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亮-美人病恹恹-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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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杀了她!」有着艳丽脸庞的女孩则骄横怒声要求。「她偷看您毅我练武,杀了她!」
讨厌!她讨厌这个跪在自己脚下浑身发抖的下人!因为……因为她曾好几次瞧见玄苍和这个下人在一起,教人看了就生气!
「阿苏……阿苏不是要偷瞧!」急忙摇头否认,小女孩吓得浑身颤抖、眼眶泛泪。「阿苏只是想端寿面给玄苍少爷吃,所以才会路过这儿,不小心瞧见门主和小姐在练功……阿苏真的不是故意的……」
「妳还敢狡辩!」艳丽女孩高声怒骂,心中更恼她提到少年的名字,尤其少年方才帮她求情一事,教人益发生气。
玄苍怎可和这卑贱的下人这般好?尤其以往还曾不少次偷偷瞧见玄苍用好温和的目光看着这下人。可恶!他从来就没用过那种眼神瞧她。
好!既然如此,她就要让这卑贱下人永远无法用那双令人厌恶的水灵大眼看见玄苍的温和表情,永远看不见!
想到这里,艳丽女孩蓦地扯开阴险笑容,伸手自怀中掏出一小瓷瓶,飞快拔开瓶塞就将里头的白色粉末朝小女孩双眼洒去。
「啊--」只觉眼睛像被烈火灼烧似的,小女孩霎时痛得倒在地上翻滚尖叫。「好痛……我的眼睛好痛……」
「大小姐,妳对阿苏洒了什么?」少年大惊,站起来一把捉住艳丽女孩的手,怒声逼问。
「你紧张什么?只不过是让她成为瞎眼废人的毒药而已。」艳丽女孩笑得好得意,扬声叫道:「我讨厌那双眼睛,她瞎了最好!瞎了最好……」
「妳--」少年惊怒异常,却明白自己无法奈她何。
冷眼观察着少年异于寻常冷漠的激动反应,深沉男人早巳看出他对小女孩有着情感,当下拔剑一挥。
「义父,不要!」少年眼尖,扑上去欲救人,却让深沉男人一掌挥开,但也成功地让男人失了准头,原本对准心口的致命一剑成了划过胸口直到腰际的一道深长血痕。
小女孩哪堪接踵而来的伤空口,登时倒地昏迷不醒,胸前的伤口泉涌般汩汩不绝流出大量鲜血,眨眼间,地上已染上大片血迹。
「既成了瞎眼废人,留下又有何用?义父是帮她趁早了结这一生的痛苦!」深沉男子有些不悦少年的阻碍,以致没有一剑穿心,当场了结她的性命,但看那不断喷血的沉重伤势,清楚她也只不过晚了一时半刻去见阎王罢了,当下便没放在心上,冷笑着转身离去。
「活该!死得好!」艳丽女孩骄蛮畅笑,跟着深沉男人走了。
空地上,冷冷寒风中只剩下少年与昏迷在地、气若游丝的小女孩,还有那源源不绝流下,让人怵目惊心的大片血渍……
大厅内,秀雅女子察看着阿苏的眼睛,又仔细地诊断脉象良久,最后终于放开阿苏的手腕,噙着素净微笑自椅子上起身,回到夫婿身边。
「如何?」一见她诊完脉,玄苍立刻沉声追问:心中有些紧张。若眼前这个据说是已过世的「千手圣医」任如谦的独女,也是唯一的传人都束手无策,那阿苏这一生岂不……思及此,他不敢再想下去。
「苍……」似乎明白他的不安,阿苏双手摸索着抓住他的大掌,随即偎入宽厚怀里,低声轻喃。「我的眼睛若能好,这是最好不过,若好不了,你也别太介意,好吗?」
每回,只要他请来的名医对他摇摇头,这男人总要情绪低迷个好些天,也让她因为他的难受而心疼。
这两人似乎对他的亲亲娘子的医术很没信心喔!一旁,高大威猛、名闻江湖的铸剑师--越原挑起了眉,有些小小的不满。
知他甚深的南宫易太了解好友了,连忙出言笑道:「苍弟,你们别愁着脸,先听听越夫人怎么说,届时要哭、要笑都由着你们!」
此话一出,阿苏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而玄苍询问的眼神则移向秀雅女子身上,盼望她能给他们希望。
清楚枕边人难搞又古怪的个性,只要他眉梢一挑便知其心思,为人妻的任圆拍拍身边男人,要他别乱发蛮性,随即微笑道:「玄夫人是被洒了一种叫『相见红』的毒药!这种毒药对眼睛有着强烈的伤害性,只要稍一沾上,往往不是视力急遽减弱,便是两眼失明,成了眼盲之人。」
闻言,玄苍精神大振,心底的希望之火悄悄燃烧起来,急忙问道:「此毒可有解药?」太好了!以前的大夫连什么毒都诊不出来,如今她却能明白道出毒药之名,不愧是神医之后。
