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名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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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静,一切事象没有发生过。
这时,妻子叫了一声,我从梦中醒来,我忙起身问她需要什么,她指着天花楹
上的顶灯,示意我拉灭。我应声拉灭灯,病房里一片灰暗,外面的灯光折射过来,
室内朦胧地清晰。我意识到刚才做了恶梦,我企图排解这种恶梦带来的不祥预感。
我点燃香烟,走到病房门口,处在明亮和黑暗的交界,里边躺在睡意正浓的妻子,
外边是一些人们忙碌地走来走去,有时也有救护车出动,偶尔也能听到从病房里传
来的婴儿的哭声,医院里夜不是安静的主旋律,也是噪声的主旋律,你能从中感受
到你想得到的无聊和无奈,但是最好消遣时间的好办法。
第二天,我接到电话说,魏殊也住院了。
“什么?”我不相信梦中所发生的事情会得到验证。
“你快来吧,我昨天喝多了把她砍伤了,在一院抢救。”贾兴那边有一种哭的
感觉。
“你也真是的……”我没顾得再说什么,我一直想明白,魏殊伤得怎么样,她
是不是从昏迷中醒过来呢!
第二十一章
海渊的案子快开庭了,传闻非常厉害。大街小巷有一个海渊的影子在游动。
“这回可有他的好看了,他不是研究那个智能审判的吗,看一看智能审判和人
的审判谁更加高明些。”
“当然是人审判更加高明,因为智能也是他研究出来的,还能超过人。”
“这也不见得,听说什么事一旦形成系统,人就无法驾驭了,就象关系网,是
人形成的可一般的人又不能左右自己。”
“这不是抬杠吗!杀人犯和关系网有啥牵连。”
也许人们更加关心的是智能审判,而不是杀妻的海渊的命运。外界的对事件的
评价大概总是如此,冷漠往往会超越事情本身,关注事件的细枝未节。我站在法庭
听着人们。
书玉回来了,海渊想和她认真的谈的想法在那一个夜晚破灭了。他看着白炽灯
发呆,甚至以为白炽灯就是书玉的影子,刺眼。
“我是来离婚的。”她冷冷地说。
“书玉!”他无力地说,“离婚?你说离婚?是吧!”
“你不是聋子,你听得清楚。”
“是啊,你总要说个明白,为什么?”
“你应该问你自己。”她的表情就象是冰雕似的,透着股股冷气。
“该死的,我应该问你,我不是聋子,是的,我不聋,不哑,但也不是瞎子,
我看得清楚,那个可恶的名片,”海渊腾地站了起来,“离婚和结婚一样是自由的,
但是我需要尊严,在这个家庭里,我需要名声,活在世上如果连名声也不顾的话,
离婚不离婚又有什么意思。你哪个该死的名片已经告诉我了一切我想知道的。”海
渊把那张名片从桌子的一角拿出来扔在书玉的面前。
书玉开始脸红一阵青一阵的,等她看见海渊扔到眼前的名片,她反而平静了下
来,有些不宵地说:“既然你知道了发生的事,我想我就不用再告诉你离婚的理由
了吧。”
“该死的,你明白在这个世上,我最讨厌什么!”
她走了,书玉走了,给海渊留下了一片空白。他的愤怒无处发泄,他只听到书
玉留下一句话,明天我听你的信,不法庭上见。此刻海渊反而没有了愤怒,如果一
个女人连你的愤怒也无法感知的话,你的还能愤怒什么!她已经麻木了,在爱情和
感情方面。海渊从投入研究中来解脱,他要把一件命案的审理结果告诉人们。他不
断地发问,人们为什么会去杀人?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杀人的动机或者说目的,只有
动机明确了才选择作案的手段。在情杀上,应该说报复是最为普遍的一个方面。比
如书玉,她走了,难道会真得走了吗,她人是走了但是她的影子却占据着他的脑子
全部位置,他无法丢掉她,象扔掉一个香焦皮那样,随手扔掉。书玉的影子却摆不
脱。
他在电话上告诉书玉,是否到他的办公室来一下,他不希望费太多的精力,因
为他还有事业,他不能因此丢掉自己的研究。而最为重要是他尊重她的要求:同意
离婚!
