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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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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饭菜拢共用了两钱银子,已经结了账。

    那伙计收了铜板,挤出几分笑道:“客官稍等,这就给您再拿个本子来。”

    说话功夫,曹颙与方七娘已经下马进屋,上了二楼。

    除了他们两个,只有曹甲与魏黑两个跟着上来。

    “阿爹……”看到方种公的身影,七娘就有些忍不住,跑上前去,看着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

    本是极欢喜地。但是想着父女分开了半年。她又是满心委屈。忍不住鼻子酸。

    “七娘……”方种公站起身来。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看曹颙:“敢问这位可是曹总管?”

    曹颙点点头。笑着道:“二月里方宅变故。令爱刚好同在下亲眷在一处。就到了在下家暂住。今日方老前来。父女得以团圆。实是可喜可贺。”

    虽不晓得当日所谓地“变故”为何。但是瞧七娘并没有反驳之意。想来这话说得差不多。

    直至此时。方种公才去了揣测之心。冲着曹颙。郑重地拜了下去:“小老儿谢过曹总管容留犬女大恩……”

    瞧着老人家正经八百地模样。曹颙怎好大剌剌地受礼。他忙避让开来。虚扶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方老不必多礼。”

    方七娘方才见到父亲,少不得心情激荡,现下才醒过身来,撅着嘴巴,对父亲道:“阿爹不必谢他,若不是他叫人留住女儿,女儿早就回南边寻阿爹去了。”

    方种公听了,亦是带着不解,看着曹颙。

    曹颙“坦然”说道:“令爱之前想要独身回南边寻父,曹某也有心使人送她回南边,但是怕与方老走岔开,便劝她留在北面等方老进京。为了便宜方老寻女,曹某已经使人告之方百魁,说了七娘在我处。这次方老,不是从方百魁那边得的消息么?”

    曹颙不晓得,他虽然使人告之方百魁的管家。但是那个管家后来卷了方家的私房跑了,压根就没有对方百魁提及。

    曹颙说得坦然,加上女儿养得好好的,方种公也不是恩将仇报、不讲道理之人,唯有再次谢过。

    曹颙不是善人,没有那般好心,白给别人家照看几个月孩子。他自打听了方种公的大名,便打顶主要要请到身边。

    既是重信义的武林高手,又是医术绝绝,这样的人留在身边,那就是双重保障。

    这些日子,瞧着方七娘偶然露上一两手,曹颙对她父亲的兴趣越浓厚。

    方种公自然不晓得曹颙的小九九,见他看着神色温煦,心里只觉得他没有当官的架子,似乎人品不赖。

    不过瞧着他身后站着的这两个中年汉子,怎么看,都有些不对。

    一个盲了一目,五大三粗;一个神情阴冷,看着自己的目光也颇为不善。

    众人落座,曹颙将魏黑与曹甲介绍给方种公。

    待彼此见过,魏黑笑着说道:“方前辈扬名多年,晚辈早年也是听过的。十几年前,晚辈曾跟着家师到过太湖,有幸见过前辈一面。”

    方种公闻言,问道:“恕小老儿眼拙,魏爷的师傅是?”

    魏黑没有直接回复,笑着说道:“当年前辈在太湖边施展神医妙手救人,随后被请到庄子里宴饮。先师当时为陪客,晚辈同弟弟都同往。前辈见晚辈兄弟佩刀,还说可惜了了。瞧着他的身子骨,若是练拳脚功夫,定有小成。”

    方种公听了这话,已经想起来。

    魏黑的师傅,早年在南方绿林也颇有名望。那次在太湖见过后,因脾气投契,原说好了次日扬帆太湖,喝个爽快。

    却是不晓得遇到什么变故,魏黑的师傅没有赴约,留了口信,直说有急事往江宁一行。

    过后听说是相熟的人家被拐了孩子,魏黑的师傅得了消息,也带着徒弟四下里找去了。

    方种公在江南呆着无趣,便转道回了福建,娶亲生女。魏黑的师傅过后就失了消息,有说是投靠官府的,有说是被仇家害了的。

    因魏黑话里提到“先师”,方种公叹了口气,道:“尊师已驾鹤西去了么?”

