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的星光_木梵-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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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平了。赵苇杭贴住她耳际说道:“省点力气,一会再喊。”语气里面都是浓重的色彩。既然时间还早,她又这么热情,错失这样的美食美景岂不可惜。
当且喜终于能够把酸软的腿,颤颤巍巍的放平,瘫倒在赵苇杭的怀里,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对于且喜这样不喜好运动的人来说,此项运动最是耗时耗力,缓几天都休息不过来,可气的是运动发起人不管你身体是否处于疲劳状态,随时随地似乎都能触动开关。“你不累么?”看赵苇杭的手还在自己身上逡巡,且喜有些有感而发。
“怎么,还想?”赵苇杭故意曲解且喜的意思,他也知道她觉得累,所以每次都会轻轻帮她揉捏一阵,当然,也有条件许可的时候让她更疲惫的先例,这也是对她魅力的赞美,不是么!
果然,且喜把最后的力气使出来,推开他,下床,冲进浴室,动作一气呵成。一边跑还一边喊:“快起来收拾,胡子都扎人了。不早了,一会还得上班呢!”
赵苇杭还是趴在床上,想等且喜从浴室出来才起身,并不困倦,刚刚的餍足像是强心针一样,让他神采奕奕。必须得承认,且喜在这方面对他很有吸引力,这一点他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察到了。顾且喜并不是很漂亮,但她很女人。所以,对于被送作堆,他也没有反抗。如果,怎样都不是那一个,那么,是哪一个也没有什么分别。在这样的工作环境,家庭是很重要的因素,男人么,总是成家后的才被视为稳重踏实可靠。
浴室里的且喜,几乎是一离开赵苇杭身边,大脑开始运作就开始懊恼了。不是要离婚么,怎么还被占了便宜,自己怎么就这么蠢的无可救药呢!她草草的冲洗了一下,又冲出来,想把质疑的话一吐为快,赵苇杭竟然还可恶的大剌剌的躺在那里,一副意得志满理所应当的样子。
“赵苇杭,你起来,我有事和你谈!”且喜走到衣柜前,想换好衣服再谈,毕竟两个人都衣衫不整,谈那么严肃的话题总觉得不够正式。
赵苇杭乘着她把浴袍脱下来换衣服的空当,伸出手指,沿她的脊背划下,又引来她一阵战栗。他把她拉到怀里,“你可真敏感。”亲了下她的脸颊,他就转身进浴室了,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完全无视她。
她跟到浴室门口,听着里面传出的水声,认命的转回去把衣服穿好。任人鱼肉的,就是指自己这样的吧!她心里其实并不真的生气,可以说,一直以来对着赵苇杭,她也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她给自己的解释是,不那么在意吧,还是不在意。
准备好早饭,赵苇杭也穿戴整齐的出来了。吃饭前,他看了且喜一会,然后开口说:“离婚协议是大哥的。”原本不想开口解释的,但无谓的误会还是避免才好。
“哦。”且喜点点头,并没有因为误会他而有歉意,也不因为他没有及时解释不高兴,更没有因为他肯解释而释然。似乎这些都是该有的一些反应,她唯一正常的反应就是,慢慢的松了口气,生活还是不要有太多变化的好。她并不想和赵苇杭离婚,起码现在不想。
接下来,赵苇杭打开电视,听早上的新闻,两个人静静的吃完饭,他开车把她送到校门口,再去上班,像之前的每一个早晨一样,除了点旖旎。误会并没有显现它呼风唤雨的威力,显然,并不是两个人的关系牢不可破,或者,只是没有什么可破坏的罢了,且喜和赵苇杭都有类似的想法,也都带着点无奈的苦笑开始了他们忙碌的一天。
第三章
“什么!离婚!”且喜告诉最好的朋友丁止夙这件事,已经是几周之后了。赵苇杭要下到下面的乡村监督工程进度和质量,要去一段时间。且喜就锁好家门,搬去止夙的小屋住,赵苇杭出差的时候,她经常都会这样。
顾且喜没想和她故弄玄虚,马上说:“误会,误会,是他哥哥要离婚,他把离婚协议发给我了。”
“他们家人感情倒是好,什么破事都彼此相帮。”丁止夙对赵苇杭印象一般,连带着对于他们家的印象也不好。当初且喜嫁给他的时候,她总觉得太草率了一点,时间仓促,婚礼简单,蜜月欠奉。结婚没多久,且喜还大病了一场。所以,丁止夙私底下认为,且喜心里也是委屈的,只不过嘴硬不说罢了。两个人说体己话的时候,她会故意说得重些,引且喜替他辩白几句,多发掘他的好处吧,已经结婚了,还能怎样?
