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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3-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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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寅。要出京。

第七百五十八章 反常(下)

曹府,书房。

    曹顒与曹寅父子已经争执了半个时辰,不管曹顒如何说,都无法改变曹寅的主意。

    “父亲是要儿子成为不孝子么?”曹顒实是无法,红了眼睛说道。

    “顒儿?”曹寅看着儿子,低声道。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为人子者最痛心之事。父亲就忍心,让母亲失夫,儿子失父,天佑、恒生没了祖父?”曹顒的脸上没有平素的顺从,正色说道。

    听得曹寅直皱,不晓得是不是该教训儿子,不要这样乌鸦嘴。自己只是出趟远门,什么生啊死的。

    “儿……”曹寅板起脸来,说道:“何以至此,你向来懂事,也该能体恤为父。你二叔不在世,伯父也是父,我不过是做我当做的。”

    “千里迢迢,又上酷暑,父亲的身子,如何能禁得起这个折腾?儿子还是那句话,不同意父亲去。”曹顒看着曹寅,不肯有半分退步。

    前几年曹寅大病,虽然了,但是也损伤严重,身子虚的。这几年始终用药调理着,才稍稍好些。

    曹顒见儿子竟然“忤逆”了,直抚额头。

    “胸无大志又如何。公私不分又如何。儿子只求父亲长寿。不求虚名。”曹顒道:“步入仕途。本就不是儿子所愿。只是身为曹家子。为了维护家人平安。不得不承担这些责任。”

    父亲是什么?在儿女成长前。父亲是参天地树家人挡风遮雨;在儿女成长后。或许就是个嗦地老头。

    不管何时。父亲都是家里不可或缺地一部分。

    曹顒晓得父亲地状况不好。不像是长寿之像。心中一直担忧。不晓得要是到了父亲没了那一日。母亲会如何?

    “请父亲体谅儿子地孝心。让儿子尽尽孝吧。”说到最后。曹顒都有些动容。看着曹寅说道。

    曹寅地神色。也是变了又变后叹了口气:“顒儿。为父体谅你地孝心。你也当体恤你母亲地慈母之心。”

    “父亲,只是声势大罢了,民乱还不成规矩然着急的就是热河那位了。

    ”曹顒说道:“儿子已经给皇上上了请旨的折子,等旨意下来子就出京。”

    曹寅望了望儿子坚毅的脸,叹了口气,终是没说什么。

    曹顒迟疑一下,问道:“父亲,方种公是不是父亲举荐给皇上的?”

    曹寅闻言,没有回答只是神情莫测地看了看儿子。

    “就算方种公治好天慧眼疾,若是没有查清楚他的底细皇上也不会轻易用人的。”曹说道。

    曹寅道:“不是我举荐,但是皇上确实下了密旨询方种公的医术。能用他的缘故,不是因我举荐是因为七娘在曹府。”

    曹顒听了,实在气闷。曹家与皇家的关系在这里,不得在这个位置上熬,他不愿牵扯进无辜之人,更不要说方种公算是他曹的恩人……

    三日后,圣旨下,户部给事中曹顒赴河南府,彻查越狱案。这次越狱的几个主犯,就是河南府民乱的带头人。

    这三日的功夫,曹顒半点没有闲着,将手头的差事交代后,从户部调了河南府最近几年的赋税情况,又在吏部将河南府几位官员的履历查清楚。

    十六阿哥得了消息,脸色铁青地进了户科衙门,第一次摆起了皇子阿哥的谱,将外间当差的笔帖式都给哄了出去。

    “曹顒,晓得你牵挂堂弟,但是也不敢这般行事?这是什么事儿?是民乱,什么是民乱?大家都不敢说,不就是‘官逼民反’么?别人生怕沾上,这投鼠忌器。去的时候好去,平乱也难,到了清查之计,要得罪多少人?你不是糊涂人,爷不信想不到这点!”十六阿哥越说越气,最后气得直跳脚。

    曹顒苦笑,他最厌烦麻烦,可是有什么法子。

    一个曹项,没了音讯,他能忍得;一个鲁莽的曹颂下去,再加上身子孱弱的老父,曹顒如何能无动于衷。

    “真要是到了那时,就要求十六爷庇护了。”曹顒说道。

    十六阿哥说了这么一通,就等来曹顒这一句,噎得没话说。

    气氛有些沉重,曹顒笑道:“只是今年十六阿哥的寿辰,又赶不上了,十六爷勿怪。等从河南回来时,定寻摸点土仪来孝敬十六爷。”

    十六阿哥听了,瞪了曹顒一眼,道:“你还有心思笑,你是当自己个儿去游山玩水么?”

