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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个身残志坚者的奋斗史:亲爱的苦难-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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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三十年了呵。他早已没了亲人,没了恋人,他的脸已过早的憔悴而苍老,背也已佝偻得像一块千年的顽石。
  但是,他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依然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有力!
  ——故乡呵故乡。我今天回来了。我今天终于回来了!
  ——母亲呵母亲。我来看你了。我终于回来看你了!
  ——还有,还有你,我的那一位在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召唤我从死亡走向新生,从地狱返回人间的美丽的天使,我也来看你了!
  面前是一汪碧蓝的湖水,婆娑的杨柳在风中起舞。一轮初升的明月静静地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红红的,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母亲生前曾告诉过他:那位在他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天使,就住在这湖畔的一座小红房子里。
  母亲还说,只有在月圆之夜,才可能叩开她紧闭的心扉。
  那么,就是今夜了——蓝天正蓝,圆月正圆!
  真的会是今夜么?因为他终于在绿树掩映的一个小山坡上发现了一座唯一的小红房子。 

  为了今夜,他已经等了整整三十年了。苦苦地等了三十年了。
  她,会在么?
  门,会开么?
  在或不在,开或不开,等待他的又是怎样平淡无奇或者惊心动魄的命运?
  ——我来了,我的天使!
  轻轻的上前,轻轻的举手,轻轻的……这轻轻的一落,是否会惊醒了她幸福的甜梦?
  那一刹那间,他几乎要泪流满面。他好想收回将要落下的手儿。
  但是,他已经别无选择了——那一瞬间,他的眼前闪过了母亲含泪微笑的脸。
  轻轻的叩门声骤然清脆地在天地间响起,并且伴随着母亲叮嘱过的、他发自肺腑的声声呼唤:
  ——开开门吧,秀!
  ——我来看你了,秀!
  ——我已经等了三十年了,秀!
  ……
  这篇《序幕》,其实是一封变相的情书。
  之所以取名《序幕》,一是对应在开原写的《尾声》,二是想把它作为自传的“序幕”。
  这一个辗转反侧的长夜,我过得无限忧伤……
  第二天,我去了北大,并且带去了《序幕》的草稿,想在北大抄正它。
  大约抄了有两个小时吧,在最后,我几乎是义无反顾地,甚至是“视死如归”地,写下了那样一个沉重如山的名字:
  ——秀!……
  就在我把笔往桌上一掷,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想放松一下时,教室的门轻轻被推开……
  这个教室,我是第一次来,并且是同屋的朋友赵把我带来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地点,这样一个时间——我写下她的名字之际,我竟然看到了她——秀!
  我笑了,秀也笑了……
  之后,我给赵写了一个纸条:
  赵:
  刚才,我抄完此文时,她——秀正推门而入,你说,有没有所谓的“天意”?
  可笑的沙漠舟
  晚餐是秀请的客──赵已说好他买,而秀却“先斩后奏”,抢先买好了饭菜送到了我面前……
  我并未急着把《序幕》拿给秀,我在等待,等待一个月朗风清的月圆之夜,那时,我将再做一次扑火的飞蛾。
  《序幕》留下的是一个悬念:
  门,会开吗?
  我不知道,这一个寒冷的冬天,我是否能迎来一个永恒的春天。
  扑火的飞蛾,等待着的,是幸福或是痛苦?是死亡或者新生?
  2000。12。8  星期五阴
  临近十五,月圆之夜,而今天却转阴,天气预报说,晚上将有小雪。
  看来,后天,是不可能有“月朗风清”了。
  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而我对秀的爱,也只能深埋于心了。
  期待下一个月圆之夜吧,或者,期待来生吧。爱,如果注定是永恒的遗憾,就让它永恒吧!
  第二天,农历十四,依然阴霾沉沉。
  晚上,我对赵说:“你看,老天也不成全沙漠舟──明天晚上肯定没有月亮了。”
  这一个辗转反侧的长夜,我过得无限忧伤……
  翌日一大早,赵惊喜的声音把我从梦中叫醒:
  “沙漠舟,恭喜恭喜,今天天晴了,晚上会有月亮了……”
  我拉开窗帘,果然,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难道,上苍在怜悯我?
