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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绝刀-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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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婷道:
  “谁说不是,你现下被我就像癫皮狗似的怕死得很,我说你是王八蛋,谅你不敢说不!”
  冷见愁翻翻白眼,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雪婷的气却还未平息,道:
  “想当年我在秦淮河上的‘连碧舫’,我不涂脂不抹派粉,不穿漂亮衣服,不梳麻烦之极的发,我不高兴时绝不出局,起初他们把我打得遍体鳞伤,但我还是不干,后来还不是都顺着我!”
  冷见愁一定真的很吃惊,情绪都流露出来,因而面孔忽然变得很清晰,那层迷雾全消失了雪婷很得意道:
  “怎么啦?我这种人居然在勾栏中待过,你很奇怪么?”
  冷见愁道:
  “何止奇怪,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有毛病,或者你的嘴巴把声音弄错了。”
  雪婷道:
  “你的耳朵我的嘴巴都很正常。”
  冷见愁道:
  “你为何要我做那种事?”现在他回想起来,怪不得这个美的女孩子对男人那么大胆,手法纯熟,原来她是曾堕落于风尘中。
  雪婷坦然道:
  “因为我十四五岁时就离家出走,跟几个男子混了一段时日,后来大家都太穷了,日子混不下去了,为了义气……啊,不那时候我很爱那个小王八蛋,自愿卖身。”
  故事很简单,语气中亦是没伤感或忿恨,这段奇异崎岖的人生历程,一定吞噬埋葬了许多热情、向往。
  到底她的故事是真的是假?冷见愁暂时无法判断,他道;“你有一身武功,怎肯给人敲打?”
  雪婷道;
  “开妓院人的可厉害呢,当时我喝了一碗药,全身武功就使不出来了。”
  冷见愁道:
  “你卖身给宋妈妈么?”
  雪婷摇摇头,道:
  “不是她,但后来她把我转买过去,她手下的女孩子都是第一流,个个美得不得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何看中我这个野人。”
  冷见愁道:
  “古人说粗头便服不减国色,野也有野的美,那来妈妈果然有眼光,无怪你口气中对她没有一点不满,连我也有点佩服她嘴巴把声音弄错了。”
  雪婷道:
  “你的耳朵我的嘴巴都很正常。”
  冷见愁道:
  “你为何要我做那种事?”现在他回想起来,怪不得这个美的女孩子对男人那么大胆,手法纯熟,原来她是曾堕落于风尘中。
  雪婷坦然道:
  “因为我十四五岁时就离家出走,跟几个男子混了一段时日,后来大家都太穷了,日子混不下去了,为了义气……啊,不那时候我很爱那个小王八蛋,自愿卖身。”
  故事很简单,语气中亦是没伤感或忿恨,这段奇异崎岖的人生历程,一定吞噬埋葬了许多热情、向往。
  到底她的故事是真的是假?冷见愁暂时无法判断,他道:
  “你有一身武功,怎肯给人敲打?”
  雪婷道:
  “开妓院人的可厉害呢,当时我喝了一碗药,全身武功就使不出来了。”
  冷见愁道:
  “你卖身给宋妈妈么?”
  雪婷摇摇头,道:
  “不是她,但后来她把我转买过去,她手下的女孩子都是第一流,个个美得不得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何看中我这个野人。”
  冷见愁道:
  “古人说粗头便服不减国色,野也有野的美,那宋妈妈果然有眼光,无怪你口气中对她没有一点不满,连我也有点佩服她了。”
  “你懂什么?宋妈妈有财有势有义气还不算,她本身就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之一。我的武功全靠她帮忙才恢复的!”
  “真的么?唉,将来无论别人告诉我任何怪事,我都不会感到惊奇了!”
  这话比恭维她漂亮还要使她开心,雪婷笑道:
  “江湖中希奇古怪的事多着呢!你连宋妈妈的大名都没有听过,简直是大大的土包子,当然觉得我说的事情很新鲜奇怪了!”
  她停了一下,又道:
  “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第‘二’个问题是四匹狼和拼命三朗的七只手指,是你一刀刀削断的抑是他们自行斩断的!”
  冷见愁道:
  “你说第二问题?那么第一个呢?”
  雪婷泛起得意之色,眉毛扬得高,道:
  “第一个问题已有答案。”
  冷见愁沉思一下,道:
  “原来你已瞧清楚了!”
