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陷繁城之眷眷京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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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磨砾，人际的因缘聚散，情感的磨心历练……苦苦地向上挣扎，尽力的站得更高些。都是为了什么？只是单单为了活着吗？！
假如这样才叫活着，我宁愿去死！

那天，我所亲眼目睹的精彩景象不只是我们看到的表面。
还有我们的良心在罪恶中辉映，闪闪发光。

我清晰的记得，一瞬间打开门看到的景象，太过惊骇的感觉令大脑不工作，变成了呆滞状态。大门外，一人呆呆得看着我，他大睁着双眼满面俱是惊恐的神色，看着我然后慢慢身体萎顿。我不由自主地上前扶着他。哦，我彻彻底底感到了无声息的疾速，从我的头颅贯穿到我的躯体，直到我的神经末梢。

一道光速穿透了我的神经，命脉和28年的疲惫人生。
身为警察见惯了各种血腥，肢体，脏器，残肢直到麻木。但是，此刻一瞬间的抵抗力还是超越了普通人的认知范围。眼前的人全部都是鲜血。红色的体液惺咸的嗅觉轮番撞击着我的视觉。墙壁，土地上，门框上，那人扑倒在我的身上沾染我的身上，还有门旁边的残骸上。有10000cc以上的鲜血吧？残破断裂的肌肉骨骼横陈，残肢半连着皮肤，红肿的关节，白稠状的脑浆体液，撕裂的筋肉赫然的触目惊心的连着筋断着骨。惨白的肉身失去了活力，功效的人体器官甚至比不上同等体积的猪狗肉被尊重。如同十数级龙卷风余霆未消，屠宰车间般绞碎了脯乳类动物的蛋白质胶体，残骸淋漓。

门外的这个人在我的手中慢慢的滑向地面。我竟然冷静的看着他的身体一块块被砍的地方连着肌肉组织，脸前全部都是腥气和暗红色的血污，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放得干干净净。目光触及之处，到处都是浪迹一片，置身于其中，我冷淡的看着满目狼藉，有一种解脱的满意。
畅快淋漓浓笔写意。真TMD该拍部电影！！

上秀鸿行，失踪的男人死在我家门口。栽倒在我身上。

遥远的方向，渐渐传来警笛和汽车的引擎声。转首望向长街的尽头，竟然没有一个人。嗯。原来，不是西苑寺霄栎。失望之余有淡淡解脱的酸涩。就这样吗？就这样吧…………　


无有惊骇无有委屈，无有恐慌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大多数影视作品中陈腔滥调的罪犯言论。我冷静的可怕，刚才些许的晕乱早已不见，我竟然站在金风雨露的大门口，眼望短街的一侧，最后镇静的盘算思量：“此人虽不是我杀，但是我已开枪击伤过他，我明天就会进北京第一监狱。死刑的可能性短短不会的。死缓变至二十五年的还是极有可能。说不定以雷叔的关系我的资历，十年后就可以保释，假释。这样的话，我陈七辰就定要隐姓埋名，远去新疆青海，僻静无人处了断一生。”

恩怨算清。
此生对不起的只有我的父母，再无旁人。　

自幸福顶端跌进地狱。
大喜大悲。
大彻大悟。
大动大逸。
大波大澜。

不需再选择了………

身无长衣，满身轻松。卸下情感枷锁。自此时此刻起，我就不是北京的警察陈七辰，从此之后，我决定只为自己活下去。
长歌当哭，挥洒天地。此去转世为人。迈过论理教条的门槛，就不再留恋眷眷红尘北京故城，以后就随遇而安，隐名埋姓潜活在尘世中。

北京，金枫彤叶最美丽的季节，我入狱。
————知法执法违法犯法。

…在巨大的人口超过千万的巨型城市中，就如同密封下的深海海底。有着超常压迫着人类的深海水气压。将人们紧紧压缩摒挤在狭隘，仅能呼吸的窄小活动空间内。在固定的生活模式中交往者有限定的往来。1000万余个生存下去的人们，1000万个生存方式，选择历程，1000万个悲欢离合，喜怒哀乐。1000万个梦想邂逅，得意失意。
亿万颗繁星闪耀着亿万道光芒。没有尽头的深遂虚无的宇宙。同深入地底腹地的地热核心，海底平原和海沟，还有巨大城市深夜的无人密室一样，给人类一个逃避现实的预想范围。咫尺天涯。人心，历史，个性，疑问都失去了思考的弹性，把明日放在昨日，今日的延续上，对此没有任何怀疑。我们都未有从惰性的催眠中醒来………　


