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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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自己喜欢富贵荣华的生活条件,另一方面,要完成格尔楞的遗愿,也需要自己具有更高的地位,可是现如今自己连明珠和索额图长得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还是慢慢的熟悉吧,小心行得万年船。
凌啸来到太和门,尽管他想起托福考试就想笑这人的名字,但还是恭敬地拜会了同为二等侍卫的福托。福托是个粗壮的中年汉子,有些瞧不起地瞄了书生般的凌啸,就安排了凌啸的第一个差使,认人!
每天从太和门侧门进出的朝臣和勋贵很多,有些人是要查牌的,有些是不可以查的。于是凌啸在两个四等侍卫的陪同下,几天下来都在侧门旁认人。有特色的人当然很好认,可是很多穿着同样袍服的官员,就不好记住了,尤其是在不能说话交流的情况下。
幸好期间举行了一次大朝,凌啸总算是认清了当朝的一些重要人物,太子爷和几位阿哥,上书房四位大臣和各部尚书等等。别人不认识自己不要紧,可是那位太子爷好像认得自己,凌啸想起太子看向自己的眼光,就觉得十分的烦恼,那眼光狠毒得让他毫无荣幸的感觉。
有钱就是好办事,两万两身家的凌啸,好说歹说地求了福托半天,福托犹豫着收了凌啸递上的五十两银票,终于准了他一天的假。福托违背了行走期间不许回家的规定,完全是源于凌啸的上路,每天都有些孝敬上缴。尽管凌普暗示自己,要给些苦头给凌啸吃,可是福托是明白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的道理的,再说了,容若等人也要自己好好对待凌啸的。
凌啸回到家里,德隆多和老陈都很高兴。凌啸德到来简直就是福星降临,不但带着全家抬籍了,还捎带着豪成也升了内班侍卫,虽然还是在善营里当差,可是待遇却好上不少。没等凌啸坐上盏茶功夫,豪成就鲜衣怒马地回到家里。
看到凌啸回来,豪成马上焦急地告诉了大家一个消息,让凌啸大吃一惊。
豪成要出远差了。奉皇上命,善捕虎枪两营将抽取五百人出来,护送大阿哥前往科尔沁蒙古,宴会蒙古诸王。豪成就被挑选上了。
三月份的现在,北京都还是寒冷如冬,更别说那塞外的苦寒了。
大家正在担心豪成这个很怕冷的家伙受不受得了的时候,豪成另外的一句话更是惊人,“听术裕说大阿哥选了一个新晋的二等侍卫来统领我们。”说完拿眼睛盯着凌啸,眼里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凌啸可是莫名地心跳,这新晋的二等侍卫不会是我吧?他连忙追问豪成,豪成却说术裕的原话就是这样的,没具体说是哪个。
凌啸知道,历史上明年康熙就会和葛尔丹开战了。大阿哥这次到科尔沁去,肯定领有调停蒙古各部的领地矛盾、拉拢东蒙各部的使命。
在大内侍卫里,凌啸是标标准准最新的二等侍卫了,他有很不好的预感,不耐寒的南方人的自己,可能就是那出远差的二等侍卫。按说大阿哥的门人在侍卫里也不少嘛,资格老的有很多啊,他怎么会挑选自己呢?
一张明珠府的名帖,几乎已经肯定了那个倒霉者就是凌啸。
在明府书房里,大阿哥的舅舅、当朝宰相明珠笑吟吟的一句话,挑明了选择凌啸的原因。
“为防意外,需要全力护卫大阿哥的安全。侍卫里鲜少带兵之人,而你却是名将之后,虎父无犬子啊!”
凌啸听了这话,很想搬出遗传理论来教育明珠,希望他明白到虎父也可能生犬子的道理。可是凌啸听了明珠接下来的话,就没那份闲情了。
“不选我纳兰族的忠勇之士,我实在不放心!”
凌啸心里一阵苦寒,自己已经卷入了党争和夺嫡了。
卷一 庄生晓梦迷蝴蝶 第027章 夜半惊呼火急起
从明府出来,凌啸也不再回家了,风急火燎地赶到大内侍卫房。今晚是容若当值,凌啸想从他那里探些消息,没想到一进当值房,却看到武丹、刘铁成和德楞泰也在。
四大侍卫正端坐在堂中,低声在商量些什么,凌啸连忙见礼。容若见凌啸来了,笑道:“起来吧,正在说你呢,你就来了。”德楞泰也打趣到:“北京地面邪呼啊,说曹操曹操就到。”
凌啸满头雾水。这四人可以说是当今天子的心腹内臣,对康熙忠心不二。平时一般绝不同时值卫,就是用以镇住陷入党争的另外四个一等侍卫的。他们今天齐聚一堂,还在说道自己,难道自己又有什么不妥了吗?
