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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若远,似近-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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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苏维再上前一步,站在他的面前,俯身撑着膝盖,低头看着他说:“你想教训我,就站起来啊?”他笑着,却抬脚踢上林霁远的右腿。“怎么?站不起来了?”
  林霁远只是抬头看了看他,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平静得似乎根本毫无感觉,眼神里,只有一丝不屑。
  未若看着他耻高气昂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是那样恶魔一般的人?她从未如此后悔认识他,从未如此觉得如此屈辱,她竟然爱过这样一个人。
韩苏维抬起脸,对着未若,还想再说什么,她却已经回过神来,抬起手,一个清脆的耳光,夹着寒风落在他的脸上。
“韩苏维,请你开着你的车,现在就给我消失。”转眼间,她握紧拳头的手指已经泛白,那看着他的双眸,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熊熊火焰。 
接着,她便走到他和林霁远之间,推着他后退了一步,大力拉开凯雷德的车门。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夜空里飘散开来,比满地的白雪更加决绝而冷洌。
  说完,她转了个身,不再理他,只是垂了头,看着一直坐在地上的林霁远,慢慢地蹲下来,勾住他的一只手指,捏在自己的手里。在这零下的天气里,她能清晰地看见他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已经苍白不堪,眼光,定定地落在远处的一盏路灯上。
  她仍是一言不发,只是在车子发动起来的时候,轻轻地抬起手臂,替他挡着背后袭来的风雪。
  凯雷德引擎的轰鸣声在身后消失,林霁远才慢慢转过头来,声音僵硬而飘忽:“你先上楼……”
未若没想到,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要赶她走,定了定神才柔着声说:“我先扶你起来……”
  他却轻笑了一下,那个虚弱的笑容映在苍白的脸上,格外的诡异:“未若,你就给我留点尊严,让我自己站起来行不行?”他的声音,如此卑微低落,她只得红着眼眶站起身来,静静地退后两步,看着他把自己不能动的右腿扳回正常的角度,手撑在地上,屈起左腿的膝盖,把重心都转移到左脚上,才慢慢地起身,身体刚离地,却又忽然吃痛,身子跟着一软。他周围没有任何物体可以依靠,除了倒在冰凉的雪地上,他别无其他选择。未若探身想去扶他,却终究又晚了一步。
“霁远……”她绕到他的面前,泪水已经盈满眼眶。
  “你上楼。”他低着头,似乎在对地面说话。
  “我……”
  “你还要看我表演多少次?”他陡然抬头,目光犀利地看着她。“你觉得看着他开车扬长而去,又看着我在这里爬不起来,很有意思?”

  她不是不习惯他这种近乎变态的自尊的,只是这一刻,她还是有些恼了。她对他,本来满腹的歉疚心痛,他却不领情,只是这样冷冰冰的,要维护他最后一点的尊严。
她沉默着,走进了不远处的公寓楼里,克制着自己,不去回头。在门厅的角落里,她看见了林霁远的行李箱。他一定是刚到楼下,便看见了她和韩苏维……
  他提前赶回来,却看到那样不堪的一幕,再被本来就令他心存芥蒂的韩苏维羞辱,现在赶自己走,无非也是要证明自己能站起来……她一边想,一边觉得心如刀绞,这灯光明亮的门厅,也不能让她感受到丝毫温暖。
  她等了很久,几乎已经要再度冲出去,才听见他的脚步声,转了身,看见他几乎是拖着右腿进来,嘴唇紧抿,满脸褪尽血色,只是神色依旧是如常的坚定平静。
  她已经明白,他不要自己的搀扶,便只是跟在他的身后进电梯,上楼回家。电梯里,她试着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霁远径直把自己关在了洗手间里,很久没有发出声音。
她无比担心,刚才他走路的样子,比平时不知道勉强多少倍,她甚至完全想象不到,他是怎么站起来,又撑着自己走回来的。
“你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她站在门口,小心地敲门。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他避而不答,只是轻声地说了一句。
  “那……你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口……”
  他没有应声,房间里笼罩着一片死寂,安静的空气仿佛有了重量,压着她慢慢地滑坐在地上,蜷成一团。

