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生烟 作者:指砂间-彼岸(起点2012-4-17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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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听到里屋在叫人，忙收了话题走进去。
沈妈妈皱着眉，呵斥道：“怎么回事，跑到哪里偷懒去了，姑娘看了半天，都没人应。还不快进去，姑娘等着呢。”
两人一左一右拉着沈妈妈的袖子，说着好话。沈妈妈被他们搅得烦了，让她们赶紧进去。
沈烟刚刚用完膳，小丫头将膳食撤了下去。
见两人相携了进来，沈烟挑挑眉，看向流萤：“你去看了绿意，她现在如何了。”
流萤回道：“没什么大碍，只是伤口都裂了，需要将养些时日。”
“嗯，你让他好好歇息，等伤养好了，再让她做活。”想了想，又道：“你让她好生记住这次的事，以后不可再犯了，要不然我这园也留不住她。”
流萤凛声屏气道：“姑娘放心，我会告诉她的，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沈烟点点头，示意她先下去。
画屏凑过去，小声地说着：“我听冬晓说啊，两人是在花园子里闹着，因那一处极是偏僻，也没什么人住，所以没多少人看到。沈妈妈又去得早，只是两人闹得动静有些大了，靠那一处的扫园的几个小丫头和婆子听见。夫人已命萧妈妈让人禁了口，应该是不会传出来。”
“三妹妹怎么样了。”沈烟问道。
“三姑娘的脸上，被绿意抓出的几道口子有些严重，想是以后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三姑娘昨晚哭了一宿，早上映草拿东西时阴沉着脸，不搭理人。”
沈烟撑着头，想起沈妈妈的话，说了一句：“绿意好了以后，让她在我这园子里做些洒扫活。”
画屏应了下来，打算不轻易让绿意出这园子，让人看紧些。”
沈烟去看沈霞的时候，沈静也在。
沈霞趴在床头，闷着被子，也不说话，眼睛红红的，像熟透的桃子一样。
沈静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手里绣着花架子，大致可看出是一株玉兰花，已绣出了大致轮廓来。
屋内的两人都坐着自己的事，没有说话，显得极静。
沈霞抬起头，放下绣活，“大姐姐怎么来了。”
沈霞翻了个身，脸朝外，有气无力地瞄了沈烟一眼，然后让丫鬟设了座。下人碰了茶水点心上来。
沈烟细细地打量着沈霞的脸，虽然并没有别人描述的那般夸张，但沈霞的脸确实伤的不轻。虽然涂了药，疤痕还是很明显，一眼就可看出来。
沈烟见了心中吃惊，在她的印象里；沈霞何曾有过这样狼狈时候，她也不只知道该说过些什么。将她弄成这幅样子的，可是自己的丫鬟，也不知她心里是怎样想的。也许还会认为是自己指使的，要不然，绿意一个丫头，那里有那么大的胆子。但她既然来了这一趟，也不好什么也不说。
沈霞幽幽道：“大姐姐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听说你伤的不轻，”沈烟说道：“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是绿意不该，这次她犯了错，夫人罚她了，我也罚过了。”
“大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夫人既已罚过了，便算了吧！我这伤，也不说是什么大事，养养就好了。”
沈烟吃惊，沈霞从来都是逮着什么是什么，不放过一点好处。那一次不时就注意点小错就借题发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次居然，那般好说话。
“我那里还有一些药，治愈这种伤很有效果，要不要拿给你。”唔，沈烟觉得有些愧疚，沈霞这样，算不算无妄之灾。通过她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事是绿意先挑起的。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人都是有错的。
