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的心理危机:更年期的幸福生活-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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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动看着儿子满脸的凶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是不敢动,而是在寻找机会。僵持片刻,他悲愤地哭喊起来:“好小子,你有种……我今天人不人鬼不鬼,也没脸活了!告诉你,都是因为你,我死了你也别想好!”
说着,他转身进了厨房,打开柜橱,摸出一把菜刀。正要转身出去,忽然看到了煤气灶,又改变主意了,于是放下菜刀,把厨房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然后,又用菜刀把煤气管砍断。煤气不断地从断开处喷出来,发出吱吱的声音。
王动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缓缓地来到客厅,仰面跌在沙发上,一声长叹:“啊,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畜牲。老伴,你慢走,我来找你啦。”
王光辉听不到老头子的动静,以为把他震住了,撕下一条床单给自己包扎好了伤口。正在琢磨着怎么脱身,忽然闻到什么异味。再一吸气,那气味是从厨房里发出的,顿时感到不妙。他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冲进厨房,用力去拧煤气灶开关。这才发现是橡胶管被砍断了,煤气正呼呼地从那里往外喷着。
王光辉惊恐万状,转身就跑出院子,眨眼工夫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王动想站起来追他,谁知浑身已经软得摇摇晃晃,视线也渐渐模糊了。他挣扎着向门口趴去,几米远的地方却仿佛有千里之遥,只觉得眼前一黑,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袋一阵一阵地生疼。看看周围,发觉自己竟然躺在病床上,而且还打着吊瓶。他一时不知所措,焦急地自言自语:“我这是……在医院?”
旁边的护士看他醒了,走过来告诉他:“是在医院抢救室。你煤气中毒了,亏得邻居发现得早。王动,你家属怎么还不来?”
王动努力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所答非所问:“外面怎么这么黑?奇怪。”
护士有些不耐烦,催促道:“急诊单子等着交费呢。邻居说,你有个儿子,叫他来办理呀。”
王动依稀记起家里的惨剧,心里一阵刺痛。沉吟片刻,他叹了口气,说:“那是个畜牲,他不会管我的。”
护士愣住了:哪有父亲这么骂儿子的?她担心他的精神出了问题,小心翼翼地问:“你……你就没有别的亲属?”
王动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咬咬牙,说:“实在不行,你……就给她打电话吧。我告诉你电话号码。”
奇怪,好多数字他已经记不清了,唯独马翎子的电话号码却顺口就说了出来。
护士默念着去打电话,王动忽然有些后悔,但浑身无力使他无法爬起来,脑子一阵发蒙,又昏沉沉地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惊喜地发现马翎子居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不禁又羞又愧,结巴着解释:“翎子,对不起,护士催得急,我实在没人可找,才……才把你的电话给了她。你不会怪我吧?”
马翎子摇摇头,安慰他:“怎么会呢,我已经交了押金,这是押金条。”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纸条。王动把它放在枕头下面,说等自己出院了就还她。
马翎子不想过多纠缠,也没有谦让。两人一时无话。沉默了一会儿,马翎子另起了话题:“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你上次不是说,你儿子回来了吗?”
王动一听就来气了:“别提这个浑小子,没他我还能多活两年呢。”
马翎子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垂下头不敢再说下去,王动也难过得闭上了眼睛,屋子里又静得憋气。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响起了脚步声,王光辉竟然站在床前,一脸坏笑地打量着他们。
马翎子不认识他,很客气地向他点了点头,王光辉却没有理睬她,朝着王动大声说:“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你别跟我斗气,你偏不听,这下够本了吧?这儿凉快来了。”
王动蓦地瞪大眼,冲动地挥着手臂:“滚出去,别让我看到你!”
王光辉报以不以为然的嬉笑:“干吗这么无情啊?我知道你不愿意看我,可你是我爹,我再委屈也得来看你呀。”
马翎子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隐隐有些不安,想找个理由赶快离开这里。不料王光辉把脸扭向她看了一下,不怀好意地刺激父亲:“再说了,我不来这儿,哪能见到她呀。”
“你……”王动气得说不出话来。
马翎子讨厌王光辉流里流气的样子,安慰了王动几句诸如“听医生的”“你好好养几天”之类的话,起身要走,却被王光辉一把拦住了。
王光辉说:“别呀,我这些天就在找你,躲什么呀。”
马翎子愕然:“你什么意思?我并不认识你啊!”
