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越妖魔行-第7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配,你们不配说伙伴这个词汇,只是垃圾而已。”
他站起身,紫白的妖气凝聚。宁静的俊容间眸子半掩,葬谦循似笑非笑的观望着领头的随意。右手化出一柄宛若雷电凝实而成的刀形。那与他妖气色泽雷同的长刀散发万均杀气,葬谦循举起紫白妖刀对准随意。唇扯声现,“虽然已不再是夜雪门的尸牙,但碰巧我现在也经常清理垃圾。你说你的名字叫随意是吧?曾想为我熬药的八哥先生。”
那不羁的面容使随意怔愣,他面不改色的冷声喝道:“尸牙,你死到临头还想含血喷人。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葬谦循的肩膀忽而一晃,翩翩的身姿已跃到随意身旁。贴的随意极近的妖怪却已到底不起。反观葬谦循的刀身间却已发出“滋滋”的轻响,那是鲜血碰到高热的锋芒而产生的声音。他朝随意的方向扬眉,嘴角洋溢意犹未尽的浅笑。仿佛是在说:看,下一个或许会轮到你了。
空中散播这焦糊的肉味,那倒地的人身上多出狰狞的血痕。死状极其凄惨,胸骨尽数断裂。葬谦循的移动竟未发出一丝声响,瞬间挥刀砍人后回归原位。视觉上的残影使他看起来不曾动过,然那数十名万年妖怪却为这份速度脸色丕变。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妖怪杀戮,但即使是碎星遥也没有如此高超的近身搏斗技术。
只是一刀。也只是动了那么一瞬。那险臻完美的动作干净俐洛,毫不拖泥带水,仿若常年经历生死劫数的磨炼,亦不曾生疏。虽然倒下的那人只是拥有几千年道行的妖灵,但他们这受伤的身体已完全成为负累。孰胜孰负,仍不可估计。
随意脸色煞白,唯恐下一人真是自己。他慌张的四处张望,“大家一起上!”
“八哥先生,你还不明白……”葬谦循摇头,为他的冥顽不灵无奈。“你的味道出卖你了。”
光狼拥有远比寻常狼族更灵敏的嗅觉,即便在几种气味的混杂下依然能分辨其味。他是不擅思考,但并不意味他是蠢货。长刀一甩置于胸前,站在门前的身影弥散着与陷入包围时同样的气度。“算了,要打就打吧,我已经忍受的够久了。”
“住手。”银眸怒意汹涌,碎星遥挡在众妖面前喝道:“你们都疯了吗!”
“疯了总比死了好!”某只妖怪跳出来反抗碎星遥。
“是啊!你不会死,所以我们理所当然的都疯了。”随意冷笑道。
“杀了他们!杀了尸牙和黑狐!”
“杀了他们大家就能得救!”
随意的一句话牵起众人的愤慨。终是不满他的偏帮袒护,碎星遥的拒绝对于他们来说是致命的。狂爱化为极恨,纯粹的情感接受不了瑕疵,拂拭不去便全盘推翻!
“替我看好门,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件事你全当没看见,不用你操心。”左手扯过碎星遥的衣领,葬谦循收紧下颔温和的笑着,淡蓝的眸子灿如光彩。他的身体隐隐发抖,那是久未兴意盎然的征召。本是宽厚仁慈的神色褪去,冷酷的低音传进所有妖物的耳朵!
“任他们匍匐在我脚前痛苦,我想听听夜雪门的门徒绝望的呻吟。”
杀念爆起,长刀间附着的妖力不断攀升。剑乃万兵之尊者,刀乃万兵之霸者。剑客用剑,但在战场上的兵器唯有刀就够了!
57章、死亡盛宴(七)
屋外刀光掠现,人影幢幢,嘈嚷喧杂。
屋内,少女背脊后悬着的古剑抖颤,隐有与其一较长短之念。冰蓝的光在她的容颜间沉淀,黑眸半掩,长长的睫毛与她紧握的双手一齐瑟抖。她微卷的乌丝垂落于背梁,红唇艳光,肤雪苍白,细致的眉眼清灵漠然。
轻颤的古剑发出索讨的鸣呓,血液飞溅在屋檐下的窗。黑的窗格,白的纱纸,艳的鲜红汇聚一起,触目惊心。
“你也想去参战?”
