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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迷失在康熙末年-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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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要我转告八爷,他是皇上的臣子,是朝廷的臣子,是百姓的父母官!希望八爷好好地揣摩这句话。”顾贞观肃然说完,即掏出早已备好的一份书函,递给八阿哥,“这是我们侯爷为八爷拟的请办玻璃厂事宜的奏折,请八爷看完之后,思量着要不要交给皇上。” 
  玻璃事总算有了些许的眉目,这恐怕是自己这次除了方苞外的唯一收获了。胤禩打开折子,才草草看了起来。 
  “儿臣常思,何以我本土所产之玻璃价贱如粪土,而西洋之玻璃昂贵如珍宝。荷兰等国一船玻璃抵埠,江浙京中及各省会富豪者争先抢购,洋夷售完,则欢颜细数所得,竟往往是两船金银回国。长此以往,其洋夷越加频繁,则我国中无可用之银。儿臣深感此乃节源开流之弊,彻夜难以眠。 
  何以我朝之所出,难敌洋夷之所产?儿臣尝详细比较,才觉在乎两点:本土产一者易碎且不耐暴寒暴暖,二则难于晶莹透明。有此两者,做伪赝饰物可,成居家实用者难。经与积久之良工多时探究,儿臣觉可拟办玻璃厂,招良工,开高窑,设重赏,遍试一切可能之配方,假以半载时日,定可于技术上与洋夷一争长短! 
  忠毅侯凌啸,亦深感国之银两,于玻璃上流失慎重,愿与儿臣通力合作,为父皇与社稷分忧,然儿臣等皆力量微薄,诚需我圣仁阿玛鼎力襄助,内务府经营玻璃琉璃多年,祈圣上许其以工匠高窑入股,以振我朝玻璃事,则皇家幸甚,朝廷幸甚,百姓甚幸。儿臣胤禩叩首于我皇阿玛陛下。” 
  胤禩忍不住苦笑起来,这凌啸办什么事情,都要把皇阿玛拉着,分明是抱住粗大腿死不松手,可怜自己失去了五十万两白银,还要再失去三分之一的股份? 
  顾贞观见老八还算平静,心中对他也很佩服,皇子们果然都是人中翘楚,躬身一礼道,“至于那些在杜家台惹是生非的狂徒,由于他们拒捕,已经全部诛杀殆尽,他们的人头,侯爷已经派人腌好,等下就会送到您的官船之上,侯爷他相信,您能体谅他的一片苦心,因为事涉天家颜面,皇上也丢不起这个人。” 
  胤禩大讶,我说呢,金虎他们拉着我死审那些一点都不像是阿哥门下的人,原来是早就偷偷的杀了!他毕竟也不是等闲人,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要是真的照原先的想法,把各位阿哥的门下活捉回去,莫说兄弟们对自己会视为死敌,只怕皇阿玛也会对自己赶尽杀绝的做法很失望的,甚至失望到立刻就要把自己冷落起来的地步。 
  想到这里,胤禩惊出一身的冷汗。凌啸这么擅作主张地杀个一干二净,固然是他揣摩的,但是怎么看都对自己有利。凌啸对自己又打又摸,但是毕竟是自己算计在先,况且凌啸这次也救了自己一遭,虽然凌啸一动手就是狠手,不过这救的也很关键,把自己在悬崖边上拉了一把。 
  胤禩神色复杂地看着顾贞观,眼神忽闪忽闪,却良久不语,他揣度凌啸一大棒和一蜜枣的用意,忽地想起顾贞观转告的话,顿时明白过来。 
  他起身对顾贞观躬身一礼,“也烦请先生转告凌大人,自此以后,只有凌大人,不再有凌兄!希望你家大人能够真正当得起大人这两个字,至于某些信件,胤禩相信,凌大人能够体谅到胤禩的难处,倘使他日胤禩真有大福,定当重用你家大人!” 
  八阿哥的这番话说得极为真心,顾贞观长叹一声,“候爷有一句话,愿意送给八爷路上咀嚼,以百官压皇上,犯大忌。八爷,天高路远,唯愿八爷一路平安,贞观告退。” 
 
 
 
  
卷二 不问苍生问鬼神 第147章 混血美女?
 
  顾贞观默然而退,这胤禩也是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谦谦有礼风流倜傥,顾盼间神采飞扬,待人接物极是有理有节,若不是他亲口承认,谁能料得到他的心机算计? 
  他这边正在心中感慨,身边护卫的左雨低声说道,“先生,那边有一个年轻生员紧盯着您,眼光十分的锐利,您可认识?”顾贞观猛往那边看去,却见那生员连忙把眼光一闪,看向别处,顾贞观也上了心,在脑海里搜索一遍,并不认得此人。正在他诧异间,忽见那人身后的房间转出一人来,对那书生道,“灵皋,你真的决意随八阿哥进京?” 