    顒从书案上拿起一把折扇打开来,摇了摇道:“洛阳牡丹甲天下,我早就心向往之;如今虽过了花期,但是尝尝洛阳水席,是也好的。”

    这把扇子,是十六阿哥亲自画的扇面,送给曹的。

    曹顒觉得比外头送的扇子画面看着素净,入夏以后就用了这把扇子。

    十六阿哥瞧了两眼,摇头道:“只有你这懒人,不爱动脑子,原本令人头疼的事,也当成是好玩的,不过是自欺欺人。”

    见十六阿哥气鼓鼓的,曹顒合了扇子,道:“十六爷,这些年,除了随扈,我又哪里有出去见识的机会么?这外头的山

    ,不仅十七阿哥喜欢,我也喜欢。往好处想吧,再那位,要不然再被纠缠几次,就算没有投到他门下,也难保四阿哥心中没有嫌隙。”说到最后一句,压低了音量。

    十六阿哥叹了口气,圣旨已下,他说也是白说。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摔到曹顒桌上,道:“河南绿营总兵尹玉起是爷的门人,到时候要是没法子,就寻他做帮手。”

    曹顒看着那信,脸上添了笑意。

    十六阿哥怒气冲冲地赶来是为了指责他,主要目的还是这封信。

    十六阿哥被曹顒笑得不自在,转过脸去,嘟囔道:“既然要是,就折腾得漂亮点儿,将官职升一升,省得拘在这小院子里,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

    *

    曹府,东院。

    静惠将丈夫的行李收拾当,因为要着急赶路曹颂已经吩咐了只带必需品。饶是如此,静惠这边也收拾了好几大包。

    曹颂早年去北大营,是驰驿而往,一路上换马不换人,有过出远门的经验。见了这几包行李摇了摇头,道:“不行,重新收拾,没法带。”

    静惠摇摇头,道:“只有边这包是爷要带的,有几套欢喜衣服,还有一包银子。”

    “那包既是不带,还收拾出来做什么?”曹颂听了些糊涂。

    “虽然爷同大爷这一路要疾行,但是府那边会使人赶着马车前往的。右边那两包预备给绿姨娘与侄儿的百日礼。还有两包,也是爷的衣裳。大爷既领了钦差的旨意趟去,怕是要耽搁几个月。爷这边奉旨扈从的,也不能很快回京,总要预备得妥当些好。”静惠说道。

    曹颂听了,才想起早就听妻过,两房要使人往河南府给侄子送百日礼之事。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许去!”人还没进屋,就听到兆佳氏的声音。

    曹颂听到母亲的声音,脸一下子耷拉下来,眼中添了寒意。

    他早就下令,让晓得内情的几个家人封口,不愿母亲为这个操心。是谁这个雄心豹子胆,还敢胡乱嚼舌头。

    随着说话声,兆佳氏进了屋子,看到炕上的行李包,眼睛要冒出火来,狠狠地瞪了曹颂一眼,骂静惠道:“当我死了么?装什么贤惠,谁许你给二爷收拾行李的?”

    静惠辩无可辩,低下头默默不语

    曹颂见母亲迁怒,不愿妻子受委屈,忙道:“母亲,不干静惠的事儿,儿子也领了差事,要护着钦差出京。”

    兆佳氏见儿子这般护着媳妇,气得半死。她抚了抚胸口,指了曹颂,狠狠地说道:“放你娘的狗屁,混账行子,睁眼说瞎话。不是为了那个天杀的老四,才要去河南府么?”

    听到弟弟失踪,生死未卜,曹颂已经担心不已;现下听母亲说话这般没有忌讳,他只觉得一口浊气憋在心中,难受得不行。

    要母亲能对曹项有半点慈心,也不会逼迫他小小年纪,就放弃大好前程,主动离家。想到这些,曹颂悔恨不已。

    他早知母亲待曹项不好,也是因一个“孝道”,睁一只、闭一只眼,没有劝阻。

    要是能对曹项好些,哪里会有今日之祸?

    *

    曹府,梧桐苑。

    夕阳西下,余晖漫天,鸣蝉歇了叫声,院子里只有风吹梧桐的唰唰声。

    廊下,紫晶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小人,轻声道:“姑娘,大爷明早就要远行了,怕是三、两个月不能回来。姑娘,就不想阿爹么?”