第 49 章
  未若在门口等了很久,束手无策,见他一直不出来,只好打电话给谢婉婷:“婉婷姐,霁远他……受了点伤,他不肯去医院,你能不能来看看他……”  
谢婉婷一到,便皱着眉头教训开了:“你们俩搞什么鬼?昨天你生病,今天他受伤的?”  
  林霁适则跟在她身后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会受伤的?他做什么了?”
  “我……”未若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低着头说:“哥哥,婉婷姐……你们还是先去看看霁远吧……他……我怎么叫他,他都不肯开门。”
谢婉婷走到洗手间门口,大力拍门:“林霁远,你给我出来。”
  听了两秒,见里面没有声音,她便转身到房间里拿了把椅子。
  “婉婷姐……”未若吓了一跳,刚要上前,就被林霁适一把拉到墙角。“对付霁远,她最有经验,以前他住院的时候,就这么干过。”
她刚想问“这么干”是什么意思,便听见谢婉婷对洗手间里的人说:“你不出来,就给我让开点。”
  说着,她退后一步,抡起椅子,磨砂玻璃门应声而碎,她扔下椅子,探手进去拧开锁,推开门,二话不说地走了进去,林霁适则跟在她身后,两个人拖了一直坐在浴缸边的林霁远出来,扶他在床头靠坐着。
  未若在旁边看得已经呆了,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婉婷已经脱了林霁远的假肢,皱着眉头说:“怎么搞成这样的?”他右腿的残端已经布满斑斑驳驳的血迹,红肿不堪,苍白的皮肤上还留着暗紫色的淤青,未若眼眶又是一热,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谢婉婷也没多问,只是手脚麻利地帮他消毒清洁,上药,再裹好纱布,雪白的一片,触目惊心。
  从头到尾,林霁远都一言不发,只是闭着眼睛,默默地忍痛,手指捏着衣角,不自觉地收紧,未若悄悄地走过去,扶上他的肩膀,他也不再拒绝,只是不断的深呼吸着,嘴唇咬得煞白。

  谢婉婷包扎完,才抬头看了看未若说:“未若,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不好……”她走近了一步,低着头说。
  没等未若回答完,她便继续质问下去:“他的腿本来血液循环就不好,这种天气更难受,外面连下了几天雪,你不知道他连出门都不方便吗?我以为你很会照顾人的,怎么还让他这样受伤……”她说话一向直来直往,见未若认错,便把怒气都发到了她的头上,未若只好听着,也不辩解。