“嗯,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他们赵家的人很团结的,来往的也密切。”赵苇杭的这些亲戚,对于且喜来说,大多都是一面之缘,面对面都未必认得出来,更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但大哥她是知道的,怎么说呢,他算是他们半个介绍人吧,因为他只是介绍了他们认识,之后的闪电结婚也不在他料想之内,所以只能算是半个。大哥是赵苇杭大伯家的儿子,叫赵苇杞,是爸爸的得意门生,且喜和自己爸爸相处时间恐怕都没有他和爸爸相处的时间久。他读了爸爸的硕士之后,在国外拿了博士学位,回母校任教,很得爸爸的赏识。所以,她快毕业的时候,赵苇杞提出要介绍自己的弟弟给她认识,当时爸爸还半开玩笑的说:“要是你,我现在就同意。”要知道,这是且喜唯一一次看到爸爸说笑,就可见他多喜爱这个学生。
顾且喜对赵苇杞有点熟悉,也是在他回国之后了。对于他提议的相亲,由于爸爸已经首肯了,她是无论如何也得去的。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个婚事是在父母的授意下促成的。且喜的爸爸妈妈,一个做生物研究,一个搞医学,他们联合搞的一个课题需要国外实验室的支持。两个人要一起出去很长时间,他们不放心且喜,又没有长辈可托付,就觉得婚姻是个好选择。当然,他们也只是想创造个机会,并没想到且喜那么突然就结婚了,没同任何人商量。
对于且喜而言,这个相亲来得正是时候。她很想离开家,独自生活,单单毕业,是不可能如愿的。所以,一个婚姻,也就是一个踏板,连接的或者就是自己需要的平台,何乐而不为呢,况且,自己当时还是那么一个状况。
赵苇杭的优秀是个意外。他高大内敛,眼睛里面都是静静流动的神采,见识广博,谈吐不俗。且喜还记得一见到他,她心里就判断,没戏,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如果说作为自己父母的女儿,盯住自己的人是因为自己有个好家世,那么若是和赵苇杭这样的人在一起,那么,自己就会被所有的人盯住了,运气好的有点离奇么!
但,之后的发展,很出乎所有人预料。赵苇杭单独约了一次顾且喜,且喜肯出来,也是觉得他再联络她实在意外,他邀请的口吻也不容拒绝。见了面,他直截了当问她对婚姻有什么期望。且喜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没具体想过。”
“恋爱过么?没设想过结婚的情形么?”赵苇杭笃定她一定恋爱过,而且正在失恋中,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带着点淡淡的哀伤,不是这个年龄会有的那种哀伤。
且喜的表情黯然了一下,喜欢的时候,想的无非是能耳鬓厮磨的相守,哪里会认真的设想婚姻。但是,她没回答,对着一个陌生人,谈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赵苇杭也没等她的回答,只是继续说:“我能做个负责任的丈夫,只要你不强求我不能给的东西。愿意和我结婚么?”他说完,慢慢的微笑了一下。顾且喜觉得赵苇杭很像爸爸,严肃,不多话。可他这个笑容,让她有点不确定了,这是一个很有蛊惑力的微笑。
“不能给的东西是什么?”
“不切实际的,就我们的状况而言,比如,爱情?两个人就尽自己的本分一起生活,我对婚姻的期望。”他很确定的说。
“貌合神离?你急需结婚?”且喜多少有点不解。
“没那么严重,和我在一起生活,不会太难过。谈得拢就结。”他表态。
且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是着急结婚,可对面这个,似乎合适得有些过头了。
“孩子呢?要么?”
