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我爱安心-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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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钟又笑:“什么叫什么也没有?”
“就是……就是当他是透明的,看见了也装没看见。”安心灰溜溜的叹了口气:“是不是有点过分?”
雷钟撇了撇嘴:“岂止是有点过分?”听到她唉声叹气,又不忍再逗她,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长辈不会跟你计较的。你现在转变态度,他只会感到高兴。”
安心想了想,又问:“你说,该叫他彭伯伯?还是……叫爸会不会很肉麻?”
雷钟反问她:“我们如果结婚的话,你不是要管我父母叫爸妈的吗?你觉得肉麻吗?”
安心愣了一下:“那怎么一样?”
雷钟抬起头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要靠你自己想了。反正也没有人逼你。怎么样叫都好——自己认真想一想。”
安心沉默了片刻,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于是坏笑着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你刚才说,结婚的话管你父母叫爸妈——这算不算求婚啊?”
雷钟不禁失笑,“不算吧?只是打了个比方……”
“哦?”安心拉长声调:“是吗?我的无名指戴十二号的戒指。”
雷钟又笑:“什么意思?”
安心也笑,“没什么意思。”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绷不住,扑过去捏他的脸:“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雷钟笑着躲开,安心一把揪起枕头要摔过去。却不料枕头一拿起来,立刻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安心顿时一愣。抬头看看雷钟,他只是抿着嘴微微的笑:“发现了吗?”
安心丢掉枕头,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盒子打开。深色的丝绒垫子上是一枚样式古朴的戒指。铂金底座上镶嵌着一枚椭圆形的冰种翡翠,在柔和的灯光下流动着剔透的乳白色萤光和一点点不经意的岁月沧桑。
雷钟静静的靠了过来,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身体。温热的气息就在耳边,痒痒的拂动了鬓边的碎发。让安心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沉沉的落进了她的心底里去:“这是我祖奶奶的婚戒,历代的规矩:传给长房的儿媳——我妈刚拿给我的。”
安心只是怔怔的说:“哦。”
雷钟吻着她的耳朵,低低的笑了:“好象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说点什么吧?”
安心却反问他:“这算求婚吗?”
雷钟又笑:“你说呢?”
安心站在流云轩玫瑰色的试衣间里,小心翼翼的提起礼服的下摆转了个圈,扭过头问旁边一脸沉思状的纳兰:“感觉怎么样?”
纳兰站在一旁,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的伴娘礼服。眉头微微蹙着,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似乎……布料有点硬。用纱不好吗?”
安心却摇了摇头:“纱太软,跟下面的那层布料配在一起就不能发出那么明显的声音了。”
纳兰的心微微一抖,目光下意识的落到了她的手腕上。素来不爱戴首饰的安心,自从回来之后,就总是戴着这个款式很罗嗦的手链——铂金的链子上挂了很多铃铛、星星和树叶,稍微一动就会刷啦刷啦的响。用纳兰的话来说:“又贵,又罗嗦,样式实在是——太过复杂了。”可是,就在一秒钟之前,她却忽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你说,腰带用不用再加长一点?”安心还在问,纳兰将心底里涌起的一点动荡勉强按捺下去,冲着镜子微微一笑:“好象……不错。”
安心带着怀疑的神气斜了她一眼:“你的语气很奇怪,到底好还是不好?”
纳兰走过去帮她整理后腰的蝴蝶结,轻声说:“不用再加长了,已经很好了。”
安心微微松了一口气,对着镜子华丽的转个身,然后微微一颌首:“谢谢张小姐百忙之中前来陪我试穿礼服。不如,跟你家铁老兄商量商量,跟我们一起结婚得了。不但热闹,而且还很具有纪念意义哦。我可告诉你,雷洛也在动心呢。”
纳兰似有所动,可是很快又摇着头否决了:“我还是算了,我这般姿容出色——站在一起只会抢了你的风头,你不得数落我一辈子啊?”