在这段等她的时间里,海渊电话给我说,明天也许就要出发了,今天晚上是不
是喝一点,聊一聊。他给家里人和一些朋友打了电话,甚至还有他的岳母家,他一
理由总是明天就出发了,有的人非常纳闷,海渊可不是声张的人。
然后,他坐在电脑前,开始了他的研究。等他把报告写完之后,书玉出现在门
口。她先是敲了两下门,因为没有人开门,她自个打开门,看见海渊坐在电脑前工
作。
“你叫我来,你有时间吗?”
“不,我在等你。坐吧,这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坐在他身边的一个转动椅上,看着他工作。室内整齐的资料堆积的很多,桌
子上,电脑前,还有他的一边的书橱里。她从没到过他的办公室,她如何也想不到
他会在这种环境里工作到深夜,他只看到他很疲倦地回家拖着一双铅铸的腿,他倒
在床上就睡,然后就是第二天草草吃过饭就走了,一天又是一天,他象一个影子在
他的眼前晃动着,现在她才意识到,海渊工作的样子是那么认真。她心里感到有些
酸楚。
“ok!”海渊把电脑关掉。“我忘了给你倒水了。”
“不,我还是我给你倒杯水吧。说实话,我真有些对不起你……”
“你不是来谈离婚的吗!说吧,我同意你的离婚,我不管什么条件,不,我们
没什么条件,是我没什么条件,你感到怎么好就说吧。”
“……”书玉咬着嘴唇,许久才说,“我也没什么条件,我只想离婚。”
“好吧,我这里有个协议,你看一下如果满意的话就请签个字。”
书玉非常惊讶,这和他几天的态度判若两人,她更想不到海渊协议书,她颤抖
着手,拿过协议看看,她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因为协议上什么也没有!是一张白
纸。
“你让我看什么?”她恼怒地说。
“我想你看到什么也没是吧。你也知道这是一张白纸,不错,如果我签了字,
就不是一张白纸了,你想填写什么就什么的。”于是他拿起笔,在白纸的右下方签
上自己的名字。他随手把纸伸向书玉眼前,然后把笔也递给她。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她拿起笔,小心地问海渊。
“我想说的都在这张纸上,如果你想说什么,你随便写上就是了。不过有一句
话,我很爱你,如果你没理解错的话,我不想失去你,真的,但这好象是梦话了。
也许下辈子我们还有机会成为夫妻的。”
海渊说着,站起来,走近书玉几步,突然他从身后拿起尖刀,照准书玉的心口
刺去……。书玉还没反映过来,就倒在血泊里,海渊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名片,扔在
书玉的身上。随后,他沉着地拿起电话,拨打了110 报警电话。
第二十二章
我要杀死她!
