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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1-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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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茱J虽不在他名下,却也是侍卫营的人,如今竟然被人这样肆意欺负,这怎能让人忍受。

    康熙停了下,又道:“平郡王哪里拘了一帮殴打曹颙的凶徒,弄到顺天府吧!先不要公审,私下讯问清楚,有什么结果速来报朕!”

    “喳!”傅尔丹高声应道,退了出去。

    康熙叹了口气:“只望那些逆子知道好歹,不要牵扯其中。”

    平郡王府,西南客房。

    曹颙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躺在床上,豆大的汗珠布满脑门。原本白皙的面容,被打得红肿乌青,嘴角隐隐有未擦拭干净的血渍。

    曹佳氏见了兄弟这般模样,哪里还想着真伤假伤,眼泪已经出来了。她用帕子擦泪,却被姜汁刺激得眼泪越来越多,心中这才想起刚刚丈夫所说。

    太医院院使王文起被迎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老人家六十来岁,头发胡子都白了,但尊卑有别、礼不可废,还是颤悠悠地跪下:“臣等见过王爷,福晋!”

    讷尔苏上前扶起王文起:“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虚礼,王大人还是快起来看看病人吧!”

    王文起道:“臣遵旨!”说着,颤悠悠地起身,走到床边,仔细望着曹颙。

    讷尔苏示意小丫鬟送小凳子给王文起,王文起坐下,先看看了床里侧曹颙的胳膊,然后才将右手放在曹颙露在被子外的手腕上,开始诊脉,越诊眉头皱的越紧。

    过了片刻,王文起才放下手,起身,对同行而来的四名太医道:“你们也上前来看看!”

    四个太医轮流上前,诊断后无一例外,脸色都很沉重。

    曹佳氏眼见如此,知道曹颙这病定是不轻,哪里还想着真真假假的,忍不住哭出声来。

    讷尔苏满面悲痛,吩咐曹佳氏身后的丫鬟婆子道:“福晋还有身子,不宜劳累伤身,你们快扶主子去后院歇着。”

    曹佳氏哪里肯走,又是再三劝说,才红着眼睛离去。

    讷尔苏将几位太医请到外间奉茶,因担心曹颙病情,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王大人,本王内弟病情到底如何,还想如实告之!”

    王文起摸了摸胡子:“王爷,刚才我观病患左臂似有不便,莫非是刚接续断骨?”

    讷尔苏点了点头:“嗯,他被人打断了手臂,幸好只是脱臼,由我府上几位大夫给接上,说是这处并无大碍。”

    王文起摇了摇头:“王爷府上这几位同仁定是精通内症的高手,对这外症却不算是擅长。”

    讷尔苏面带焦急:“王大人的意思?”

    “若是按照眼下的接续方式,王爷内弟的左臂怕是废了!”同行相嫉,连活了大半辈子的王老太医也不例外。想想看,既然皇帝已经亲口让太医院的人来给病人瞧病,你们王府的人就应该好好歇着,还横插一棒子进来,这算什么。因此,王文起发现之前的纰漏后,毫不犹豫地指了出来。

    “啊!”讷尔苏问道:“那可怎么办,太医院哪位大人精通外症,还请王大人速速告之,本王立即派人去请。”

    王文起指了指随行而来的一个中年太医,讷尔苏大喜,两人又转回内间给曹颙接骨。

    外间,几个太医都皱起眉。

    “面色不华,精神疲惫,自汗盗汗,脉虚细无力,此正是邪气充盛、阳气虚衰之表象。”王文起面色沉重道。

    其他几位太医都应着,大家都上前去诊了脉,得出结论都差不多。“阳气虚衰”,到了“衰竭”之时,便是命关,因此几个太医都觉得棘手。

    “怨不得王府的大夫说是尽人事,听天命!”一位太医道。

    王文起瞪了那太医一眼:“那些庸医岂能同我等相提并论,且不说我等身负皇命,就是偶然遇之,医心使然,也应尽力诊治才是。”

    话间,讷尔苏已经与方才那太医出来:“几位大人,可有了良方?”

    王文起拿起桌子上已经备好的纸笔,开了道安神的方子,递给讷尔苏,同时吩咐道:“王爷内弟身上并无显著伤痛,只是因‘外邪入侵’,使得‘阳气虚衰’,这几日却是难关。请王爷下令,这处十丈内禁声,此处除了身边侍候的人和我等外,外人勿扰。熬过了三日,若是病患无恙,就算是无大碍了!”

