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采的南瓜车 完+番外-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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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追不上,除非他是超人。
*****
终于回到了南京,我的石头城。
夏天的南京是个大火炉,四面环山的地理环境,让热度更容易聚集在这座古城之中。
没告诉任何人,我就这样悄悄地回来了。
站在家门前,伸手在包里掏钥匙,掏啊掏,钥匙却像是蒸发了般没有踪影。
我好像把钥匙丢在北京了。
“妈妈!我回来啦!”放弃找钥匙,我开始按门铃。
“姐!舟舟!我回来啦!”
“爸爸!我——回——来啦!”我又热又累,门内却毫无反应。
气急败坏地掏出小三,给我姐打电话。
刚开机,就显示收到一条短信,还是谢安玄。
“为什么要逃?”
短短五个字,却撞的我胸口一疼,几乎透不过气来。
脑子乱乱地拨通了周翩翩的电话。
“喂,姐,你们在哪里啊?怎么都不在家?”
“呵呵,采采,你在公司啊?我们全家都在海南岛啦!哈哈!羡慕吧!”
“什么?你们全在海南岛?”我差点喷出血来,“怎么都没告诉我?”
“你不是忙嘛!为了让你安心工作,我们没敢骚扰你!怎么拉?今天不用加班啊?”
“嗯 ……我有事,先挂了。你们玩的开心点。”挂了电话,我虚脱地靠在大门旁。没告诉家人我回来了,他们应该拥有一个快乐完美的假期,不该因为我而打乱他们的计划。
可是,我现在要怎么办?亲戚家不能去,一去马上风声就会传到爸妈那里。只能投靠叶青青。
“青青,我是采采啊!”
“采采!你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我想死你啦!”
“嘿嘿,我不是忙嘛!对了,青青,你在家吗?”
“哦,我现在在上海啊!这个月都在这边培训。怎么啦?”
“什么?”一个响雷在我头顶炸开,“呜……青青,我回南京了,可我家人都去了海南,我又把家门钥匙丢在北京了!你也不在家,我现在要怎么办?我无家可归了!”我坐在小拖箱上开始抹眼泪。
“唉呀,你这丫头!怎么回来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呢!这么热的天,你没地儿去可怎么办!”青青的声音也焦急起来。
“青青,怎么办?我不想回北京……”
“别急,别急!让我想想!”青青一边安慰我,一边想着如何安置我这突然回来的麻烦精。
这是对我落慌而逃的惩罚吗?七月流火的夏天,我坐在自家门前悲哀地想,这一定是谢安玄对我的诅咒。
*****
最终来救我的人是宋蓝天。
站在银杏树深绿色的阴影里,望着推开车门一步步微笑着向我走来的宋蓝天,盛午的阳光下,我却感觉似有一股清凉的风拂过脸颊。
“采采!”宋蓝天对我伸出手,“真的回来了?”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还不算是回来了,休探亲假的。”
“多久?”
“十五天。”
宋蓝天拎起我的小拖箱,笑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十天后。”
“那么,这十天就到我那里去度假好了。”
“你那里度假?”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没听说在医院里也能度假的。”
宋蓝天也笑,“谁说医院就不能度假了?上车吧!”
带着满腹疑问,我上了车。
驶上中央门高架,穿过玄武门和新街口,中医院已经过了,车却一路往南,继续向前。
“咦?你不是住在中医院的吗?怎么还往南开啊?”
宋蓝天微笑道:“采采,也许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呢!”
我心下更加疑惑起来,在这么个倒霉的日子里,我还能指望有什么惊喜吗?
进了江宁,车驶进祖堂山与牛首山之间。
“谷里——十七公里!”我望着路边的指示牌念道,“谷里!我们要到谷里去吗?”
宋蓝天终于点了点头,“你去过谷里吗?”
“没,听说过。”
“中医院在谷里新开了一个疗养院,我最近都在那边工作,也住在那里。”
“哦——”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说你怎么过家门而不入呢!不过,那就是说我这十天都得住在谷里了?”
