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自风中-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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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像这样待了多久，忽然听到准备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我立刻抬起头。
有个人站在入口处，因为逆光的关系看不清楚他的脸，只知道那是个娇小男孩的身影。
「小涉……是你吗？小涉！」
我想都没想就冲口叫出他的名字，但那个身影却只是对我耸耸肩，做了个「真受不了」的手势。
「小涉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呢？两角照辉，难道你忘了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朝我走来的那条人影吐出这些冷言冷语，我失望地再度坐回凳子上。
「我叫筱田佑也，是小涉的好朋友。」
站在我面前那位名叫佑也的少年冷冷地看着我。
「小涉不会来的，他因为不想见你，现在正在家中缩在被窝里哭泣呢！」
「小涉他……？他在哭……？」
惊讶得想站起身的我，又被佑也责备的目光逼回凳子上。
「你做了那么过份的事，以为小涉不会哭吗？」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小涉他真的非常喜欢你，他很晚熟，从小到大没有爱上过一个人，你是他第一个爱上的人……他是那么的投入……」
我除了点头没办法做任何反驳，因为我很清楚小涉完全没经验。
「你声称自已所做的事是为向升哥．小涉的哥哥报复。可是，小涉根本不知道升哥做过什么……如果你想报复，直接找升哥就好了，那件事和小涉完全没有关系，不是吗？」
您说的完全正确，我现在也这么认为。
「而且，我想你并不知道升哥为什么对你姊姊下手吧？」
「咦？你说什么？」
佑也不知何时已经坐到我身边来。
「升哥他……非常疼爱小涉，几乎可以说是溺爱他。可是小涉却爱上了你，所以升哥吃醋了。但是他不忍心看到小涉哭泣的脸，所以他不对你出手，而选上你姊姊。你完全错了！这件事你才是始作俑者，你凭什么让小涉哭成那样？」
「……咦？是我……？」
佑也看也不看我，只是垂下眼来继续说。
「看到小涉这么消沈，升哥完全乱了方寸；可是，小涉什么也不肯说。升哥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他实在太可怜了。」
佑也这么说着，边把自已纤细的双手放在膝上，握成拳头。
「升哥实在太可怜了……」
佑也不断地握紧双手，轻轻地发颤着。
为什么呢？当我斜眼偷瞧他时，发现佑也正咬着下唇，脸上似乎有泪痕。
「呃……你为什么要哭呢……？」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蠢，可是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他是真的觉得好友小涉有这么可怜吗？
「少罗唆！这与你无关！」
忽然脸红的佑也『刷』的一声站起来，在我面前俯视着我。
「升哥是很可怜，而小涉他……甚至说他要退出田径社，不再跑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现在你陷入低潮没办法跑了，我觉得那是老天罚你，活该啦！」
佑也扔下这句我最介意的话后，就快步离开准备室了。
我整个人都好象被掏空了似地，更加消沉了。
可是，小涉他还在哭泣……甚至不肯再跑了……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呀……就算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八章
「小涉，来，打起精神来。这是你喜欢的巴特冰淇淋，吃了它笑一个给我看。」
我双手把哥哥递过来的冰淇淋盒推回去。
冰淇淋的外盒被雨淋湿了，看来哥哥是冒着大雨买回来的。
「小涉……小涉，求求你，说说话吧！」
我倔强地闪开哥哥的视线，把嘴嘟得高高的。
「小涉……」
我已经将近十天不和哥哥说话了。
哥哥就像这样，只要一有时间就来窥探我的房间，在我身边团团转，但我就是不开口和他说话。
本来我是那么高兴能和照辉成为情侣……但没多久就被他甩了。而且原因竟然就在哥哥身上！
我知道事到如今不管我再怎么生气、再怎么责备哥哥也没有用；我也了解哥哥是因为太珍视我了，才会做出那种蠢事；我更清楚像这样无视他的存在，一定伤了他的心。
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原谅他！
哥哥竟然玩弄了照辉的姊姊然后甩了她……
他做了那么过份的事，照辉当然会生气。照辉那么爱他姊姊，因此无法原谅哥哥，才会对我做相同的事。
照辉他没有错，错的是哥哥！
「那……那我们出去玩吧！你要去哪，哥哥都带你去。对了，之前你不是说想去水族馆吗？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吵死了！」
我转向桌子，他就从椅子背面贴上来；我窝在床上，他就在我枕边喋喋不休，真是烦死人了啦！
「……小涉，和我说说话嘛！要怎么做你才肯和我说话？」
「你出去啦！不许再踏进我房间！」
听了这句话，哥哥的脸都绿了。
「……小涉……」
「现在、立刻就给我从这里消失！」
哥哥虚弱地离开了我的房间，桌上还留着那盒冰淇淋，我拾起盒子摔出房间。
伫立在走廊上的哥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盒冰淇淋在地上滚动。
啊——讨厌啦！我讨厌死这样的自己了。
窗外还在下雨，田径队的练习也暂停了，反正我全烧掉了，一切和我无关。
本来我实在不想见到哥哥的脸，想溜去电玩店，可是却被开车来接我的哥哥把我和佑也一起强制送回家。
雨愈下愈大了，这或许是梅雨季的最后一场雨了。雨一停，夏天就要来了，可是我心里的两还是下个不停，就算到了夏天也不会放晴。
咚咚……咚咚……
佑也从阳台的窗户爬进来全身都湿透了。
「……小涉，还是不行吗？」
我垂着头把毛巾递给他。
我知道佑也指的是什么，他老是要我原谅哥哥。
「升哥都是因为太重视你了，才会……」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不行。我只要一看到哥哥的脸，就觉得他不可原谅……」