    讷尔苏一边点头应着,一边叫人出去传令,叫府里的护卫长带了一队护卫将王府西南的客院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出,任何人不得发声。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二十六,曹颙病休。德特黑与纳兰富森都感到诧异,昨儿看着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病了,两人商议着要不要当完值去探望。只有纳兰承平,到底心里有鬼,神色间难掩惶恐。

    刚轮到德特黑这组当值不久,昨儿来传召曹颙的那个小太监魏珠又来到太和门,脸上却不如昨日那般和蔼,冷着脸道:“传万岁爷口谕,召三等侍卫纳兰承平觐见!”

    “见驾”若是放在往日,纳兰承平估计会高兴地跳起来,眼下却是心里忐忑,脸色苍白地跟在那魏珠身后。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半两碎银,塞给魏珠:“这是请公公喝茶的,公公不要推辞!”

    魏珠掂了掂那轻飘飘的半两碎银,看着纳兰承平一副打赏的表情,越发觉得昨天的那个曹侍卫可亲可敬。哪里有心思提点纳兰承平,很没诚意地道了谢。

    乾清宫,东暖阁。

    康熙坐在御案后,听王文起详细禀告曹颙的病情,领侍卫内大臣傅尔丹在旁边恭候。曹颙虽然眼下仍凶险,但今早诊视时,状况以有所好转。

    康熙听了,略感放心:“不管如何,曹颙的性命一定要保住,各种药材,若是王府没有的,可以动用内库!”

    王文起应命,下去返回平郡王府。

    “启禀万岁爷,三等侍卫纳兰承平应召见驾。”梁九功进来奏道。

    “传!”康熙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威严。

    不一会儿,纳兰承平躬身走了进来,不敢抬头,甩了甩袖子,跪下:“奴才见过万岁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没有开口,而是向傅尔丹点了点头。

    傅尔丹上前一步,高声道:“纳兰承平,本官代天问话,尔不可有半分欺瞒。”

    纳兰承平忙叩首:“奴才遵旨!”

    “万岁爷问你,昨儿申时二刻,尔在东华门侍卫营车马房外等曹颙,可有此事?”傅尔丹问道。

    纳兰承平俯首应道:“奴才回万岁爷的话,确有此事!”

    “万岁爷问你,昨儿候到曹颙后,与他在禄米胡同被贵山等人袭击,可有此事?”傅尔丹继续问着。

    纳兰承平回话:“奴才回万岁爷的话,确有此事!”

    傅尔丹道:“万岁爷还问你,既然贵山等人为尔而来,为何曹颙生死不知,尔却毫发未伤?”

    纳兰承平汗如雨下,哆哆嗦嗦道:“奴才回万岁爷的话,奴才不知!”

    傅尔丹轻蔑地瞥了纳兰承平一眼:“万岁爷问你,‘只需引起混乱,让贵山攻击曹颙,生死不论,而后奉上百两纹银为酬谢’,可是尔昨日所说?”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四十四章 余波

    平郡王府,西南客房。

    距离曹颙晕倒在王府门口,已经过去了整整三日。经过几位太医的看护,曹颙终于悠悠地醒过来。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日,北京的茶馆里又添了几件杂闻趣事。像什么纳兰家的小子御前失仪,被打了几十板子;郭络罗家的大少纵奴行凶,被革了二等骑都尉的爵;平郡王府的宝格格带着镶红旗的少爷们将镶黄旗的给堵了,差点就引起大混战,等等。

    曹颙醒过来,几位太医都松了口气,命关既过,接下来只需好好调理就好。

    曹颙昏迷这三日,曹佳氏、讷尔苏与紫晶都悬着心,只是每个人担心各不相同。

    曹佳氏与讷尔苏知道曹颙昏迷真相,并不为他身体担心,而是怕几位太医朝夕间发现什么不妥。紫晶不明真相,却是实实在在的担心,三日来衣不解带地在曹颙房间照料。曹佳氏看了很是不忍,想要悄悄告诉她真相,却被讷尔苏拦下,此事多少担些欺君的干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直到曹颙醒来,再三确认了无性命之碍,疲劳不堪的紫晶才肯下去休息。

    待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讷尔苏佩服地看了看曹颙,道:“颙弟竟料得不差,确实是纳兰承平搞鬼!”

