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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滑头小傻子-第6章

小说: 滑头小傻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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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蛋儿,你什么时候儿认识了个有钱的阔少爷啊?但愿财神爷保佑,让你多赢点儿!”
  其他赌客这才发现,铁蛋儿身后站了一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大伙儿看看铁蛋儿,又看美少年,除了颇为羡慕之外,也都在纳闷儿,那个美少年既然肯拿钱给铁蛋儿翻本儿,他自己为什么不坐下来赌呢?
  铁蛋儿被沈剑虹看得浑身不自在,狠狠瞪了那个刀疤汉子一眼,沉声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是来翻本儿的,不是来听你罗嗦的。”
  那个刀疤汉子被铁蛋儿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笑了笑,一边摇动手上的摇缸,一边大喊大叫道:“下下下,快点儿下呀……”
  大伙儿议论纷纷,开始下注儿了,十之八九押小。
  唯独铁蛋儿没有下注儿,眼珠子瞪得老大,默默凝视着手上的银票,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郭晓涵右手大拇指一伸,又在铁蛋儿腰眼上捅了一下儿,示为他押大,可是铁蛋儿仍一动不动,杆在那儿猛发怔。
  其实——
  这也难怪,郭晓涵给铁蛋儿的一张银票,他一直没有看过,当然也不知道数目,刚刚一看,有五十两之多,对于有钱的人来说,五十两银子也许算不了什么,可是在这些打鱼的郎眼睛里,却是个大数目。
  再者。
  铁蛋儿一直在担心害怕,万一输了,那该怎么办,同时他也在考虑,究竟是五十两孤注一掷,抑或是细水长流少下,点儿,因此,郭晓涵虽然用大拇指捅了他一下儿,示意他押大,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刀疤汉子不屑的瞟了怔怔出神的铁蛋儿一眼。裂着公鸡嗓子大声喊道:
  “离手——开啦!”
  那个刀疤汉子边喊,边伸手将摇缸盖子掀开。
  就听——
  有人泼口大骂道:
  “呸!我操他亲娘祖奶奶,又是大,真是活见鬼,老子偏不信邪……”
  不错。
  两个六,一个五,点子还真够大,庄家通杀,那个刀疤汉子一边掳钱,一边又大喊大叫道:“下下下,像下雨一样的下呀!”
  这时——
  铁蛋儿真个是后悔莫及,心想,如果刚才他不考虑那么多,照郭晓涵的指示押大,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已经赢到手了,后悔归后悔,可是已经太晚了。
  那个刀疤汉子双手高举过顶,使劲儿将摇缸摇动了片刻,然后放在赌台上,抬头扫了大伙儿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在铁蛋儿身上,他虽然没有吭声儿,但意思好在对铁蛋儿说:
  “要下就快,不下就走人,你小子别他奶奶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就在那个刀疤汉子将摇缸放在赌台上的那一刹那,铁蛋儿感觉到郭晓涵的大指出指在他腰眼儿上用力捅了一下儿。
  由于有了刚才那一次教训,铁蛋儿已经把郭晓涵奉若神明,同时他也气那个刀疤汉子,于是毫不考虑的把那一张五十两银票押在大上。
  因为——
  在铁蛋儿没来之前,庄家就一连出了三次大,所以大伙儿都认为这一次绝对不可能再出大,因此,不但他们自己押小,而且也示意铁蛋儿押小,可是铁蛋儿却不为所动,固执己见押大。
  就在铁蛋儿将银票押在大上的那一瞬间。
  那个刀疤汉子身子微微一颤,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之色,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大伙儿并没有发现,但是却没有逃过郭晓涵一双利如刀锋的眼睛。
  不一会儿。
  摇缸的盖子又掀开来了。
  惊呼声,尖叫声,咒骂声,叹息声,此起彼落,乱做一团,一个槌胸打背,愁眉苦脸,如表考妣,只有铁蛋儿眼珠子瞪得老大老大,直勾勾的死盯着摇缸里的三颗骰子,几疑是在梦中。
  不用说。
  铁的又是大,哈!三颗骰子,三个六点儿,大得不能再大了。
  除了铁蛋儿,庄家通杀,从表面上看,庄家是赢了,可是实质上庄家却输惨了,因为大伙儿加起来也只不过下了十几两银子,除了赢的之外,庄家足足倒贴了三十多两白花花的银子。
  片刻——
  “叮铃铃——”的脆响,再度响起。
  接着——
  重归寂静。
  大伙儿默默瞪着赌台上的摇缸。
  良久。
  不约而同的又押在小上,在赌场里赌钱的人都有一种通病——不信邪!
