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猎红尘-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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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通,在朋友面前我场面的不得了。第二天,我就在她们报上连发了两期广告。这事算起来,过了有五、六年了。我现在生意不如以前,渐渐也就忘了。你们猜怎么着,前天我在街上遇上了她,坐着轿车,穿的极好,问了我不少的话。听说我有事,一口揽了下来,昨天给我电话,今天一天就全办齐了,中午还请了我一顿饭。我一打听才知道,她结婚没两年就离了,又才结婚,嫁给了中州市的秘书长崔永年了。你们说巧不巧?”三人都道:“这都是老徐哥行善的结果。”徐孟达道:“我正想着,等我回来后,好好去看看她那。”宇文庆道:“老徐哥,我们光听你说书了,肚子还叫着那。”徐孟达一笑道:“等我略换换衣服,洗一把,我请几位吃海鲜。我这样去了,别让人当疯子赶出来才好。”大家听了,笑一阵子。
徐孟达换了衣裳,简单冲过了澡,同着三位室友,叫上车到了乌金江畔海鲜城。四人找了家酒店落了座,徐孟达要了八道海鲜,开了二斤白酒,各自满了杯。三人先举杯谢了徐孟达,又喝了几个认识酒。徐孟达问宇文庆道:“老弟这地方以前来过没有?”宇文庆道:“我老家虽在山东,却长年在塞外工作,不常来内地。中州我是头一次来。”徐孟达道:“这儿山川秀美,人杰地灵,交通方便,经济雄厚,不论是经商还是安家,在中国都算得上一等一的好地方。”瘦子道:“找着亲戚没有?”宇文庆道:“找是找到了,一是搬了,二者老人又作了古,下一代年青些的又不熟悉。我本是冲着老人来的,既然这样,也不必再找了,过两天我就回去。”众人安慰了几句。
喝阵子酒,宇文庆又道:“这地方可有什么趣闻趣事没有?”三人听了,就细想起来,瘦子道:“我这有一个,只听人说:双桥连排座,龙王到李家,打狗白包子,一城两枝花。只不甚明白什么意思。”胖子道:“我只听人说什么天鹅不在,汉武流泪,将军难行,小青遗恨。本就不是中州人,就更是不懂了。”徐孟达笑道:“等我与你们解一解。”宇文庆道:“我且敬你一杯。”就给徐孟达端起一杯酒。
徐孟达喝了就道:“还是年纪大些,知道的多些,姜毕竟是老的辣。你们仔细听我说,这城市方圆近百里,下辖四个区八县,上千万人家,该有多少事说,多少人说,谁能理得透?这几句话,你要懂了,中州的大概也就都知道了。说了第一个,再说第二个也就好明白了。”宇文庆道:“老徐哥别卖关子,搞的我们心痒。”徐孟达道:“头四句话,共说了六个人,涉及到三个家庭。第一句:双桥连排座。两桥不是两桥,是两乔,大乔二乔的乔,两乔就是连襟。是说主管人事的牛得贵部长和前任一把马市长是两乔,不论什么事,找到谁都是一样。虽说马市长现已外调,赵市长接任,但牛家近十年的经营,老关系底子还在。更何况一门六卿,依旧能在中州呼风唤雨。中州一霸,人称牛魔王的牛千叶就是牛得贵的亲侄子,听说还要更亲。这是说得牛家。”众人道:“原来如此。”徐孟达又道:“龙王到李家。是说龙王爷虽富,现在改姓李了。这李就是巨业的老总李有才,企业号称三百万,一百万煤炭,一百万电厂,一百万水泥。挖煤发电,发了电烧水泥,在本地是头一号大企业,那任市长都高看他一眼,论富此地当数他了。这是说得的李家。打狗白包子,这白包子姓方名冠中,因人长的白净,都称为白包拯,念白了叫做白包子。此人三十六岁任城建局局长,一干十几年,没动过地方。他办事认真,认理不认人,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老婆还在乡下务农。他这人点票子没用,动刀子不怕,掉乌纱不惧,和他来往的人极少。他打不了狗,官儿不够,只不过手脚干净,较为自重罢了。这是说的方家。