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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共清梦,两徘徊清穿 十三党+四爷-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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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顺着我,倒也都照做了。
  就这样心绪不宁的过了十来天,一切都与平时无异。我想可能真的是太过紧张了,也许记错了日子也说不定,这样想着,心倒是平静了不少。
  十三日一早,我与往常一样,坐在房里看书,一边看着,一边腾出只手去够案几上的茶盏。
  “哐啷”一声脆响,盖碗连同托盘一并碎在地上,唬了我一跳,我连忙起来收拾。
  无端端碎了茶盏,我心里本就不悦,房外又忽然传来一阵躁动,打乱了我的心思。
  我喝道:“谁在外头?”
  竹儿急急推了门进来,神色紧张,喊了一句:“姑姑,您快出来看看!”
  竹儿一向沉稳,我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惊了。冲到门外,只见院子外的两个守卫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队由十几人组成的卫队,他们穿着的不是一般内廷守卫的制服,而是皇城尽军的软甲。
  见此情景,我立时呆住,身子晃了晃,向后退了两步,竟是站不稳。竹儿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托着我的胳膊,我才不至于滑落在地上。
  这一天终于来了吗?那个我濡慕敬仰的康熙皇帝?那个将我囚尽了十二年的万岁爷?
  胤禛,他终于得偿所愿,问鼎皇位,执掌天下,我该恭喜他吗?我知道他会将我放出去,放出这个精巧的牢笼,然而等待我的又将会是什么?
  胤祥,他终于苦尽甘来了;而胤禩、胤禟、胤?、胤祯,他们的命运将开始凄惨不堪。
  我努力分辨心里的感觉,却道不出是轻松是沉重,仿佛白与黑交杂,到了最后,混成一片灰,那轻松是灰,那沉重也是灰。
  戌时,康熙皇帝驾崩于畅春园清溪书屋,享年六十九岁。
  我与竹儿、绿珠坐在房内,竹儿看我感伤,并不说话,只帮我焚了玉兰花香料,让我凝神;而绿珠却显得焦躁而不安,估计是被这变故吓住了。
  我本不愿多说,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淡淡吩咐她,“这两天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康熙帝第四子胤禛在太和殿即皇帝位,历史上称雍正帝。
  我不知道这一晚,胤禛能否卸下防备,安心入睡;反正我是一夜未眠,估计很多人都是未眠的吧。
  二十七天守孝期满,隔天,苏培盛满脸堆笑地来了。
  “姑姑大喜!万岁爷召您前去。”
  我恍惚片刻才反应过来,如今的万岁爷已是胤禛了。
  我静静起身,向苏培盛微微福了身子,“该是奴婢给公公道喜才是。”
  苏培盛忙弯腰将我扶起,笑道:“姑姑这些年受苦了,万岁爷昨日就吩咐了,让奴才今儿个一早便来接姑姑回去。”
  苏培盛留下几个小太监和绿珠、竹儿在兆祥所收拾东西,他引着我先行去养心殿。
  踏出院门时,我深深回望这个小院,用我的注目祭奠远去的安宁,我昂然回身踏出坚实步子,我的路始终要走下去。
  黄瓦红墙,我又走上这深深的甬道,抬眼仰望,宫殿尽是飞檐倒钩卷翘,金黄翠绿两色琉璃瓦金波耀目,连冬日白皑皑的天空此刻也被映照得碧蓝如水,仿佛昭示着新君继位,富贵祥和,盛世繁华。
  雍正,也许他不是仁君,但他确实是明主。
  一路上,苏培盛跟我交待了些最近的情况:十一月十四日雍正帝以贝勒胤禩、皇十三子胤祥,大学士马齐、尚书隆科多为总理事务王大臣;后召抚远大将军允禵回京奔丧;诚亲王允祉上疏,援例陈请将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先帝殡天后,嗣皇帝以乾清宫东庑为倚庐守孝,直至今日方才搬入养心殿。
  他只捡些重要的来说,而我知道的远比这多:先有宜妃称病坐四人软榻入乾清宫拜谒先帝,为康熙守灵时又跪在德妃之前,惹恼了雍正;再有德妃欲以死殉先帝,雍正无法只得同样以死相胁,才使德妃放弃自杀的念头;之后雍正登基,德妃既不接受皇太后尊号,也不肯搬出永和宫……
  后世看这些,只当是八卦;现在再回想,心情却无比沉重。胤禛他有意不让我知晓这些事,然而我自己却总会想起。自苦,这些年这两个字被我演绎了一遍又一遍。如果我早知会有这样的轮回,我宁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生、不知道死、不知道辉煌、不知道凄凉……难得糊涂,这话说得真是好。
  进得养心门,看到隆科多并几个大臣自正殿出来,我退至一旁,躬身行礼。
  眼前明晃晃的光线忽地被人挡住,一双黑色朝靴顿在眼前,再稍稍向上看,是石青色朝服下摆。
  我的心砰砰跳着,十几年不见,不知我如今是否已变老变丑,半晌不敢抬头。
  “廉亲王吉祥!”苏培盛公式化地请安。
  我霎时愣住,原来是胤禩,我怎么会以为是他呢?
