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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金光大道第3部-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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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几个粮店的老板早已经先后来到。他们挤在楼下麻掌柜的房间里,正在密秘地交谈着戏弄谷新民的办法:
  “义仁兄,你是咱天门镇粮行之首,今天有劳大驾,得由你出来应付场面。”
  “抱歉,抱歉,我这几日胃口过好,吃的好东西过多,闹得牙疼,所以懒得张口。还是请老杜代劳吧。”
  “沈掌柜,你实在不愿多说话,我等也不勉强;在没有出场之前,你得给大家拿个主见呀!
  “唉,用政府的法律来说,粮食也属于各同仁所占有。那么,我们还不能各自为政吧?〃 
  “他要让我们开板售粮,怎么办?〃 
  “对,这一点极重要。如果此开彼不开,彼方就难以立足.各自为政,又步法协一,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 
  “义仁兄,咱们总须定个一致的条件,在什么状况下,咱们可以同步售粮?〃 
  勺亨,等他县长跪下哀求,粮价提到我们要多少,他就答应多少的时候!〃 
  “义仁兄,一县之长,怕难搪塞?〃 
  “嘿嘿!如若那个姓梁的书记驾到,确实要费一番唇舌;他这个谷某人哪,不过是个地地道道的糊徐虫! ' ' 
  再奸的奸商,也有疏忽得奸不到的地方。麻掌柜今天就忘记了,在一层木板之隔的那间屋里,谷新民的警卫员小刘,正立在那儿观看墙上的广告。这小伙子,把这边订立同盟和谩骂谷新民的话,一字不漏,全听到耳朵里。他想过来,揪住他们吵一通,又怕不该吵,惹了祸,就气呼呼地跑到楼上,撩着那半截门帘,急忙朝谷新民招手。“您来,我报告个事儿。”
  谷新民正处于难受之时,他见小刘神色不对,就站起身,移动两条坐得酸麻的腿,走过来。
  “他们在背后骂您!〃 
  “谁?〃 
  “一伙粮商。”
  “唔?〃 
  小刘因为头脑聪明而又口齿伶俐,几乎一字不差地把他在楼下边听到的话,转告了谷新民,
  谷新民这一听,脸色刷一下白了。他气急败坏地朝楼梯那边迈两步,又退回;想返到座位上去,又停住。在这紧急之中,他运用起自己的长期思想修养,据量起利害:这些商人、钱串子,在背后的角落里,对我的人格做一番卑鄙的辱骂,既不是当面公开骂的,又不牵扯法律规章;如果这样闯到那伙商人中间去,只能以牙还牙,也把他们骂一顿,出出气而已,另外还能有什么别的结果?他想,根据这不善的来势推测,如若装作不知,等他们来到,同样会碰个钉子;粮食是他们的,你不能下命令让他们卖;他说没有,因为法律管着,又不能去翻;闹成那样一个尴尬的局面,岂不自找没趣,大失身分?他想来想去,左右为难,就紧紧地咬着牙,心里骂道:这群奸商,这群丧失基本人性的资本家}
  小刘见县长犹豫不决,也没想想为什么,就气鼓鼓地说:我叫他们去,非狠狠地整整他们不可! 〃 
  谷新民摇摇头,终于把自己那冲动的感情控制住,又回到他刚离开的雅座,几乎是不露声色地对工商联主任说:“小刘报告我,有一件紧急事情需处理,得马上回区公所。这个会你就主持开吧,〃 伍老板也不是善类。那些商人在楼下说什么,他不仅听到,而且,刚才趁取茶水之机,还参加了他们的策划― 当然,他主要是劝说那些人顾全一下县长的面子,把这个会维持下来;那些人没有听他的,他也无可奈何,只好陪着县长受会儿罪,等到散会拉倒了事。如今,他一听县长要退场,把这个没法儿收的摊子甩给他,可急了眼,就惊慌地说:“您有要事,非走不可,那就请王书记来主持吧。”
  “他也有别的任务,不能出席了。”
  “县长,我对付不了他们哪!〃 
  “政府的政策很明确,要求他们当爱国的商人,不要在背后耍阴谋、使手段!