见他振奋,任圆轻摇螓首。「『相见红』并非是体内积聚的毒性,并无内服的解药。它是属于体外伤害的强烈毒物,一旦伤害既成,就是永久性的了。」
「怎会如此?」一听是永久性伤害,想到阿苏得一辈子目不能视物,玄苍心下一冷,犹如晴天霹雳。
相较他情绪的强烈震荡,阿苏反倒能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幽然叹道:「苍,别难过!反正这么多年下来,我也习惯了……」
安慰他、也安慰自己的言词消失在微弱的嗓音中。她不是看得开,而是……而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要坦然的去接受,否则只是让自己更难过而已。
闻言,玄苍怔然瞅凝着她平静神态,深黝的黑眸有着哀伤与愧疚。当年,若非她要端着寿面给他,就不会让屠艳瑶给弄瞎了眼……
「这下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局外人代表--越原闲闲凉凉下评论。唉……真不是他没同情心,而是若连亲亲娘子都摇头,天下大概也找不出人可以治了。
可惜,他的中肯评论不受青睐,立刻招来任圆与南宫易的白眼伺候。
「要你啰唆!」白眼外加轻斥一句,任圆又朝力持平稳,却掩不住黯然神色的玄苍瞧去,清冷的嗓音有一丝的迟疑。「玄公子,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只不过……」微微一顿,似乎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请说!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我们都不愿放弃!」本以为已无望,听她言语中又似有转机,熄灭的希望火苗再次燃起,玄苍下意识地搂紧了阿苏,含着希冀的目光只盼她能给予一丝生机。
而阿苏则微微颤抖地揪住他胸前衣襟,似乎不太敢相信真会有转机。
哎呀!这对夫妻真的很恩爱呢!尤其玄公子看似冷漠,对其夫人却是一片深情,就如同越原对自己那般……
想到夫婿对自己的好,任圆心下一暖,自然也希望眼前这对夫妻如同她和越原那般幸福无憾,当下她微微一笑,轻声道:「传闻有种名叫『泪眼凝』的奇花,对受过伤害而无法视物的眼睛具有惊人的疗效,其『泪眼凝』之名,便是取其因眼盲而伤心垂泪的人,只要有了它,便可以凝泪绽笑,静待复明之日的到来。
「不过,此花只长在瘴气横行的苗疆地区,极为稀有,就连我也不曾见过,只在我爹的医书中看过关于此花的描述与记载。究竟这世上是否真有这种花的存在,我也不敢确定。」
「既是『千手圣医』任神医的医书上有提起,那就是真有此花的存在了!」没想到果真有一线希望,玄苍难忍欣喜地露出笑容来。「阿苏,妳听见没?妳的眼睛有希望了!」
「嗯……我、我听见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激动地落下了泪。老天垂怜,她真的有重见光明的机会,能够再次见到玄苍的样貌……
「高兴得太早了吧?」蓦地,很欠人扁的闲凉嗓音又插了进来,越原专门泼人冷水。「还不知找不找得到那啥泪涟涟的怪花呢!等真找到了,要高兴再来吧!」
这人真的很让人手痒!忍不住又斜睨一记白眼过去,就算身为越原好友的南宫易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闻名天下的铸剑师在江湖上之所以人缘差到极点,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要真有此花的存在,穷我一生也定要找到它!」旁人的风凉话丝毫激不起玄苍的怒气,口气之笃定与坚决,彷佛「泪眼凝」就在面前。
「你打算何时前去寻找?」见他似乎恨不得即刻动身,南宫易连忙探问。
「明日就启程。」早日动身,早日寻到「泪眼凝」,也好早日让阿苏重见光嘐
「带着弟妹?」
「当然!」阿苏自然是要跟着他的。
「此事不妥!」摇摇头,南宫易一脸不赞同。「苗疆之地湿热难耐,地形崎岖难行,加上山林间沼地瘴气遍布,弟妹又不似你铁打似的身子,跟着你去,吃苦事小,若不小心得了瘴疠,岂不糟糕!」
闻言,玄苍不禁一怔。可不带着阿苏前去,又该将她安置何处?
