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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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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上,老奴是小皇子的奶娘,小皇子过来同小公主玩耍,老奴自然是一直伺候在侧。”
 
 “彩衣出去取酒后,这西暖阁里便只剩丽贵妃和你两人了?”
 
 “回皇上,正是。当时小皇子玩了会子便睡着了,这暖阁里只剩下贵妃娘娘和老奴。”
 
 “你们走时彩衣可回来了?”
 
 “不曾,彩衣姑娘去得久了。娘娘见天色已晚,便领了老奴先回了,只吩咐宫门口的小太监只会一声。”
 
 “你二人离开之时,小公主在哪?”
 
 “小公主和小皇子玩耍了好一会儿,想来也是累了,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可丽贵妃告诉朕,你二人离开之时,小公主已睡着了;彩衣却告诉朕,她回来时,小公主已然没了呼吸,殁了!”
 
 陈麽麽脸色一变,惊恐万分,失声道:“怎么可能?老奴明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住了口。
 
 “你明明怎样?当时你和贵妃二人单独呆在西暖阁中,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皇上步步紧逼,毫不松口。
 
 陈麽麽沉静下来,这才想到自己先前所中之毒,先前小玄子提起自己还断然不信,现在看来还真真是有人想杀人灭口了。




最毒妇人心(十三)

陈麽麽有些惶恐地回避开皇上炯炯的目光,转过去刚好对上丽贵妃紧张的神情和乞求的目光,死死拧住丝帕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心中不由得冷哼一声。
 
 “陈麽麽,朕的问题很难回答么?”
 
 陈麽麽不自觉地朝丽贵妃看了过去,丽贵妃脸色脸色苍白,万分惶恐,不由得轻叫:“陈麽麽…”
 
 皇上冷冷地瞥了丽贵妃一眼,又转头紧紧逼视着陈麽麽:“嗯?”
 
 “回…回万岁爷……”陈麽麽看皇上的逼视下冷汗直流,不由得语无伦次起来。
 
 “陈麽麽,你可要想清楚了回答,朕可不能每次都恰巧在你中毒之时传你过来。”皇上见陈麽麽有些松口,又抛出诱饵。
 
 陈麽麽滕然一怔,脸色突变,身子软了下去,心知如今已是进退两难,只能放手一搏。如此一想,反而冷静下来,转头看向丽贵妃,冷然道:“贵妃娘娘,你不仁,可就别怪老奴不义了!”
 
 “不,不是本宫!”丽贵妃无力的申辩着。
 
 “皇上,老奴知罪!”陈麽麽热泪盈眶,从担架上爬出,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磕着头:“那日里老奴和贵妃娘娘两人在殿中,彩衣姑娘久不见归,天色已晚,娘娘便吩咐老奴回宫。不想老奴刚抱了小皇子转身,娘娘…娘娘她…她……”
 
 “她究竟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小玄子见皇上神色不好,忙在旁催促道。
 
 “贵妃娘娘她拿了床边的小靠枕死死捂住小公主的脸!”陈麽麽在皇上的逼视,小安子的催促下,用尽全力喊了出来,顿了一下又说:“老奴跪求之下,娘娘这才松了手,转身离去,老奴心下慌乱,随便替小公主盖了被子也跟着离开了。”
 
 “丽贵妃,你还有何话可说?”皇上怒极反笑,双眼冷冷地逼视着丽贵妃。
 
 “不!不是我!”丽贵妃霍然起身,厉声喊了起来。
 
 “哼,贵妃娘娘,有没有你心里有数。”陈麽麽已然认定她是对自己下毒之人,如今又说出她的歹行,反倒豁出去了,不怕她了。
 
 “陈麽麽,你定是受人唆摆才来诬陷本宫!”丽贵妃仍然想做垂死挣扎。
 
 “丽贵妃,当初如贵嫔刚被诊出身怀龙裔便被你借故杖责致死,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么?老奴素与如贵嫔有所往来,她一知身怀龙裔便前来请教老奴养胎之法,不想第二天就在你贵妃娘娘宫中没了,这难道真是巧合么?你命老奴在太后赐予黎昭仪的膳食中加入红花难道也是他人唆摆的吗?”陈麽麽大声的诘问着,既然已树了丽贵妃这个大敌,为了扳倒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吧陈年旧事全抖了出来。
 
 “你说什么?”皇上震怒不已,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陈麽麽悲愤地说道:“回皇上,老奴句句属实!请皇上明查!”