“那就谢谢大姐姐了，不过我想，也是没什么用的，大夫都说了，我这脸就算治好了，还是会留下疤痕的。”声音低落，显得颓废。
不管如何，她总是个姑娘家，对容貌自是很在意的，一时想起薛姨娘，沈烟柔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那药是天医院开的，极是管用。我上次手划破了，涂了之后，只有一道浅浅的印子，几乎是看不出来的。你呢，再用粉扑一扑，就没有人能看到了。”
沈霞倒是来了兴致，抬起头“大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会看不出来。”。
见她并不十分相信，沈烟抚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你看看，上次不小心让碎瓷片划伤的，现在可看出有划伤的印记。”
沈霞扳过手腕，仔细地瞧了瞧。确实，不凑近仔细看，还根本发现不了。即便走近了看，也只看到浅浅淡淡的一条，很细小，不打眼。
沈霞一扫先前的阴郁，笑容极是灿烂，“大姐姐，待会儿可要记得把药拿给我。”
见她心情好了，又是自己提出的，沈烟自是应下了。
“大姐姐，我……，可不可以见见姨娘。”沈霞侧着身子。
沈烟为难，这也不是她可以做主的。她来这里之前，也没想到会再提这事，但她又不好生硬地拒绝。
“我只看一眼就好，绝不会添麻烦的。”然后又幽幽道：“我都这样子了，这脸也不是
时半会儿便能好的，也不知道姨娘在那园子里怎么样了。等在再到姨娘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沈烟沉凝，没有接话。
“大姐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你快去跟夫人说说啊，夫人一定会同意的，我就等你的好消息。”说完，满眼期盼，一脸催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失去了拒绝的最好时机，沈烟到底没说什么话。
沈静在一旁叹了口气，无奈的望了她一眼。沈烟知道她的意思，是希望她答应下来。沈霞出了这事，心里一定很难过，而且还是绿意挑起的，她怎么闹都是有理的。何况她又受处罚，不能老逆着她，要不然，指不定干吃什么事。
……
“要我说，你就不应该答应她。薛姨娘的病还没好呢，这两人见了面，出了事怎么办。”
萧氏说得语重心长。
沈烟低头受教，她也知道这是实话，她不过犹豫了一会儿，便被沈霞用话拿住了。
见女儿低头不说话，萧氏语气放柔了，“这事也不该怪你，你不忍心拒绝她也是有因的。如今，你既然答应了，也不好反悔。等她的伤好了，就让他与薛姨娘见上一见，但这之前，可不允许她私自去。”
想到一事，又道：“至于绿意那丫头，我也知道，你念着她相侍一场，不好太过惩处。但是丫鬟毕竟是丫鬟，也是要守规矩的。也罢，你既然想留着她，就不要让她出了园子。”
沈烟知道，这是总是要有个结果的。今天，沈霞能拿这个提出要求见薛姨娘，以后肯定还会抓住这一点不放的。
“你上次说的那种新绣法，如今如何了。”
沈烟笑笑，“还不成呢，试了几次，都错了。唔，也许是我自己太笨了，怎么都弄不好。”
萧氏不赞同道：“这话怎么说的，不会就多试几次，总会找到诀窍的。我们姑娘一向心灵手巧，才不笨呢。”
沈烟不好意思垂下了头。
相思进来，问是不是现在就摆饭。
萧氏应了，又转过头，“你也不必回去了，就在我这里用过饭之后再走。”
“那我就不客气了，娘这里的饭呀！都比我那里的想呢，我可都想着什么时候再吃吃。”
萧氏也知道女儿在逗她开心，“你啊，不都是一样的，偏你的鬼心思多，待会儿就多吃点。你以后要是想吃啊，什么时候都可以来的。”又让下人做了沈烟喜欢的菜来。
一时，母女二人倒是其乐融融，满室温馨。
第二十二章 归来
更新时间2012…1…10 12：27：50 字数：3006
沈烟知道萧青瑶回来的消息，是在第二天。
十月初六那日，燕王一家回盛京了。
沉寂的盛京城因这件事沸腾了，走在街上，就可听到各式各样的传闻消息。
燕王，当今皇上的胞弟，排行行六，十三岁随镇北大营对战兹茨，仅用了三个月时间，便大败兹茨，打消了北方来犯的野心。随后四年长驻关阳城。
沈烟在地域志上看到过，书上说那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城池，同时也是门户。因而关阳城是极重要的地方，一旦被外敌所侵，便等于向敌方敞开门户，任人宰割。