  雪婷道:
  “对的,你居然猜到,算你不笨。”
  冷见愁用含有晒笑的声音道:
  “你真的看清楚了?你说得出来么?”
  雪婷道:
  “当然啦……”但她底下的话声却忽然咽回肚中,活像忽然咽下一颗石头,使她眉毛一下子垮下来。
  刚才当冷见愁十分惊讶之时,他面孔上的迷雾明明消失,明明清晰呈现出来,但现在回想起来却又忽然不能肯定了。
  雪婷生所气地咬住下唇,过了一会才道:
  “你到底几岁?”
  冷见愁道:
  “这是第一问题,对不对?”
  明知故问,这家伙好讨厌,雪婷很想一巴掌打散他面孔上的迷雾,但不知何故没有动手,只忿然点头。
  冷见愁道:
  “我曾经是幽冥世界中的人,那儿只有绝望、黑暗、痛苦、污秽,没有时间,所以我认为我是四十岁也可,二十岁也可。”
  他的话虽是有点怪异不易理解,却又言之成理,亦很坦白。
  雪婷觉得一点都不生气,却连她自己也对这现象奇怪起来,因为她一向对待男人没有这么宽大的。
  她道:
  “第二个问题呢?”
  冷见愁道:
  “四匹狼的手批是被我一刀刀削断,拼命三郎是自己动手的。”
  雪婷怔一下,这个答案又是两者俱有。难道他的回答从没有一面倒的?我使人怎能得到肯定或否定的推论?
  冷见愁又道:
  “第三个问题是‘灵犀五点金’的结果?徐茜到哪儿去了?”
  雪婷道:
  “你是讨厌鬼,快说!”
  冷见愁道:
  “她们可能拆伙了,因为徐小茜中了一种绝毒,而徐小茜是这伙人的领袖,她本身即不能自保,折伙乃是迟早的事。
  这番话听来似乎有结果,其实仍然得不到肯定答覆,灵犀五占金结果究竟怎样?
  她们到哪儿去了?问题仍然存在。
  雪婷对他眼眼睛瞪了好一会,忽然纵声大笑,笑声像银铃一般情亮悦耳。
  冷见愁等她笑声停歇,才道:
  “似乎我说错话做错事,被你抓住马脚,是么?”
  雪婷道:
  “那倒不是,有个人告诉我,如果我问你问不出答案,或者什么事都无法确定的话,就把你送给他让他来……”
  冷见愁道:
  “你以为我肯跟你去?”
  雪婷道:
  “你连坐起来都办不到,你岂能反抗我的意思?”
  冷见愁翻翻眼睛,才叹叹气道:
  “这话倒是不假,但究竟想知道什么?想把我怎样?”
  雪婷道:
  “你猜不到了是不是?聪明的土包子?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天绝刀在哪里?”
  冷见愁道:
  “我是冷见愁,冷见愁就是我,至于那把天绝刀……”
  他忽然用迷惑的声音道:
  “你要天绝刀干什么?海龙王雷傲侯的‘七尺红’亦是武学中的一绝,你双手都下了使用短剑,指上留下勾韧线的痕迹,可见你已猜得雷傲侯‘七尺红’的真传了。”
  所谓‘六尺红’只是两把短剑,末端有坚韧的丝线缠于手腕,可以在一丈方内脱手舞剑,这种奇巧狠毒的兵刃自然另有出手法和特殊的内力才使得动。
  雪婷忽然面如土色,道:
  “你从我双手瞧出来?那么别人呢?”
  冷见愁想了一下,才道:
  “别人恐怕很难,这一门学问不但有许多讲究,最重要的是眼睛,只要眼力稍有衰退,只要有了毫厘之差就看不准了,然这个人还得精通天下各种兵刃例如长短十八般兵刃,二十奇门杀人利器,七十二种暗器,以及九大类基本拳掌炼法,三种基本指法等,如此方能从极细微的差异中,判别找出正确答案“聪明的土包子,果然真的一手,雪嫔自问根本连这些武的智识还不懂得,自然更谈不上判别对方是使用什么武器了。
  雪婷心中不觉涌起敬意,道:
  “你真的懂得那么多?谁教你的?”
  冷见愁道:
  “那人已经死了,他在生之时不过是一片落叶罢了。”
  雪婷讶道:
  “落叶?什么落叶?”
