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越妖魔行-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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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事，只要他一人记着，那便已经足够了。
天色渐渐暗沉，零星的画面跳跃在他的脑海里。诡怪的眸子变得温和似水，唇边的浅笑不曾消逝。茶水已凉，他不以为意的执杯饮尽。绯色之鹰不知何时已然离去，他亦没有向店内的小二打声招呼，只是丢下了几枚碎银，然后起身走出客栈。
屋外，百家灯火争相绽放。橙黄的火光闪烁着绚烂，夜空中出现几缕星光烁烁其华。凉快的夜风吹散着阴阳妖发，惹得诡谲的桃花眼绽放着更靓丽的色彩。
断修魂向朗源城外走去，幽静的语调里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轻笑。
“入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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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些文内的问题。
鉴于上次流空提到关于变态魂那时怎么会知道“早恋”这一词汇。后来某猫发现偶的语法有许多问题，比如在《锁烟镇篇》我曾提到过妖之国内的妖怪不知道有人类这种生物，但后文一直在他们的对话间用人表示（偶不喜欢用“妖”这字来代替“人”，老是转弯写着别扭）。所以，以后如果大家看到有白话文的词汇，就敬请无视吧（表问偶他们怎么知道“蜜月”等词汇）。
45章、入夜
夜深，新月如钩。漫天星子，笑看浮世苍华。
小狐狸三人围坐成一圈，昏黄的火光与天际的星芒遥相呼应。橙色的光辉驱离了四周的暗沉，让其三人沐浴在温暖里。小狐狸手持惜别剑，黑瞳中闪烁着莫明的灰暗，她还没有从断修魂带给她的迷思中逃离出来。
无形的距离拉扯着灵魂，只是谁也没有功夫注意这些。他们各怀心思，一时间无人言语。回顾先前，碎星遥以得天独厚的土地感应能力和“化石为泥”这一法术带着小狐狸和葬谦循抄近路走出了曲折复杂地穴迷宫，乃至避免了因小狐狸考虑不周让荆紫藤先行离去而险些使众人遭困的命运。
当时，被弄得灰头土脸的众人刚松一口气。小狐狸就接到荆紫藤的飞符传讯，表示自己似乎遇见了追踪他们的人，要他们赶快离开。正因碎星遥和葬谦循接连恶战，元气和法术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到鼎盛时期，再加上荆紫藤含糊不清的用词谴句。小狐狸三人最终决定暂且避一避风头，待修养几日后再与荆紫藤碰头，顺便会一会那不知名的仇家。
也正是如此，最终导致小狐狸错过了与夜风之神银紫风的见面。三人风疾火燎的朝着森林深处逃窜，经过一日奔波甚至来不及清洗满身的腥臭味。说来也巧，小狐狸身上的污浊之味正好是银紫风的追踪术失灵的关键。
“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碎星遥一回神，就察觉到三人间诡异的气氛。不由咳了声，率先打开话匣。他对许多事情都抱持着疑惑态度，就他与断修魂相处的时日看来，后者显然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碎星遥认为断修魂帮助小狐狸，不是另有隐情，就是有可能获得某种丰厚的利润回报。当然，他也不能完全否定断修魂有玩弄小狐狸和葬谦循的可能性——某只丧尽天良的妖怪有浓厚的恶趣味。
以往称得上辛酸的经历告诉碎星遥，断修魂这诡异的家伙绝对能把一件极其简单好解决的案子，变得棘手复杂无比。虽然结局一向是他兵不仞血就能完成任务，总会有些笨蛋在不知不觉中替其代劳。但单就要忍受断修魂各种奇奇怪怪的嘱咐，以及常常害死人不偿命的恶毒这两点……断修魂之名绝对响彻夜雪门内里内外，堪称排名第一的最不受欢迎搭档。
