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脉相思 作者:醉酒微酣(晋江vip2014-04-24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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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怜她小小年纪便被毒聋了耳朵,若非施翁医术高明帮她逐年累月的排毒,恐怕她也难以成活。
难怪她从来不曾踏出药王谷,每个月都要有人给她扎针,煮药汤让她浸泡,否则她就会死。所以她才那么看淡生死,因为她的生命有可能随时戛然而止,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日、哪一时。也许今晚睡着,明天就再也不会睁眼。
“小聋子,”司瑜言心底微微泛起酸涩,他抬手抚上她的脸,眸光灼灼,“那么辛苦才能活着,你怎么舍得拿自己的命跟我打赌?”
“药王谷、更重要。”
这里是她的家啊,保护家人不是比什么都更重要吗?她理所当然。
司瑜言发出一声不屑嗤笑,眸子里隐隐有光闪动。
他的神情彷如摇尾乞怜的孤独小兽,脉脉又是心软得不行,遂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以示怜爱。
司瑜言趁机张开嘴含住她的唇瓣,本来是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却由于他毫无经验也毫无章法的接吻,变成了啃咬。脉脉吃痛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直把嘴皮亲的发麻。
直到胸腔里的空气用完,司瑜言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脉脉,俩人都气喘吁吁。
脉脉气鼓鼓地瞪他:“咬我!小狗!”
司瑜言微微羞赧,耳根子都红透了,偏要装得若无其事地说:“谁叫你拿狗和我比,就是要咬你。”
脉脉生气拂袖:“讨厌!”
宋西在门口坐了好久,方才等到司瑜言慢吞吞地走出来,尽管他还是一副狼狈样,可脸上表情却是轻松惬意,嘴角含着如沐春风的笑意,而且嘴唇格外水润红亮。
宋西暗暗感慨:吃饱喝足的男人就是气色好啊……
再看他身后的脉脉,虽然沉着脸撅着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那张樱桃小嘴也是红润润的,而且宋西还敏锐地观察到她唇上的牙印。
啧啧,公子太凶残了,怎么能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呢?把人家姑娘咬坏了可如何是好哟?
司瑜言拿过宋西手里的竹篮,递给脉脉:“小怪兽。”
脉脉欢喜地接过,掀开软布小心翼翼把驺虞抱出来,手指头轻轻挠它头顶。 “谢谢你啊。”脉脉冲宋西感激地笑,看见小家伙长得圆滚滚的十分健康,嘟起嘴就亲来亲去。
司瑜言立即黑了脸,不动声色掰开她的手把驺虞抢了回来,塞进篮子。
“够了。”他说话还是颐指气使的,“明天你过来,治病。”
说完扬手一招,领着挤眉弄眼的宋西便走了。脉脉愣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俩人的身影藏入山间草木,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红肿的嘴巴。
“脉脉。”手里提着药汁的施灵药走来,看见脉脉站在门口遂问,“你怎么出来了?刚才和谁说话?”
脉脉惊慌失措地摇摇头,心虚否认:“没……有。”
施灵药将信将疑地把她打量了一番,视线落在她唇瓣的牙印上,于是转头往山路一望,觑见两道不算陌生的身影。
“你……”施灵药想说些什么,开口又改了主意,牵着脉脉回屋,“回去吧,还要泡两个时辰才行。”
司瑜言回到连翘苑立即沐浴更衣,然后躺到葡萄架下面乘凉,还破天荒地把驺虞抱在了膝头,小家伙颤巍巍伏在他身上,一直瑟瑟发抖。
“宋西。”司瑜言嫌弃地看着小怪兽,喊来宋西问,“你平时都是怎么抱它的。”
宋西做示范:“这样,手掌轻轻托着放在臂弯里,就跟抱婴孩儿差不多。”
司瑜言点点头,轻轻把驺虞抱了起来,小家伙陷入温暖的怀抱顿时舒坦起来,甚至颇有力气地挥舞了一下爪子,就像在伸懒腰。
“呵呵,”司瑜言低低发笑,眼角瞥见宋西脚畔的木盆,里面是换下来的脏衣服,“要洗?”
宋西摇头:“可能洗不干净,小的打算扔了,反正公子您也不会穿第二次。”
谁都知道司瑜言从来不穿旧衣裳,衣服脏了就扔,宋西偶尔还偷偷留几套下来,像今天这种沾满了药汁的难洗衣裳,他也懒得留了。
谁知司瑜言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那个……洗干净放着。”
宋西:“啊?”