安心从镜子里笑微微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头顶几盏小灯把柔和的光均匀的铺洒在她的身上,穿着乳白色新娘礼服的安心仿佛在散发着朦胧的光,让纳兰有刹那的错神。她随即又发现那朦胧的光更多的来自于她的眼睛——她的那双眼睛,最初的时候,是青涩的,带着有意无意的戒备;后来又总带着几分竭力想掩饰的患得患失;再后来,便是死水一般的沉静……
而现在,却是一味的柔和。就好象浇入了滚水的茶杯里,上下翻滚的茶叶都已经缓缓的沉淀了下来,只呈现出了一种醇厚的宁静。
安心就带着这样宁静的,微微有些感慨的神气轻声的说:“真的,我可是认真在跟你建议哦,因为我刚发现,原来结婚是这么好的一件事……”
纳兰砰然心动。却不是因为她的建议,而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梦幻般的神气也会有一天出现在安心的脸上,她带着不屑的神态撇着嘴说:“让他们找别人去玩……”的那副样子分明就在眼前……
于是纳兰也笑了。她喃喃的说:“真好。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好。”
两个好友在镜子里静静的相视而笑。
第四十七章
安心急切的目光飞快的滑过面前一张张笑逐颜开的面孔,终于落在了一个熟悉的点上。心头猛然一跳,一阵浓烈的喜悦顿时在心头弥漫开来。
“出来了!”她用力捏了捏雷钟的手,忍不住大喊了起来:“我妈出来了!”
雷钟无奈的低笑:“你小一点声——所有人都听到了!”
安心却无暇顾及是不是有人在笑话她。在层层人潮的后面——真的是母亲。也许隔得有点远,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象她了,这让她一时间微微的有些发愣。
安一林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她,化着淡妆的面孔上浮现出热切而又熟悉的笑容。一瞬间,竟焕发出一种安心从来不曾见识过的美丽——她从来不知道母亲原来也可以这般美丽的。
安心紧攥着雷钟的手,愣愣的冲着母亲傻笑。忽然间意识到母亲真的是——变得年轻了,而做为她的女儿却变得苍老了。苍老到看见了母亲,心里竟然涌起了一种想要好好保护她、想要好好宠爱她的冲动。
安心又想:原来母亲也是需要人来细心呵护的……
安心放开了雷钟的手,扑过去把母亲紧紧搂进了怀里。母亲身上散发出她熟悉的淡淡香味,让她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听着耳边母亲翻来覆去的轻声念叨:“心心……心心……我的宝贝……”,让她觉得想哭又想笑。直到自己抬起头,才发现母亲的眼圈也是红的。
“妈,你气色很好,”安心摸了摸母亲的脸:“好象年轻了不少,咱们俩站在一起,该有人说你是我妹妹了。”
安一林嗔怪的瞪她,却忍不住微笑:“又胡说!”眼光却不由自主的扫向了旁边沉默微笑的英俊男人。安心连忙拉住了他的手,“阿钟,这是我妈妈。”
安一林仔细的端详他,然后握住了他的手:“看样子,我的女儿眼光很好。”
雷钟微微一笑:“欢迎回家,妈妈。”
安一林一愣,眼中顿时浮现出又惊又喜的笑容,连连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安心却哆嗦了一下,伸手去掐他的脸:“你的嘴巴怎么这么甜哪?肉麻死了!”
安一林连忙拍掉了安心的手,嗔怪的说:“这是阿钟有礼貌。还有,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就欺负阿钟呢?”
“真是太肉麻了。”安心抓住了雷钟的胳膊又一阵哆嗦。顾不上理会他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迅速转移了话题:“妈,怎么就你一个人?”
话音刚落,就看见继父满头大汗的从人群里挤了过来,顾不得跟孩子们打招呼,先埋怨安一林:“你跑什么呀?一转眼身边就没人了,吓得我魂都掉了。真要是还没出机场就把你丢了,让我怎么跟孩子交待?”
安一林挽住了他的胳膊,笑道:“行了,行了,我这不是着急看女儿女婿嘛?下不为例!”
彭朝铭这才松了口气,又瞪了她一眼:“下不为例啊!”这才转过脸来上下打量安心和雷钟。
安心无意识的捏紧了雷钟的手,松开又捏紧,却只感觉喉头发紧。雷钟握紧了她的手,微微颌首,唤了一声:“爸爸。”
彭朝铭先是一怔,随即展开了一脸欣慰的笑容。安心感觉到了雷钟的手用力的捏了自己一下,立刻就明白他的用意。犹豫片刻,还是顺从的走过去给了他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彭朝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就听她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把妈妈照顾的很好,谢谢了……爸爸。”
彭朝铭的眼圈忽然一红。旁边的安一林却笑了:“你看你这是什么反应。不是一直巴望女儿接受你的吗?怎么她真的叫爸爸了,倒把你吓哭了?”
