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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帝久天长(完)-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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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人。”温颜颔首致敬。
  两人还没到相看两相厌的境界,所以孙歆也颔首回礼道:“温大人。”
  看看温颜手里托着的茶盅,再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环境,孙歆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而温颜脸上一成不变的笑容映入他的眼中,只觉无端添堵。
  必须说点什么来转移注意。
  于是孙歆挑了个自认为最不具杀伤力的话题:“新年将至,看样子温大人又要开始照例的忙碌了——真是辛苦。”
  温颜颇感有趣。以往都是自己率先发起闲聊,孙歆一直对他抱有成见,两人常常话不投机,冷场后就各奔东西。难得孙歆这次居然肯屈尊开口,还挑了个不痛不痒的事,拿来当话引子。
  “没什么,分内之事。”温颜笑笑,又意有所指地说道:“方才萧近殿下离去前曾与下官说了几句话,只说要走,却没提何时启程。大人可知内情?”
  孙歆低声咕哝一声,复又正色回答道:“年后启程。下官不才,奉旨随行。倒是温大人您时刻伴驾,竟连这点小事都无从得知?”末尾不忘讽他一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温颜面带微笑,谦虚不已地说道:“孙大人有所不知,这‘时刻伴驾’,也只是勉强照顾照顾陛下,旁的事情,下官可是无法插手其中的。与孙大人相比,下官还差得很远啊!”
  孙歆暗自咬牙:“温大人过谦了。”这个温颜,果然连多看一眼都觉虚伪。
  “哪里哪里……”
  两人明枪暗箭往来几个回合后,便各自带着最有风度的笑容,迈着最具优雅的步伐,朝着不同方向离开。
  ——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当如是也。

  胜之不武

  又是一年过去了。
  望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礼部尚书辛非怅然若失地随手翻了翻桌上一堆公文,忧愁和嗟叹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又是一年过去了!敏彦陛下的婚事居然又被她硬生生地拖了一年,真不知她明年会作何打算。
  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不消同僚们笑话,辛非自己也要深刻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合理了。
  当敏彦还是皇太女的时候,礼部就曾经上奏翔成,询问皇女成亲之事。但那次上奏被翔成压下。据说是征求过敏彦的意见,她不同意,所以大婚一事就此作罢。
  后来,敏彦登基,当时也有人提出该为女帝陛下举行婚礼,可惜这次依然被敏彦打发掉了。她的理由十分充分:“朕初登皇位,应以稳定大局为先,私事暂且搁置。”
  现如今,经过对漠南的征战和官员的大幅度调动,内外政权不可谓不稳定,大婚一事确实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也是时候该让那些人明白他们礼部不是用来闲聊的地方了!
  要不要进宫求见太后娘娘,旁敲侧击一番,也好弄清陛下的想法?
  辛非考量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新年在即,腊月本就多是非,实在不适合讨论陛下大婚的事宜。今早朝会的时候,大家还在激烈地讨论陈粮的问题,完全把新年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且如意殿下最近内火外窜,额头上起了好大一个红疙瘩,虽说看上去挺应景,可他那充血的眼睛,委实令人退避三舍。每当发生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去招惹失去了耐性的如意殿下,礼让为先,户部那边的陈粮案就排在前面吧。
  过了年再说?
  不行!一旦过完年,引水的事情绝对会搬上台面,到时候指不定还有更烦心的问题等着敏彦陛下去解决,这大婚的事儿肯定又要推延了。
  推延,又见推延!
  一想到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辛非就顿觉头痛欲裂。
  他爆发了。
  关键时刻怎能迟疑?!求人不如求己,旁敲侧击不如开门见山,既然身在礼部,肩负着督促帝王完婚的大任,那就该毫不犹豫、勇往直前,展现出为人臣者的高度责任感!
  “好,马上就去!”