  “不怪她,是我自己不小心。”林霁远在一边低声地开口,打断谢婉婷的说教。
  说着,他探了探身,要去够未若的手,却突然皱了眉,反手撑住自己的腰靠了回去。
谢婉婷一眼就看出来不对,推开未若走过来。
  “坐起来。”她恶狠狠地说。
林霁远似乎对谢婉婷的话言听计从,撑着床垫坐了起来。
  谢婉婷撩开他背后的衬衫,才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背上竟然也淤青了一大片,虽不明显,但是面积很大。
  “你到底做什么事情不小心,搞成这样?”谢婉婷又急又气,转头瞪着未若说:“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一回来就受伤,到底怎么回事?你也不看着他……”
  未若心里明白,那伤,是在她喜欢的凯雷德上撞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心疼还是该愧疚,只是低头强忍着泪水。
“婉婷。”林霁远再度打断她。“我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强硬的口吻,也不说为什么,明显只是袒护她,谢婉婷还想再问,却被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林霁适揽住肩膀。
  “婉婷,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他笑笑说:“你看霁远不是挺好吗,都有力气教训你了。”
谢婉婷瞪他一眼,却听话地不再追问,只是语气依旧不善:“未若,这几天不能让他再穿假肢,绝对不行,否则伤根本没办法好,后果会很严重。”
“噢……”未若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有些没把握。
谢婉婷似乎看出来她的犹豫:“他要是不听话,你就再打电话给我。”她又威胁着对林霁远说:“霁远,你自己清楚,这两天不好好休息,会是什么后果,你以后还想走路,就给我老实点。”
林霁远却还是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谢婉婷转回脸对着未若:“还有,他背上的伤,虽然不怎么严重,没什么大碍,但是这两天行动都会不方便,你好好照顾他。他要是不好好休息,再动来动去地瞎折腾,可全都怪你。”
  谢婉婷已经抓到林霁远的软肋,话里威胁的是未若,却是说给林霁远听的。林霁远心知肚明,只是低着头沉默。她还想说些什么,林霁适却叫肚子饿要吃夜宵,拖着她就走。
未若送他们出门,临走前谢婉婷又交待了一堆注意事项,等她说完了,林霁适才笑眯眯地对未若说:“霁远他一生病就脾气不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让着他点,有什么帐,等他好了再一起算。”
他有些一反常态地一个晚上也没说过什么,这句话,倒说到了点子上。未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他不肯吃止疼药,晚上肯定疼得睡不着,你知道吧,做某些……非常亲密的事情,是能止疼的。”林霁适对她挤了挤眼睛,她看他一脸坏笑,顿时明白过来那“非常亲密的事情”是什么,脸上绯红一片,本来已经痛到滴血的心情,看着他微笑的脸,更加恍然。
她回到卧室里,看见林霁远正勉强探了身要下床,赶紧走过去扶住他。
  “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婉婷她……又说你了?”他见她回来了,便不再急着出去,坐在床边,低声地问。
  “没有……”她答完,才明白过来他下床是怕她再被谢婉婷骂,要去解救她的,心里顿时软成一片,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一时间竟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不久前刚那样气势汹汹地扇了人耳光,现在却束手无措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良久,她才低了头,轻声地说:“霁远……今天……对……”
  他蓦地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封住后面两个字。

  他已经愧对她太多,怎么能再听到她说“对不起”?
  
她抬了眼睛看他,眼眶里蓄满泪水。
  他放开手,艰难地移了移身子,靠回了床头,疲乏地闭上眼睛。“别说傻话了。”
她就坐在他的面前,拉着他有些冰凉的手,却找不到任何话来安慰他,或是解释什么。酝酿了半天,刚想开口,他却像是猜到她要说什么一般,抢在前面说:“今天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她明白他不愿再提,只好把话收回来。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沉默地对坐,无话可说,心里空荡成一片虚无。
未若低着头,找了个话题:“明天,你别去上班了。”
  他微皱了下眉头,像是沉思了很久,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Alpha还是交给陆晔钧吧,本来我还想自己……现在……算了。”他的语气无奈而又伤感,她轻轻地应了一声,便又是沉默了。
  “你也别去了……”他忽然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嗯,当然。”她微微地一笑。“你在哪里,我不就在哪里。”
他似乎被这句话打动,怔怔地对着她发了很久呆,几次欲言又止,双眸黑得深不见底,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抬手揽过她的脖颈,轻轻地吻了上去。
触到他嘴唇的那一瞬间,她憋了整晚的眼泪,忽然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在哭,只是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身体。

  这个并不平安的平安夜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她只觉得有个可怕的黑洞,倏地把她卷了进去,无法自拔地坠落,只好这样贪婪而恐慌地抱紧他,默默地抽泣着,在他的怀里不断地颤抖。
  “若若……”他叹了叹气,捧起她的脸,轻声地说:“好了,没事了……别哭……”
透过朦胧的泪光,她看见他安慰的眼神,已经不像起初那样冷漠,那指尖熟悉的温度,轻柔的触感,让她那颗无所适从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丝依靠。
“是不是很疼?”她抹了抹眼泪,哽咽着问。
他抽了床头的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才低低地说:“有一点。”
他的“有一点”,就是“很”,“非常”。那额上的汗水,已经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未若去洗手间拧了热毛巾出来帮他擦脸,又轻手轻脚地替他脱衣服,扶他躺下。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人说话,他只是闭了眼睛,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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