末了一句就耐人寻味一些,一城两枝花,就是两个漂亮的女人,这两个女人不是别人家的,正是李有才的妻女。别看李有才粗相,他老婆当年之漂亮,路人皆知,名镇乌金江两岸,人称镇中州。虽说现在年纪大了些,有人见过,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她好象叫黄婉玲,明义上是工商联的副主任,暗是巨业的董事长。巨业的大事,大都由她说了算。”胖子道:“我怎么去巨业几次,听人说,巨业的大事小情,都由一位人事部的穆经理说了算那?”徐孟达笑道:“这穆经理是李有才的相好。我刚才说了,巨业的大事都由黄婉玲问着,小事难保她说了不算。另一枝花应在李有才的女儿身上,我也琢磨不出来是为什么。听说一直在老家杭州上大学,很少出门,见过的不多,也没什么惊人之举。要说能叫她出名的只有两样,那就是容貌和聪明。有见过的,都说漂亮的没法形容,比她母亲盛年时还胜三分。五岁就会打算盘,帮着她母亲算帐,十二岁时会讲英语,能帮着她父亲接待外商。十六岁上大学,念了两个学位,算一算,今年就要毕业了。这也是说的李家。”宇文庆笑道:“原来这四句,把此地的权、财、官、色都说尽了。李有才家产亿万,没有男丁吗?”徐孟达道:“没有,只此一女。这也正是外人不解之处。”
上部 第五回下 取经
宇文庆又道:“第二首又怎解?”徐孟达道:“中州历史悠久,风光秀丽,名胜极多。最有名的风景四处:大小金山,燕子湖,雾夹湾,驻马台。传说这大小金山乃一对情侣所化,故大金山壮观,小金山秀美。燕子湖却是王母娘娘的玉碗跌落而成。雾夹湾是汉武帝躲追兵时,一条白龙起雾救驾,见此处风光秀美不舍离去所化。驻马台乃是岳飞练兵驻军之处。你再看看,这燕子湖湖水臭了,天鹅岂还会再来?雾夹湾到处垃圾遍地,小白龙不在,谁来救驾?汉武帝岂不是要哭?驻马台前开了十多处小矿井,没有飞机,你骑着马现在休想出来。白娘子被压在金山下,小青来救,到了一看,这小金山已被政府征用,要盖成高级宾馆了,那里还找得到白素贞,又岂能不遗恨?”宇文庆道:“原来如此,那方冠中素有名声,又管着城建局,怎么也这般耳聋眼瞎的不理不问?”徐孟达道:“我说了,他官太小,管不了这许多。再说了,他那名声,也是老百姓起哄,拿来安慰当摆设的,不管实用。”宇文庆又道:“牛部长、李总也该站出来一呼才是。”徐孟达道:“该吃的吃了,该拿的拿了,该有的有了,谁费这神,操这心。”胖子叹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荣俱荣,一损皆损。你没见,一家出一个管用的,一家都管用,一家没一个管的,是越来越不管用。”徐孟达道:“咱也不管,只管喝酒。”四个人又要了一斤酒,添了两道菜,喝到尽兴才回。
回到旅社,那三个早早睡去,只宇文庆反复睡不着,细想道:“人云:今不如古,果是如此。身在其位而无所为,便不见你有手段;广聚其财而无所事,便知你有无抱负。明天我当细观其人,如我愿者,我便化他,逞能官场,笑谈商海,方显我的手段。”想毕,又乱琢磨一阵才睡。到了天明,将新买的衣裤换了,打扮整齐,吃过饭,问了路,来到政府大院前。门警问道:“找谁?”宇文庆道:“来找牛部长。”门警道:“请登记,左首小楼二层。”宇文庆登了记,到了小楼前又有人拦住盘问,并不让见,宇文庆只好空手而无。
宇文庆又问了去巨业集团的路,到了巨业,一打问,李有才虽在,刚好在集团大楼里开会。又顺路绕到城建局。城建局好出好进,白天倒没什么人问。宇文庆向看门的老头一打听,方冠中却外出开会去了,只得怏怏回来。
宇文庆回到旅社,就将床位退了,换了一家大些的酒店,看上去虽不豪华,设施倒还齐全,彩电、电话、淋浴皆有供应。宇文庆来到客房,见里面正中放着彩电,心中高兴,忙打开了看,尽是些文艺节目。宇文庆也不再外出,专心看节目,到下午,早吃了饭,洗了澡,仍躺在床上一心看电视,专看新闻片。那晚新闻不多,只有市政府的赵扶林市长、魏金水副市长露了相。赵扶林人奔六十,已有老态,魏金水小个子,架着眼镜,斯斯文文,瘦瘦弱弱。