手指抚上剑鞘似是安抚。嘤咛的女声无起无伏,她对着自己的剑说。料到无果,小狐狸淡笑摇首,啼笑皆非。霍然间,她拔起古剑斩断由火鸡心间钻出的红盏花。快准狠,却在“绝”字间其差一招。看残花飘落,闻嘶声打斗,兵器的交撞乐不绝于耳,她隐见血影纷飞与支离破碎。即便是背对,那浓重的腥檀味却仍不放她好过。眉睫轻蹙,黑瞳半是不耐半是烦厌。
执剑转身,黑瞳溢满绝断之意,却在目睹那淡紫色的落拓身影时终融成平静无波。萧索的背影替她挡住侵扰,战栗的躯体显见的瑟瑟换得她的闭眸。凝神聆听那一片喊打喊杀,她悠然迈开信步。苍白的手臂环过他的腰际,她的脸颊贴上他的背脊。
他的颤抖停止,但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挣脱。
“尽情难过吧……”她如是说。不是规劝,亦非慰籍。
他宛如茫然失所,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是孤单而寂寞。
“就当是他们先行离去,而不是背叛……”她掀开眼皮,黑色的瞳仁宣扬深幽哀默。
他的手掌遮住大半脸庞,紧闭的银眸没有热泪,没有微笑,也没有怅然若失和怨天尤人。
“碎星遥。”软甜的嗓音凭添无尽魅惑,勾人回头观望。她伸手拉扯着藏青色的发丝,迫使他俯身与她对望。碎星遥听到这声轻唤,手掌不由自主的垂落,银眸茫然转望。在其触及到一片黑色的海域后,悲意渐渐化得黯淡。小狐狸暗自运起媚术,精神力场锁定碎星遥,增加自己说服的筹码。“离去亦是种背弃,是他们先背弃于你。你问心无愧,他们亦没有错。你无须自责,什么都不要想……”
若黑狐的先祖知道她把媚术用于替人解决心理困苦,不知会不会泪洒当场。小狐狸心中暗暗吐舌,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留下啄吻。她今天同情心大泛滥,就免费替他盖章留念。因为这一吻,碎星遥打了个机灵。神智悉数恢复,他摸摸额头突然笑得促狭,“喂喂!小狐狸,你占我便宜啊,小心我要你负责哦。”
“好啊,我会对你负责的。”甜甜一笑,小狐狸颔首应允。
她难得的爽快诱得碎星遥一怔,暗自猜测起天地莫非倒转的他听闻打斗声。回头望去,却见尸横遍野,残肢血肉满院狼藉。胸腔里预想的疼痛没有到访,唯有无尽的空虚孤寞。银眸黯淡,他也明白事情发展到如今已没有转圜的余地。门徒们想要小狐狸与尸牙的血拖缓死亡,尸牙是不是凶手已不重要。碎星遥注视着场中那迅捷如电的身影,疑问暗自滋生……
尸牙,你是如何得知他是凶手的?
“呵……”
唇边洋溢兴味的笑弧,葬谦循在笑。不知何时,天空化明为暗。月缺星稀下的晚风缱绻院落,紫白妖光飘忽飞驰。每挥动一刀,都带起璀璨的妖芒掠过。上一刻在那方格挡去攻击,下一刻却在这边劈砍猎物。不曾掩饰的畅快淋漓似在回顾似在享受,他的动作美伦美奂,若是撇去这怖人的景致,或许还会以为是游牧民族在扭动古老的玄妙舞步。
尸牙的舞诉说着收割,翩若惊鸿,姿如游龙。长刀划过的轨迹总遗留绚丽的电状紫芒,宛若烟火般在璀璨的瞬间消逝。被他伤到的人都并非立刻毙命,身体强健如妖灵,即使被刺穿心脏亦不易死。他只是在付诸他们生不如死的折磨。高高在上的夏日炙热无比,给予温暖恩惠的同时拒绝任何人进犯。谁若不知好歹的接近,谁便消融成灰烬。
长刀劈向随意落空,葬谦循不以为意。他仿佛完全沉浸在这种狼扑八哥的乐趣里,放任随意左闪右躲,迟迟不下杀招。随意气喘吁吁的左绕右晃,偶尔拿身边的人做挡箭牌,心里恨葬谦循恨得牙痒痒的却拿他没有办法。
“帮了无常,你获得了什么好处?”葬谦循在随意的手臂上留下伤痕,其他妖物现今自身难保,别说跟不上葬谦循的速度,就是跟上他又有几人能抵挡他流畅的近身攻击?
“你休要诬陷人!”随意吃痛,他脚下被一具尸体绊倒。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往后瑟缩。
“不,我很好奇。”刀尖指向他的咽喉,红发随夜风飞散。妖紫与澄白同时映彻于小麦色的肌肤,淡蓝的双瞳似散发无尽凶意,宛若鬼魅般狠冷无情。随意每退一些,他就上前一步。刀尖始终与随意的咽喉保持数寸距离。那犀利的电芒炙热如炎,可紫白色的光却显得这般的冷绝,衬得随意的脸越加惨白。“以无常的狠辣,怎会容你一人苟活?”