  晚上,十五的明月又大又圆。
  我去了秀的小屋,并支开了原本就想撮合我和秀的小岑。
  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后,我结结巴巴地向秀表白了我对她的爱。
  我也把《序幕》及另一封情书交到了秀的手中。
  “不!不!沙漠舟,我不能接受的!你不知道,我已经皈依了菩萨,我的一生只能献给菩萨……”秀的情绪异常激动。
  “那,那把信还给我。”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伸手想要回信。
  其实,是想挽回最后的一点面子。
  秀却紧紧护着手中的信,不肯还给我。
  秀送我出小区。
  我们,一路沉默。
  在北大承泽园小区门口,我跨上自行车,猛踩一脚,车子刚往前蹿了两米,却又被我一把刹住。
  “喂!”我回头,叫住正要往大门里走的秀,“我要对你说:我──爱──你──!”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当面向女孩说这句话。
  说完,我脚下一用力,自行车如离弦之箭,向前疾驰而去……
  月光如水,寒风如刀。
  我骑车,在
圆明园里一路狂奔。
  圆明园的上空,回荡着一个狂吼的沙哑的声音:
  “我们在黑暗的街道巡行,怀抱着一种流浪的心情;午夜的都市,就像那远远的丛林……”
  到了福海边,我扔下自行车,死死抱住湖边的一棵大树,欲哭,无泪…… 

  必须坚定自己的信仰与选择,才不会被别人左右,才不会在各种诱惑面前迷失。
  也许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一个真正懂你的人,那么,你就做你自己的知己吧。
  “只要有一个人,这就够了!”
  ——沙漠舟
  在寒冷的冬天,我再次遭遇了温暖的人间真情
  到京三个月,我又囊空如洗了(尽管这中间我搞校对赚了两三百元)。
  一月一交的房租总是很快到期,进入12月,我就开始为房租着急了。
  一天, 我在公寓门口看到一则转租启事:
  床位转租,价格优惠……
  我遂找上门去。
  要转床位的是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他说,他可以低价转给我,但他的租金已经一次性交到明年9月。
  我一听,这“一次性”再怎么优惠也得千把元钱,只得作罢:那,那我就不转了,我只能按月付。
  谁料,傍晚时,那小伙子到宿舍找我,说,这样吧,你按月付也可以,咱们就算交个朋友吧。
  我见他挺真诚的,便拿了一些我的作品给他回去看。
  第二天,他又来找我,说,沙漠舟,没关系,你不必按月给我房租,啥时有啥时再给……
  他还送了我一本厚厚的《青年文学手册》。
  这个小伙子名叫吴雪峰,山西大同人,在北京参加计算机自学考试。
  好事多磨,公寓的大总管老马却百般刁难。
  说要一个整月才能转让,否则这几天(超期)我每天要付20元……
  我是这个公寓的“元老级房客”,老马这种做法,简直是落井下石。
  生气归生气,我只好做退一步的打算:实在不行,我就打道回府,再回到家乡,把自传写完。
  在“居大不易”的京城,我这个30多岁的所谓“诗人”,活得实在窝囊。
  2000。12。20   星期三  晴
  本打算回家,我已和三姐电话联系好,到她家中创作。
  马总终于大发慈悲,同意现在就将雪峰的床位转让与我,只让我补了50元钱。
  感谢上苍,终于使我可以松一口大气了。
  但是,口袋里只剩下9元钱了,友人颜家宾说:“用完了给我说一声……”
  办完转租手续,雪峰就搬出了公寓。
  半个月后,他来看了我一次。
  他说:“我的朋友很多,也都很有钱,但没有像你这样肯奋斗的……”
  他还问我,需不需要钱用,需要的话,他给我一点。
  我一分钱房租都没给他,又怎么好意思再要他的钱?我忙说不用不用,我还行……
  此后,他再没来找过我。
  后来,从他的朋友那儿,我知道他一直还在北京,之所以没再来找我,十有八九是怕我认为他来的目的,是来向我要那1000多块钱的房租。
  在寒冷的冬天,我再次遭遇了温暖的人间真情。
  眼看又要陷入饥饿边缘,没办法,我打电话向远在福州的霖子求援。