  说老实话。
  现在——
  那个刀疤汉子已经把全副精神集中在铁蛋儿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大伙儿押大还是押小,经验告诉他,铁蛋儿十之八九会押注儿,而且极可能改押小。
  然而——
  出人意料的铁蛋儿不但没有改注儿,而且外甥打灯笼——照旧(照舅)押大,连本儿带利,把一百两银子通通押下去。
  尽管——
  那个刀疤汉子大为震骇,但是由于铁蛋儿是这儿的常客,知道这小子吃几碗干饭,认为他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只要继续赌下去,不怕他不吐出来。
  正因为那个刀疤汉子有了这种想法儿,所以他故做轻松的伸手把摇缸盖了掀开,大伙儿不喊也叫了,因为一个个全都傻住了。
  哈!邪门儿。
  三颗骰子,三个六点儿,还是大,点子根本没变,铁蛋儿又赢了。
  该杀的杀,该赔的赔,那个刀疤汉子迅速拿起摇缸,使劲儿摇动了片刻,轻轻放在赌台上,缓缓说道:
  “请下注儿。”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结果谁也没敢再下注儿,形成了铁蛋儿和那个刀疤汉子两个人对赌的局面。
  这时——
  郭晓涵眼睛里忽然闪过一抹异样神采,有意无意的膘了那个刀疤汉子一眼,暗暗忖道:
  “这个刀疤汉子外粗内秀,很能揣摸人的心里,他居然大胆的一连出了六副大,真个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难怪铁蛋儿他们会输,哈!只可惜他遇到了我!”
  思忖之间。
  郭晓涵右手大拇指一伸,轻轻在铁蛋儿腰眼上捅了一下儿。
  俗话说——钱是英雄胆。
  由于——
  铁蛋儿一连赢了两把,台面上的银子已经从五十两变成了两百两,胆子一壮,人也变得平静、轻松、活泼起来,看样子他是诚心拿那个刀疤汉子当狗熊耍,出出心里的闷气,让自己风光风光。
  只见——
  铁蛋儿拿起银子,抬头看了看那个刀疤汉子,像是在问他,也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嘟嚷嚷说道。
  “还会是大吗?不可能,那么是小噗?有可能,我还是押小好了……”
  说着说着。
  铁蛋儿把两百两银子通通往小上押去。
  可是刀疤汉子不禁欣喜若狂,嘴角儿微微向上一撇,脸上浮现一抹惊喜交加的笑容。
  可是——”
  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满脸悸惊色,身子同时一颤,差一点儿没晕过去。
  原来——
  铁蛋儿故意吊他味口,双手又迅速收了回来,喃喃说道:
  “大小大小,还有听谁说过小大小大,由此可见大比小好,对!我还押大好。”
  说话声中。
  就听——
  “蓬”的一声。
  铁蛋儿已经把银票带银子,一股脑儿全押在大上。
  那个刀疤汉子脸色苍白,眉心业已沁出汗珠,他想不通,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儿?如果站在铁蛋儿背后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在捣鬼,他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当然。
  那个刀疤汉子也不相信,那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会高明到这种地步,看来铁蛋儿是财星高照,而他自己却是楣运当头,好在来日方长,只要铁蛋儿常常来赌,不怕没有机会找回来。
  一念在此。
  那个刀疤汉子神色一缓,也就释然了,手一伸,业已把摇缸盖子掀开。
  铁蛋儿早就知道一定是大,但是也却装腔作势的伸长脖子定睛一看,失声惊呼道:“你们瞧!真是他娘的瘸子屁股——邪门儿。
  三颗骰子,三个六点儿,又是大,点子根本没有变嘛!刀疤老六,你可真是金口玉言跟皇帝一样,财神爷今儿个的确特别照顾我,哈!我又赢喽。”
  那个刀疤汉子自认倒楣,闷声不响的把钱如数赔给铁蛋儿,拿起摇缸,神情凝重的摇了起来。
  就在这时。
  铁蛋儿忽然感觉到郭晓涵用手在他背后衣服上拉了一把,暗示他见好儿就收,别再睹了,事实上他已经赢了三百五十两银子,也不想继续赌了。
  那个刀疤汉子把摇缸往赌台上一放,还没来得及说话,铁蛋儿业已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瞅着他哈哈笑道:
