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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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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我记得非常清楚,”上校十分和气地同我们打招呼。

  过了几天,我们在咖啡馆再次相遇。阿申巴赫详细地打听了移民村:它有多少年历史;德语是不是“完整无损”地保留了下来;在隔绝的情况下,语言是不是有些僵化;现代德语又增添了新的内容,这些新语汇能不能传到居住在移民村的德国人,还是他们对1818年从符腾堡带去的那种语言已经感到十分满意了?

  我回答说,我暂时还难于做比较,但是我在这里已经碰到一些词汇和短语,如果不借助词典或者没有伯父帮忙,那就无法理解。

  “您是一位教师,如果您想进修德语,我想,我可以给您出点主意…我有一个朋友,他叫乌利里赫·卢克,在语言方面颇有修养。他还研究风土人情、社会学……他对您曾经在高加索生活过非常感兴趣……我想,这对双方都有益处。”

  上校问我如何度过闲暇时间,有没有新交。伯父替我作了回答。他说,我不常出门,新相识暂时还不多。不过,这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先要稍微熟悉一下,习惯一下环境。阿申巴赫答应介绍我同卢克先生相识,并且又说一遍,这种结识于双方都有益处。

  我们很快就见面了。乌利里赫·卢克很随便地自己到我们家来了。这是一个圆脸庞、生气勃勃、和蔼可亲的年轻人,27——28岁。卢克稍微有些驼背,带着一副很深的眼镜。每当他摘下镜子擦的时候,他的相貌就使人想起早晨被惊醒的。

  它用茫然不解的目光看着世界,视而不见。我们的赫里斯托弗尔·麦列克谢托维奇老师一定会说:这种人的性格是肯钻研,博览群书,心地善良。

  伯父出于礼貌,同我们坐了15—20分钟,然后说了声抱歉,托辞有急事(虽然我非常清楚,他什么急事也没有),留下我们两个,便走了。

  桌子上摆着一瓶白兰地,一盒撒满胡桃粉的小圆饼干。客人很高兴喝酒,我也不谦让。毫无疑问,卢克天生能博取别人的欢心。无拘无束的谈话自然而然地开始了,什么都谈到了,可什么都没谈出所以然来……后来,卢克说,他对生活在我们移民村的以及整个苏联的日耳曼人的情况都非常感兴趣。

  我自己也很愿意谈谈这方面的情况。我给他讲我们农庄如何富饶,组织得如何有条有理。它是全州搞得最好的:房子一栋接着一栋,全是石砌的、铁顶子。每家都有宅旁园地。我还讲我们种的葡萄、酿的酒行销何处,收入如何,建造些什么……他听着,听着,便忍不住地说道:

  “这就是因为你们农庄全是日耳曼人。我们心灵手巧,爱劳动。即便在集体农庄里也是一样。是的,就是这样,即便在集体农庄里也是如此……这是德意志精神……到处都是德意志精神。即便在集体农庄……”

  和这个人的相识就这样开始了。他在我后来的工作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第七章 新相识
  年轻的卢克还在大学一年级努力研究历史、心理学和神学的时候,便注意到约翰福音书中的一段话:“我真诚地、十分真诚地告诉你们:如果一粒麦子落到地上没有死掉,那它仍然是一粒麦子;如果它死掉了,那么就会带来更多的果实。”他对自己说;对于即将投入战斗的士兵来说,这是极好的临别赠言。

  那时,卢克便产生了一个想法,想了解一下不同民族和不同时代的统帅是如何送士兵们投入战斗的。他开始把自己认为说得最成功的一些话记在卡片上,但对这项业余工作并未给予特别的注意。他订了一个年度计划。“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演说家”。一年出人意料地飞快过去了,他头一回把材料统统看过一遍,十分满意地对自己说:“这里面还真有东西!”后来,他对拿破仑着了迷。卢克问自己:是什么力量促使拿破仑只带一营掷弹兵去攻占成千上万名奥地利士兵守卫的那座小桥?他对士兵们都说了些什么?这些话的力量何在?这种力量要征服哪些人的心,针对着什么样的情况?总之,士兵们准备牺牲的根本动机在哪里?在西方是一种情况,而在东方则完全不同。比如日本,这是一个象谜一般的伟大的国家,欧洲人是无法理解的。

  武士的荣誉规范从哪里起源?一切就是为了崇奉天皇?还是因为生活在不平静的火山之岛上,随时都应准备承受命运的打击?还是因为中国史前文化时期的神话传统宣称了日本的世界使命,从而赋予武士们一种别的军人无法理解的力量?