  “筝儿,是你吗?”胤禩的声音依旧那么醇厚,其中还夹了一缕悲凉的暖意。
  我仰面看向他,他依旧是那个冬日暖阳下长身玉立、亲和温厚的胤禩,只是眉山目水间的落寞挥之不去。
  鼻翼微动似被什么堵住了,眼睛涩涩的发酸。
  他仍旧是那样徐徐澹澹的微笑,轻声问,轻得好像怕打碎了晶莹瓷器,“你这些年好吗?”
  “我很好,很好。”喉咙口有些哽咽,一丝哭音便再难抑制,“你……明蕙还好吗?”
  我能问他什么呢?这些年,他明明很不好,而且将会越来越不好。
  他有一刻的动容,随即散去,笑容仍是淡淡的,“还好。”
  目送胤禩离开,心里绞着难受,仿佛眼睁睁看他赴死。
  回过头,不由得又是一愣。
  苏培盛忙不迭地行礼,口中恭敬道着:“奴才给怡亲王请安,王爷吉祥!”
  苏培盛的声音像是从我身边绕行而过,我恍若未闻,只是定定地站着,定定地看着,眼中不觉已盈满了泪水。
  胤祥身子消瘦单薄,黑发中竟已显出缕缕银丝。当年的他,胸中有万千沟壑,却郁郁而不得志;如今他得以一展抱负,眼角带着的几丝褶皱,却泄露了他的空乏憔悴。十几年不见,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他亦是立在原地看向我,眼中缓缓淌出暖意。
  我侧头擦了眼泪,破颜微笑,他总算守得云开,我该高兴的。
  施施然走上前,福了身子,道:“给王爷道喜了。”
  他并未多言,只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扶我起来。
  我起身再看他,他面容沉静如水,眼中暖意已如流云般飘过。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只低了头去。
  苏培盛上前轻声道:“姑姑,随奴才进去吧。”
  
                  第六十五章 炎凉
  苏培盛引我进入正殿便福了身向后殿去了。
  殿中空无一人,我环顾四周,大殿天花正中悬着浑金盘龙藻井;目光缓缓下落,便便是胤禛手书“中正仁和”牌匾;牌匾下方,是皇帝宝座,红木龙椅,椅前是铺木黄缎案桌;落地的兽形香炉内焚着龙涎香,那味道竟是那样熟悉;青石地砖拼贴得严丝合缝,光洁如镜,照出绰约人影;窗棂上绷着的白色纱帐已换成玻璃,映得殿内亮堂堂的,但是说实话,并不搭配。
  看向东暖阁的方向,心里仍是阴阴的。原来心中有些感觉,纵是经过多年,始终是没变。
  “恬澈”、“安敦”两字之下的帘子被人轻轻挑开,苏培盛带着四、五个宫女、太监鱼贯而出,看到我均是默声行礼,恭敬谦卑。苏培盛上前跟我又打了个千,低声道:“姑姑稍等,万岁爷正在更衣。”
  略一点头,一众人退出殿外,门外守卫的太监随即将门缓缓闭上。殿中的光线稍稍暗了些,柔软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地上斜斜洒下一片由浅到深的金黄光晕。
  我提了裙摆,缓缓跪倒在地,双手平铺身前,额头触地,叩首等待。
  挑帘的轻微声响提示我他的到来,我恭敬道:“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顷刻间,那人已箭步上前将我拉起。
  我微微惊讶,他竟然未着龙袍,只穿了件黑色平金缎团龙的冬季常服。他仍是那样清瘦,眼角、额头均爬上了皱纹;他面容有些许疲惫之色,却依旧是丰神朗朗;那一双深眸亦不再黯沉隐晦,绽放出明亮光芒,那是属于胜利者的自豪。
  他凝眸看着我,看得那么深、那么重,他将我拽进怀中,双臂紧紧圈着我的身体,像是用尽全力抓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筝儿……筝儿……”他低沉而热切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带了浓浓的安慰。
  我推了推他,平静地唤了一声,“皇上。”
  他轻轻放开我,双手抚上我的脸庞,细细摩挲,眼中满是欣喜和怜惜,“筝儿,你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我退了一步,躬身说道:“蒙皇上多年眷顾,奴婢感激不尽。”
  他轻笑了几声,上前拉起我,“这些年,你的性子倒是沉静了。”停了一刻,他又说:“朕还是喜欢你以前那样子。”
  他对我的心意我怎能无动于衷,然而也只是感动而已。我抽出手,垂眸不语,端立在一旁。如今,他是帝王,我不敢逆他的意思,却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心。
  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飘散在空气中,随着地龙释放出的热气蒸发了,跟着便是一室的静默。
  “万岁爷。”苏培盛的声音在门外适时响起,缓解了门里边的尴尬。
  “什么事?”胤禛的声音有一丝不快。
  苏培盛在门外嗫嚅道:“回万岁爷,玉筝姑姑的东西都已收拾妥当,还请万岁爷示下,要搬往何处去?”