彭朝铭放开了安心,转头冲着老妻开心的笑了:“你就会拆我的台。”说着走过去用力拍了拍雷钟的手臂:“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回去见见亲家公亲家母。我们带了一大堆的礼物呢。”
安心转身握住了雷钟的手,压低了声音说:“走吧,肉麻鬼。我们回家了。”
雷钟侧过头微微一笑。身处这样嘈杂的环境而不会感觉到无助,对于他来说,应该还是第一次。出门之前,心理上不是没有抗拒。但是真的站在了这里,却又觉得也没有什么可惶恐的。黑暗之中,从她身上传来的那种细微的唰啦唰啦的声响,总是能够奇异的安抚他对于黑暗的不耐。而她的手,也总是会在他需要指引的时候温柔的与他相握。
他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她的手指很长很柔韧,骨节分明,左手的食指有一处浅浅的旧伤疤。而且体温永远偏低。这双手上的寸寸肌肤,他都无比熟悉。也许是看不见的人,其他的感觉真的变灵敏了。
有时侯,他自己也会觉得这样的熟悉已经渐渐的衍生为一种依赖……
对于他来说,依赖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却让他甘之如饴。
“我刚刚才发现,初秋的天气还很暖和、又微微的有点凉爽,是最适合结婚的季节啊。”纳兰手里托着新娘的捧花,忍不住大发感叹:“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应该和你一起结婚的……”
安心长叹:“姐姐,你后悔的太晚了。要不,下礼拜?”
纳兰把脸埋进了花丛里,唉声叹气的说:“那怎么能一样呢?你要去渡蜜月。没有你,就不会这么热闹了……”
安心莞尔一笑:“我们只是跟两家的父母去上海见见雷钟的奶奶。一大帮人一起去呢,算蜜月吗?”
“当然算了。”纳兰把捧花递给她,“对了,我刚才听见司仪跟雷洛嘀嘀咕咕的,说要让每个人讲一句话呢,你会说什么?”
“我会……”安心正在凝神苦想,安一林已经敲门进来了:“打扮好了没有?大家都在等着新娘子了。”
婚礼的仪式安排在酒店的花园里举行。
远远的看到那个鲜花和气球扎起来的拱门,安心就有种想要微笑的冲动,想忍也忍不住。尽管纳兰偷偷的在背后不停的掐她,一个劲儿的压低了声音提醒她:“今天可是你最重要的一天。矜持一点……要矜持一点……”
她还是忍不住。
她看到头顶的天空那么的蓝,丝丝缕缕的白云那么的可爱,初秋微凉的风里混合着淡淡的桂子香,远处花圃里的小菊花开得那样五彩缤纷,还有……拱门下面那个等待着她的男人脸上涌动着那样温情而期待的笑容……
怎么能让她忍得住呢?
于是新娘子就这样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到了司仪让她说一句话的时候,也没能忍住。她就带着那么不矜持的笑容说:“终于把他划拉到手了——我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而新郎则含蓄得多,凝神想了很久,才想出来两个字:“很好。”
司仪不依不饶的追问:“什么很好?”
雷钟又认认真真的想了很久,补充说:“都很好……”
再追问,雷钟笑答:“你主持的很好。”
他主持的应该是很好,因为所有的人都在笑。安心于是发现大家好象都不怎么矜持——只除了纳兰。不过这也情有可原,她是生平第一次当伴娘。安心于是想:“我已经收到纳兰的若干个白眼了。我大概是史上最不受伴娘待见的新娘子……”
只可惜纳兰的矜持也没有坚持到底:到了闹洞房的时候,纳兰终于狼性大发。事后解释说:“我为了让你的婚礼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洞房印象,特意上网搜了好几天,什么拐弯抹角的花招都被我搜到了,经过层层筛选,拿出来的可都是上得了大雅之堂的精品。为了你,我都成了闹洞房的专家了——我容易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