最毒妇人心(十四)

我刚缓过神来,撑着靠在床边旁听,听到陈麽麽说到丽贵妃拿靠枕捂住浔阳的脸,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我用将丝绢捂住浔阳的口鼻,轻轻将手覆了上去……
 
 “我可怜的孩儿啊!”我痛哭失声,一下子晕了过去,从床上滚落在床边。彩衣和小安子忙上前将我扶了起来,躺回床上。
 
 “爱妃!”皇上悲愤不已,又见我此番惨状,也动了愁肠,转头怒视着丽贵妃。
 
 ‘咚!’皇上气极了,猛地捶了一下旁边的小几,冷冷地看着丽贵妃,笑道:“丽贵妃,代理六宫多年,你果真是朕的好贵妃!居然瞒着朕做了这么多好事,你究竟还有什么恶毒手段是朕不知道的?”
 
 说着又将几个太医的诊断结果扔在她身上,恨声道:“别说朕单凭两个奴才的话便冤枉了你,这是太医院三位太医的诊断结果,你自己好好看看。好一个毒妇!”
 
 “皇上!”丽贵妃只觉得自己已然掉进了一个别人早就挖好的陷阱里,她手握三张写满‘窒息而亡’的宣纸,绝望地喊道,形同弃妇,端庄的容颜荡然无存。
 
 我才‘嘤咛’一声,醒转过来,发现小安子正掐着我的人中。我转过头去,一见丽贵妃,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喊道:“丽贵妃,你这毒妇,还我孩儿性命来!”说着,便要起身冲上前去。
 
 小玄子双目含悲,快步上前,抓住我:“昭仪娘娘节哀,一切自有皇上定夺!”
 
 皇上看着悲愤莫名的我,失魂落魄的丽贵妃,怒上心头,大声喊道:“小玄子!”
 
 “奴才在!”小玄子上前两步,跪倒在地听候皇上吩咐。
 
 “传朕旨意,丽贵妃心胸狭窄,奇忌无比,丧德败行,着内务府收回封印、宝册,禁足长春宫,听候发落。”
 
 “奴才遵旨!”小玄子走到丽贵妃面前,躬身道:“娘娘,请吧!”
 
 丽贵妃此事倒是镇定了不少,冷笑一声,扫了哭泣不已的我和怒目相视的皇上一眼,缓缓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皇上看着瘫软在地的陈麽麽,道:“五皇子乳母陈麽麽有失节守,其罪当诛。然自首有功,揭发贵妃罪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发配道皇陵扫陵,永不得返回宫中。”
 
 “老奴谢皇上不杀之恩!”陈麽麽身子慢慢软了下去,心下却释然: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解脱了!磕头谢恩后,又由太监们抬着退了出去。
 
 “爱妃,你好些了么?”皇上心疼地看着斜靠在塌上,神情憔悴,脸上满是斑驳泪痕的我。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轻声道:“多谢皇上关心!”
 
 “爱妃,你可是在怪朕没有废了贵妃?”我满腔怨恨,皇上又岂能不知。
 
 我不再言语,只冷冷地盯着床头的镂雕花纹。




暗流汹涌(一)

“爱妃,丽贵妃之父贺宝镜有功于朝廷,如今身居臣相之位,位高权重,朕就算想要即刻处死那贱人,也不得不顾虑到贺相的颜面……”皇上低低的叹息道,“君王也有君王的难处啊!”
 
 我眼见皇上动情,对我晓之以理,心下明了,一双美目也快滴出泪来,伸手搂了他的脖子,软玉温香投了个满怀,呢喃道:“皇上的那些个政事,臣妾不懂;可皇上的难处,臣妾能理解,只要皇上别忘了咱的小宝贝,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皇上伸手将我搂在怀里,柔声道:“言言,你可得快快调整好心情,调养好身子,要不然朕会难过的。这样吧,等安葬好小公主,朕便抽空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窝在他怀中,轻轻地点着头。
 
 皇上怕我睹物思人,果真在安葬完小公主后便带了我到出云避暑山庄洗温泉。不料刚到三天,宫中便快马加鞭来人,禀了说是太后身体微恙,请皇上速速回宫。
 
 我本想也一并回了,却被皇上拦住了,说先回去看看,若真是紧要了,再派人来接我,留了我独自在出云庄。
 
 皇上一回便没了音信,倒是小玄子派人悄悄来禀,让我速速回宫。我心下一沉,忙令人收拾东西,连夜赶回了宫。
 
 秋日的早上微微有些凉,太阳懒洋洋地从窗户斜照进来,我端坐窗前,对着雕花铜镜,轻轻地用箩黛画着挑眉。
 
 “主子,奴婢听说皇上新近纳了太后身边一个叫玉凤的宫女封了答应。”彩衣边在旁边伺候,边小心说道。
 
 “有这等事?”我放下箩黛,细细的看着刚刚涂好的晕开的腮红,嘴角漾着嘲讽的微笑,“想来是在太后身子不爽,皇上在跟前照看上瞧上了呗,这有什么好希奇的?”
 