  日本对卢克的吸引力越来越大。1935年8月,他在《地缘政治》杂志上很有兴趣地读到了德国记者里哈德·佐尔格从东京写来的一篇文章:《日本的武装力量。它的状况。它在日本政治中的作用。军事地理方面的后果》。其中谈到,“这里认为,日本在当代能否存在下去这一问题将不得不在战争中求得解决。这是不可避兔的。为此,必须无条件地动员国民和国家的一切力量。这正是日本全军上下的一致目标。即使在和平时期也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总动员’,这就是日本武装力量的指导原则。”

  1934年11月,军令部出版了一本小册子,书中郑重其事地宣称了日本的世界使命:“……它(指日本)准备把日本的道德精神推广到全世界……在创造人类永恒幸福的时候,我们应当无愧于担当起领导全世界的使命。”

  这种调子来自遥远的国度,但却同德国人的心息息相通。在日本是如何挑选和培养那些准备为把日本的道德精神推广到全世界而献身的人呢?那股神的“春风”、卡米卡泽(日文神风二字的译音)是如何产生、如何获得无坚不摧的力量呢?

  “在俄国的那一边,我们有如此强大的盟友,这真是好极了,”卢克想,“红军总得记住,是谁在他们的远东边界。对德国来说,有这样的盟友是一种幸运。”

  卢克在地方报纸上发表了几篇仑述日本民族性格的文章。有一篇引起了《法兰克福评论》的注意,这家杂志转载了那篇文章。

  乌利里赫·卢克的毕业论文题目是《致士兵》。大学毕业后,大约过了一个月,他接到阿申巴赫上校的邀请。

  上校起身迎接他,这种做法是极为罕见的,甚至比他年长许多的人走进他的办公室,他也很少这样做。

  上校说,他仔细地读了他的文章,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接着问道,有个想法,就是研究一个新题目:“致别国士兵”,不知卢克先生是否感兴趣。善于找到能对敌手发生心理影响的准确途径,这是一门十分有价值的艺术。

  阿申巳赫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个题目很有搞头,它给研究者以广阔的天地…假如我能得到您的赞同,我将尽力以一定的方式协助您工作……”

  “那我太幸运了,阿申巴赫先生。”

  卢克象所有找到发奋目标的人一样,开始收获勤奋劳动的果实了。仅仅和阿申巴赫这样的人物会晤就能说明许多问题,就能使情绪受到鼓舞。卢克的名声渐渐地大起来。

  过了几天,阿申巴赫说:“卢克先生,如果我们请您稍稍往回收一收.离开日本,稍微往西一些,您看怎么样?……我请您注意一下俄国。我们能不能对苏联各民族之间的关系有所认识?我倾向于认为,实际状况同布尔什维克在这方面的宣传可能差别很大。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您知道,我们情报的主要来源,我想强调一下我们的情报,是过去的白卫军,从俄国迁出来的地主和工厂主……他们的情报不能认为是客观的和反映现实状况的。再有一个来源就是我们外交人员的报告。可是,他们在苏联所能得到的机会非常之有限。至于到我国出差来的苏联专家,他们部是经过仔细审查的,对他们我们不抱任何幻想。不过,如果我们认真地做这项工作的话……

  在卢克看来,俄罗斯精神就象一个谜,外国人是绝难理解的。从前,他曾经辑录过镇定自若的库图佐夫元帅说过的一段镇定自若的话:“我们钢铁般的胸膛无惧于任何狂风暴雨,也无惧于任何强暴:它是祖国的可靠屏障。不论谁碰到这座屏障,都会粉身碎骨……”可是,他回忆起,就是在库图佐夫以前的时代里,有许多人已经在这座“屏障”前面粉身碎骨了,而后来,丧命者则更多。卢克是一个十分细心、又极肯钻研的研究者,他不急于回答自己给自己提出的问题。他懂得,当积累起比较多的材料、事实、数字的时候,也就是说,当有可能进入研究的最高阶段——进行分析的时候,答案有时会自己忽然得出来。