一看他神色便知在想什么,南宫易忍不住想叹气。唉……这个义弟还真不把他放在眼里!像他这么好的一个「托孤」人选,竟然没想要好好利用?真是气煞人也!
「南宫府养了这么多食客,不差弟妹这一双筷子的。」等了老半天不见任何表示,无奈地自行举手「认养」。
他?再次一怔,玄苍有些迟疑。
老实说,他并不轻易相信他人。就算这些日子来,南宫易表现出极大的善意,就连在知晓他是如今江湖上人人欲取项上人头的「勾魂修罗」,也丝毫不减其热络,但短时问内他还是无法给予过大的信任,尤其这又事关到阿苏的安危。
知他犹豫、多疑的心思,阿苏不禁轻笑安抚。「苍,我信任南宫大哥,你让我留在这儿等你吧!」明白自己若同去,肯定会是他极大的负担,她知道自己留在南宫府里是最好的安排。
「苍弟,好歹我也是你义兄,能不能给点面子?」南宫易万分悲凉,不敢置信自己的人格竟然如此不被相信。
瞧了瞧他因不被自己信任而显得悲愤的神色,玄苍静默了一下,突然有种因怀疑他而升起的歉疚感。事实上,依这些天来的观察,看得出来南宫易是真心想帮他们,只是……
「你该明白,阿苏若留在这儿,将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淡淡提醒他们被玄极门追捕一事,可能会因而牵连到他,不过言词中倒是显示出不再反对阿苏留下了,对南宫易释放了一些些的信任感。
知道自己渐渐开始被信任,南宫易顿时笑的既斯文又无害。「苍弟,南宫世家至今还不曾含糊过谁。」
玄极门想动他南宫易,也得先评估看看有没有那个把握?
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得到南宫易如此的另眼相待与真心帮助,玄苍心境有些复杂又迷惑,但此刻他只想说一句,「谢谢!」
「谢什么?叫声义兄或大哥来听听,我就满足了!」
「……」完全不想搭话接腔。
看他们唱大戏似的演出一出肝胆相照的义兄弟情,一旁无聊到想打呵欠的越原又欠人扁的插话了。「你看过那啥泪涟涟的怪花吗?不知长啥样,就算在眼前也不知道,你怎么找?」
「是『泪眼凝』!」失笑地睨了枕边人一记,任圆这才补充道:「我爹医书上绘有整株花卉的形貌,等会儿我描绘给你。」
「多谢!」点点头,玄苍迟疑了一下,终于问道:「越夫人会在这儿作客到我回来吗?」
不知为何,任圆微微一怔,还没回话,越原就一脸诡笑地摇头否决了。「我家圆儿和江南之地天生八字不合,不可能待太久的!」
玄苍一惊,深怕寻回了花,没她在也是无用,正欲问个详细时,任圆倒先淡笑开口了,「玄公子,待你寻到『泪眼凝』后,带着令夫人来我们的住处找我吧!」
轻浅一笑,让人送来笔墨白纸绘其花形样貌的同时,也顺带告诉他,自己和越原所居之地。
期间,还不时听到某人不满的嘟囔。「妳那间医堂已经人多到很不得安宁了,现下又要增加病患来打扰……」
嘟嘟囔囔中,南宫易突然一肘子拐去,满脸没好气。「打铁的,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很惹人厌!」
玄黑夜色中,城郊外的破庙内--
「怎样?」屠艳瑶毫无耐性地喝问。自从前些天夜里受到屈辱后,不甘不被玄苍所爱,一口恶气凝聚胸口,迟迟无法化去,羞怒之下,她便招来分散在江南的众多玄极门杀手,要他们日夜监视着南宫世家的动静。
「前两日,玄苍离开南宫府后,便一路往西南而去,没再回头。」其中一名黑衣杀手据实禀告。
「只有他一人?玄苍身边没有任何女子同行?」屠艳瑶急急问道。
「是的!只有他一人。」黑衣杀手肯定道,随即又略显迟疑。「大小姐,门主命令取下玄苍人头,妳又不许我们动他,这……」未言之意已极为清楚。
艳容冷笑,屠艳瑶言词锋利又不给人留面子。「取玄苍人头?凭你们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