  在心中来回拉扯出了结果后,辛非一跃而起,大力一拍桌面。“啪”地一声巨响,险些将在隔壁屋里办公的、硕果仅存的右侍郎吓得从椅子上摔出去。
  孙歆挂着礼部左侍郎的官衔跑到漠南去骑骆驼,吏部那边按兵不动,女帝陛下更是没有另行提拔侍郎的意图。礼部高阶官员仅剩尚书、侍郎各一名,恰逢腊月,原本三人均分的公务又落到了两人头上,担子之重,可想而知。
  然而身为担负女帝婚姻一事的礼部尚书,辛非现在除了敏彦的大婚,其他一概不想讨论。
  不过辛非并没有完全被满腔热血冲昏了头脑,该有的程序一项都不能少,他还是按部就班地拟了一份折子,带着折子到了熙政殿,烦请殿外的小太监通报之后,便静候敏彦的宣召。
  许是他赶了个巧,敏彦很快就宣他进殿了——这种情况近来难得出现一次,因为敏彦忙于国务,大臣们计划外的求见一般都要在殿前那片宽广的院子里等上很久,才能获准入殿。
  辛非递了折子,慷慨陈词,历数成亲的优点与不婚的坏处。
  敏彦含笑倾听着。
  最后,辛非说到口干舌燥,总结道:“陛下,综上所述,国不可一日无皇夫。那么您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定下来?”
  不料敏彦很爽快地给了他答案:“顾家势力彻底垮台后,朕就会完婚。”
  辛非原本还想着可能要上演一场艰苦卓绝的口水官司,敏彦的大力配合,将他接下来准备要发表的宏论闷不吭声地打回肚子里去了。
  “那……人选呢?”他壮着胆子问道。
  不是他辛非不通晓人情世故、转头就忘了伴驾已久的温颜,而是帝心难测,他生怕猜错敏彦心中所想,铸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伴君如伴虎啊!何况对方还是只“雌老虎”。
  敏彦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因而略愣了片刻,“这……难不成辛大人那里还有候选名单?”
  “名单是没有。但陛下可先按祖制下旨,广征各地适龄男子进京。照祖训所言,凡非巫医乐师百工且家世清白者,皆有入选资格。”辛非摇头晃脑地搬出了皇室历代选秀标准,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对一个女子说这种话有什么不妥当。
  毕竟是为帝王选伴。所有的一切自然要走最为正规的流程,后门、后窗全是不被允许的存在,更不可能出现什么“另有隐情”之类的暗箱操作。
  “辛大人。”
  敏彦放下辛非刚刚呈上的奏折,两手交握,若有似无地瞟向辛非背后。有两抹黑色的人影投在了门内的青石地板上,好像还挺眼熟。
  “这不是为女帝择夫所定下的祖训吧?记得有年某大人奏请皇父恢复选秀的时候,也用了同一条‘祖训’。”她好笑地看着努力做一本正经状的辛非,“辛大人真是忠心可表,换着法子要帮朕打造一个丰富多彩的后宫,朕甚欣慰。”
  辛非立即摆了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应该的、应该的。”
  敏彦又瞅了瞅虚掩着的门,抬高声音说道:“各地适龄男子就免了吧。”
  辛非道:“陛下英明。”
  这种事情也能和英明扯上关系么?
  敏彦几乎喷笑,但面上却越发严肃,“依朕之见,不妨缩小一下范围。嗯,赶明儿劳烦辛大人排个名单,把五品以上官员家中的适龄男子罗列出来,交由皇父先行过目。皇父和母后商量完,朕再吸取他们的意见,辛大人认为如何?”说着,她还不忘对辛非眨眨眼,示意他注意身后。
  辛非跟人精似的,一瞬便明白了敏彦的意思,于是他挪了挪脚步,借此朝门边扫了扫。然后,他的余光就扫到了门外那两片颜色样式都不相同的衣摆。
  “哦!那再好不过了!”辛非的语气里带着大喜过望的味道,脸上却笑得开花,回给敏彦一个了然的眼神,“微臣这就去准备。只是,敢问陛下,这‘适龄’二字,微臣该怎么拿捏呢?”
  敏彦笑道:“周岁二十到二十……六之间。”
  “微臣遵旨!”辛非乐颠颠地拜了一拜,起身告退了。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想着:今天真是个宜进宜退宜谏言的好日子。
  听得殿内传出来的脚步声越来越重,门外的如意赶紧一把拉了温颜躲到暗处。直到辛非甩着胖墩墩的身体出了院子后,又过了好一会儿,如意才拖着温颜由藏身处走出。
  “辛非那老头太不够意思了,亏你还帮过他好几次,他就这么恩将仇报?”如意义愤填膺。而他这“仗义执言”中,不小心泄露了些微妙的幸灾乐祸。
  “于他无恩,何谈恩将仇报。”温颜云淡风轻。
  如意受不了地用胳膊肘顶顶他,“我看你啊,趁早就别装了。五品以上官员家中的适龄男子,你以为这是个小数目?说吧,有何感想?”