  “不瞒县长您说,他们这一行业的人,这一程子可趾高气扬了,谁都不敢招惹得罪。”
  “你告诉他们,政权是共产党的。他们如果非法胡为,将是自找苦吃!〃 
  工商联主任十分为难,又不能多说别的,就像一根木头,被县长给戳在那儿了。
  雨又开始大起来,哗哗地响成一片。
  谷新民迈着沉重的步子往楼下走,寒风冷雨,猛劲地往他们身上抽打。他感到有些头晕眼花。这可能是要害一场大病的预兆。小刘赶紧过来搀扶着他。
  五十二解围
  阴雨还在浙浙沥沥地飘落着。
  街面上,那条经常被各种人踩踏的路,是没有多少吸水容量的。较高的地方,雨水下来就流走。较低的地方,雨水就汇积在一块,停滞下来,不断地增长着深度;同时鼓着泡,发出十分难听的响!。
  王友清离开聚仙楼,心里乱糟糟。他怀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近似请医求药的重病人那样的心境,急切地想要找到田雨。这种情形,对这个庄稼院走出来的区级领导者、谷新民一言一行的拥护者和追随者来说,也是第一次。
  他找水浅、泥少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放脚、迈步。快到一家铁匠炉门口的时候,前边传来一种声音,震动了他那因为无计可想而变得凝固了的头脑。
  千万条细细的雨丝中,走来一个健步如飞的身影。那件被雨水浇洗的油布雨衣,发出金子和黄铜一般的光泽。
  王友清认出这个人正是区长田雨,不由得一笑,收住了步子。急匆匆走来的田雨,几步奔到王友清跟前,发急地问:“老主,你们不等等我,跑出来干什么去了?〃 
  王友清说:“我跟谷县长到聚仙楼上,  … ”
  书又到那去干啥呀?〃 
  “谷县长想了个办法,要召集粮商开个会  ,… ”
   “唉过你咋不动脑筋想想?咱们面临着这场斗争的对手,不是风,也不是雨,恰恰就是他们呀!他们能立地成佛,来救你的难?〃 王友清左右看看,小声说:“别在这儿淋着,找个避雨的地方,我给你讲讲,您看合适不合适。”
  他两个不好前走,也不好后转,只能因地就便,迈进了身边的铁匠铺。
  这里是刘祥的妹夫家,伶家老铁铺,如今已经变成了铁业生产互助小组。旧时的门面扩建了:把原来的住房也改成了工作间,从房山掏了个小门,通向另一边的两个住房。
  伶铁匠从住屋的窗户镜上发现了进来的人。他跟田雨混得很熟,对王友清也认识,就连忙不迭地迎出来,热情地往屋里让这两位不速之客。
  阴雨连绵的日子,勤恳的铁匠们并不会停火休息的,正为农民的秋收制造小工具。
  怀柏掌锤,跟一个像他一样膘壮的拿钳子的小伙子,正捶打一把小镐头。他们不能放下手里的活计,只是冲着客人憨厚地一笑,表示心里的欢迎.
  旁边那个拉风匣的人换了,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妇女,圆脸盘,大眼睛,两块煤烟抹在她那鲜红的腮边;这种特殊的颜色,好像越发陪衬出她的俊气。
  田雨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侮铁匠;“老伶,你们组又扩大了吗李”终铁匠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回答说:“有两个户,一个劲儿申请,想要加进来。我没答应。您看,这地方再搁一盘炉行吗?我说,等等吧,等到有一天咱也办起合作社,闹个大门面再来  一”手里拿着针线活、迎到里屋门口的侈柏妈明白了田雨的意思,就喜眉笑眼地说.“区长看见生人了吧?那是我们伶柏的媳妇!〃 田雨又朝那个拉风匣的青年妇女看一眼,有几分惊喜地问:“多会成亲的?〃 
   伶柏妈说;“才三天,没回门哪! ' ' 
  “我们来道喜啦喝喜酒也不算迟吧?〃 
  “只要你田区长赏脸,多会儿喝多会儿现成。头几年,正遭难那会儿,我就发愁。孩子老大不小了,谁家大闺女肯给我们这又穷又黑的打铁的呀?他非打一辈子光棍儿不可!嘻嘻,从打一互助,闹好了。其实呀,啥事都凑巧,有新婚姻法保着,人家俩对的象… … ,; 新媳妇害羞地喊了一声;“看您!〃 
  伶柏装作好像无动于衷,可是手里的锤子抡得更圆更有劲儿了。火花随着叮当的响声,四下飞。