    魏黑点点头,道:“四十一年病逝在江宁,遵照师尊遗命,葬在清凉寺的义冢里。”

    没儿没女的江湖人故去,多爱葬在庙宇附近,想要洗刷生前罪孽,好能转生投胎,免了地狱之苦。至于在义冢,是因为义冢里无碑,省得怕仇人在自己受刨坟鞭尸之苦。

    方种公听了,唯有唏嘘

    浑不知愁的女儿,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年过花甲,)L有放在心上;只是女儿尚小,如何能让人放心得下?

    如今他只想带着女儿回乡下,过太太平平的日子。过两年找个良善的年轻人做女婿,就算是大事休矣。

    方种公刚表明去意,方七娘脸上已经添了几分犹豫,拉着方种公的袖子,低声道:“阿爹,女儿不能走。女儿不是大丈夫,也晓得一言既出马难追的道理。”说到这里,她指了指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曹甲,道:“女儿跟大师傅打赌了,要是拳脚功夫不超过大师傅,就不离开曹家!”

    “大师傅?”方种公看着曹甲,嘴里咀嚼着女儿的话。

    “阿爹,阿爹,女儿不止跟着大师傅他们学习功夫,还跟着林大夫长了不少见识。郡主奶奶那边,如今又来了太医。听说都是针灸上的大家,女儿真想跟着见识见识。”方七娘说起这些,眼睛不由亮,道:“阿爹,等女儿一阵子吧,现下四师傅同女儿比起来,都有些吃力。用不了多久,女儿就能出来。”

    她说得天真浪漫,却不想想,谁会真动手赢她。就算她能赢了曹丁,曹甲与曹丁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想要达到曹甲的功夫,没个十年八年的,怕是不成。

    没有交手,方种公看不出曹甲深浅,但是也不信女儿“不久”就能打败他的说辞。

    他正犹豫着怎么劝女儿听话,曹颙已经从怀里掏出表来,瞅了瞅,对方种公道:“方老同七娘先在这边说话,曹某有事,要先行一步。”说到这里,又对七娘道:“令尊远道而来,也是辛苦。要是说完话,早些回去歇着,让人预备客房……要是不惯的话,直接住在酒楼这边也成,已经使人打了招呼……”

    方七娘边听边点头,好奇地问道:“太太不是等着曹爷回去吃饭么?曹爷别忘了,让太太白欢喜。”

    “我就是为这个回去,将到饭时了,不好让太太久等。”曹颙说道。

    看着曹颙下楼,带着众人骑马远去,方七娘才对方种公道:“爹,曹家都是好人,长得还好看。曹家太太不错,郡主奶奶也不错,小小姐、小少爷们也招人疼。”说到这里,仰着脖子对方种公道:“阿爹,咱们过些日子再走吧。有坏人盯上了才曹家,曹家不太平呢。这个时候走,实在不够义气……”

    曹颙骑马而去,不是欲擒故纵,使用什么手段,而是见七娘真心亲昵,存了不忍之心。像方种公这般,做个江湖散人,又有医术傍身,何必拉到曹家,趟这个浑水。

    像魏黑,当年选择留在曹家,这些年来,何曾过过安生日子。

    想到这些,曹颙才放弃了自私的年头,没有再想法子,留下方种公。

    什么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就是酒楼上,曹颙思量时,方种公也思量着。说起来,他这老胳膊老腿的,没什么金贵的,不过还能给人卖两年命罢了。

