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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野叟曝言-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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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貌相称,实是两对儿绝好姻缘。元哥住在东阿,离此甚近,你两个哥子便可同去安身,不受靳仁之祸。他们结义兄弟一十二个,都是极义气的人,不是寻常绿林行径,将来我有机会,便来提拔,替国家出力,剪除叛逆,建立功名,博个夫荣妻贵,不强如在江湖上撮弄度日。你与哥哥们计较,可从则从。如不情愿,我也不来强你。”碧莲、翠莲方知又李之意,呆了一会,暗自踌躇,也是情愿,终是女儿身分,不好速应。解鹍忙接说道:“这是极好的事,一来免了小人们祸害,二来结果了妹子终身。况是恩爷吩咐,谁敢不遵?但恐仰攀不起哩!”又李问元彪意下何如,元彪也疑又李自要,惟啧啧羡慕;忽闻此言,喜出望外,嘻开了一张大嘴,说道:“白爷吩咐的话,小人敢不依吗?但怕武艺低微,配不上这位小娘子哩!”碧莲满面娇羞,拉着翠莲跑过北屋去了。又李叫解鹍过去,向碧莲、翠莲头上各拔一枝莲瓣花筌交与元彪,元彪把碧莲的簪在发上,把翠莲的收好,解一个飞虎腰袋定了碧莲,替宦应龙拿出十两银子定了翠莲。解鹍解鹏、元彪俱替又李磕头,又李令三人磕头为定,三人依言,同拜了八拜,又李方才起身,嘱咐连夜回庄,恐迟了误事。元彪应诺,要留又李用饭,又李道:“我还有朋友在店,不吃饭了。你回去对众兄弟说,断断不可出来,我也不去看他们了。以后如遇靳直寄银回家,务须尽数邀夺。靳仁在外结识江湖,全靠他叔子这一宗赃银,若劫去他的,是深有益于国家的事。千万不可忘记。”元彪谨记在心,送将出来。又李回店,双人盼望已久,笑问:“女子医好的吗?谢仪若干?足供平原之饮否?”又李道:“不止谢医,还该谢媒。却都是依着古文,四拜自跪而谢的老套头了。”因把医治撮合之事述了一遍,双人称叹不已。
吃过午饭,到院中闲步,只见各房里客人合那些车夫骡夫闹音音的,都说着打擂的事。有的说着大汉被女子夹坏,笑做一片的;有的说四个女子打得花簇,从来没有的。有的说棋逢敌手,若不是倒台,敢怕打到如今还没见输赢哩!有的议这样粗柱怎会挤断的。有的说是被一好汉用力扳断的。又一个老年客人说道:“所言当以理观,那样粗柱,离了楚霸王、李存孝的力量,怎扳得他断?这都是造言生事之人捏出来骇人听闻的,那里当得真来。”又一个客人道:“这样粗柱,就是人多也挤不断,这事到底是一件疑案。”那原说扳断的客人争道:“我虽没瞧见,那近柱子的人都说是后生汉子走来扳断的,怎便说是造言生事的?”那老客人道:“你这位老客,既没瞧见,怎便信以为真?你想那后生汉子为甚要扳断那台柱?他既有这般神力,为甚不上台去打擂,得赏钱,献本事,逞威风?却在暗里扳那台柱做甚?”那些客人都道:“这议论不差,毕竟是人多挤断的。你看今日的势头,真是天都挤得破的,休说那三四尺粗的柱子。”又李听着,暗笑不已。次日与双人同车回南,看那车夫,却就是泼水打架的一个。又李道:“你昨日要打我,今日我却坐你的车子,这叫做打成相识了。”那车夫没口子分说道:“小的昨日该死,喝醉了,得罪了爷。爷是大人,不作小人之过罢。”