“恩,”宋蓝天笑的有些腼腆,“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谷里的疗养院,很好。”
车窗外祖堂山青色的山脊线在视野里起伏,湛蓝的天空上堆着大朵雪白的云。沮丧的心情渐渐舒缓了过来,原以为是倒霉到家的一天,竟有了这样的转机。生活,真是奇妙的不可琢磨。
在一个很小的分岔口,车向右转进了山里。极大的右转弯,几乎将没有任何准备的我从座位上甩了出去。正嘟着嘴想要抱怨,却被眼前突然而至的风景给惊呆了。
这是一处极深的山坳,四周密合的山体将这里围成一个小盆地。山坳里开满了一种淡蓝色的小野花,漫山遍野的小花,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繁密。那样渺小的花儿,却汇成了这样一片美丽的蓝色海洋。车驶在花海中窄窄的石板路上,仿佛是行在溪流中的一叶扁舟。
没想到,一路平平的山色后竟然隐藏这样秀丽的风景。
“采采,喜欢吗?”宋蓝天问。
“恩!”我使劲的点着头。
于是,宋蓝天脸上的笑意便如这山坳中的小花般慢慢绽放在唇边。
没过多久,我们这叶扁舟便驶入了疗养院。
中医院谷里疗养院。
疗养院里又是另一番风光。
田园风光。
我从没见过可以结出五颜六色果实的小蕃茄,也没见过用透明纸袋套着果实生长的葡萄。
还有大片大片的碧绿稻谷,开满雪白和淡粉色荷花的湖泊。
“宋医生,这里真的是疗养院吗?”我指着窗外的桔林问,“我觉得更像是农庄呵!”
“呵呵,采采觉得疗养院应该是什么样子?”
“恩,一般不都是几幢装修的很漂亮的别墅,有一个很大,或者说是极大的花园还有温泉嘛!”
“那样不够。”
“呃?”
“疗养院并不是只要把身体疗养好就可以了,人更需要疗养的往往是心灵。越接近自然,人的心就越容易冲破尘世中的桎梏。所以,这座疗养院,是为了治疗人的心。在这里疗养的人都会在田园里劳作,体味一种返朴归真的生活状态,体味生命真正的含义。”
我点着头感叹,真的是惊喜呢!这样的一座疗养院,我好喜欢。
*****
竹蓠围着的小院里,一幢仿清灰瓦小楼,这便是宋蓝天医生的住处。
依旧是书山书海,这楼里每一处空隙里似乎都填满了书。唯在内厅的大桌上,一只白瓷扁盆里养了一枝淡紫色的睡莲。
宋蓝天住一楼,而我的客房在二楼。
等我把东西都整理好时,已是傍晚。
“采采,要不要和我一起做饭?”宋蓝天站在楼下,仰着脸对我笑道。
呵呵,宋医生,难道你已经忘了我在厨房里的危险度?
“好啊!”我笑眯眯的欣然接受邀请。
“那么,现在你去屋后的小菜园里拨些萝卜,再挑些菠菜,还有茄子,记得也摘些回来。”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了眼睛问,“那你要做什么?”
“我现在去病区巡房,你把菜都准备好后,我便回来了。”说着,宋蓝天便穿上他的白大褂出了门。
萝卜,菠菜,还有茄子……好,要我周采采把它们都炒成美味佳肴就不会,但摘菜还难不倒我!不就是拨个萝卜,摘个茄子嘛!换上宽大的T恤,下地干活去啰!
比起挑菠菜和摘茄子,我更喜欢拨萝卜这项运动。红红的大萝卜埋在泥巴里,绿茵茵的叶子像一簇小辫子似的露在地面上。揪住那小辫子用力一拉,嘿嘿,一只小娃娃般鲜嫩可爱的大萝卜就被我拨了上来。我乐此不疲地一个接一个揪那些小辫子,直到发现被我拨出来的萝卜可以装上一大筐,这个疗养院的人全部来吃都足够时,我才发起愁来。
宋医生巡房回来后,望着厨房里洗的干干净净的萝卜,菠菜和茄子时,赞许地对我点了点头。
“采采做的很不错嘛!我还怕你分不清菠菜和野菜了!”宋蓝天系上围裙准备做饭。
“那个……宋医生,”我往边上挪了挪,露出身后的一筐萝卜,“这个,你说要怎么处理呢?”
宋蓝天举着刀正要切菜,菜刀在半空中静止了。
“采……采,你把地里的萝卜全拨出来了?”