  “对不起,我千年久不遇的难得赢一次,应该见好儿就收,明天我请大家喝酒,不醉乌龟,再见。”
  铁蛋儿一回头,发现郭晓涵人已经到了门口,于是兴冲冲的追了出去,可是眨眼之间,他已去得无影无踪。
  雨虽然停了,但是天气仍没有暗。
  萧大呆、萧二傻、萧三楞子的滑稽,牛奔的憨厚,柳无双的刁蛮,和铁蛋儿耿直,给郭晓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为他既没有兄弟姐妹,也没玩儿伴和朋友,他从小就在孤单寂寞中长大。
  他们的影子就像走马灯似的在郭晓涵脑子里旋转,不停的旋转,如果有可能,他很愿意和他们做朋友。
  然而——
  郭晓涵一想到在风雨中等他的父亲,一定在为他的返归焦急不安,不禁深感愧疚,后悔自己不该和牛奔他们打那一架,否则,在还没有下雨之前,他已经赶回去了,也就不会去赌场帮铁蛋儿捞本了。
  郭晓涵脑子里乱糟糟的,奔驰高低起伏的丘陵地带,由于四下里尽是坟墓,点点磷火,一明一灭,随风飘浮,阴森恐怖,弥漫着鬼气。
  可是——
  郭晓涵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相信父亲就在前面林边等他,然而他失望了,因为他始终没有看到父亲的影子。
  于是——
  他停住脚步,发现自己的位置并没有错,父亲说得清清楚楚,就是在这两颗并列的高大榆树下面等着自己的。
  他想,父亲也许隐身在树上睡着了。
  于是——
  他提气咳嗽了一声,但除了草中咭咭的虫声,依然毫无反应。
  因而——
  他断定父亲已经回去了。
  举目一看。
  林内漆黑,时明时灭的磷火,随风浮,他似乎真的看到点点磷火的后面,有一个隐约可见的鬼影。
  郭晓涵有些怕了,心想:父亲为什么不来接我呢?
  他知道由这儿到古墓,尚有一段距离,要经过两座高岗,三处墓地,还有一道宽约丈余的小溪。
  他不怕毒蛇野猪。
  他最怕叫声骇人的猫头鹰,那声音凄厉惊心,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郭晓涵一想到猫头鹰的叫声,浑身就起鸡母皮。
  他向前走了几步,脚下荒草及膝,林内不远处,就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墓地。
  塌坟破棺,断碑横置,飘忽的磷火,在暴露的白骨上闪烁着……
  郭晓涵虽然从小习武,但他终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尤其小时候、也常听妈妈讲鬼的故事。
  因而——
  一阵心骇,不由脱口轻呼:“爹,涵儿回来了!”
  呼声一起。
  “噗啦”一阵飞禽振翅声,立即将草中几只野雉惊起。
  郭晓涵失望了,他知道必须自己走回古墓去了!
  于是——
  凝神祛虑,功贯全身,展开轻功,直向深处驰去。
  越过荒废乱坟,地势渐陡,树林渐密,光线也愈趋黑暗。
  郭晓涵飞驰中,不时惊起林中宿鸟,也有两三只野猪向他追逐,他也曾看到凶残的毒蛇,瞪着精光的眸子,在破棺的尸骨里游走……
  一阵飞驰,越过两座高岗,一道小溪,前面丘地松林中,已是自己居住过的古墓了。
  郭晓涵一直不了解父亲搬进这座古墓居住的原因,母亲搬进古墓不几年就去世了。
  他不少次看到父亲支颐而坐,攒眉苦思,有时父亲会突然急躁暴怒,有时又焦虑不安……
  郭晓涵断定父亲必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绝大秘密,他也断定母亲是为此忧郁而死。
  他很想知道这项秘密,更愿意为亲爱的父亲分忧。
  可是——
  他不敢问,他也知道就是问,父亲也不会说……
  蓦地——
  一声凄厉惊心的猫头鹰叫,就在不远处的大树上响起!
  郭晓涵不由惊得浑身一颤。
  定睛一看,已经进入松林,距离古墓不远了。
  一座高大青石牌坊,上面残留着许多鸟粪,正中那个斗大石字“王陵”,仍看得十分清楚。
  终于到了,郭晓涵心一喜,身形骤然加快。
  通过石坊,就是一道笔直的石铺而道,长约十数丈,甬道的两边,相对排列着石马、石羊、石翁仲等。
  南道的尽头,是座残破门楼,已是缺梁断柱,碎瓦遍地了。
  门楼之内,是片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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