想着想着的碎星遥，不自觉的投以葬谦循怜悯与痛恶的目光，搞得思考能力不甚强的小狼回复莫名其妙的眼神。事实上，碎星遥目光投去的同时，心中带有某种毫无良知的想法——尸牙啊尸牙，想当年你退出夜雪时，不知道有多少妖怪都对你不负责任的逃跑行为而痛哭流涕！临走都还害得我输给千里那只扁毛畜生数千银两……我还以为你是受不了断修魂的变态而逃跑的，谁知你这匹狼竟然是被那变态逼走的！
可恶啊……果然，还是千里比较变态……该死的扁毛畜生！
不知该是庆幸还是该哀悼的石头沉浸在自己的银子流入别人口袋的悲痛中，这份伤感历经百年都不曾减轻分毫。每当念及除了阵阵心疼还来着肉痛，平白无故丢失了几千两……午夜梦回，他不知有多少次醒来重复着懊悔！他当时怎么就没忍住挑衅而去和那只臭鸟打赌呢？
不得不提的是某块石头在触及钱财一事的时候，什么优雅风度，什么风流倜傥全被他抛到两边。就这一点在道上也是相当的出名。
“我也不知道。”想也没想的说了句，小狐狸看了看葬谦循后，方缓道：“有可能的话……我想先找夜风之神和冰雪之神。”
碎星遥怔了怔，随即调侃道：“色女，想不到你还是个情种啊。”眼角瞟向葬谦循，在发现后者神色未变时不由纳闷道：“尸牙，你不吃醋？”
浅灰色的星眸转移到小狐狸平静而又注意力集中的黑瞳，碎星遥痞子般的笑了笑，依旧有些坏坏的特质，眸上浮现邪邪的玩味。
葬谦循静默了稍许时间，尔后正视着碎星遥，既不生气也不动摇。淡蓝的双眼镇定严谨，野性俊美的脸颊甚为淡然。他早就知道小狐狸会想要找他们的，所以也并没什么异样。虽然心中多少有点失落，不过他还是努力往乐观的方面想。对于碎星遥的提问，他毫不介怀的答道：“有什么好吃醋的？墨本就结识他们在前，于情于理总要找他们的。”
碎星遥见其没有动怒，锲而不舍的问道：“你不会阻止啊？难道你就巴不得有人和你分享？”
小狐狸勾起唇角，对碎星遥不顾她在场的言论也不阻止。相反，她也很想知道葬谦循会怎么回答。
“他们都对墨不错，”葬谦循先是说了句言不对题的话，接着宽厚的扯开笑容，后道：“站在我立场上，我并不想见她烦忧。”
碎星遥默然不语，少倾后他说道：“你变狡猾了，尸牙。”
葬谦循怔忡了下，不明所以的问：“怎么说？”
碎星遥撇撇嘴，浅灰色的眸子盯着小狐狸，坏笑论道：“据我所知的尸牙，从不是名忍让的人。我并不知道你这想法的真实性有多少，但如若我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获得她的全部吧？”他暗示着葬谦循不要装作从容不迫，碎星遥可不认为他是真的什么都不介意。谁能企盼一只狼改过从善不茹毛饮血，变得温柔体贴？真是扯谈！
尸牙那时看兔子的眼神，真可谓是杀气腾腾。要真有一天小狐狸找到了银紫风和白血濡，他碎星遥就不信尸牙能抑止的住那股冲动。
葬谦循蹙眉望着他，听出碎星遥的暗喻也有点气恼。不过，这全然无法使他发火，脾气不知比以前收敛了多少倍的葬谦循面对碎星遥的小小挑衅基本上已经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碎星遥摊摊手，银眸写着“我只是实话实说”。他转而试探起小狐狸的口风来，“色女，那三个男人你最喜欢哪个？”
小狐狸挑挑眉，觉得这是个很唯恐天下不乱的问题。她学着碎星遥在嘴角上挂着痞痞的笑，黑瞳含着轻佻的勾引，暧昧无比的反问：“你怎么没有把你自己算在内再来问我呢？”
一般来说，若是小风和小花在场。小狐狸绝对会回答她最喜欢石头，借机把风波宣泄口调转到碎星遥自己身上。不过，葬谦循显然是忍耐力超强的妖怪，面对小狐狸的打情骂俏可以照样不带丝毫菜色。狼族盟约就是这点好，小狐狸有没有心动向她一探便知。
耸肩拒绝回答这一问，碎星遥也不再掐着吃醋话题不放。赖皮的撇下眼帘，掩其不明的神色。昏黄的暖色调染上透蓝的脸庞，构成清雅与明媚交错的幽魅。淡紫色的衣领与藏青色的发丝纠葛一体，他难得正经的神情揪出几分雅致。
一转眼，他见两人皆是望着他不语。唇边不禁又展现玩味般的浅笑，带着某种风流潇洒的意味。碎星遥扬起逗弄的语调，在寂静夜里的低沉嗓音沙哑而暧昧。“怎么？你们发现都爱上我啦？”
葬谦循干脆不予理会，小狐狸则翻翻白眼，口中娇喃道：“石头，你知道不？臭屁的你看上去很欠扁。”她笑得非常澄澈，仿佛碎星遥开了个极大得玩笑。“要我爱上你？哈，你不说话也许还有可能啊。”