“没!绝对没全拨完!我数了一下,至少还有十来个呢!”
咚——菜刀把案板上的萝卜斩成了两段。
*****
好久没吃眼镜宋做的菜了,真是美味啊!最普通的萝卜茄子都能被他烧出肉味儿来。至于那一大筐萝卜,吃完晚饭,我和宋蓝天一块儿把它们送到疗养院的食堂去了。食堂的大师傅乐的眉开眼笑,跟我说,他们食堂后面还有好几亩萝卜田呢,我要是喜欢拨萝卜,尽可以到他们这里来拨,随时欢迎!呵呵,我说大师傅啊,你们是想找个义务劳动的傻子吧?我才不会上当了!
累了一天,从食堂送完萝卜回来后,我便上楼洗澡休息。
本以为这样奔波了一天,应该很容易就会入睡。没想到,躺在冰凉的竹席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楼下的灯还亮着,宋蓝天还在研究着他的药草。
和他在一起,我的心总是很安稳,他能给我很强的安全感。
房间里并不黑暗,窗外有幽幽月光洒了进来。
望着窗台上搁着的那盆小玉树,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小茉莉。我就这样走了,小茉莉没人浇水会不会枯死?那是谢安玄送我的茉莉呵!
手不知什么时候伸到枕下把小三掏了出来。
打开短信息的存储箱,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为什么要逃?”
这五个字,再次刺痛了我的眼,我的心。
谢安玄,他现在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
因为害怕,所以才逃。
因为混乱,因为惊讶,因为……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牵你的手。
侧过身,眼泪划过眼角,落在淡绿色的枕席上。
莲叶何田田
“今天一位朋友把他的博客地址发给我了,可以更近距离的知道他的内心世界。一直觉得博客是写心情,写故事,写回忆的地方。
一个中午,读完了他的博客大概知道他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是怎么样的心情,比QQ上聊天还要快,很有趣。读别人的博客你会觉得很多人都处在同一种处境,就像大家同样走一条路,可是走的人太多了,造成路段堵塞,看谁有本事,谁有方法走过去罢了。就只是这一段堵塞,过了这一段前面的路就好走了,前面的路很宽敞,会更好走。
因为电脑重新装了系统,传不上照片,而且自己也懒了,不想说话,不想写字,不想思考。好久也么玩杀人游戏了,因为怕思考,最近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一定伤了很多脑细胞,头发增长的速度都慢了。一切表面上看上去都很平静,但是这种平静不会保持很久,只要有一点点小小的波动,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暂时把一切都放在一边,期待着一次短距离的旅行,出去玩,什么都会变好的。”
——周采采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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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时,是一天中最舒爽的时刻。
何况是在这山谷中的庄园,晨风夹着山里夜露的凉气吹拂而过,更觉清凉。
从远处湖泊上飘来的荷花香,随晨风悄悄钻进窗户,萦绕在我鼻端,轻轻拨动着我有些沉闷的心情。
一贯赖床的我,破天荒的,在清晨五点钟起了床。
刷完牙,冲好凉,把头发扎成清爽的马尾辫,我准备独自去外面转转。
下了楼,才发现,我们勤劳的宋医生已经在小院里开始晾他的那些宝贝草药了。
“宋医生!早!”我背着手笑呵呵地走到眼镜宋身后,在他肩上拍了一掌。
“采采?”宋蓝天有些惊讶地转身看着我,“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唉,年纪大啦!睡不着了!”我故意摇头叹着气说。
“那你的意思是,我更是老人家了?”宋蓝天抖开一把切成片的何首乌笑道。
“嘿嘿,我可没说你啊!你要非这么想,我也不拦着!哈哈!”我笑的前俯后仰,冷不防穿着短裤,露在外面的小腿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给蹭了一下。
“唉呀妈呀!什么东东!”我惊地向后一缩腿,呯——装满何首乌的药扁,翻了!
“咪呜——”一声惨叫从何首乌下传了出来。
“啊?小猫猫!”我惊喜地望着那个从何首乌下钻出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伸手将小猫抱了起来。“宋医生!你把小猫带回来啦!”
“呵呵,是啊!把它托运回来可不容易,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