知是否心里作用，她今天分外平静。他握住她的手，这几天来的紧张和担心暂时放下，放松下来竟觉得疲惫不堪，不禁伏在床头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方琢之感觉有只手轻抚着他的头，他睁开眼，见夏采薇正朝着他微笑：“方琢之，你做什么去了，怎么搞得这么憔悴？”
　　方琢之大喜，紧紧抓住夏采薇的手：“小薇，你醒过来了，太好了，小薇醒来了。”
　　夏采薇淡淡一笑：“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了？”
　　方琢之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夏采薇以为他太激动了，安慰他说：“别担心，我醒过来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已经过去了对不对。”
　　秦逸和叶蓁听到动静，走进来。方琢之扭过头，高兴地对他们说：“小薇醒过来了，她好了。”他强调道：“她全好了。”
　　秦逸和叶蓁也很高兴，叶蓁见夏采薇现在平静的样子，忽然觉得他们这样做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夏采薇朝他们笑笑：“秦逸，发生什么事儿了？”
　　秦逸道：“你发生了车祸，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夏采薇想了想，轻轻蹙起眉头，疑惑道：“我好像忘了什么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我忘了什么？”
　　方琢之脸上有一丝不安滑过，很快他调整好，摆出无懈可击的表情认真道：“小薇，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强迫自己去想对身体不好。你先慢慢告诉我，你记得些什么，其他的我再慢慢告诉你，这样可以帮助你想起来。”
　　夏采薇苦笑：“怎么真的就失忆了呢？多可笑，好像小说里的情节。”
　　方琢之柔声道：“小薇，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
　　夏采薇摇头：“不了，睡了太久，我想起来。要不等会儿你帮我想想我忘掉了什么。我想先去洗个澡，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夏采薇坐在花园中看夕阳一点点地落下，方琢之走到她身旁，拉开椅子坐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摇头：“只是喜欢看着夕阳，很美。‘你知道，当人们感到苦闷时，总是喜欢日落的’。”
　　“你现在苦闷吗？”
　　她摇头：“这只是一句话，不是我说的。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加州。”
　　“噢，”她垂下头，沉吟一会儿：“怎么会在加州？我不是在H大读书吗？”
　　“小薇，”方琢之把手伸过来，拉起她的手：“你已经毕业了。你，是在加州玩的时候出的车祸。”
　　夏采薇没有抽出手，她朝他淡然一笑：“是吗。让你担心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毕业的，但是我怎么觉得好像还继续读了建筑设计，有没有这回事？我是不是还是在H大读的？”
　　方琢之有点紧张，怕她想起什么不该想起的：“不是在H大，是W大。”见她疑惑地看着他，赶紧补充：“你说老在B城呆厌了，突然又喜欢S城，所以就去了W大。你看，你并没有忘记什么，该记得的你都记得。忘掉的只是一些小事，就不用费心去想了。毕业后本来我要来接你回去，你说想到加州玩玩，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好在你现在没事儿了。”方琢之一手揽住她，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小薇，跟我回去吧，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夏采薇笑笑，轻轻靠在他怀里，夕阳已经落下去了，鸟儿从四面八方飞回林中。夏采薇忽然道：“我好像想找一个人，是谁呢？我有没有找到他？”
　　方琢之心里一震，手上不自觉地稍稍用了些力。夏采薇觉察出来，问道：“怎么了？”
　　方琢之笑道：“没什么。”他低下头，凑近她身旁：“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小薇，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吗？”
　　夏采薇仰起脸，微微眯缝着眼睛：“是啊，我们是在一起。”她笑道：“很多年了吧，方琢之你居然没有厌倦我。”
　　方琢之揽住她的腰一用力将她拉起来，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小薇，我怎么可能厌倦你。”
　　夏采薇觉得有点不自然，挣扎着想下去。方琢之抱紧她道：“小薇，让我抱一会儿。你不知道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他把头埋在她肩上，叹息。
　　夏采薇心里暗自叹息，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我知道。好了，别难过了，我不是没事儿了吗。我们早点回家吧，我想回去了。”
　　方琢之心中的喜悦难以抑制：“好，回家。等你身体再恢复一段时间好不好。”他觉得多年的等待和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偿还，他的小薇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再也没有人来和他抢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事：“小薇，回去吧，天晚了。”