    曹颙半坐起身,沉睡了三日,浑身骨头都酸了,扭了扭脖子,说:“那日见他等我就觉得意外,干巴巴的又实在没有什么话,遇到贵山他们时,又不似意外的样子,就觉得有些蹊跷。”

    “这几日,那几个太医可没少在你身上折腾,每天几碗安神补身的药,每隔六个时辰,金针扎穴,颙弟,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吧?”讷尔苏有些不放心,面带忧色地问道:“别只为收拾几个杂碎,倒伤了你的身子,那就太不值个儿!”

    曹颙回答:“几位太医扎得都是安神的穴,并不碍事!”

    讷尔苏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一定想不到,纳兰承平背后的人是谁!”

    曹颙动了动自己曾脱臼的左臂,见行动如旧,安下心来:“不会是哪位皇子吧?”

    讷尔苏笑道:“若是哪位皇子,万岁爷怕还气得轻些,竟是位皇孙,旒庆宫的弘皙贝勒!”

    “弘皙贝勒!”曹颙还真有些意外。

    弘皙贝勒,太子的次子,生于康熙三十三年,生母是太子的侧福晋李佳氏。虽然是庶出,但是因太子长子很小就病故,又自幼由没有嫡子的太子妃石氏抚育,弘皙贝勒身份尤为贵重。康熙皇帝对自己这位长孙,也疼爱有加。

    “弘皙贝勒,还是个孩子啊,我哪里招惹过他?”曹颙略带不解。

    “不过比你小半个月,哪里还是孩子?皇家的人,都跟人精似的。太子欲召你为弘皙伴读,这事算不上什么机密。你这边不声不响的,扫了他们的颜面,想要给你个教训,估计也是为了杀鸡骇猴,让人知道太子势力尤存!只是既然牵着到他,怕是你难讨回公道了!”讷尔苏说到后来,很是惆怅。

    曹颙知道讷尔苏是想起去年被太子鞭打之事,看样子至今怨恨未消。

    平郡王府,西北角,碧桐轩。

    这里是平郡王胞妹宝雅格格的闺房,如今宝雅在正房西侧的暖阁里见客。客人是宝雅格格的闺中密友,镶红旗副都统万吉哈的嫡长女永佳。因永佳的母亲是康亲王府出来的格格,算起来永佳与宝雅还是远房表姐妹。

    虽来也奇怪,宝雅虽是个爱动的性子,但却偏偏喜欢下棋,下棋时也肯安静下来。

    永佳自幼被额娘按大家闺秀的规矩教养,琴棋书画虽算不上样样精通,却都拿得出手。她来了,宝雅自然是摆开棋局,缠着她下棋。

    两人坐在暖阁的炕上,你一步我一步地下了起来。永佳却是有些心不在焉,连着被宝雅吃了几条大龙,最后还是宝雅觉得实在无趣,叫人撤下棋盘。

    “姐姐身体不适?为何这般没精神气?”宝雅面带关切问道。

    永佳摇了摇头:“没事,或许是昨儿睡得晚些,身子有些乏!”

    宝雅忙叫小丫鬟送来两个靠枕:“既然身子乏,咱们就倒着说话,这样侧身坐着实在累得慌!”

    等到两人躺好,永佳开口问道:“他,身子可好些了?”

    宝雅一愣:“他,哪个他?”说完,才恍然大悟:“姐姐是问曹颙啊,早上就醒过来了。我还去那院子看过,虽然憔悴了些,但太医说是无大碍了!”

    “佛祖保佑!”永佳的声音低不可闻。

    提到曹颙,宝雅愤愤难平:“那贵山算什么东西,竟敢这般欺负人。那些镶黄旗的混蛋也没个好东西,二三十人打一个,他们真不算男人,丢尽咱们满洲勇士的脸面!”

    “贵山不是断了一条腿吗,参与打架的也都在顺天府挨了板子,你就消消气。昨日那般,若是没有王爷及时赶到,两旗的子弟发生械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永佳想起昨天前门大街,两旗子弟一触即发的情形,虽然她只是做着轿子远远看着,但仍是觉得后怕不已。

    宝雅瞥了永佳一眼:“姐姐越大胆子越小了,莫不是成了大姑娘,就要学做贤良!”

    永佳听出宝雅语气中的不满,伸手去咯吱宝雅:“好呀,我一心为你,你倒嫌了!堂堂一个多罗格格,带着帮小子去打架,你就不怕传到太后老佛爷的耳朵里,将你拘进宫里学规矩!”

    宝雅最是怕痒,边笑边躲,笑得花枝乱颤,嘴里求饶道:“好姐姐,都是宝雅的错,就饶了宝雅吧!”

    永佳见宝雅都要笑出泪来,才住了手,平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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