佑也停下擦拭头脸的动作，把毛巾压在我的脸上。
「对不起……小涉，又让你难过得哭了……」
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的眼泪又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如果我当初更坚决地阻止你就好了。你刚和雨角照辉成为情侣时是那么的欣喜，那时我应该更强烈的反对……我明知道升哥做了什么，可是……我就是无法对你说出口……对不起。」
不……我摇摇头。
佑也没有错，不是佑也害的。
是我自己不好，我那时已经乐昏头了。当照辉开口和我说话时，当他说要和我交往时……是我自己快乐得失去理智。
冷静地想一想就可以明白了。照辉怎么可能对我这种人有意思，这么简单的道理用膝盖想也知道。
佑也用泫然饮泣的眼神望着我。
「再等……一阵子……」
「……嗯！」
我了解佑也的心情，所以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再让我迁怒哥哥一阵子。
请等到我心不再那么痛、想到照辉时不会再哭的时候……
「升哥也真是的，如果能多注意一下小涉以外的人就没事了，比如说我呀——我这么全心全意的为他，他却一点儿也没发现。」
「……什么？」
佑也耸耸肩，小小声笑着说他是开玩笑的。
佑也……难道……你一直喜欢着哥哥？
「讨厌啦！小涉，我是开玩笑的，干嘛吓成那样？」
佑也用力擦拭手脚的水珠，可是不用那么用力擦水早就干了呀……背向我的佑也整个颈项都红了，是因为他擦得太用力了吗……？
「如果哥哥……能再多珍惜你一点就好了，佑也。」
我才轻轻说出这句话，佑也立刻就慌慌张张地冲到阳台上去。
「你会淋湿的，佑也！拿把伞从门口回去吧！」
我这么喊着，他却已经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唉，才刚擦干的，这下又淋湿了……
佑也他……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哥哥的呢？
我会喜欢照辉到什么时候呢？他都已经说讨厌我了，可是我却还是这么喜欢他……
一想到这件事，眼泪又快要掉下来了，我赶紧把毛巾压在脸上。
从毛巾上传来的，是雨的味道——…
「佑也，我们——好象鱼哦！」
我们两人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滴。
佑也是跑来告诉我，最近我一直跷掉田径练习，教练很不高兴。
今天很稀奇的，佑也不是从阳台跳过来，而是乖乖的撑着伞从门口进来。
「怎么了？」
「升哥说，下雨天阳台会滑很危险……」
从那天起哥哥就再也无法进入我的房间，因为不管他怎么敲门，我都不理他，所以他也不敢进来。
「他好象很可怜呢？」
我感觉得到哥哥现在正站在门外的走廊上。
佑也穿过哥哥的面前，连门也不敲就直接钻进我房间。
「有什么关系，升哥也该好好反省一下。」
「好无情哦！佑也，你不是喜欢他吗？」
佑也的脸色一点儿也没变，只是隔着玻璃窗，用手指顺着窗外的雨滴画呀画的。
「我要是不坚强起来，升哥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虽然想坚强地撑起他，都还是让他做了那种傻事……」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因为如果我这么说了，就好象是挑明了哥哥根本就没有把佑也放在心上的事实。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升哥的心中除了小涉没有任何人。」
我说不出口的话佑也却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我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学着佑也在玻璃窗上画了起来。
今天的雨势更大了，简直就是豪雨。
早上还听到电视在播报什么地方出现重大灾情。
「对了，教练已经火大了，他说不让你参加这次大赛了。」
过了好一会儿佑也说话了。
「是吗？」
那是当然的，因为我已经很久没去练习了。即使是下雨无法使用操场，也有室内练习用的短跑跑道，有的时候还要开社团会议，而我却一直缺席，是我自己不好。
「我看我干脆退出田径社好了。」
我喃喃地说着，佑也突然翻过身来面向我。
「如果你退社，那我也……退出吧……」
我知道佑也为什么会这么说。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跑步，他会进田径社都是因为哥哥。哥哥是田径社的校友，三不五时会在那里露个脸。
「……你干脆说出来吧？」
「说什么？」
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佑也还要装蒜，最后他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佑也，你告白的话，成功机率应该满高的。」
我把透过玻璃窗外的雨滴已变冰冷的手指，在佑也的脸上划着。
「一点也没有。」
佑也仍是闭着眼，他嫌我弄得他好痒，把我的手拨开。
「小涉的话，可能性高一点。」
「不可能的，照辉都已经说他最讨厌我了。」
雨的声音好响好响。
我懂了——那是代替我们哭泣的声音。
「？，佑也，我们好象鱼哦……」
两条鱼一起在泪之海游泳，要游到哪里去才好？
当我回过神来发现佑也真的睡着了。微微开启的唇止吐着均匀的气息。阖上的双眼，睫毛不时颤动着。
他在作梦吗？我听人家说眼球在转动的时候，就是正在作梦。
佑也作的是什么梦呢？梦中有和哥哥在一起吗？
突然，我觉得好寂寞，赶紧偎着佑也。
？，佑也，我们一起变成鱼，一起在梦中游泳吧！两个人在一起就不会那么寂寞了，让我们一起遨游梦境吧……
听，那雨声，是我们的海传来的波浪声。
在半梦半醒之间，我感到有件毛毯轻轻地盖在我们身上。
好温暖哦，佑也。我无意识地抱紧佑也，佑也也把手环到我背上。
我们两人把脸贴在一起睡着，就连呼吸和心跳也配合着对方的韵律……我们不是孤单一人，所以可以放心了……
稍后醒来时，我知道是哥哥替我们加的毯子。
「佑也，这个你拿去还给哥哥……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悄悄窥视我房间的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