  温颜悠然道:“家父官拜一品,微臣二十有三。”
  所以他确实是符合条件的人选。
  如意一时语塞,不甘极了。可他偏要绞尽脑汁地打压温颜的小得意,看他栽跟头。
  “等等,孙歆也符合要求,他周岁正好卡在二十六上呢!你说敏彦是不是故意的?”他忽然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嗓音,“不过孙歆不在京城,否则凭他的家世、官职、相貌和才学,还能有谁比得上他?当然啦,最后绝对花落你家嘛!”
  温颜明知如意在开他的玩笑,依然认真回答:“如意殿下指的是‘胜之不武’与‘虽败犹荣’吗?其实我宁愿选择前者。”
  如意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无限慨叹地拍着温颜的肩膀,“你小子,大大地有前途啊!不枉费我一直以来都看好你。”
  “多谢殿下赏识。”
  辛非刚一告退,敏彦就发现门外的两个人影闪开了,可等了好久,都没见有人进殿。她不禁自我反省了一下:难道刚才的刺激有些过火,温颜当真了?
  不会。
  敏彦立即驳倒了这个想法。
  她清楚温颜的性格,知他绝不会因这种小事就闹别扭,顶多在用膳之前追加一碗苦得钻心的药汁而已。剩下的可能性……应该是温颜被某些事或某些人缠上了。
  无论天气好坏或是她身在何处,温颜总能把参茶按时放在她手边,所以敏彦并不急着马上就见他。从一堆无关紧要的奏折中抽出了一本最厚的,敏彦打算用这个消磨等待的时间。
  不知不觉中,敏彦已经把好几本奏折都看完了,温颜才慢吞吞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陛下,您的参茶。”温颜将茶盅端端正正地摆在敏彦面前。
  咦?生气了?连许久不曾在两人单独相处时所用的“陛下”都被他捡了回来,面上温柔的笑容比起平时更是僵硬了不少。
  敏彦觉得自己是真被皇兄给带坏了,居然以看温颜变脸为乐趣。
  “嗯,先放着吧。”她平静无波地回了句。
  可以预见,今天的参茶一定比以往还要难喝,而且今天也不会有糖叶子可供她驱散口中酸苦的味道。
  不再像往常一样体贴入微又面面俱到,这就是温颜生气时的细微表现。虽不很明显,却能让人充分觉察到他心情不好。
  说实在的,敏彦还真不习惯这样的温颜——她都不记得上次温颜生气是什么时候了。终于可以肯定,温颜刚才听到了她与辛非的对话。
  敏彦捧起参茶暖着手,盯着茶盅里冒出的热气若有所思。忽然,她没头没尾地说道:“温颜,选秀这一关是必须要有的。”
  温颜收走了御案上的杂物,同样没头没尾地回答道:“微臣理解。”
  理解还生气?这次他可是把“微臣”也带到嘴边了。
  敏彦眼睁睁地看着他动作幅度极大地整理着御案,好似御案跟他有仇一样。真是的,之前明明表示过会坦诚待她,一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母后果然没说错,男人的承诺一律不能全信。
  一头,敏彦在回想着母亲说过的从外祖母那里继承来的“至理名言”;另一头,温颜尽管有些与敏彦怄气,却依然紧迫盯人,视线一直放在敏彦身上,严防她下一个动作就是偷偷把参茶倒掉。
  倒光计划并不可行呐!
  一心二用的敏彦惋惜地瞥了眼茶盅,既然没人催促,她也就不急着喝。
  最终,温颜还是拗不过敏彦的坚持,打破了自己有意制造出来的忙碌假相,投降似的说道:“要趁热。”
  敏彦点头,听话地把参茶灌进了嘴里。然后她自力更生,从一旁的小碟子里捻起一块蜜饯,塞入口中。
  唉,该不该直接问他呢?还是直接命令他答应?
  “你听到朕对辛非说的话了是不是?”待苦涩味消去一些后,敏彦这才结束脑内的天人交战,决定正面出击。
  “听到了一部分。”温颜有所保留地回答。
  “那好,下面的话,你可要听清了。”敏彦点头,表情甚是凝重,就算她接下来判了某个人的死罪,温颜也不会太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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