王光辉笑眯眯地打量着马翎子:“比我想象的要漂亮,徐娘半老的,还有点姿色。怪不得我爸晕菜呢。”
马翎子没想到他会这么放肆,厉声呵斥:“你放尊重点!”
王动也气得欠起身子骂:“你个浑蛋,让人家走!有话你跟我说。”
王光辉哪里肯让?马翎子压着火想从他身旁挤过去,没注意膝盖正好撞着王光辉腿上的伤口。王光辉痛得叫了一声,倒向病床。利用这个机会,马翎子三步并作两步逃出去了。
一路上她都为这个坏小子愤怒着。回到家了,嗓子干痛干痛,猛地喝了一大杯凉水,才感到好了一些,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想着王动的遭遇,她突然觉得其中有疑点,忙给宋家慧打了电话,先把王动住院的经过讲了一遍后,让对方给分析判断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家慧自然联想到了宾馆的改制,认为煤气中毒和自杀的两种可能都有。两人都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商量决定由宋家慧出面拉上宾馆财务科长去医院探望王动。马翎子想去,被宋家慧劝阻了,说王动那个儿子是个鬼难缠,既然有这么一层特殊关系,还是躲远一点为好。
第二天一上班,宋家慧就缠着财务科长去了医院,可是,几乎查遍了所有病房,也没有看见王动的影子。宋家慧想是不是转别的医院了?正要去住院处问,突然有人在身后大声喊:“大夫,我爸呢?”
宋家慧循声望去,见王光辉拎着饭盒,在病房前冲着一位年轻的女医生嚷嚷着:“我爸哪儿去啦?”
那女医生显得很无奈,像在解释着什么,王光辉却不依不饶地还在嚷嚷。宋家慧立刻火了,快步走过去喝问道:“你喊什么喊?”
王光辉认出了她,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怵,嗓门也顿时小了许多:“我找我爸,他突然不见了。”
年轻的女医生连忙解释:“刚才还在,我去了一趟药房,回来就不见了。他能去哪儿呀?会不会跑到别的什么地方?”
王光辉又来劲了,指着医生大声吼道:“我爸要是丢了,找你们算账!”
“你闭嘴!”宋家慧不客气地指着他的脑门制止他胡闹,转身又问大夫,“他会不会去做检查了,比如B超、验血什么的?”
大夫摇着头回答:“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今天没有检查。”
一种不祥之兆袭上了宋家慧的心头。她给了女医生一张名片,让她继续找,找到了马上给她打电话。然后命令王光辉领着他们赶紧去王动家里看看。
然而他们在王动家里没有看到人,倒是看到了满地的碎玻璃,看到了点点血迹,还有厨房里被切断的煤气管子。
宋家慧被眼前的惨状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盯着王光辉问:“你老实说,这一地玻璃是怎么回事儿?”
“是我不小心撞的。”王光辉支吾着岔开话题,“我想起来了,我爸……唉,肯定在她家。”
科长问:“谁家?”
王光辉瞟了宋家慧一眼:“就是跟我爸好的那娘们儿家啊。”
“放你的臭狗屁!”宋家慧一听,知道他是指马翎子,立刻火了。
王光辉抗议道:“你当领导的,怎么骂人啊?”
科长见宋家慧眼睛都瞪圆了,连忙和稀泥:“宋经理,小王说得也有点道理,要不,咱们还是问问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的话你能信吗?”宋家慧气哼哼地转身出了院子。生气归生气,她还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找到王动的机会,又给马翎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王动不见了。
马翎子一听,真的紧张起来,电话里的声音都在打颤:“家慧,以前,我不好意思跟你说,我跟王动分手的时候,他就闹过,曾经上吊自杀,没有成功。这次,他会不会……”
宋家慧也有这种担心,当然不能火上浇油,就安慰了她几句,让她赶快过来,合计合计下一步怎么找。几个人碰头后,开着车在城里城外王动有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最后来到海滨石滩,一个个累得散架似的坐在礁石上一动不动了。
马翎子喘着粗气埋怨着:“这个王动,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吗?”