  他不理解,为什么“布尔什维克赢得了革命”,为什么一个粮不足以充饥、衣不足以蔽体、被帝国主义战争折磨得无以复加的国家,居然能够在工农中建立起一支军队,一举粉碎了由经验丰富的统帅指挥、武装到了牙齿的白卫军。

  这些统帅的对手都是什么人呢?不过是些没上过军事学院的红军指挥员而已。他们既没有雄辩的口才,也不知道西塞罗①、狄摩西尼、朱里·恺撒②。他们是从哪儿找到那些粗浅的语言,点燃了士兵的心?

  他心中想,应该更多地读一读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如果办得到,还要读一些列宁的书。于是,他把辑录了彼得大帝和苏沃洛夫、巴克雷德托里③和巴格拉将④对士兵进行战斗动员的讲话的卡片放在一旁。“先暂时放一放,它们反正不要吃喝。放在那里,将来也许会有用。暂时……“

  【 ①马·图·西塞罗(前106一前43年),古罗马杰出的演说家、作家和政治家。——译者】

  【 ②朱里·恺撒(前100一前44年),罗马杰出的统帅、政治家和作家。—译者】

  【 ③米·波·巴克雷德托里(1761—1818年),俄罗斯统帅、元帅。—译者】

  【 ④彼·伊·巴格拉将(1765—1812年),俄国统帅。——译者】

  从那时起,乌利里赫·卢克便开始学习俄语。他一面读列宁的著作,一面在心里问自己:如果那些做工种田的人都跟着列宁走,世界将会发生什么变化呢?能不能找到一种可以与之相对抗的力量?卢克明白,列宁的主要思想——权力应当属于创造世界全部财富的人——是很难驳倒的。于是便自我安慰地想:“不仅可以在阶级基础上把人们团结起来,还可以在民族基础上把他们团结起来。元首就证明了这种团结是多么牢固。”

  卢克是个十足的刻板的公务人员。他很清楚交给他的这项工作意味着什么。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光靠书本去想象今天的苏联。他对能同坦年鲍姆相识感到由衷的高兴。

  卢克不久就把我带到他们家里去了。他是单身,和父亲、妹妹安内玛丽住在一起。父亲是铁路工程师,妹妹是语言系三年级学生。她能讲法语,向往着索尔奔纳①。战争使她未能成行。她的容貌符合德国人对美的固定看法,也符合我的不那么固定的看法。

  【 ①索尔奔纳系巴黎大学之一部,建于1253年。现在是法国巨大的科学教学中心。——译者】

  安内玛丽有一头浅色头发,象是染过的,双肩略端,稚嫩痕迹犹在。她有两条象维罗尼卡那样修长的腿,以及很强的个性。不,准确些说,她具有很强的个性,外加其余的一切。据我理解,她只承认那些对她唯唯诺诺的男子的存在。这些男子必须从语言到眼神时时刻刻表明自己认为她是绝代佳人。安内玛丽说,既然她不能进修法语(政治妨碍了她),那就哪怕——她就是这样说的:“哪怕”——学一点儿俄语也好(还是得让政治帮她的忙)。

  她每星期向我汇报一次读过的东西。我在她的本子上写下新单词,解释含义。看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友好,无拘无束。

  卢克不仅希望自己尽可能多地从我这里了解情况,他也希望我更多也了解,了解并热爱建立了新秩序的德国。他嘴里的“雅里安人”、“德国”、“祖国”这些字眼,全然不象我了常说的“俄罗斯人、“苏联”、“祖国”。他说“我们是雅利安人”,就好象说“我们是世界上最强大、最精明强干、最可尊敬的人”。卢克认为,要不惜一切代价,让“德意志之光”普照世界。他说,在俾斯麦时代,曾经把几百个德国姑娘送到非洲,嫁给了黑人部落的首领。我起初没有相信他的话,后来才知道,这不是卢克杜撰出来的。这样做并非是因为对那些首领有什么好感,而是出于一种起码的愿望,想尽各种方法渗入黑非洲,在那里获得某种影响,取得一块立足之地,以便有朝一日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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