走了五日,到济宁州地方,卸下车子,同去河头看船。又李道:“我们看船尽有耽搁,且在这里吃碗面去。”双人道:“请先进去,小弟解了手就来。”又李进店,见一个座头靠着河窗,正好看船,便去坐下,侧转身搭着窗槛,正看那船的有无多少,忽被一人在背后一手攥住肩头,直扳过去。又李回头过去,那人连忙跪下道:“小人该死,不知就是恩爷。”又李仔细识认,才知是宦应龙,一把扯将起来,问缘何在此。应龙低声答道:“小人蒙恩爷赏给妻子,就是到店的一日,兄弟们乱着替元彪合小人完了婚。奚大哥要送些路菜与爷,小人因要叩谢,讨了这差,直赶到兖府,问各店家都说没有这相貌的客人,小人料是往济宁,下船斜抄过去,正在这里要吃面,往那角里小解过来,恰好遇着恩爷,一面去桌上解那行李。”又李笑道:“我一进店,就去看河,竟没见桌上的包裹,可知你要发恼哩。只是你新婚燕尔,怎累你远涉?”应龙道:“这是爷笑话了。”取出两个大油纸包,说道:“一包阿胶,一包路菜,奚大哥知道恩爷性情,不敢送盘费,这点子小菜,路上便益些。这胶是上等的,爷放在身边,可以救得人。”又李道:“多谢你们费心。你快些回去,这里人杂,我甚担心。你做的面,我替你吃罢。”应龙诺诺连声,捆起行李,如飞而去。店家拿进四碗面,说道:“爷吩咐下两碗,才去的爷也下两碗,怎要吃这许多?”又李先把两碗吃了,不见双人进来,心里疑惑,把那两碗也吃了,急赶出店。却被店家一把扯住,喝道:“你这人往那去?敢是拐子么!”又李听了,两太阳火星直冒出来。正是:
瓮内要藏千日酒,杖头须挂百文钱。

第二十三回  为朋友热肠堤上忙追比翼鸟  听儿童拍手山中急采并头莲

店家道:“四碗面钱没打发,就是这样跑去吗?”又李一天火性,都消向大雪里去了,说道:“我竟忘了该多少钱。”一面伸手往顺袋里去拿。店家道:“每碗十文,共是四十个大钱。”那知又李这只手伸了进去,竟缩不出来。原来袋内一文也无,连日打尖住夜,都是双人打发,竟忘怀自己没有钱了。因露出顺袋,说道:“且把这袋押一押,我去叫朋友来还罢。”店家认真是要吃白食的,说道:“这袋旧得很,你现夹着油纸包儿,是松江布不是?拿一匹押着罢。”又李道:“也罢,就把这包路菜押着。”店家打开,见都是腊肉、风鹅、鹿干、免脯之类,约摸有五七斤,值得钱多,便自收了。那些围着看的人,也都散了去。
又李拿了那包阿胶,去寻双人,走有半箭多路,见空里搭着一个帐篷,有四五百人围着观看。又李周围望去,见双人掂着脚儿,挤在那边,走去埋冤道:“老弟,怎这样没要紧?”双人回头笑道:“累吾兄等坏了。且看他医好这胡子的疣去。”又李分开人看,只见一个胡子,生得钟馗一般,头上生一个大疣,有五簋碗大,疣上缚着一根腰带,高高的吊在左边一根竿子上。那胡子侧着头,满脸流汗,赤着一双毛足,站在那竿子根头。这右首杆子旁边,一张板凳,凳上坐一个后生,左眼睛里夹着一条红纸,右眼睛里夹着一条白纸,那两条纸有三尺多长,随着风势,在那里招摇。那后生只顾挤紧眼皮,低头而坐,眼里不住地淌出泪来。看那篷里板门之上摊着许多膏药,九药、虎头、蛇骨、一大堆钱,一个人扇着扇子在那里说地谈天,指方卖药。那人三绺长须,方眉阔额,面如银盆,齿如编贝,只吃亏了一双鼠眼,正是那不谙岐黄的术士,全凭口舌的医生。又李暗笑,扯了双人就走。
双人慌道:“他说有药煮的线儿,替那胡士扎去那疣,只要一刻工夫,并没疤癍,当着众人见效哩。”又李道:“这都是鬼话,你同我去,说与你听就是了。”双人没法,同到面店中坐下,又李一面叫店家下面,一面说道:“这是江湖上设帐卖药的长技,挂个招牌儿骗人,真个治得好病么?”双人吃着面问道:“怎叫做挂招牌?”又李道:“方才那胡子合害眼的就是招牌了,卖药的遇着这呆人,是他时运到了。把他算个招牌挂将起来,看的便多,生意便盛。他就拿那香灰丸药、东丹膏药,指方说症,要卖完了才治那病。知道的便走了开去,不知道的便丢出钱来混买,价钱又贱,治的病症又多,每人十丸五丸、十张五张的买他,他却只是不去治病,暗暗的把丸药膏药添将出来,那看的人等得不耐烦,方始走了。去者自去,来者自来,到夜同归于散,他的钱却也卖得够了,有什么下落看出来呢?”双人不信道:“这害眼的是以后来的,那胡子是先在那里的,已经等了半日,若不替他医好,怎肯干休呢?”又李笑道:“这事我见得多,这害眼的,他把利害眼药点上,嵌上那两条纸儿,教他紧闭双眼,那人眼里生疼,尽力闭着,到得疼止泪干,已是替他挂了半日的招牌了。然后揭去纸条,叫他开眼问道:”如何?‘那人闭久生光,又流去许多热泪,一张开眼,自觉忽然爽亮。