碎星遥自动过滤掉她损人的言语，询问道：“现在这样逃跑也不是办法。一天以来，我只恢复了四成左右。尸牙，你呢？”
“差不多。”葬谦循思索了会，还是把自己的情况如实的报出。“大约是五成左右，但是封印还是老样子。估计完全恢复的话，也只有七千年左右的实力。”
“我看……”碎星遥顿了顿，然后以求取两人意见的眼神望向他们。“这里应该离夜雪门分堂不远，依我看我们还是到那里去落脚。等功力恢复后，再去痛宰追踪者。”
“小狼可以去吗？”小狐狸对他的想法做出了质疑，“他可是夜雪门的叛徒耶！”
葬谦循汗颜地瞅着小狐狸，对其形容词有一瞬间的无语。
“叛徒，呵，”品味了番葬谦循无力的表情，碎星遥笑嘻嘻地说道：“没问题，只要施个变身术潜进去就好，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想到分堂堂主会大摇大摆的带着昔日叛徒进入分堂重地。”
小狐狸点点头，没有意义。葬谦循以一句“无所谓”充分表示了他的态度，对于他来说，过去真的已经成为过去。
期间，三人再无多话。只是又回到各自思考心事的状态。
猛然间，小狐狸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她在其余两人的诧异下蓦地站起身，然后像两人表示无事，极是放松的说道：“看你们惊讶的，我只是觉得自己身上这股味道不怎么好闻，想去找找水源清洗一下。”
“小心点，墨。”
“要不要我陪你去？”
碎星遥和葬谦循两人同时说道。一人皱眉，一人挑眉。葬谦循瞪碎星遥一眼，碎星遥撇葬谦循一目。眼珠无奈地在眼眶里溜达两圈，小狐狸边笑边摇头往暗色林中走去，余留两只妖怪在篝火旁四眸相对。小狐狸的身影渐渐没去。与此同时，火堆处的柴火发出一声“噼里”的响声。焰光翻腾了一瞬后，依旧如常。但是不知为何，在小狐狸离开的那刻，碎星遥与葬谦循间的气氛变得更为诡异。
暖色映彻着两张各有所思的脸庞，轻浮的雅痞与内敛的明媚在顷刻间拥有着相同的韵味。这两种容貌风格迥异，各自的性情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可他们身上的某种气味又是如此的投契，以致于无人可否认他们灵魂中有一处实则相同。然而，究竟是哪一方面呢？或许，他们自己答也不上来。或许，他们只能在心底对自己诉说着，他们……都是活在寂寞和孤独中不满的妖族。
注视着火堆的葬谦循，看了眼仰头眺望星穹的碎星遥，突然发觉此时的石头有些陌生。那人藏青色的发丝接近夜际天空的暗蓝，如是没有火光的照射就宛如要融入夜色，他的深蓝的眉宇舒展着，眼睫半掩半合，浮露五分迷惘，遮盖五分忧郁。泛着微蓝的肌肤给他的容貌增添几抹冷色，他的眼波像是天上星子，冷芒璀亮。点点寥落与丝丝哀戚透过眼角流荡，他随意的摊在用法术形成的石椅上，双手闲散的靠着椅背。用来显示浮夸笑容的唇畔微张，酷似正在无声叹吟。
这一刹那的碎星遥，人如其名。恰如其分的表现着夜晚与星光的联系，宛如剥去面具的娃娃般向天空追寻着永恒的答案。葬谦循闪神，他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但终究只默默的看着，默默的思考。两人都为各自而烦恼着，谁也没有开口向谁询问，谁也没有向谁求证。夜气微凉，沾着一丝干燥的气息。他们的缄默凝固所有流动。树叶飘忽，火舌吞吐，但这一切都仿佛是静止的……
小狐狸走进森林，她想起试探兔子的那个晚上。那夜，她怀疑炼煌若就是断修魂。而今夜，她在等待——等待魔魅的到访。
突然觉得情况有些好笑，她的唇边如实的反应，弄得她极为莫明，但这份莫明她却不想追根究底。对于小狐狸来说，有时感觉就是如此的纯粹，她只按照自己的喜好而行事，不会为任何世俗的伦理和秩序而左右自己。
水流声蔓进她的耳里，她毫不犹豫的走向那声音的源头。小狐狸不知道断修魂今天晚上会在什么时间找她，更不知道那变态是否就在一旁观察他们。但小狐狸有种直觉，他绝对不会对她食言。所以，她嘴中的清洗一番不过是个借口，其实不过是创造某个两人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