赵苇杭的眼神凉凉的甩过来,上下扫了且喜一圈。他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娶个门当户对的有点过去的女人,是厌倦了情爱这些缥缈而折磨人的东西,觉得累,有精力不如踏实的做些事情,没空和女人再周旋。但想仕途坦荡,一个家世相当,安分守己的妻子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这个女人再符合自己的性趣,就更好一些。对面,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不,就她的年龄而言,叫女孩或者更适当。但是,再合适,附属一个孩子的话,也是很难接受的吧。他主要觉得,没这个必要。真的与胸襟无关,需要的是简单的生活,不是买一送一之后的混乱。
“孩子的问题,没考虑过。”赵苇杭委婉的回答。
且喜低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哦。”算是表示知道了,就再没有开口的意思。
后来,两个人也没再说什么,就在见面的地方各自回去了,没再联络。
“回神了,想什么呢!”
且喜觉得自己被推了一下,“想赵苇杞的事情呢,想他怎么会离婚。”且喜偷偷的脸红了一下,想人家离婚的事情,怎么会想到赵苇杭了呢,自己好像很少想起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
“是啊,他和他妻子不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么。”丁止夙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说:“上次我看刊物上面赵苇杞的报道,说得他们俩是天作之合一样,让人艳羡啊!咋突然就要散了?”“咋”这个字是丁止夙较喜欢用的一个字,觉得会恰如其分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要不是他发错邮件,也不会和我提起。”他们夫妻相敬如宾的状况,顾且喜唯独不会对丁止夙隐瞒,心烦的时候,总是要有个出口。何况,即使自己不说,以止夙的犀利,会很快发现个中玄机。止夙对赵苇杭意见多多,恐怕和她说得太多脱不了干系。
“不知道才清净呢,理人家那么多事干嘛!”止夙递过来她的心爱美食,示意且喜同她一起看电视。唉,顾且喜对着电视想,原来我的享受模式是从止夙这里学来的。
丁止夙和且喜在大学之前一直是同班同学,她比且喜大一岁,现在在读医大的研究生,每天跟着导师出诊,写病历,上手术。开始的时候,经历个生死,都要震撼很久,情绪波动很大。渐渐的,也在压力下磨炼出来了,她解压的最好方式就是坐在电视机前面看各路帅哥和不知所云的电视剧,当然,嘴不能闲着。
“这次能和我混多久?”
“不知道,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且喜多少有点喜滋滋的,在这里就不需要当家庭主妇了,基本上,止夙会什么都做好。
丁止夙的家可以说是且喜第二个家。
这个小房子是止夙奶奶给她留下来的。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现在有各自的家庭,谁也无心再关心这个孩子,但这并不妨碍止夙聪明健康的成长。止夙的奶奶在解放前就念过师专,绝对的大家闺秀,她照顾止夙,也培养她形成很好的品格,教给她很多学识和智慧。
且喜还记得,止夙奶奶过世的时候,连她都哭得泣不成声,止夙更是昏过去好多次。因为且喜自己的奶奶过世时,她还上小学,正在上课,没人通知她赶过去,而止夙奶奶就是在自己家里亡故的,当时她们正是高考等着放榜的日子,她们都在她身边。老人病重,却不肯去医院,她把止夙读书的钱都准备好了,一一的交代清楚,却任谁说也不肯配合治疗。以至最后,也说不清老人的病因究竟是什么,就故去了。这也是止夙最大的憾事吧。也是从此,丁止夙坚决的同父母都断了来往,他们都过得不错,却谁也没在老人生病时伸一把手,帮一下,就任老人这么撒手人寰了。也是从那时起,且喜再没见过止夙流泪。
“在我这里偷懒就那么高兴?”看到且喜笑得意得志满的,丁止夙忍不住逗她。
“嗯,”且喜也不客气,“在你这里就跟渡假一样,阳光,美食,美人,还有个全天候的仆人。”的确,丁止夙是个美人,有奶奶的大家闺秀的气质,遗传了舞蹈演员出身的妈妈的美貌和身段,加上聪慧的头脑,并不是个简单的美人。且喜小时候就问过丁止夙:“你和我做好朋友是不是因为我一无是处?”这个词她刚学会的时候,就觉得拿来形容自己最合适了,虽然她并不因为这个真的自卑。只是,和丁止夙在一起,好像更反衬出这一点。
“才不是!”且喜现在都记得丁止夙那时安慰她的话,因为这句话给了她很多信心。她说:“且喜,你只是白昼里天上的星星,并不是你不够亮,只是你的光彩都被太阳夺去了。”
那时,她们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