　　夏采薇答应一声，站起来。方琢之把她送回房间：“我过会儿再来，你要累了就先睡。我找秦逸说点事儿。”她点点头走进去。
　　方琢之找到秦逸问：“那天那个人是谁？”
　　秦逸看看四周：“采薇呢？”
　　“她回房间了。”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他们来到书房后，秦逸皱着眉头道：“那人叫宋凯文，黑道上的，他接管了他父亲的生意。他们家军火，毒品，走私无所不做，地盘在北美和南美。如果他对采薇有什么企图，我们一定要小心为上。”
　　方琢之面色凝重，冷哼一声：“他敢！”
　　“琢之，我们现在不是在中国。”
　　“对了，是他送小薇到医院的吗？怎么这么巧。”
　　秦逸苦笑：“采薇和周远在Y国家公园度假，出事的时候是清晨，采薇不知为何没在车里。宋凯文应该正在附近，不然无法抢救得那么及时。”
　　方琢之冷笑：“正在附近，天知道这件事是否与他有关。不会那么巧，秦逸，再去查查。还有，”方琢之吞吞吐吐：“替我谢谢叶蓁。”
　　方琢之回到夏采薇房中，她正在浴室对着镜子照，见他进来，赶紧把浴袍穿好。方琢之调笑道：“不用那么紧张，又不是没见过。在看什么？”
　　“看我身上的伤疤。我出车祸为什么全身只是胸口有个伤疤？”
　　“哦，你只是撞到了头，胸口的伤是一块玻璃不巧扎进去造成的，其他地方都没有伤势。”他试图转移她注意力：“要不我再帮你全身检查一遍。”
　　夏采薇笑笑出去，没理会他。
　　方琢之在夏采薇身旁坐下，期期艾艾地问道：“小薇，今晚我留下来好不好。”
　　夏采薇瞥他一眼，淡淡地说：“方琢之，你什么时候开始客气起来了。”
　　刚才那个期许的表情凝固在方琢之脸上，他从未见过夏采薇这样说话，好像有什么不对。尽管如此，他仍然很高兴：“我马上就好。”说完冲进浴室。
　　方琢之出来时夏采薇正靠在床头随意翻着一本书，她的脸色仍然很苍白，像薄胎瓶似的。方琢之在她身旁躺下，伸出手臂将她搂在怀中，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顶：“小薇，等你稍好一点我们就尽快回去。”
　　“唔，是不是你有事要赶回去。没关系，你先回去好了。”
　　“不是，再说，我怎么可能留下你，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方琢之双手抱紧她，在她耳边叹息。他见夏采薇轻锁眉头，仿佛不大舒服的样子，赶紧松开了些：“不舒服吗？是不是抱得太紧了？”
　　夏采薇摇头，仍然皱着眉，手移向胸口：“这里，好难过。”
　　方琢之脸色凝重：“让我看看，是不是伤口裂了。”说着伸手去解她的衣扣。
　　夏采薇挥开他的手：“不是伤口，是心里，酸酸的，痛痛的，好像它想哭一样。”
　　方琢之一颗心凉浸浸的，即使她忘了他，心里还是留下了影子。他满不在乎地笑道：“那里受伤了，当然会不一样些。说什么‘想哭一样’，莫名其妙。好了，不说了，快睡吧。”
　　方琢之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过，半梦半醒之间他会把手伸到旁边，知道她还在，满意地继续睡去。
　　第二天，夏采薇说想画画，方琢之让人将画架支在窗旁，坐在一旁看她涂涂抹抹。“小薇，在画什么？”
　　“夕阳。”
　　方琢之赞许道：“色彩用得很好。”
　　夏采薇扭头看向他，温馨地一笑：“你以前不就这样说过。”突然，她的笑凝固在脸上，喃喃道：“好像不是你说的，是谁呢？是你说过吗？”她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
　　方琢之抱住她：“是我，是我说的，小薇，别想了。”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夏采薇见他这样，安慰道：“好了，我不想。你别担心。”
　　花园中传来一阵嘈杂声，方琢之皱眉，心说，谁敢在下面吵闹。夏采薇丝毫不为所动地继续画着。有人轻叩着门，方琢之走过去，一个下属轻声说着什么。方琢之沉下脸，眼中寒光闪过，轻描淡写地说：“知道了。”他回到夏采薇身旁：“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夏采薇唔了一声，专注地看着画布。
　　方琢之来到花园，他的手下正和一群人对峙着，一个男子仿若在自己家中一般惬意地坐在椅子上。方琢之冷冷道：“你怎么进来的。”
　　那人脸上满是不在乎的笑：“你不会以为这铁门和围墙真的能挡住我吧。听说小美人醒了，我来看看她。”
　　方琢之冷笑一声，坐下来：“你以为你见得到她。”
　　那人笑：“没关系，有点挑战我会更兴奋。”他挥挥手，原本对峙着的手下又动起来。他们俩人就这样坐着，仿佛周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个声音响起：“这是在做什么？”声音虽小，方琢之却听见了。他扭过头，见夏采薇皱着眉头站在那里，赶紧挥挥手止住手下，那人也让手下停住。方琢之快步走过去，柔声道：“你怎么出来了，回去吧。”
　　“太吵了。”
　　“我马上把他们赶走。”
　　那人扬声道：“你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夏采薇小声问方琢之：“是吗？”
　　方琢之点头：“小薇，他不是好人，别理他。”
　　夏采薇轻笑：“什么叫不是好人。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我不能给。”
　　“他不肯走是不是，要怎样才肯走。”
　　“我来处理。”
　　夏采薇点点头，转身要离去。
　　那人又道：“我特地来见你，你怎么能走，你不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夏采薇停下脚步，询问地看向方琢之。方琢之笑道：“别理他。”
　　夏采薇越过方琢之，快步走过去，淡然问道：“见我做什么。”
　　那人目光不停地在她脸上逡巡，见她面现不豫，收回目光笑道：“看看你康复了没有。宋凯文。”他伸出手。
　　方琢之拉住夏采薇双手，不让她与他握手，宋凯文痞痞地一笑，收回。夏采薇问道：“你知道事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