    曹家待她女儿这般优容,难保没有别的心思。

    他原想看曹颙怎么说,没想到曹颙只字没提其他的,带着人走了。

    留下方种公,听女儿提及曹家半月前的变故,半晌没有吭声……

    京城,后海北沿,坐落着一个学士府,就是权相明珠的宅子。因长子纳兰性德早逝,在明珠死后,明珠次子叙就成了这个宅第的主人。

    叙无子,如今的两个嗣子纳兰永寿、纳兰永福都是他胞弟方的嫡子。

    康熙四十六年,方与妻子先后病故,留下两个年幼的儿子。长子安昭当年才六岁,次子元普也是不过三、四岁。

    次年明珠又病故,康熙体恤臣子,也看在明珠与纳兰容若父子的情分上,亲口过问明珠的身后事。

    晓得叙无子与其妻耿氏成亲多年无子,康熙便下令让安昭兄弟两个做了叙嗣子。

    安昭打小身体孱弱,病不离身,叙就给他改名叫“永寿”,元普跟着哥哥的犯字,改名做“永福”。

    转眼多年过去,永寿与永福也长大了。

    蒙康熙看顾,永寿的婚事也是在康熙亲自过问,将去年留牌子的女正黄旗汉军副都统含太公之女阿氏指给永寿为妻,年前已经办了喜事。

    年后,永寿继承父祖佐领的世职外,还进了侍卫处,如今是外班侍卫。

    永福还没成人,恩萌了监生,在国子监读。

    九阿哥与十四阿哥过来时,叙在带着抹额,坐在床榻之上,拉着妻子,絮絮叨叨地没完没了。虽说自打丁忧起复以来,他小动作不断,但是心里从来没有怕过。

    这其中,不无仗着父兄生前眷之意。

    说起来,他也七岁成,也算颇有才气,但是在父兄的才子光环下,就那么微不足道。

    亲近八阿哥,除了因妻子与八阿哥福晋是两姨姊妹之外,还因他心里也想着出人头地,重振家门。

    没想到越陷越深,走了父亲老路。

    “养病”这一个多月,叙开始还不停地写祈罪折子,但是都石沉大海一般。

    他觉得自己真病了,想着哥哥与弟弟都是三十来岁就没的,自己怕也活不过四十。

    除了不放心长寿的身体外,还不放心长福的亲事。因此,他没事就拉着妻子耿氏,啰嗦个没玩。

    耿氏是和硕柔嘉公主之女,自幼出入宫廷,同太后与后宫主位关系较好。

    见丈夫如何惶恐,她只能软言安慰。心里已经后悔,应该在圣驾出京前,往宫里走动走动,看能不能寻个人情。

    听说九阿哥与十四阿哥到了,叙颇为意外,但还是更衣,预备到前头见客。见他要去了抹额,耿氏开口拦住:“老爷,还是戴着吧。万一是皇上叫阿哥们来问疾,看着老爷如常的样子反而不美。”

    叙一想也是,脸也没洗,披着件衣服,拄了拐杖,叫两个人搀着,到前厅见客。

    见了九阿哥与十四阿哥,他还不忘想要跪下见礼。九阿哥与十四阿哥见他这颤颤悠悠的模样,哪里还能让他跪,忙搀他起来。

    “凯功……‘病’得不轻啊……”九阿哥打量了叙两眼,心里有数,似笑非笑道。

    叙见被九阿哥看破,老脸红,咳了两声,道:“许是换节气的缘故,觉得有些不舒坦。两位爷怎么得空过来?这是有事……”

    十四阿哥则是看了看叙手中的拐杖,再看看他身上披着的衣服,总觉得这样子有些眼熟。

    当初九阿哥不耐烦上朝,就曾这个模样过?想到这里,他也明白过味儿来,低头端起茶盏,并没言声。

    “爷是大闲人,还能有什么事儿?不过是听你不舒坦,心里惦记着罢了。”九阿哥随口应着,眼睛在厅上扫了一圈。

    墙上挂的,百宝格里摆的,没有一样是俗物。明珠做了几十年的相国,这家底不是一般的丰厚。

    九阿哥心里想着,看了叙一眼,道:“听说永寿当差了?瞧着他那小身子骨,还需要保养。要不爷跟阿灵……跟那边的大人说声,看顾着些,别累着了他。”

    “做了外班侍卫,这次没有随扈,今儿进宫当差去了。”叙回道:“劳烦九爷费心,奴才谢过九爷了。奴才这边,还真有些不放心他。”

    九阿哥摆摆手,道:“什么谢不谢的?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听我们福晋说,尊夫人对皇阿玛指的长媳甚是满意?”

    说起来,众人平素往来交好,家常话也是说的。

    叙不疑有他,笑着说道:“正是,内子念叨好几回‘佳儿佳妇皆蒙圣恩赐也’。”

    他面上笑着,心里却觉得苦。瞧着九阿哥与十四阿哥这架势,不过是路过转转罢了,根本就不是奉旨问疾。

    今上虽是念旧,优容老臣,但是但凡不喜了,也甚是绝情。

    这时,就听九阿哥说道:“要不爷做媒,在给你寻个好媳妇如何?”

    叙这旬月来,门庭清冷,直念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没想到这个时候,九阿哥以皇子之尊,还愿意上门保媒。

    绝望中,似乎得遇一番生机。

    他仰起头。问道:“九爷大恩啊,奴才这些日子病着,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老二的亲事。既是九爷保媒,指定妥当是,是哪家的姑娘?父兄何职?别在是我们高攀了。”

    九阿哥瞅着叙,笑着说道:“门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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