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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娜娜-左拉-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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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下挥汗如雨,一些机器把大块石头往海里填,要筑起一道围墙在海里,时常有工人被压成肉酱。 可是现在看来,那些工程都算不了什么,娜娜令他更加兴奋。面对娜娜的成就,他油然而生崇敬之情。 有一次,他参加了一个晚会,曾经产生过这种崇敬之情,那次晚会是在一座由一位炼糖厂主出资兴建的府邸里举行的。 兴建这座府邸的资金来源于唯一的东西——食糖。 同时娜娜靠的却是另一种东西,一个人们可以嘲笑的小东西,她娇嫩的裸体上的一个小东西,这个不能见人、威力无穷的小东西足够把整个社会搅得天翻地覆。 她不需要工人,不需要工程师发明的机器,一个人用这个小东西,就能震撼了巴黎,建立了如此财富,无数尸体躺在这些财富里。“哎!   
    他妈的!   
    多么厉害的玩意!“米尼翁出神地观看时,脱口说道,还似乎带着一种感恩的心情。娜娜渐渐被极度忧伤所围。 首先,侯爵被伯爵撞见,使她神经很紧张,紧张中几乎带几分快乐。 此外,她还想到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坐着出租马车走了,想到她那可怜的小傻瓜,她惹怒了他,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此,她不禁感到了一丝伤感。 再说,她听说萨丹在拉利布瓦兹埃医院里病得很厉害,又气得不得了,萨丹失踪已经半个月了,她是被罗贝尔太太折腾病了的。 她吩咐人去套车,准备去最后一次看               

    望这个小娼妇,这时佐爱不动声色地跑来要辞职离开。 很快娜娜的心都凉了,仿佛家庭失去了一个亲人。 天呀!她就要剩下一个人啦!接着她恳求佐爱别走,佐爱见太太露出一副沮丧的神色,心里乐滋滋的,最后吻了吻太太,意思是她走不是因为她生太太的气,却是因为她一定要去做买卖,同情太太也不行了。 这一天,烦恼的事接踵而至。 娜娜心绪不宁,再也不想出去了。她在小客厅里迈着沉重的步伐踱来踱去,这时拉博德特来了,他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说能买到漂亮的花边,可是谈话中无意说到乔治已经死了。娜娜霎时浑身凉了。“治治!他死了!”她大声喊道。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转到地毯上的那道淡红色的血迹上,但是血迹终于消失了,是被过往人的鞋底擦掉的。 然后拉博德特具体讲了一下:乔治的死因现在还不太清楚,有人说是伤口复发而死,还有人说是自杀身亡,是在丰岱特的一个池塘里投水自尽的。 娜娜连连嚷道:“死啦!死啦!”   
    从早上起,她的喉咙就像哽住似的,她嚎啕大哭了一阵,觉得轻松了。 她心里感到无限悲恸,仿佛觉得被什么巨大沉重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对于乔治的死,拉博德特想安慰她几句,她向他摇摇手,叫他别说了,她哽咽着说道:“不仅是乔治,而是一切,一切……我真不幸……啊!   
    我懂了,他们又要说我是坏女人了……在丰岱特的那个心情惆怅的母亲,今天早上在我门前那个可怜的呻吟的男人,还有那些和我一起把钱花光、现在一无所有的其他男人……一点不错,让他们背后都骂娜娜吧,让他们骂这个畜生吧!   
    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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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在乎呢,我像在他们面前一样,他们说什么我都清清楚楚:这个臭婊子跟所有的男人睡过觉,她把一些男人的钱掏得精光,逼死另一些男人,给许多人酿成痛苦……“   
    泪水哽住了她的喉咙,她不得不停住嘴,痛苦得一下子躺倒在长沙发上,把头埋在沙发垫子里。 她感到自己给周围的人带来了不幸,给许多人造成了痛苦,不由无限惆怅,泪如雨下,像小女孩一样低声哭诉,声音越来越轻:“啊,我感到越来越痛苦!   
    啊,我真痛苦……我受不了啦,气死我啦……没人理解我,我太痛苦了,眼看着一些人一起攻击我,因为他们比我强大……不过,只要自己没有什么令人指责的,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唉!我受不了,唉!我受不了了……“   
    盛怒之下,她产生了反抗心理。 她站起来,激动地来回走动着,揩干眼泪。“嘿,我才不在乎呢!   