    天慧眼睛上覆着薄纱,看着紫晶,低声道:“想,阿爹昨日还带了莲子羹回来……”说完,她抿了抿小嘴,不肯再多言。

    紫晶摸了摸她的头,道:“这天下最疼姑娘的,就是大爷与奶奶了。姑娘你看,大爷与奶奶有三个孩子,只有姑娘一直在大爷与奶奶身边。平素大爷与奶奶,都是讲姑娘捧在手心里的。就算是治病,大爷与奶奶也是为了姑娘好。”

    天慧虽小,也晓得妈妈与阿爹是疼自己的。这些日子不同父母说话,她心里也难过,但是每日到了喝药的时候,她就能想起那日的彻骨之痛,就会觉得愤怒。

    “疼……”天慧低下头,带着哭腔说道。

    “姑娘是奶奶身上掉下的肉,姑娘疼,奶奶与大爷也疼。姑娘的疼都过去了,姑娘就舍得让的大爷与奶奶继续心疼……”紫晶拉着天慧的小手,说道。

    “不。”天慧哽咽着,摇了摇头。

    紫晶掏出帕子,将天慧的眼泪擦了,柔声道:“姑娘,大爷与奶奶都在太太房中,咱们过去,好不好……”

    过了半晌,方见天慧点了点头。

    紫晶心中松了口气,还是早点不记仇了好,要不然记仇的时间越长,记得越深,就不好忘了。

    能有大爷与奶奶这样的父母,是姑娘的福气……

第七百五十八章 行行

 蓝蔚蓝的天空,四处青山绿水,似乎还能听到蛙鸣。

    晨光乍现,旭日初升,金光悠然。若不是官道上急促的马蹄声,这四周景致就像是水墨画。

    以为已经是入伏,中午行不得路,所以曹顒一行自打出京,就每日黎明时分开始赶路,中午前到驿站打尖,下午过了暑气在出发,晚上日暮才歇。

    曹颂那边,因算是公差,还有侍卫处的几个侍卫,所以只带了贴身小厮墨书。曹顒这边,带的人就多了些。

    除了魏黑、曹甲、曹乙、赵同、张义、小满、蒋坚,还有十来个健仆。

    河南府,位于中府邸,自秦朝开始就设置郡,名为的三川郡,汉朝改为河南郡。河南府的驻地,就是十三朝古都洛阳。

    洛阳与京城,走官道要一五百多里。

    曹顒等人快马加鞭,也不可能三两日到达。其实,出京城以后,曹顒的心境就自在许多。他亲自争取这个机会,与其说是想要去照看堂弟,还不如说是想让老父安心。

    曹颂原也着急,嘴里起了一溜水泡。还是曹劝他,相隔这么远,上火也没有意义。说不定没等他们到洛阳,曹项早已经平安归来。

    曹颂心里最是信赖曹这个兄长,甚至比曹寅那个伯父还信赖。这次有曹顒随行,曹颂的心,就安了不少。

    这一上马。众人都跟撒欢似地。行得甚是爽快。

    不过。三日后。就都晓得苦了。尤其是曹颂地几位同僚。多是新侍卫有初次出京地。脸色已经没有早前地轻松。下马后地姿势也奇怪得很。

    *

    京城。曹府。

    七娘坐在房顶上。望了望东北方向。又看了看西北方向重地叹了口气。原本听说曹顒要去洛阳。七娘欢喜不已着无论如何要跟着去地。

    她虽已经十三。豆蔻年华。但是身材瘦小。穿着男孩子地衣服。有模有样。但是曹顒公差里有带女子同行地。捅出来就是罪过。

    就算不是出差下七娘的身份,也不好出京,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加上,曹顒之前有话,因方种公不在,天慧那边还要拜托七娘照看。

    想到曹顒的托付娘又叹了口气。刚好看到小核桃与乌恩走过来,她就从屋顶跳了下来。

    小核桃唬了一跳后一步,紧了紧鼻子:“七姑娘又吓人。”

    七娘笑着问道:“两位姐姐是从梧桐苑来的,大奶奶那边人多么?”

    “赵大娘与陈大娘在禀差事没别人了。七姑娘要给姑娘针灸么?”乌恩回道。

    七娘抬头看了看天,道:“嗯,将到给姑娘诊脉的时候的。”

    “对了,俺娘早晨还同俺说,请七姑娘有空过去一趟。田奶奶这几日老涨食,又不愿声张出来,省得太太奶奶又说情太医。”小核桃想起一事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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