我们不知道为何而活，又不知为何而不活，不明白为谁而存活，为谁而不存活，不知道所要活下去的意义，和放弃活着的意义。还自认为活得非常精彩惬意…………

怎样的人生？才是我们想要得呢？
人这种物种，区别与其他的物种最大的特色就是因为它是，有思想，有感情，有内涵，有喜怒哀乐的生物吧。喜欢时会笑，痛苦时会哭。还有，会爱……
爱恋上某人。

路旁的树荫下面，斜倚着黑色轿车，站了个年轻男子。浅黑色的西装革履，淡淡香气，令人觉得雅致，平添好感的外形和魅力。两边匆匆而行的居民和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周围静悄悄的，在这个深深小巷中四合院屋舍旁边，这奇怪的男子远远眺望着远方长街的表情，有点淡淡的痴迷了。在看什么呢？走过他身边的人，亦回头看他一眼，那人浑然不觉，仿若痴了。
旁边，骑着单车的少女，飞快的骑过他的身旁。可能是想从他的身旁边，轻轻擦过吧，但是脚踏车没有掌握好平衡。“啊呀”自行车已经一头歪向黑色的奔驰轿车。“砰的”重击一下，站在汽车一侧的年轻男人吃了一惊，回过头来。
自行车一下子重重的倒在地上。路旁的戴姆勒·奔驰乌黑车身上出现了巨大划痕，那女孩子呆愣了半晌，忙连声道歉。

拿黑色衣衫的男子斜靠在车旁，不经意微微舒展四肢，没有看她，脸望着窗旁边流动的风景。在白昼，远方呈现巨大玻璃幕墙反射的碧绿碎金荧荧的光芒中，这人得脸色象雪一样的透明，斑驳婆娑明暗不定，如寒冰潋滟整个人全部沉浸在蓝绿冰海中，美的窒息的颜色。那人屹立街头望天，仿若出没在古世纪边缘城市中的萎靡国王。愿本灰褐色的无有生物光明的黯淡废墟，因为国王的出现，而现出了一丝曙光，变为永恒的域外之域，城外之城。

第一次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代沟和差异。决不是妄自菲薄，不是因为美貌而对此人无原则的崇敬。印象中的所有可以想象到的美丽词汇美妙图像，在此一刻都深深铭刻脑海中，缓缓展现。妖异到美丽到深邃到晦暗到不似现代人物的男子，背景衬着都市繁华精典的街景，组成了一幕缤纷流畅真实剔透的画卷。他的目光转换之间，不经意闪现丝丝伤神的表情。

男子望了望汽车，又望望惊恐不安站立一旁的女孩。微微摇了摇头。在中国这块地方，往往是物品比人要昂贵很多。女孩身上的擦伤远远不及他的奔驰轿车的划痕，这种畸形的状况，幸好随着经济的发展提高，人民认知力，层次提升会渐渐消亡。毕竟，正常向上的社会道德，亦应该是人的性命要远远大于物质。
这就是中国人啊。男子的心中单单涌起一丝柔情。质朴，诚恳，古旧大陆上遗留下，令人怜惜，尊重，仰视的一类人啊……

“没撞伤吧。”
那女孩子竟然破涕为笑，：“虽然我失恋了，但是也不会自杀。”
笑。爽利。
好似很奇怪这人的出现的场合与地方。女孩子怀疑的问：“你是旅行者吗？”
“不，我马上就要回日本了。我不是旅行者。”
“为什么要来中国呢？”

那人微愣了一下，他终于笑了。亦真亦假的说道：“我来找负心的情人的，他不理睬我，我很伤心啊。”
“怎么会呢？你很温柔的。”穿着蓝衣裙的少女，表示怀疑。“能把你甩掉的女人，该长得多么漂亮啊？”
丝般顺滑黑发的男子，哑然失笑，他仰头望望不远处都市尽头的一抹流云，璀璨的笑容在艳阳中灿灿生辉。“他长得不漂亮。个性也很虚伪，甚至对我不起，连我的好友也因他而死，他是个标准的伪君子……
天色慢慢蓝得透明，给周围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昏黄圆润的柔光灯一般的日光，打得周围的人影和景象朦朦胧胧。他黛眉微挑，温柔的娓娓道来：“但是，就是喜欢了，真是没办法。看到这个人就觉得幸福被此人陷害亦觉得幸福。我是个没有骨气的男人。”