  2000。12。27  星期三  晴
  收到霖子300元汇款,晚,王×强打电话要资助我,这些,都是我生命中向前的动力。
  不要辜负了所有爱你的人。
  王×强是北大的学生,因为听同一场讲座而认识。他了解我的情况后,说,我以前的理想就是考北大,考上北大之后就失去目标了,觉得生活很无聊,今天晚上本想在网上泡一个通宵。看你这样努力奋斗,我更应该努力。他并说,他有奖学金,如果我有困难,就给他打电话。
  在霖子的钱没到时,我给王×强写了求助信。他打来电话时,我正好收到霖子的汇款,就没有接受他的资助。
  后来,华也给我汇过“生活费”。
  我也觉得自己挺“可耻” ──得不到她们的爱就索取她们的钱,但我要养活自己,又实在是无能为力。
  很快,一年又过去了。
  2001。1。24  正月初一  晴
  华:
  除夕晚上,临近零点钟声敲响前半个小时,我出门,到水房打了开水。
  远处鞭炮声此伏彼起,不时有闪亮的电光将夜空映亮。
  零点钟声响过之后,我和友人陈浪走出屋外。
  让我惊喜的是,片片雪花漫天飞舞而下,半小时前还空空如也的干燥的水泥路面,已然覆盖上一层洁白的雪。
  雪花在灯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芒。陈浪用脚在雪地上写下了四个大大的字:
  “我的祖国。”
  而我,在冰天雪地中,仰头,默默地向着飘雪的夜空,向着远方,说:
  “我爱你,祖国!”
  “我爱你,华!”
  我和在京的另一个同乡、女作家黎云秀通过电话取得了联系。她像个大姐又像个慈母似的关心我的一切。当她得知我想参加《诗刊》社的诗歌创作函授却苦于交不起学费时,主动到《诗刊》交了200元替我报了名。
  这时,我和她尚未见过一面。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的函授未必能学到什么东西,倒纯粹是出于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过是想借此认识几个“名家”,为自己打入诗坛铺路。
  或许是因为动机不纯吧,后来我并没能“将学习进行到底”,几个月后我搬离圆明园,从此与《诗刊》社诗歌函授中心断了联系。 

  想想,实在愧对了黎云秀老师的一片好心。
  王老师:
  我这是在北大的教室里给您写信,时间是晚上8点25分,身边的北大学子们正在埋头自习。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该有理由为自己感到自豪的,然而,在生存的压力和物质的“考验”面前,我却一直昂不起“高贵的头颅”……
  刚才胃痛如绞,稍缓之后,我走出沉闷的教室到外面换换空气,在三角地那儿看到了一组宣传医学知识的材料,其中的“胃肠功能紊乱”正好是我一直以来的胃痛、消化不良、饥饿感、呕吐感、食欲不佳的最好解释,而我一向以为是去年在北京饥饿过度所致。
  看了一眼治疗方案,却是“必须解除精神压力与思想矛盾,增强脏器功能”,我苦笑了一下:看来,我是“无药可救”了……
  再一次濒临饥饿边缘,这一次,终于不得不向您伸手了。还记得今年再到北京,给您写第一封信时,口袋里只剩下最后两元钱,我却“羞于”告诉您。
  过几天再打电话给您,等您方便时,我上您那儿“借”一点钱,同时,也想听听您的教诲。
  这是给王宏甲老师的信。之后,王老师资助了我200元钱。
  我是幸运的,因为在王、黎两位老师的背后,屹立着我们共同的故乡。
  在这个理想遭耻笑的年代,坚持理想,该有多难呵!
  在
圆明园的日子,是我在饥饿、疾病、孤寂以及理想与现实之间苦苦挣扎的日子。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一位著名作家,我姑且称之为G吧。
  G成名较早,在我还没想过要当诗人之前,就曾经被他描写知青题材的获奖小说激动得热血沸腾。
  “沙漠舟,你的东西我看了,有真情实感,可惜手法太陈旧了……在这个时代,诗歌还有几个人看?你别写诗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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