武丹开了话头,“凌啸,皇长子胤禔即将奉旨前往科尔沁蒙古会宴诸王。几位侍卫内大臣商议,由你率领五百御林军随行护卫,你可有把握办好这趟差使?”
凌啸已经晓得这消息了,看来是推脱不掉的。根据凌啸所记得的历史,好像没有大阿哥出使蒙古的事件啊,也许是没有记录下来,也许根本就没能成行,反正大阿哥还有很长的命,自己的差使应该也没什么危险。抱着侥幸,凌啸连忙表白忠心。
“卑职年轻愚钝,蒙吾皇天恩,得以新晋二等侍卫,不瞒几位军门,我的领率能力和资历都还不够,但是凌啸可以保证,谁想伤害吾皇的长子,需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才行!”
武丹心里暗笑了一下,什么领率能力和资历都还不够?你简直就是一点都还没有。不过凌啸的话还是让大家有些刮目相看,他不说大阿哥,而说吾皇的长子,这里面的机巧可就实在是不少了。
刘铁成是第一次见凌啸,他发现凌啸虽然有些书生气息,可是讲起话来很有毅然而然的气魄,心里有些喜欢,于是温声道:“这一次并不是要你去领军打仗的,不是还有一千骁骑营军士护送吗?你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要和大阿哥府上侍卫一起,贴身保护好大阿哥的安全,第二个呢,就是如果有武技的比试,你们一定要取得胜利,震慑诸部,扬我国威。”
凌啸这才完全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就像是国家派出的运动员一样,他不禁在心里面痛骂明珠。什么虎父无犬子,什么纳兰族的忠勇之士,都只是借机收买拉拢自己罢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四品二等侍卫,在别人眼里早就是你明党的人了,犯得着吗?想起刚才被明珠相爷吓得不轻,凌啸心里直骂自己少不更事,康熙会把儿子的安危交给一个实习侍卫吗?
武丹看到凌啸满口子的“卑职尽力而为”,加重了语气道:“凌啸!你可不要小看了这差使,事关皇上恩威并施的安蒙大计,办好了,前程远大,搞砸了,前程堪忧。这可是许胜不许败的!”
凌啸见武丹威逼利诱都出来了,一个军礼扎下。
“喳!不过卑职不会摔交,射箭也不出色,请军门们示下。”
容若抚了下裘毛袍服的领毛,哈哈笑道:“这次你们侍卫里面,有几个三等侍卫,分别是神箭手和善扑名家,他们去比试各自的比项,你和多伦尔负责搏力一项。上次比武之后,皇上很欣赏你们善营采取的策略,是你的主意对吧?”
凌啸不好意思地答道:“是的。”
“皇上当时就说了,你的谋划虽然有些不择手段,甚至有些无耻,可是很有效果。所以这次就派你总领比试的具体安排,策略制定、人员排序都由你一言而决。凌啸,你可要好好的办差啊,办好了,真的就是前程似锦的。”
哦!原来是领队加运动员一肩挑啊。
“喳!谢几位军门点拨。”
皇长子直郡王胤禔巡宴东蒙古的出发日期,定在了三月十日。
开春的暖阳下,大校场上,骁骑营、御林军、王府侍卫,在操场上分队列好。礼部官员正在宣读圣旨和祝词。
凌啸骑着高头大马,全身披挂澄亮的铠甲,立在大校场帅台边上,多伦尔、刘子俊站在身旁。看着四周将领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尖顶头盔,凌啸想起了避雷针。草原上千万别有雷电啊,这尖刺可是金属的啊!
骁骑营不愧是满清八旗的精锐重装骑兵,人剽马壮,兵甲精良,阳光下幽蓝的刀枪反光显得杀气腾腾。御林军军卫尽管都是鲜艳的行头,可是两者方阵一比较,那气势就显然差上不少。论单打独斗,御林军定然都是个中好手,可是讲到冲锋进击,就是骁骑营的强项了。凌啸看着这冷兵器时代的正规军队,不晓得为什么,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机关枪。
这一千骁骑营士兵是由骁骑参领苏克雷率领的,他是大阿哥的门人,主子远赴草原,他自然是要尽力护卫的。苏克雷听到到凌啸小声地发出“突-突-突”的声音,心里不解,小声问道:“凌大人,你没事吧?”