  顾贞观定眼一看,竟是熟人,顿时大喜过往,“南山兄!你不是回到桐城去了的,怎么到了武昌?”那人正是戴名世,看到顾贞观,端的是惊喜交加,快步迎上来,远远就抱拳为礼,“哎呀呀,是平远兄啊,想不到京城二月一别,今日竟是他乡遇故知,当浮一大白!” 
  他们这一场相认,左雨也为他们高兴不已,连忙招呼亲兵们稍候,先生如今是何园的二号人物,一定要为他做好面子。左雨当即吩咐,快马回府去取先生最爱喝的梅家坞西湖龙井茶,让先生他们一叙别情。 
  “来!我为顾兄介绍,这位是我们桐城的后起之秀,方苞方灵皋,行文最讲究义法的,上效唐宋八大家。下承程朱,批驳黄宗羲他们地文章,我读了都哑口无言,此世上只怕唯有李光地才能镇住他了。灵皋,这位是顾贞观顾平远先生,以落叶满天声似雨。关卿何事不成眠一句,名震京华,此后著作天下传唱。” 
  方苞起身深躬,“先生词名天下闻,先生重谊四海知,方苞能得先生教诲,真是前生福缘。” 
  顾贞观哈哈一笑,“词曲终为小技,个人感慨罢了,怎及得文章。不仅可传世,还可传道授业解惑,方世兄不必多礼,你们桐城真是人文荟。萃,俊杰辈出。前有方以智,今有张廷玉不相而宰,南山兄不传而传,还有方世兄这样的后浪迭涌,江浙文名尽为所掩矣!”他刚才听说方苞要跟八阿哥到北京去。言语间就注意的多了,但是他自身不喜欢程朱礼教,加上受凌啸的影响。有些近鬼神而远之的味道。 
  戴名世经常以文会友,对顾贞观这种看似客气实则疏远的态度,当然是明眼一般地,加上年纪差了十几岁,自然晓得顾贞观放不开,连忙问道,“我是准备向西游历一番,才到了武昌,不知平远你为何在武昌?” 
  “说来好笑。本准备回无锡耕读,哪料得容若要我帮衬他族弟凌啸一时,贞观就随即来到了武昌,不曾想宾主相得,这就有滋有味地留了下来。” 
  戴名世大为吃惊,顾贞观又不是什么落第的秀才举人,他可是皇上曾经拜为内阁中书舍人的解元,加上才名宇内有闻,怎么会去给人当幕僚?“平远兄真的是有滋有味?你那东翁莫非就是敢拒天子赐婚的忠毅侯凌啸?” 
  顾贞观将茶一敬,笑道,“正是!名世,可愿意前往何园一游,那里别有一番景致呢!我有一个乡梓文友邬静仁,和我俩都是同般年纪,也约好了中午一起饮酒品茗,不如我们三人……”戴名世心里明镜似的,当然是不等说完就连声称好,方苞也是人精,哪里会和他们搅在一起,当即分手各奔前程不提。 
  何园的西北角,紧挨着后园口处有一片清雅的竹林,边上的几间精舍,就是顾贞观所住的节虚舍。顾贞观正和邬思道戴名世惺惺相惜,几人都是当时少有地文俊,却都不仅仅拘泥于文章,全讲究以才济世,尤其那戴名世年轻时更是游历遍及大江南北,风土世故涉猎庞杂,前朝南明轶事趣闻,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成为他们极好的下酒之菜。 
  正谈论间,猛地门外呼声传来,“几位先生,俗人来了,俗人来了。” 
  戴名世满脸惊诧,却听到邬思道对舍外笑道,“飞舟老弟,思道知道你是大忙人,不敢叫你这世间最可恨之人,哪里晓得还是被你寻到。” 
  门分左右,凌啸大笑着道,“小子不过是词中有浪遏飞舟一句罢了,你这邬先生何以就把它当成我的字号,你可知道,在我家乡,飞舟后面往往带着难民两字呢!不雅,需灌你三杯酒!要不然,我就取你的姓,再取你那句中流砥柱岿然不动,叫你无底洞!” 
  顾贞观拊掌笑道,“既是无底洞,三杯岂能填满,来三坛方差不多。” 
  谐谑罢,顾贞观为凌啸介绍了戴名世。凌啸大吃一惊,盯着戴名世愣了半晌,乖乖,清初三大文字狱中,自己就碰到了两个:南山集戴名世、日后被雍正戳尸的严鸿逵。映像中,这个戴名世因为写南明抗清地历史,在十五年后被康熙斩首了。凌啸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和此人撇清关系,复又一想,傲气勃然上升,要是十五年后的文字狱还能连累到自己,那自己还混个屁,不如找块豆腐自杀成仁算了。这家伙心想南明抗清,交了! 