死亡的巨大威胁临近。随意仿佛闻到死神身上暗沉的血味,听到葬谦循此言,他脸色由白转青,瞳仁无限收缩。身为无常派来的卧底脑筋自然不笨,否则他也无法应付墨焰与尸牙之血能解毒这种突发状况。他知道葬谦循是在诱导他,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惧怕。随意不是不知道无常的狠辣,那人的确极有可能做出杀人灭口这等事来!
突然,一条人影自葬谦循背后攻来,那赫然是原本绊倒随意的妖物,原来那家伙是假装尸体引葬谦循上钩!淡蓝的眸一愕,长刀先行一步格挡住突袭。与此同时,葬谦循的脚跟旋翻。精瘦的肌肉牵扯而动,凌空回旋踢踢中对方门面,痛呼声响起,偷袭之人顺势滚得老远。那短短的时间内,他几乎没有功夫准备,完全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
趁这机会,随意阴毒一笑。但怀中暗器还未出手却已被长刀砍断了那只手!
“啊——”
断裂处血流如泉,随意紧捂着手腕尖鸣,其声端是凄惨无比。灼伤与痛伤由手腕自胸口引起共鸣,两种痛苦几乎使他昏厥。黑丝藤从血管中钻出,变身类法术再也维持不住,他转眼变成了一名黑发的俊美青年。因惶恐而扭曲的面容阴沉而狰狞,破坏了清丽的五官,他急不可耐的咬破牙龈中暗藏的药丸。就怕红盏花因热力作用而提前异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未见药效起作用。青年的额头渗出豆大的热汗,灰色的眼眸弥散着不可置信!热流迎面,惊得青年回神。他摆出谄媚的笑容,哆嗦着说道:“尸牙……啊不!葬公子。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告诉你!包括无常的计划……只要你给我些你的血做解药……”
“喔?你真的什么都说?”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葬谦循将刀尖挪开了些。鹰眸紧紧的盯视着青年,带着一分期许与几分豁然了悟。葬谦循原以为他是装作中毒,未料无常竟哄骗其吃了毒药,如今这“假随意”态度丕变,想必是因为那解药是假的!
胜券在握的笑了笑,他一点也不觉得趁人之威有何不妥。“那你给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们,你究竟是八哥还是随意。”
“我……我是八哥。”嗫嚅的声音宛若蚊吟。青年正了正脸色,却因身体的痛苦反显得有些猥琐。在刀尖的威逼下,他大声吼道:“我是八哥!”
清空之下,庭院之内。分堂内所有的妖怪都愣了愣,随后各行其能的攻击着碎星遥与小狐狸。奈何后者实在太滑溜了,缩地成寸法术本就是逃跑赶路之绝佳技能,身中剧毒的妖物想抓住他们简直就是在做春秋大梦!
葬谦循看向移动中的碎星遥,两人视线交汇。前者嚅嚅唇,终是什么都没辩解。鹰眸调转,淡蓝色越渐深沉。未持刀的左手抬起,淡淡的紫华烁烁,形成雷电的姿态……火热的气流往外扑扬,唯有庭院的上空乌云密布。威压从云间透出,所有妖物都停止了争斗,包括碎星遥与小狐狸。
“不要这么做!尸牙!”碎星遥率先返过神来,小狐狸茫然的察觉银眸中有一闪而逝的慌乱。他朝庭院内的妖物大喊:“快跑!你们快跑啊……”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动。尽管承受着残酷的热刑,他们却感到通体冰凉。小狐狸拦住碎星遥想要冲出去的势头,不让他靠近庭院的中央,甚至不惜再次使用媚术。她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但却可以想见最糟的情况。小狐狸仰头望天,但见墨云翻涌,阵阵雷鸣响彻天际。一道美丽的紫光咋现,忽而降落于人世,石破天惊,万均之势犹如神罚!
粗长的电芒就像狼张开了尖锐的利牙扑向分堂内的妖物,那削瘦结实的身影矗立在紫色光柱之前,半扬的唇角宣诉着高傲的微笑。小麦色的肌肤更显暗沉,淡蓝的双眸弥散着冷漠的水波。他注视着黑发青年眼间的恐惧,笑着说:“我玩够了。”
“轰隆!轰隆!”巨大的雷鸣声散播方圆千里,气流剧烈的震荡。
沙石扬落,当一切复归平静时。庭院内满地萧条,数百具动物的躯体浑身焦黑不住抽搐。树石化为尘埃散在地面,连土地都因此沦为黝黑色。含带热气的烟雾升起后迅速消逝,余留破败的墙面屋檐。
小狐狸的心神连番震动,目睹这让她不敢置信的一切。而造成这景象的葬谦循依旧平静的看着黑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