“出门不比在家,一切从简。再说司家祖训也说不可奢靡浪费。”司瑜言一本正经地解释。
宋西:“……”
公子你说出这种违心话都不面红心跳的吗?!
“是,小人这就去洗。”宋西抱着衣裳出了门,司瑜言低头抿笑,心情颇好地抱起小驺虞在唇边,试探着碰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小聋子亲了小怪兽,小怪兽亲了他,也就等于是小聋子亲了他呀……
入夜,宋西已经睡了,司瑜言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天空,繁星如许。
翅膀扑棱的声音细细划过头顶,接着一道阴影疾速飞过,但见他勾唇一笑,弹指射出一枚杏核。
“噗”一声闷响,黑影从空中落下来,恰好掉在他的脚边。
司瑜言只是垂眸看了一眼,并不打算捡起来。色彩斑斓的彩羽鸟,只有黄莺大小,看似寻常,旁人只道山间多珍禽,不会特别注意。殊不知这种鸟名曰“传信鸟”,主人呼之即至,或令投人,却是比信鸽更可靠更能瞒天过海的鸟儿。
他入谷的那日便遇到过这种鸟,不过看羽毛的颜色却不是眼前这只。他最初以为是施翁所养,不过据这段时日的观察来看……传信鸟的主人是谁,答案显而易见。
笃笃笃——
不疾不徐的敲门声传来,司瑜言仿佛早有预料,他道:“门没关。”
有人推门而入,走到他面前。
月光下来人清冷飒飒宛如月宫嫦娥,冷若冰霜。
司瑜言微微皱眉:“是你?”
施灵药幽幽看着他:“是我。”
“灵药姑娘漏夜前来,所为何事?”司瑜言一瞬间收敛了不悦的气息,反而摊手相迎,含着浅笑,“请坐。”
“不必了。”施灵药冷淡拒绝了他,“我来此是有话对你说。”
司瑜言玩味地看她:“请讲。”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施灵药开门见山,嘴角翘起露出讽刺的神情,“我可以考虑和你合作,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司瑜言斜眉睨视:“我的确很有诚意和灵药姑娘合作,不过其他的人……”他已有所指地看了眼隔壁木槿苑,“你打算怎么办?”
施灵药从容道:“我只说考虑,其他人自然也在我的考虑范围当中,说到底,不过是看谁给的条件更丰厚。”
司瑜言欣然答允:“灵药姑娘尽管开口。”
“第一,娶我,联姻是保证合作的最好方式。”
司瑜言微笑颔首:“可以。”
“第二,所得之物,一人一半。”
司瑜言轻笑:“你的胃口倒不小,不过……也行。”
“第三是最重要的,”施灵药见他答应得爽快,不禁冷笑,“不能再招惹药王谷的人,特别是脉脉,能离她多远就离她多远,一辈子也不能见她。”
司瑜言志在必得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脉脉师妹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当她是亲妹妹,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把主意打到她头上,特别是你们这种人。如果你保证做到这三件事,在成亲之后,我自然会把藏宝图交给你。”
这下轮到施灵药玩味地看他:“秦王后人和秦王宝藏,再加上传说中宝库里可以号令秦王九将的虎符,足以让任何人登上王位。你们司家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时候这个“咬”才能变成那个“咬”啊?纯洁的孩纸都懂酒叔的意思!
实在抱歉,最近开学忙得一塌糊涂,等过段时间稳定了会恢复日更的~
小孔雀这盘很大的棋是注定失败的,因为神马也没有吃到小兔子的肉重要,棋可以不下,肉不能不吃!(*^__^*)
☆、第十一章 假苏
施灵药漏夜前来,说了片刻的话也就离开了。她踏出连翘苑的时候月色正好,浸浸冷辉照在她脸上,勾勒出苍白的笑容。
一墙之隔,司瑜言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盯着脚畔晕厥的传信鸟看了许久,最后微微一叹,拂袖而去。
被杏核打晕过去的鸟儿过了一会儿渐渐苏醒,站起来扑腾了两下翅膀,终于歪歪倒倒地飞走了。
与此同时,施妙手终于等开了炼丹房的门,他吹灭手里的灯笼,推着双轮靠到门口,然后倚借着双手的力量离开座椅,如一道鬼影般飘了进去。
“妙手。”
鬼魅晃动的夜晚,房里没有一盏灯烛,只有丹炉底下的火炭燃得暗红,映出施翁苍老的脸,以及低哑声音。施妙手闻声靠过去:“师父。”
“来,坐。”施翁盘腿坐在一块蒲垫上,他拍拍身旁,“来为师这里。”
施妙手双手拍地借力,跃了过去,稳稳落在垫子上,随即看向施翁,欲言又止。
施翁不看他也能洞悉他的想法,双目盯着炭火,瞳孔亦是一片血色:“要问什么你就问罢。”
“弟子……”施妙手犹豫须臾,带着半分忐忑半分好奇,问道:“师父,秦王宝藏一事是真是假?”