    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没有过错!难道我是坏女人?我把我的一切都拿出来了,没打死过一只苍蝇……是他们自己的过错。 是的,这是他们自己的过错!……我从来不想缠他们。 他们总是缠住我,如今他们的钱花光了,他们乞讨了,他们每个人都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接着,她在拉博德特面前停下,把他肩膀拍了一下,说道:“喂,这些事你都看见过,你说句公正话……难道是我硬要他们这样做的?   
    他们一来总是一大批,想出最下流的花招,是吗?我讨厌他们!我总是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学他们的样               

    子,我真害怕。 喂!我举一个例子,他们都想娶我,嗯?想得美!是的,亲爱的,如果我同意的话,不知当了多少回伯爵夫人或男爵夫人了。 嘿!我都拒绝了,因为我心里是清楚的……啊!   
    我使他们避免了多少肮脏的行为和犯罪机会!   
    ……   
    不然,他们就会去抢劫,去杀人,去谋害父母。 我只要说一句话,他们就会去犯罪,然而我没有说……但如今你看到我得到的是什么样的回报。 就如达盖内吧,他的婚姻是我促成的,当时他穷得饿肚皮,是我收留了他几个星期,分文未取,使他有了现在这个样子。昨天,当我遇见他时,他把头一转。呸!滚你的蛋吧,猪猡!你比我脏多了。“   
    她又开始踱步了,她在一张独脚小圆桌上猛击一拳。“他妈的!   
    这太不公正了!   
    社会真不合理。 明明是男人们想出来干的事情,却御责任到到女人身上……好吧,现在我坦率地对你说,我同他们干那种事儿,我并没有得到快乐,一点快乐也没有,我可以保证,反而令我讨厌……那么,我要问你一下,我对这样的事负责任吗?……啊!是的,他们真把我厌烦死了!没有他们,亲爱的,如果不是他们把我搞成这个样子,我就进了一家修道院,向慈善的上帝祈祷,因为我向来是信仰宗教的……总之,他们花了钱又丧了命,活该!   
    这都是他们自己的过错!我一点责任也没有!“   
    “当然罗。”拉博德特说道,娜娜说服了他。佐爱领米尼翁进来,娜娜笑吟吟地接待他,她已哭够了,现在不哭了。 但米尼翁还没有平静下来,就对屋内的陈设奉承了几句。但是娜娜却说,她对公馆里的一切都已感到厌腻,现在她另有打算,准备最近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尽快卖掉。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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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米尼翁借口说他这次是为博斯克老头筹备一次义演而来的,博斯克现在已瘫痪了,娜娜很同情博斯克,订了两张包厢票。 这时,佐爱告诉了她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她叫佐爱把帽子拿来,她一边结帽带,一边把可怜的萨丹生病的事告诉他们,她补充道:“我到医院去……她比谁都爱我。啊!   
    人家说男人没有良心,这话真是一点也不错!……谁知道呢?也许我再也见不到她了,那不要紧,我去要求见她一次,我真想拥抱她。“   
    拉博德特和米尼翁都笑了。她又高兴起来,也跟着笑了,他们两个人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对她很理解。 她在扣手套的钮子时,两个男人一声不吭,神色敬佩地注视着她。 她独自站在公馆里堆积起来的财富中间,无数男人都在她的脚下倒毙了。 她就像古代的妖怪,在它们居住的可怕洞穴内,铺满白骨,脚下踩着头盖骨。 在她的周围灾祸频频发生:旺德夫尔放了一场大火自焚,富卡蒙凄惨地漂泊在中国海上,破产了的斯泰内必须老老实实地过平常日子,拉法卢瓦兹的痴心得到满足后,回到了外省,缪法一家悲惨地败落了,菲利普刚刚刑满出狱,在乔治惨白的尸体旁边守灵。 让人破产和丧命的事她已做完了。 这只从郊区垃圾堆里飞出来的苍蝇,带着腐蚀社会的酵素,只要落在男人名上,就把他们一个个毒死。 她做得好,做得对,她为自己的社会阶层报了仇,为乞丐和那些被遗弃的人们报了仇。 而她的性器官冉冉升起在荣耀中,照耀着被她迷倒的男人们,犹如一轮初升红日,照耀着杀戮后的战场,而她却像一头无意识的漂亮牲口,对自己所干的事全然无知,她始终只是一个善良的妓女。 她一直是               