  修柏妈笑着,从厨子里端出一盘葵花籽儿和一盘没有包装蜡花纸的糖块:“吃、吃。这是他们成亲那天,浅给他大舅留的。这么大的雨,行动不方便,也没有给他送信儿。”
  田雨拿了一块糖放在嘴里说:“不下雨,他也来不了。他能离开农业社那一群骡马?〃 
  “倒也是。过几天,雨停了,水退了,我让伶柏看看他去.也让他高兴高兴。”
  田雨左右看看,问:“伶兰呢?〃 
  咚铁匠说:“您这区长,真会明知故间。”
  “怎么啦?我真不知道,〃 
  “算了吧。那天您给手工业互助组的青年们开会,那丫头去了,回来就跟我闹罢工。口口声声地要去上学。”
  田雨想了起来,笑了。
  修铁匠这下抓住了把柄,说:“是不是?果真是您这个区长背后给鼓动的户
  田雨说.“你不是总吵吵要办手工业合作社吗
  “是呀! 你们区领导一批,马上就成!〃 
  “那么,你们有会计吗?〃 
  “会计?' ' 
  田雨点点头;“合作社还能像你们互助组这样,把墙当帐本子,往上画道道记工记帐?〃 
  又是终柏妈先听明白了,对男人说:“噢,你还蒙在鼓里哪!人家区长比你算计得周到,让咱终兰念书识字,回来好给你当会计呀! 〃 
  终铁匠一拍大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王友清顾不上聊天闲扯,着急地说:“掌柜的,借你屋坐坐,我们说个事儿。”
  修铁匠说:“王书记,可别这么称呼。叫我老终,终组长,再不干脆叫咚铁匠。哈哈。来,来,快里屋坐。我给你们买一盒好烟卷去.〃 田雨拦着他说:“这么大雨,快算了吧。”
  侈铁匠掏出烟荷包:“要不就抽我这个大叶。
  田雨接过来说;“这就满好。”
  得铁匠拿过茶壶,测干净,泡了茶,又洗了两个碗,放在两个区、领导的面前,对女人:“你到侮柏那屋去吧,让领导谈事儿。”咚柏妈拿着针线活出去了。
  侈铁匠也退出屋,放下门帘,忽然又把脑袋钻进来,说:“我说二位领导,我要找你们请示个事儿,就手说说吧.供销社的粮食卖完了,那些粮店又打什么主意?为啥死关着门板儿不开?想要掐我们脖子是怎么着?〃 
  田雨说:“放心,他们没那么大的手.〃 
  咚铁匠说;“那得命令他们卖米卖面呀!〃 
  田雨半开玩笑地说:“闹了半天,你让他们这号人喝血啃肉,还没够哇?〃 
  格铁匠认真地说:“唉,明知道疼,也得挨。要不然有啥辙呢?〃 田雨说:“我们的路宽得很。我们不能指望他们。去年搞生产自救的时候,梁书记有一句话讲得非常好。他说,靠乞求外人从牛皮腰包里掏几个可怜的小钱给我们,新中国是建设不成的。我看解决粮食问题也是一样。”
  “这么说上级有了办法?〃 
  “我们的办法多得很。你看看农村,正在搞社会主义的农村;那里有农业社,互助组,有那么多爱国的农民。得靠他们,他们有热。臼,也有力量支援城镇的人广
  “这话倒对。如今青黄不接,农民手头有那么多的粮食吗?又赶上大雨泡天,有粮食能运来吗?跟两位说,肚子里不装东西,我们这锤子可抡不起来。” 
  田雨说:“你看问题,站得太低了,得站得高一点儿,看得才远。共产党打天下那会儿,百万大军,是靠谁供粮食吃的?是粮商吗?〃 “当然不是。”
  “如今,也不是,不可能是。还得靠工人阶级的天然同盟军农民。”
  “道理是这样,就担心他们心有余力不足。”
  “我看他们心有余,力量也很足很大。打个比方说吧,咱天门镇等着买粮吃的,不过一万左右人。周围的农村呢,将近十万人。咱们就当走亲戚去吧,他们十个人还养不了你们一个人吗?〃 咚铁匠乐了:“这一算,倒也是真情。可是,这水呢?咱们是让水给困在这儿了户
  田雨说:“过去打仗,农民支援前线,都是找晴朗朗的天、干净净的道儿走的吗?〃 
  伶铁匠说:”对啦,那时侯,还有敌人的枪炮哪,比今天这困境,不知要难多少倍牙”
  田雨说:“如今农村的群众,都受了党的教育,觉悟高了,只要知道了我们的困境,会想办法来帮助我们解决困难,闯过这道关口。”
  _侈铁匠说:“对对对。我明白啦旦”
  田雨说:“不怕工作有困难,就怕眼里没群众,更怕瞪着眼睛,只盯着那几个粮食店的门板儿。那等于伸着脖子让他们掐,找上门去求他们掐。那可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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