  邬思道却不等他和戴名世多谈,抢过话头,“飞舟,明日里就是你的招商大会,我也不像前几天那样啰唆于你,一句话,你告诉如何才能防止百多年后的四夷蹂躏中华!” 
  戴名世大惊,“什么?百年后,四夷会蹂躏中华?!”他还要问,邬思道见凌啸连坐都不安稳坐下,知道他是很忙,当即道,“南山兄,等下我们再解释。飞舟,快说,不然你要我怎生过个好年?。” 
  “停科举、授西学、兴工商、扩海商,内研火器,外造大舰!”凌啸很快速地说完。哈哈对天一笑,“口说无凭风过耳,此后凌啸不认账!” 
  邬思道忍不住苦笑,六条里面每个都不现实,尽管苦笑,他却还是发现了其中地一些相关性,不禁低头思索起来。戴名世却是直性情人,当即问道,“凌候,名世听着这些似乎颇有难度啊!即使是最简单的扩大海上商贸。都是艰难万分。您想,国族尽在北陲,大扩海上贸易,富的定是南疆之汉民,朝中。您这样地国族开明勋贵可是不多,这可如何是好?!” 
  顾贞观邬思道顿时都紧盯凌啸,这个问题的确很复杂,也很关键,他们都想看看身为满族大员的凌啸如何作答。 
  凌啸却来了兴致。自己斟酒一杯,咣地一声喝个精光,夹起一大筷子地酱汁羊肉。有滋有味地嚼咽了,方才施施然道,“你们不知道让满族人先独家搞两年海商,汉人不动,等他们尝到了其中的滋味,再大家一起上!明着倘使不许,暗中走私难道不会啊!” 
  几人顿时大跌,倡导走私的官员,怕也就是只有眼前这位了。 
  凌啸再次夹起一块子匆匆吃了。一擦口角,“好了,不和你们瞎掰了,纸上谈兵也难以分明,那些事,为有牺牲多壮志,才有可能达到,现在谈为时过早。就如几位先生在这里闭门商谈,终究难晓得事到临头是如何。这样,大家随我去香胰子厂见识那里的报到盛况,何如?” 
  葛店,最是荒僻之地,除了军营,就是山坡田野,现在却车马盈门。随凌啸兴致勃勃赶来观看的三位先生,还在三里路外就被挡住了,他们的车马被延绵到这里地轿子马车给堵住了。邬思道叫苦不迭,那几人还好,就他腿脚不便,怎么可以在这寒风凛冽里走那么远?正犹豫间,凌啸叫道,“胡涛,左雨,和爷轮流着背邬先生过去!”不由分说,他老鹰抓小鸡般,夹起邬思道,甩在背上,牢牢反抱住,大步流星地率先去了,把个大觉骇异的戴名世丢在后头。 
  才走了半里路,凌啸就把邬思道放下来了,不是他的体力不行,而是路上真的被堵住了。两拨人马在那里对骂,围观地人,把这段才十来尺宽的道路封得严实。便装的凌啸和邬思道对望一眼,躲在人群之后慢慢看热闹。 
  “一B了糟!”这位一听就是江苏人的汉子,正挥舞双手向对边的青年公子开骂,“你以为你们淅江佬很厉害啊,告诉你,就算盘下了苏州地代理,老子本地爷们,咱们德信行玩不死你?!”他这骂得痛快,身边的七八个壮汉就跟着帮腔起哄,显然是他的随从。 
  年轻公子甚是腼腆,涨红了脸,半晌才道,“谅、谅、谅、谅──”他谅了半天也没把“你也不敢”给说出来,倒是他自己也有十来个手下,虽然没有那苏州人壮实,可也想挽着袖子开打! 
  “谅、谅──嬉皮!”众人顿时大笑,原来这个家伙口吃,骂人的话都弄不清爽。 
  苏州的领头汉子大怒,一个箭步就要窜上去教训淅江人,却听到一声惊呼,“不好,菁菁小姐来了。”那苏州汉子顿时蔫了,一指口吃地这位,“林丞仁,记住,苏州,咱的!”说完他就往边上跑去。猝不及防身边有人喝道,“李攀云李少东家,怎么见到小女子就跑啊,难道是小女子长相不堪入目,还是惨不忍睹啊?” 
  犹如定身术一样,李攀云顿时住脚,转身向那发出声音的人群笑眼如花,他地手下更是不堪,竟然一个个垂手而立,面色如土。就是那林丞仁这些浙江人,也忍不住颤栗起来。 
  凌啸和邬思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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