    胖胖的,一副富态相,身体健壮,神情欢快。 她看不起公馆里的一切,她觉得公馆不像样子,房子太小,塞满了家具,碍手碍脚,一派寒碜景象,这只不过是她初次构思而成的。 她幻想更好的东西;她身着盛装出发了,她要去最后一次拥抱萨丹,她浑身整洁,神采飞扬,容光焕发,似乎不曾接过客。   
    十四   
    娜娜突然不见了。 她又一次溜走,离家出走,飞去异国他乡了。临行前,她心血来潮,搞了一次大拍卖,把公馆、家具、首饰,甚至化妆品和衣物都卖得精光。 据说,五项拍卖共得六十多万法郎。 巴黎人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快乐剧院上演的一出名叫《仙女梅侣茜娜》的幻梦剧里,这出戏是一文不名的博尔德纳夫大胆推出的。 这次她又与普律利埃尔和丰唐同台演出,她扮演的虽只是一个普通哑角,一个健壮、不说话的仙女,却成为戏中最精彩的部分,她在剧中只做了三个造型姿势。 这次演出最后获得了巨大成功,正当一向对宣传感兴趣的博尔德纳夫张贴了许多巨幅海报,向巴黎大肆宣传这出戏的时候,一天早上,有人通过小道消息得知她大概于前一天离开了巴黎,到开罗去了。 出走原因据说是因为她听了经理博尔德纳夫一句逆耳的话,同他发生了口角,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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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性的、太富有的女人,忍受不了这口气,一气之下便走了。而且,这次她如愿以偿,因为她早就梦想着到土耳其去走一趟。几个月过去了,大家渐渐淡忘了娜娜,当这些先生们和太太们再次提起她时,种种离奇的传说不胫且走,众说纷纭,这些消息互相矛盾而又不可思议。有人说总督迷恋上了她,她住在深宫里,奴役着两百个奴隶,她还时常以砍奴隶的头取乐。 也有人说,情况根本不是这样的,她同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鬼混,肮脏的热恋把她弄得钱财殆尽,连穿的衣服也没有,在开罗过着十分放荡的生活。 过了两个星期,又传来了有关她惊人的消息,有人发誓说曾在俄国见到过她。 于是这条消息逐渐被当作传说,说她成了一个王子的情妇,她拥有很多珠宝钻石,尽管谁也不知道消息的确切来源。 不久,女人们从不胫而走的绘声绘色的描写中,竟非常了解那些珠宝钻石。 她们说她拥有戒指,有耳环,有手镯,有一条两指宽的项链,还有一顶王后的冠冕,冠冕中央镶着一颗璀璨的钻石,足足有大拇指那么宽。 她虽然离国远去,却依然像一尊饰满珠宝首饰的偶像,放射着神秘的光芒。 现在人们提到她的名字时,都一本正经,带着几分敬意,对她在蛮族人那里发了迹感到十分迷惑不解。七月的一天晚上,将近八点钟时,吕西乘坐的马车行驶在福布尔。 圣奥诺雷街上,她在车里瞥见卡罗利娜。 埃凯从家里走出来,到邻近一家店里买东西,吕西把她叫住,连忙说道:“你吃过晚饭了吗?现在有空吗?……那么,亲爱的,和               

    我一道走吧……娜娜回来啦。“   
    卡罗利娜立即上了马车,吕西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亲爱的,我们现在在这里谈话时,也许她已经死了。”   
    “她死了!   
    你一定在胡说!“卡罗利娜听了后惊愕不已,大声嚷道,”她在哪里?怎么死的?“   
    “她在格朗旅馆……是出天花……啊!   
    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啊。“   
    吕西叫车夫策马快奔。 于是,马急驰起来,马车驶过了王家大道和几条林荫大道,一路上,她用断断续续的语句,一口气讲述了娜娜的情况。“你真不会想到……娜娜从俄国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大概与她的王子吵了架……她把行里存放在火车站,跑到她姑妈家里,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老太婆……她刚到了姑妈家里,就一下子扑到了患天花的孩子身上。 第二天,孩子就死了,她同姑妈大吵了一顿,她姑妈大概接受过她寄的钱,但姑妈不曾收到一个子儿……娜娜认为孩子是因为没有钱医治才死的;总之,这孩子被她丢下了,又无人照料……   
    好啦!   
    她跑到一家旅馆,刚想去取行李时,遇见了米尼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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