他便包了一粒眼药,叫他临睡点上,包管明日即愈。这生疣的心焦起来,他便有话去安顿他,说道:“你这样大疣,若不多扎一会,闭断那气,即时便疼得利害,你受了几年的累,这一会子就耐不得吗?’那人也就定了。他又不时买茶买点心给他吃,晚来又骗他到下处去医,那人也就信了。到了下处,又买酒买肉,请他吃得醉饱,然后回覆他说:”你这疣扎了一日,兀自闭不断气,实是难治,不敢孟浪伤你性命。‘那人又没给他钱,又吃了他许多东西,难道好与他打闹不成?也就只索罢了。“双人恍然大悟,不觉失笑,身边取出一二十粒丸药撇下河去。又李微笑。同出店来还了面钱,赎出路菜。码头上看了一只六安沟船,付了定银,写了船票,回到下处,叫了意儿,发下行李。安顿已毕,双人问起纸包,又李将宦应龙之事述知。
忽听船头上沸反起来,出舱去看,见几个差人与船家嚷闹。又李问故,船家指着说道:“爷没瞧见的吗,这船已揽了爷们的载,他还封着封皮,要我们当官。”又李回头一看,只见舱门上贴着一张“济东道”的封皮,朱标“七月初二日”字样,又李向差人说:“你们虽奉官差,但他已揽生意,没有封捉客载之理。可把封皮揭去,另封别的空船罢。”那差人把眼珠忒出,喝道:“咄!你不见河下大船都被靳公公封去了么?不是没船,咱们也去封了沙飞马溜,谁来要这小船?道爷要送总漕大老爷的亲戚到淮上去,急如星火的事,你是什么样人,敢说硬话?就有空船,咱们偏要你这一只!”跳上涯,一头指着船家道:“你不快些打发掉客人,你这船休想回去。要锁在河下过年的了。”早有船行主人拿着定银交与又李,要讨回船票。船家发急道:“河路大例,揽了载是不当官的,怎主人家也糊涂起来?”那主人把船家背上一拍,说道:“你还没睡醒哩!我怕不知道,也是什么县丞、典史,你也该知道大官府的利害,等得夹棍板子一齐上身,再讲大例敢是迟了。”那船家登时害怕,哭丧着脸儿向又李说随:“是我的晦气了,爷们请上涯罢。”又李道:“不过是道官罢了,就是总槽自来,我也不依。没有阻断朝廷河路,不叫人走的理。”那行主人冷笑道:“卵不与石斗,出门人省些事罢,不要想争这饿气了。”双人也勃然道:“谁是卵,谁是石?谁要争饿气?官府是不吃盐米的,敢说没理的话吗?”沿河上挤着的人都笑将起来道:“这位年纪更小,也是一般使性儿的,能有一个不开交哩!”又一个道:“有什么不开交?出门的人这张嘴,都像西江蚊虫,铁一般硬的;到了那要紧去处,他自会倒下篷来。”又有两个道:“会倒篷,是老江湖了,怕少年不识窍,真有个不得开交哩。”
众人正在嘈杂,只见五六个差人赶到河头,喝道:“那船家卸了载没有?”船家没口子应道:“小的死命催这客人上涯,客人只是不理,岸上爷都是眼见的。”那些差役便都跳上船来,一面揭起板,把又李等行李乱丢上涯,一面吆喝又李等起身。又李指着众差道:“你们狐假虎威,擅封客载,混起行李,少不得告诉你本官,个个都要重处。”众差大怒,俱待发作,内中一个有年纪的把眼挤了一挤,悄悄的说:“这两人相貌堂堂,像是个大家子弟,听他那样话头,莫非有些来历?一会里边人出来做了主,我们干系便轻了。”那些差人仔细看了又李两眼,也就不来罗唣。只见脚夫们一杠一杠的,扛着行李、酒席、下程等物下来,众差人船家手忙脚乱,揭起舱板,藏放摆设。又李、双人盘膝对坐在官舱炕上,总不理他。两边船家、水水及岸上众人,都替又李等担着一把干系,暗道:“这客人必要惹出祸来了。”须臾,三四个家人簇拥一顶官轿望河沿上抬来,船上差人飞跑两个上去,在轿前回话。那轿里的人就叫歇下轿子,吩咐家人进城去与道爷说知,叫妥了船再下轿罢,一个家人便如飞赶进城去。差人们有进城的,有下船的,家人内也有要下船来的,被轿中人喝住,道:“等道里人来,你们不许去生事。”三个家人便齐齐的站在轿旁。不多一会,便是一匹快马,出着辔头,飞也似的赶来,到轿前跳下,说:“小的赶那客人,老爷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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