那一战，沈烟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听旁人提起过。
她那时和萧青瑶一起偷偷跑出去，听一个听一个老兵说的。那人年迈且手臂残废，当初也是镇北大营的，先后也上过几次战场。
回忆起当年的事，老兵满脸憧憬：“将军甚是勇猛，一刀斩下去连劈三人，骑马上阵都能吓退好一群人。那一次，有一个敌军的首领欺到了将军的身后，刀都举过了头顶。我们远远的望着，真是揪着心啊……将军面不改色地将身边的一个小兵解决掉，然后回马一刀，扎进了那人心窝里。那敌军的首领啊……死时还维持着举刀的作用，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当时她才七岁，萧青瑶也不足十岁。对于两个半大的孩子来说，自是无法体会那种激烈厮杀的战争场面，也无法感受老兵的激动的心情。
老兵继续说着：“要我说啊！不管后来多少次战斗，就属那次最凶险。城中的粮食都断了，将军带着我们苦守了二十多天，终于在一个凌晨突袭了兹茨，找到了生机。将军那时才十四岁呢，就敢冲在最前面。我比将军大两岁，胆子小，不敢杀人，但看到将军冲到最前方，变什么也不顾了。”
萧青瑶奇怪，“李大叔，他们都喊父王燕王的，你怎么叫得不一样啊！”
“虽说后来将军被封了燕王，我们这些跟过将军上过战场的老兵，还是不习惯换称呼的。都是照着以前的老规矩，喊将军的。”那老兵酌着小酒，双眼惺忪，眼皮都快阖上了：“燕王哪有将军喊得舒服，哎……这么多年了，也改不过来了。”
她听完后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燕王叔叔的形象变得更高大了。十三岁，还那么小，就干上阵杀敌。厨房的刘婶都四十多了，杀个鸡还嚎得满院的人都听得见。所以燕王叔叔真了不起，胆、子、真、大！
萧青瑶可不像她那样，听完便丢在脑后。也许，是那老兵的话点燃了她蠢蠢欲动的心；也许，萧青瑶心里一直有着一个梦。
萧青瑶从小便被充作男儿养大，混迹在军营中，也拌过男儿模样。不像她，虽然也会趁着下人不注意，和哥哥偷偷跑出去，然后再悄悄的回来，装作从来没有出去过的样子。家里的下人、盛京的妈妈还是记得萧氏的吩咐，晨起晚昏，写字女红，都不可落下。
后来，萧青瑶缠着燕王叫她武艺，舞刀弄枪，活脱脱一个假小子，全没了皇家氏族女子的端庄和娴静。
田嬷嬷经常为这事叹气：“燕王也是的，好好地郡主，偏生弄成个男儿模样，像什么样子。整天摆刀弄枪的，连往日喜欢的琴也放在了一边，这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田嬷嬷曾经是燕王妃的侍女，救过燕王妃的命，燕王对她看重，下人们也尊着她。听到这话的丫头婆子都闷头不语，装作没有听见。
燕王一行人回京时相当高调，也许，燕王回京时并不像张扬的。但是此事一经皇家的介入，想低调也不成。
听说那天的阵势极大，场面浩荡。燕王带着亲兵入城，行到朱雀街时，三品以上官员全部到场，天子下辇亲迎。随即两人抱头痛哭，互诉衷肠。
光靠描述，就让人想入非非。燕王的回京注定是不平静的，就好像一粒石子投入了静谧的湖面上，搅乱一池湖水，同时也打破了盛京城的格局，乱了某些人有意的布局。
……
“姑娘，外面的人都说皇上要重新启用燕王，要派燕王去北方打仗呢。”画屏从箱笼里翻出去年新做的银白刻丝染赤狐裘披风，让小丫头收放在隔间的柜子中。
“应该不会吧！燕王一家才刚刚回来呢，怎么会马上派到北方去打仗。更何况，燕王是当今皇上的胞弟，这兄弟连着襟，燕王回京时，皇上亲自迎接，何等尊贵。退一步说，就算皇上有这想法，宫里的太后也不会答应的。”
画屏抖着手中的棉被，折好堆在炕上，随口接道：“怎么不会，燕王都走了那么些年，皇上为什么突然间将他调回来。要是真念着情，当初也不用让燕王去了南阳，那里隔京里那么远……。”
流萤解释不了，转而将博古架上的花瓶、玉饰、……用水擦拭着，再用干净的抹布一一擦干，小心的摆放好。
秋萝说出自己的观点，“说不定是要为贞阳郡主赐婚，郡主不是都快有十七了，听说还没有定亲呢。”
沈烟放下手中的书，问道：“怎么回事？”
下人抬着箱笼出去，秋萝避开，“燕王回京时，当天晚上皇上在宫里设宴，太后见了贞阳郡主之后，将郡主好一番夸赞，还说将来不知嫁到哪家去，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