感情与处事立场极端对立。是人生莫大的失落和悲哀。外夷有朱丽叶与罗密欧传奇，本国有梁祝绝唱……无论是主观意识强于个人意识，还是个人感情强于社会伦理，都足已令当事人进退亦难，生死亦难两全。
本身只是个普通男子。
西苑寺霄栎今年年方28岁，出生在日本东京。正是与陈七辰同年出生。个性任性疏华，正处于未知前途多于已知过去的年代。无人了解的浅淡的心情与极深度内敛的个性交织在一起，自己亦难捉摸的个性。身为没落皇族的荆持，与不得不担负家族最黑暗肮脏负面的觉悟，或许是西苑寺霄栎与生俱来必须承担责任和背负的运命吧。表面上贵族衣鲜鬓影的万众瞩目，和实则已千疮百孔罪恶成片，两种截然不同却混合于一身。无论身光颈靓和恶贯满营都不能遮盖我的真情。
爱恋你的真实。

不知不觉竟然说出来了。脑子的话竟然说出来口来了。竟然在对这个陌生中国少女侃侃而谈。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脑子里积蓄的东西太多，只想发泄一下，这些话未对任何人说，今夜却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讲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有点失态了。

那少女深深地望向这萍水相逢的人。显然很感动。她温柔的款款说道，“这样的事也很平常，‘可遇不可求'就是你喜欢的恰巧爱上你的人，500年同船渡千余年相互爱慕。这本来就是丝毫勉强不得的。60亿人，可以挑到你喜欢的人。你已经是非常幸福了。”
望向悠远的长云滑翔，那少女悠悠道：“世界太大世事无常，人际交汇无法自定。寻常大多数人，根本就碰不到缘分注定的另一个人。”

太成熟太仓桑。霄栎宫正不知如何讲话，那女孩子已经跨上单车，她浅笑的回首：“多谢你的帮忙。我已经失恋了，喜欢的人另有所爱，所以特别希望年能够爱你。请你坚持一下吧。”
来去如风，不知名的少女，骑车穿过小巷，消失在视线尽头。“已经非常幸福了……请在坚持一下吧……”霄栎宫不由愣愣的痴了。

许久许久，一旁的司机招呼他：“公爵，请回去吧。”他回转身来，一瞥眼看见司机手里犹豫的拿着一只随身听。“这是什么？”
“方才，那位小姐丢的。好像是，撞车时从车篮里掉出来的随身听。”
“放在路边，她会回来找的。”
“是。”

霄栎宫抬腿迈上车身，突然他的腿微微一麻。“嘿……”霄栎宫低声嘿了一声。这条伤腿是前年，在机场被上秀击伤，落下的伤残，虽然看遍了全球的名医，已无法还原到毫发无伤的原状，已经万万不可能了。瓷瓶打碎后，虽然尽力弥补但亦无法消除上面的条条裂缝吧。已经无法回头了。
霄栎宫伸手把座椅上的MD随身听递给司机：“同她的换了，把这个放在路边。”
“是，大人。”

汽车慢慢的滑出小巷，四周没有合上的窗棂，带了沉沉夜风，有点狂风大作的意思，会下暴雨吗？黑色衣衫的霄栎宫公爵斜靠在椅上，微微舒展四肢，伸长手脚在座椅上，伸腿在前排的矮冰箱上，脸望着窗外流动的风景，在白昼艳阳里闪烁下，忽明忽暗。
霄栎宫看看手里的换过的女孩子随身听，微微愣住了。旧式的索尼卡带随声听中，还有一盘卡带。他忙仰身向后望去，汽车已经离开原地很远了，算了吧。想必是不要紧的。他又回身仰面靠在真皮车坐上，侧脸望向窗外黑蒙蒙的北京的天，陷入了愁思。

北京的风景反射在他的脸上。滑动着中景色异常有魅力。
以前不喜欢北京。这个地方空气太干燥了，风沙太大了，离习惯精致，洁净的一尘不染的故乡差别太大。只有想到这里是某人最热爱的故乡，霄栎宫才会感到心里有一丝丝的热切翻滚的上升。当第一眼看到北京的经典古建筑群时，无疑于是视觉震撼的。北京皇家祭祀建筑体系中造型各异；庄严的殿堂、精巧的仓禀、华丽的坛台，包括先农坛、太岁殿、神厨、神仓、具服殿、观耕台、庆成室，规模宏伟，古柏参天，以及明、清两代皇帝祭天祈福的地方天坛公园，祈年殿、三音石、回音璧等地，物质景观已经登峰造极，人文景观更是具有独特韵味与艺术水准。给霄栎宫的印象是，这个城市历史意味厚重端正的令人透不过气来，随手拾起即是上千年的沉甸甸风尘滚滚堆集出来的史记残骸。与浅山细水，精工细琢现代铄钢材料，机械中挤压锻造出来的，带着浓浓人工雕做痕迹的东京街景截然相反。
这里就是育成那飞扬跳脱，狂放又柔情的男子情怀的地方。

曾经受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