施翁一笑:“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若是假的那自然再好不过,弟子权当听了一个笑话,若是真的……”施妙手长叹一声,“司瑜言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药王谷,司家一动,其余三家来此恐怕也是迟早的事,徒儿是怕药王谷再无安宁之日。”
“乱世之下,哪里来的安宁地方。”施翁捻着胡子摇摇头,反问施妙手,“妙手那你觉得,秦王传闻是真是假?”
施妙手一怔,没有正面回答:“这个……弟子不敢妄下论断。只是外面有种传言,说当年秦王起义失利被擒,满门抄斩,仅余一名遗孤带着藏宝图逃出生天,是师父您救了他……她。”
施翁含笑拍了怕他的肩,语出惊人:“为师确实跟过世的秦王有些交情。”
施妙手一脸愕然:“师父……”
“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至少知晓的人大半都入土了,其实说来也不算什么过命的交情,大夫和病人而已。一晃也二十多年了啊。”
二十多年前,施翁还不是如今“神乎其技”的神医,但也声名鹊起,是位颇有名气的大夫。彼时的秦王,当今大周朝天子的堂弟,慕名求医问诊,请的便是施翁。
施妙手好奇:“秦王患了什么病?”
施翁笑道:“不是秦王,是秦王妃,他夫妇二人乃是求子。”
秦王与王妃夫妻恩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婚后多年无子,但秦王出于对王妃的爱护不愿纳妾,便找到了施翁,请他一诊。
施翁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太棘手的病,王妃体弱宫寒,确实难以怀孕,但只要调理得好,也并非全无可能,只是需要耗费许多的时日和精力,而且王妃也要受许多折腾。再者子嗣一事没有十全把握,快的也许一年半载,慢的也许十年八年,又或者依然终身不育。为师当时便给秦王说清了此事,问他要不要医。”
施妙手猜道:“以秦王对王妃的关护之情,应该不肯医才对。”
“确实如此。”施翁赞许地点点头,“尽管秦王不肯,但王妃却执意要吃药施针。”
施妙手也已料到:“自然,堂堂秦王后继无人,说出去是要被天下人诟病的。”
“为师在秦王府住了两年,直到他们的孩子出世,当今天子知晓秦王有后,还特意命秦王抱孩子进宫面圣,那时便是为师跟着去的。”施翁说着站起来,给炉子底下加了一些炭,“我还记得君上问的那句话,犹在耳畔。”
“卿——孩儿康健否?”
秦王正要答话,施翁已经跪下磕头:“回禀圣上,此婴先天不足,恐怕……活不过三岁。”
秦王脸色陡变,圣上却微微垂下肩膀,含着慈爱的笑容关切道:“既是如此,卿带孩儿回去吧,好生照料。”
施妙手感慨:“拥有的权力越大,也就越忌惮大权旁落,也越怕死。”
所以当今天子是一个痴迷于长生不老的疯子。
施妙手轻轻一叹,问:“师父,王妃所生的是世子还是郡主?”
既然施翁与秦王有渊源,那在秦王反起被擒之后,他老人家保护秦王遗孤避回药王谷,抚养“他”长大成人,也在情理之中。二十年前的故事,如果是名女婴的话,应该就是……灵药。
施翁冲他眨了眨眼睛:“为师不记得了。”
施妙手哭笑不得,但施翁不想说他也不好再问,而且他心中也早有答案。所以施妙手干脆问起了另一件事:“那秦王宝藏呢?是不是真的存在?秦王反起一呼百应,据说当时朝中有九名大将都是他的人,只是没人知道是哪九个,他们只认秦王虎符……师父,您见过虎符吗?”
老头儿耸肩摊手:“虎符没见过,宝藏更是没影儿。”
“可是……”
施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