  冷见愁道:
  “从树上掉下来的枯叶,就是落叶。”
  这个人的回答永远教人不能很明确知道他的意思,就像他的脸一样。雪婷不禁摇摇头,表示心中的不满,但不可言的,这个一切都像迷雾似的人,竟有一种奇异的魁力,忽然使她涌起愿意铺伏在他脚下任他为所欲为的情绪。
  她的眼波柔如春水,脸若明霞,全身都发出温柔谦卑的味道,任何男人都能在一瞥中,领略她哀求被侵犯征服的渴望。
  冷见愁当然知道,因为他不但是男人,而且健康聪明,但他的目光忽然移开,落在那扇已拉开帘子的窗口。
  他好想跑到浓荫下,或在阳光中的草地上,像小孩子一样扫几个滚。
  但他只能叹口气,道:
  “我下午要跟一个朋友会面,八天前就约好的……”
  雪婷也叹口气,道;
  “我不想拒绝你任何要求,但我不敢让你恢复自由。”
  冷见愁道:
  “这倒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不过也不是不能解决的。”
  雪婷道:
  “绝对解决不了,因为有人告诉我,制住你的机会只有一次,这个人的话就你水会湿火会热一样,永不会错!”
  冷见愁道:
  “偏偏他这一次却错了!”
  雪婷坚决地道:
  “绝对不会,他绝对不会错!”她沉吟一下,又道:
  “其实他当时还说了一然话,他说‘很可能连一次机会都没有’!”
  冷见愁不再驳她,道:
  “这才像话。”
  雪婷道:
  “现在你不怪我不让你去赴朋友之约吧?”
  冷见愁道:
  “这个约我还是要赴,我会回来让你点住穴道。不过这次是自愿的,所以那人的话仍没有错!”
  雪婷连连摇头,道:
  “不行,我不敢!”
  冷见愁道:
  “不敢也不行,否则我就不替你保守秘密,你武功来历的秘密!”
  雪婷果然骇得睁大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冷见愁提醒她说道:
  “我的脾气就是这样,约好的一定要赴约,答应了你就一做到!”
  城东的这一角屋宇都很低矮,街道很狭窄,巷子内有家牛面店,生意还不错,一共五张破;日木桌竟有四桌客人之多。
  冷见愁和朋友占了其中一张,两个人已喝了三斤高梁,两半肉,二十只卤蛋。
  他这个朋友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中等身材,五官端正,眉宇间和身上的衣物,都露出潦倒的痕迹。
  他们好象都不大喜欢说话。一个时辰之久总共不过交谈了十余句。
  但他们舒畅惬意的神情,又一望而知绝不喝问酒排遣无聊的时间。
  小伙计送上和四斤高梁之后,冷见愁的朋友才长长舒口气道:
  “一个人如果时时挨饿,未尝没有好的一面,偶然得到醉饱的机会,滋味比常人强胜百倍。”
  冷见愁同意地“嗯”了一声,他的朋友又道:
  “他来的是两个人,为什么不请他一齐喝酒?”
  冷见愁只摇摇头,他的朋友注视着他,眼中闪过热情关心的光芒,道:
  “是害羞么!”
  冷见愁又摇摇头,忽然陷入沉思中,他的朋友微笑一下,慢慢自斟自酌,冷见愁道: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认识,是在三十里外的枫桥镇。”
  他的明友放下酒杯,道:
  “是的,我被几个流氓围殴,你把他们赶走,然后请我饱餐一顿,又喝了半天酒,我们一共喝了三十花雕。”
  冷见愁道:
  “别打岔,你明知我要说的不是这些。”
  他的朋友垂下眼光,忽然变得忧郁,道:
  “是的,我知道。”
  冷见愁道:
  “我们相识时间很短,但心中都有默契,你不问我的事,我也不问你的。”
  他的朋友叹口气,道:
  “可惜现在不问也不行了。是不?人生本来就是如此,本来就充满说不尽的无可奈何……”
  冷见愁道:
  “你虽然向命运屈服了,但我没有瞧低你,这点请你记住。”
  他的朋友道;
  “我会记住。”
  冷见愁道:
  “你说你远行办一点事,我们就约好今天在这个小面店碰头,那时候我当然知道你很熟悉这个城市!”
  他的朋友道:
  “我没有瞒你的必要。”
  冷见愁道:
  “这一切本来都无所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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