凌啸从机关枪的YY里回神过来,拉着苏克雷的手笑道:“苏大人哪,你的骁骑营真是军容齐整,剽悍威武,下官一时震撼,实在有些失态,还请大人见谅。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些奴才,在哪里都是给皇上办差分忧,如若不是这样,我还真想调到骁骑营里,跟大人好好习学一番!”
一记不浓的马屁拍得苏克雷笑颜顿开,低声说道:“凌大人客气了,大人上次校场比武,我老苏可是看得分明啊,十足的英武不凡啊。我们都是同门,以后都相互照应着些。”
旁边的直郡王府一等侍卫褚彭也凑过来,插话道:“是啊!大家以后就是同气连枝了,一定要多多亲近,不要被那些太子的人给欺负狠了。”
这么典型的结党话语听得凌啸胆战心惊,大阿哥的下场很是不善,跟着他岂不是找死?连忙的哈哈几句场面话应付过去,把话题又扯到骁骑营上。
聊了一会,凌啸才晓得了骁骑营的一些状况。原来八旗驻军分京营和驻防两大系统,骁骑营是八旗都统直辖的第一京营,从三藩之乱后,京畿旗人日渐腐化,如今骁骑营的主要兵士都是汉军旗人。平日里各旗势力在骁骑营里争斗最少,因为皇帝独领三旗,把握住了绝对的控制,可是诸如兵械、装备、工事、营务、粮草等肥差,却是下五旗分别掌握。
大阿哥倚仗明珠的党势,极力争夺一些权势,太子在索额图的支撑下也针锋相对。如今夺嫡和党争重合起来,两帮人马都是很看重军队的渗透,开始出现了一些军权的争夺,都在培养军中嫡系和拉拢皇帝简命的各级军官。京营更是双方争夺的焦点之一,这苏克雷就是大阿哥专门从奉天将军手下调来的,用以对抗太子的门人的。
三人聊了几下,苏克雷和褚彭又把话题拉到党争上去了,凌啸不好驳两个三品官的面子,在那里度日如年地听着,心里盼望礼部和兵部官员快些完事,他们好赶去西直门外,去会合正被百官送行的大阿哥。
礼部兵部的官员一完事,苏克雷即刻将令旗一扬,骁骑营扬蹄运动起来,很快分出前中后三军的架势。所有的动作迅捷有序,除了战马轻嘶和马蹄得得,再无一声人语。
凌啸看得眼都直了,好家伙,训练有素啊!再看看自己的五百御林军,队伍参此不齐,很多军卫包括侍卫在内,骑马的动作还较生疏。凌啸很是郁闷,对着多伦尔和刘子俊吼道:“开拔!”
西直门外,大阿哥随军启程了。围观的人潮随着送行官员的离去渐渐散了。
一顶八抬大呢轿在十几个护卫的保护下往紫禁城行去,轿旁一人对轿里低声说着些什么话,那轿帘忽然一掀,一个容颜清瘦的青年急切道:“高福,你说的可是真的?”
轿旁的高福脚步不减,低头颔首道:“贝勒爷,千真万确。刚才柳四娘说了,那个御林军头领好像就是上次信阳的书生。但是她不敢完全肯定,只能认个八九分。爷,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刘头儿的失踪就和这人有莫大的干系!”
四爷一甩门帘,在轿里闷声道:“你即刻招戴铎、羹尧到府里议事。越快越好!”
“喳!那爷不进宫里给皇上请安了吗?”
“刘含章都不见了四个月了,上百人几乎把京城找了个遍,恁是没有见着他的人。如果是死了,还好说点,如果是被有心人抓住不杀,那我可就有抄家的麻烦!还楞着?!”
高福不敢多话,要过一匹侍卫的马,扬鞭疾驰,路上行人纷纷惊叫闪避。
半夜月色皎洁,德隆多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的确是老了,今晚上小雪初融,他就冷得不行了。老陈燃了三个火盆在他房中,他依然不觉得暖和。
老陈侍侯了他一辈子,当然明白他主子的心事,笑着安慰道:“我的老爷啊,两位少爷正是年当少壮的光景,再说都是有官衔在身的人,草原上虽然冷,但是他们肯定都有暖帐火盆的,冻不着的。说不定啊,现在他们正喊着帐篷里太热呢!”
“那倒也是。想当初你老爷我在关外冰天雪地里,毫不知道冷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