 “娘娘真是前门刚拒虎,后门又迎狼啊!”彩衣恨恨地说道。
 
 我从小安子手里接过青花细纹的盖碗,轻轻吹开面上的茶沫,淡淡笑道:“这狼是来了,可却不是她。一个小宫女倒还暂时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倒是她身后的人须得谨慎对待才是。”
 
 深秋的早晚已觉微寒,可午后的阳光却温暖依旧。这宫中日复一日的争斗,已容不下我为浔阳肝肠寸断了,那人虽已被禁足,可一时半会儿却是动她分毫不得。
 
 中宫令如今到了皇后和淑妃之手,安插心腹,替代权位,一时间丽贵妃辛辛苦苦建立的宫中权势,不过在我去了几日出云庄便已土崩瓦解。
 
 “彩衣,小安子,今儿天气不错,你们陪本宫出去透透气吧。”我对着铜镜细细地看着,满头珠宝也掩饰不住眼中宝石一般闪亮的光芒,脸颊上红粉菲菲,透露出一股自然健康的颜色来。我满意地点点头,这南宫阳果然了得,居然能在这里短短时间内将我的身体状态调养得如此好。




暗流汹涌(二)

三人出了宫门,沿着玉带桥朝白玉亭而去。
 
 “主子,恕奴婢多嘴,近日里因着玉答应新宠,皇上来主子这里也不似往常那么勤了,怎么昨儿个主子又劝皇上去看淑妃和心雅公主呢?奴婢真是不懂了!”彩衣关切地看着我,见园子里微微有些凉风,忙替我披上银丝绣樱花纹织锦披风。
 
 我瞟了一眼小安子,又转头冲彩衣一笑,道:“可不是,在这宫里头呆久了,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我总记得一句话‘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彩衣虽聪明伶俐,可毕竟入宫时日尚浅,不如小安子干练,所以有些事,我也不放心交待给她。一方面是因着不放心,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她能保有一颗纯真的心,在我力所能及的庇护下,过些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彩衣心中一直留着如贵嫔的阴影,我在尽力的达成她的心愿,更确切的说我在尽力的拉拢西宁的势力,帮助自己成就权力,报仇雪恨。如今丽贵妃已被禁足,看似成功在即,其实只有我和小安子心中清楚,那一步之遥,已是咫尺天涯……
 
 彩衣眼见大仇得报就在眼前,心情愉悦,不免活泼起来,凝神想了一下,又摇摇头:“当真主子所想的不是奴婢能考虑的。”
 
 我望着她,苦笑道:“有时候,本宫倒很羡慕你呢!”
 
 彩衣差异的看着我。
 
 我辛苦苦笑:简单而平静的生活?!我叹了一口气,像我这样终日算计着的女人,这只怕是一个我永远不能企及的梦……
 
 转过白玉亭,远远地,望见皇后、淑妃和一群嫔妃正在假山上的谷雨亭里说笑。我站在一棵大桂树侧阴暗处,漠然地看着,也不出声。
 
 “淑妃娘娘,心雅公主长得好俊啊,长大了肯定和娘娘一样是个大美人!”一身粉红丝绣海棠锦袍的熙常在凑在宁麽麼旁边细细打量着心雅公主,坐在铺着银兔皮褥子的汉白玉长椅上的淑妃淡笑不语,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完全是得权之势。
 
 “皇后娘娘,你看臣妾为您摘掉这枝金菊如何?”新晋的玉答应披着大红羽纱披风走进亭里,后面一个宫女捧着一瓶金菊。
 
 皇后看着那瓶经过千挑万选,经过匠心别致穿插的金菊,不禁微微点头笑道:“难为你又此心思了!”头上的湘红宝石坠子随着头摆动而忽闪忽闪的,划出华丽的曲线。
 
 “你们看,玉答应这身段,这气质,这装扮,活生生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般,难怪能引得皇上侧目了!”荣贵嫔附掌笑道。
 
 “姐姐,快别取笑妹妹了!”玉答应急得直跺脚,脸色绯红,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依本宫说,那画里头的人啊,也不能像妹妹这般好!”皇后笑道,从宁英姑姑手里接过剥了皮带金橘,边吃边目光含笑的看着玉答应。
 
 玉答应红着脸,低下头去摆弄着腰上系着的五彩丝带。
 
 我冷冷的笑了笑,转过身,朝长春宫那边走去。




暗流汹涌(三)

“彩衣,你先回去,把上次剩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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