第二天晚上,又住进一位室友,名叫严光,说是个作家,分外健谈。一见面,便和宇文庆天南地北说个没完。第二天,又请着宇文庆吃饭,宇文庆推辞道:“初次见面,怎好叫你破费。”严光道:“似我们这等作家,不外乎是听人说话,陪人逛街,搜取素材。你和我聊了这么多事,就当是做我的生意,这请客是应该的。”宇文庆也不好推辞,同着严光到了餐厅,喝了酒,吃了饭,洗了澡,才回到客房看着电视说话。
宇文庆指着电视笑道:“你们作家见得多,你就说说,这上面的事有几成真,几成假?”严光道:“十成真也十成假。”宇文庆道:“你这么说,我倒是不明白。”严光拿出来些稿纸笑道:“等我这本书出了,你一看就明白了。我这本书叫‘折腾着活着’。说白了,人要想达到一定的目地,就要不停地折腾,谁会折腾,谁就能成事,谁不会折腾,必定一事无成。所以,大凡是事,都是做给他人看的,必是十分假,而在折腾上,必要下足工夫折腾,从这里说,又是十分真。”宇文庆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此说来,和李宗吾先生的厚黑学倒是有异曲同共之处。”严光笑道:“他的厚黑学不能与时俱进,人事上还行,用在事业上,却是不可取。”宇文庆道:“严作家为何这么说?”严光道:“你只管厚不知变,必定是老一套;只管黑不知道,必定是不老道。现如今讲务实,必要虚中见实,实中见虚才可,不可一味虚而再虚。”
宇文庆叹道:“我在官场厮混二十余年,一直不得要领。似我以后如何折腾,老弟可否教我?”严光道:“你我有缘,我就将我这官字上的折腾手段说给你先听一听。一共三招。第一招叫行业借鉴法,就是把别的行业好的做法拿到自己行业里来,一则省事,二者必有可取之处。第二招叫弃权平等法。就是将手中的特权先不要,而且所有人都不要。当然,这要有一点头脑和一点眼光。第三招叫取财有道法。在官场厮混,没了钱不行,因没了特权,事事一律平等,这时你便可获得更大的利益。”宇文庆道:“举个例子来听。”严光道:“你如是一个市长,如何取财而又不误仕途?首先要弃权,弃权方显你廉洁,方能不误前程。这时你便可招商,你虽弃权却是市长,别人不能为之事你仍可为之,移花接木,你便可大吃回扣,自然财源滚滚。”宇文庆听了大悟道:“果然是妙。”二人谈到深夜才睡。
第二天早间新闻,有个全市电话会议,到的人不少,内有牛得贵的亮相。宇文庆见牛得贵也有四十五、六的样子,生就一张油脸,满身肥肉,挺着肚子也有些官派。宇文庆虽是羡慕却不入眼。天明起来,大堂经理笑道:“宇文先生,双桥广场巨业开订货会,商机颇多,应该有一看。”宇文庆道:“我正想去看看。”心里却道:“都言他黑粗,却生得漂亮女儿,又娶个漂亮女人,必有可取之处。”宇文庆来到双桥广场外,见人已进去不少,遂上了二道过河桥,见广场甚是宏大,也跟着行人进了北门。
订货会设在正中,排放着几十张桌子,放着煤炭、水泥各式样品。围观的人不少,但大多还是上了看台,看前面的演出。宇文庆也挤上看台高处,见广场前头铺着猩红地毡,正有模特、舞蹈表演,一旁有舞狮、杂技队,十分热闹。宇文庆一边看节目,一边留意广场动静。广播里有人喊道:“请观众到看台上就坐,请观众到看台上就坐。”到了近中午,从正南门走进一帮人来,个个西装领带,气派不凡,为首的一个从高处看,恰似个皮球一般,五短的材,黑胖黑胖,腆着肚子,迈着大步,十分神气白。后面的众人都如众星捧月,顺从的跟在后面。宇文庆暗赞道:“人生如此,也当知足了。”
宇文庆料来者必是李有才,忙起身从看台上下来,凑上去看。走得近了,见李有才黑油油一张圆脸,扑椤椤一对扇风大耳,小眼大嘴,满脸黑胡楂,和把弟蠢才李有倒有几分象。李有才四周看了看,十分满意。这时,一个打扮时髦、身材丰满健壮、十分漂亮的妇人笑着走过来,拿几张纸不知说些什么。李有才一边听,一边点头。这时,又有人上前进言道:“李总,中午的会餐会已经安排好了。李总是不是再看看稿子?”李有才道:“不看。死记硬背非我所长,即兴发挥才是我的优势。我只讲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