  听得此言,我紧张地看着胤禛,不知道他欲如何。
  他的视线越过我,向着门外道:“搬去启祥宫正殿。”
  “不要!”我慌了神,忙上前拉住胤禛的胳膊。
  只有妃以上的人才能居住一宫正殿,他这么做,竟是要将我逼得无路可退。
  他恼怒地看着我,让我有些怕,不自主垂了眸子。定了定心神,我轻轻唤了他一声,“胤禛。”
  他脸色缓和下来,却仍是不松口,我央求地说:“给我点时间,别逼我,好吗?”
  他捋了我鬓边的碎发,喟叹一声:“当真还是以前那性子。”
  我偏过头,看向窗户。
  他低低叹了气,半是恼半是无奈地说:“筝儿,你叫朕拿你怎么办?”
  我很想跟他说,让他放了我,放我离开这紫尽城,离他们每个人都远远的,但我知道不可能,也许从我走下骡车,站在神武门广场那一刻开始,命运已经注定,我的灵魂将永远被束缚在皇宫之中。
  如今我的身份,比初入乾清宫时更加的尴尬。我不是宫女,却住在宫女的值房;我不是主子,却连苏培盛也对我点头哈腰。
  胤禛嫌我挑的屋子太过窄小,命人将挨着的一间打通,重新粉刷,又铺了地龙以供取暖。圣旨就是圣旨,只一天功夫,我的房间焕然一新。
  我和胤禛对这房间都有诸多不满,他不满的是:终究是值房,失了体面;我不满的是:这般招摇,与我有百害而无一利,此事恐怕早已传遍后宫了。
  不过,我并无争宠之心,只是拖日子而已,希望假以时日,风波便能平息吧。
  而胤禛,他也不再逼我,只让我每日陪着,就是说说话。其实也并没多少话可说,他很忙,每天与朝臣议事,之后便是没完没了地批折子。很多时候,我们都像十几年前在养心殿那样,同处一屋,却是各干各的事。
  
  我有多久没有踏进过永和宫了?我自己也记不清了。黄瓦琉璃,方砖墁地,檐角走兽,檐下的龙凤和玺彩画……气象万千的永和宫,如今就只能用肃穆萧条来形容,不是那景致,而是那人心,当年的其乐融融再也看不到了。
  宫女引着我进了正殿,只见德妃仍是一身缟素,人已消瘦得有些托形,所谓弱不胜衣,如今方知是真。多年未见,我几乎认不出德妃,她头发灰白,面色褐黄,眼窝深深陷了下去,眼睛里一片干涸,这哪里还是那个慵懒华贵的德妃,分明就是一个久病积弱的老妪。
  我跪下去,“奴婢给……给德主子请安。”
  德妃听我口称“主子”,面上露出一丝欣慰,“好!好!玉筝,难得你念旧!”
  我惭愧地低了头,我称她“主子”,只因我知道前因后果,只因我不想再刺激她。
  谷梵端了药从里间出来,德妃看了一眼,眼泪便顺着腮边的凹陷转了个弧度跌落下来,“还喝什么药!还喝什么药!”
  “额娘……”谷梵心疼地唤了一声,声音也是哽咽。
  “主子保重身子要紧。”
  “先帝属意的是胤祯!先帝属意的是胤祯!”德妃声嘶力竭地吼着。
  我愕然地看向德妃,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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