宋家慧努力活动着腰身:“别说这些没用的,想想他还能去哪儿。”
“他整天神经兮兮的,谁知道能去哪儿?”马翎子沮丧地向远处的海岸线眺望着,忽然眼睛一亮,“哎,家慧,他会不会去那儿?”
“哪儿?”
“他老婆……”马翎子觉得有点拗口,改了个称呼,“他前妻的墓地啊!”
宋家慧被提醒,马上驱车去了那里。此时天已经黑了,司机胆大,拿着手电走在前面,她们几个跟在后面。手电光在一排排的墓碑上扫过,终于找到了王动老伴的墓碑,可是哪里有王动的影子?
情急之下,宋家慧带头大声喊起来:“王动——你在哪儿呢——”
马翎子为了壮胆,也跟着大声呼喊:“王动——王动——”
然而,回答她们的只有掠过墓地的风声。
第二天上午,马翎子刚送完闪闪,突然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有话要询问,让她马上过去一趟。马翎子立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打电话向宋家慧求助。宋家慧也觉得事出有因,告诉她昨天夜里在王动的办公室里还发现了一封遗书。马翎子问什么内容,宋家慧卖关子没有告诉她,只是鼓励她大胆地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实事求是,有什么说什么。还说自己也会马上就过去。
果然,派出所叫马翎子去,是为了王动的事情。参加调查的两位民警倒也挺客气,还给她倒了杯水,然后一人问起来,另一人在旁边做笔录。
“你说和王动有过一段恋爱,具体什么时候结束的?”
马翎子叹了一口气:“上个月末我就提出了分手,他不同意。所以,反反复复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也说不出准确的时间。但是,大概是十天前吧,我们就没有再来往了。”
“你为什么要跟他分手呢?”
“刚认识他的时候,觉得他人挺好的,虽然古板些,不过待人很和善。后来,就全变了,尤其是这一个月来,疑神疑鬼,我担心这样下去要被他折磨疯了。他亲口告诉我说,他正处在男性更年期……”
“男性更年期?”两个民警显然觉得这个提法很新鲜,彼此对视了一下。
马翎子解释说:“医学上有。但现实中女人比较多,男的我也是第一次碰上有人这么承认。也许,他蒙我呢。”
民警把话引入了正题:“王光辉说,他父亲肯定不会寻短见,他指控你把王动藏起来了。马女士,我跟你解释一下,如果是王动愿意在你为他提供的地方藏身,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是,如果王动迫于某种压力,躲在你家里或什么地方,就有绑架的嫌疑。”
一听与王光辉有关,马翎子不由激动起来:“他在胡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也没有理由帮他藏身。”
民警示意让她冷静一些,然后问:“那好,我问你下一个问题。王光辉说你挑拨他们父子关系。按照他的说法,你霸占了王动的财产,而王动并不想把这些财产给你,所以你就逼他写了一份遗书。”
“遗书?”马翎子吃惊之余想起来的时候宋家慧跟她说起的话,不由得急了,“我根本没有看见,也是来派出所之前才听说有一份什么遗书。是我的朋友宋家慧说的,她可能就在外面,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她啊。”
两个民警又对视了一下,问:“你觉得这份遗书的真实性可靠吗?”
马翎子摇头:“我看都没看,怎么能知道呢!”
询问又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两个民警见问不出什么新内容,就客气地让她回家了。马翎子走出询问室,果然看见宋家慧孤零零地坐在大厅里的长椅上。她突然觉得有了一种倚靠,满腔的委屈也一股脑涌了上来,眼前一花,竟然晕晕乎乎地站不稳了。宋家慧看见了,马上冲过来,扶着她坐到长椅上。
过了一会儿,马翎子才缓过劲来,望着宋家慧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这些民警,莫名其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