这个声音很响亮,在海渊的心里,象空谷中的回声,在他的眼前印现出若干年
前的冬天,他的父亲躺在床上用木棍支着胃部的情景,他仍然能够想到母亲秀梅和
秃子在夫人桥,月下相送恋恋不舍的情形,这种罪恶的印象传递给了书玉,那张洁
白的名片变成了遮阳伞。从伞下走出一个丰满的男人搂着一个女人到海边散步,他
们恣意笑着,他们的走在沙滩上,松软而有些热度,他们对着大海拥抱、热吻……
他们做爱了……她发出快乐的呻吟声,他则满足地笑,欣赏着她的胴体,……海渊
一阵阵恶心。
他不断地敲打着键盘,所有的犯罪情节都在电脑里储存着,他在探索最初的动
机。这种动机转为谋杀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感动惊讶,倒使他心里快意,人在杀人
之初,在他预谋的时候,要承受很多的压力,比如如何接近被害人,如何不让她有
所觉察,如何压抑自己心中的爱,而把恨强化到最大值,然后才能行凶,人最为困
难的好象并不是杀人,而是克服自己的胆怯和儒弱,每个人的良善都表现在他的胆
怯和儒弱上,他不希望看到血溅墙壁,也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倒下去,他所面对的
就是能够狠下心来,举起刀!如果他是个冷面杀手,他就是会顾及太多,他就失去
了杀人的动机,而是一种恶性本能的行为,象早晨喝粥那样,端起碗来就喝,不讨
价,也不准备付钱的时候,他就会选择或者出其不意地杀人。
海渊的研究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他的思路非常清晰。从上百个案例中,他总
结出一条凶杀的规律,而时不时地在心中印证自己与书玉的关系。他想找到一个恰
当的突破口,这时候他就想起了那名片。书玉离婚是因为那张名片上的男人,他疾
恨也是因为那张名片,他把那张神秘的名片扫描到了微机里,他期望从这张上解读
到更多的东西,比如复仇的动机。
经过若干个白天和黑夜之后,他想到了书玉还等喜新厌旧他的回信呢,她不是
正想离婚么?想到这,海渊笑了,他感到人的任何借口总有一个契机,就象犯罪的
开始,总有一个机会,他要抓住这个机会。
“是的,当我想起这个机会的时候,我几乎变得有些疯狂,但我极力压抑住。
我开始想各种细节,比如如何让她相信,而不至于有所防备,我要不动声色,在他
面前表现得无所谓,让她心里也感到一丝痛苦。事实上,她的确有许多痛苦和不安,
她想对我说些什么,也期望我对她说些什么,从她的眼神里我能看得出来,她犹豫
地低着眉,拿起那张白纸。我非常高兴自己的表演,我从来没做过表演,我不晓得
表演会如此快意,哪怕你面对得只有一个观众。我成功了。她一点也没觉察出来,
她低估了我的智力,同时也轻信了我。当我举起刀来的刺向她心口的时候,我甚至
还能感到她愤怒中只是面对那张白纸,还对我抑着一丝幻想,然而我把她的幻想毁
灭在血泊中……”
海渊的陈述令我震惊。我想不到他会如此冷静在法庭上陈述某个细节。他的心
情好象还保持在那种成功的快乐里。
我不知是同情书玉,还是为海渊的才华感到惋惜。海渊在他人生最为成功的时
候,却以杀人的实践结束了。这的确令人深思。他的父亲没来旁听,甚至连一个朋
友也没有,对他来说也许我是他唯一值得信任的朋友,妻子劝我不要太难过,其实
我不是难过,对于杀人犯,你有时感到不可思议的愤怒,为那种愚昧和无知。突然
我心里产生了恐惧:假如妻子也有一天向我举起刀的时候,我会怎么样呢?!
“你等着,有一天你再背叛我,我就杀了你!”妻子有一天在饭桌上开玩笑说。
“你不会杀人的,”我说,我相信女人相对脆弱些。
“你昨不说你不再背叛我!”她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希望她的杀气从我的话
里缓和。我笑着。
“我没背叛你,是你多疑了,你的大脑有毛病,你迟早要去住院,赶明儿得空,
我送你到代庄,那里有最好的神经医生,还有你姨夫。”
“你好混!”她没拿刀,倒用拳头雨点似地擂我的背部,“我疑心也是为你好,
你没看海渊,我看呢,他也许是疑心太重,搞研究的人总是爱寻根问究的,过不成
离婚也就得了,干吗杀死她呢。”
“你可冤枉人家海渊了,依我看是书玉的不对,她干吗背着海渊出门,回来还
闹着离婚,叫谁都会往这方面想的。”
“可书玉并没有抓住把柄就行凶啊!”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我总是疑虑书玉可不是那样的女人啊。一个男人有权利
怀疑自己的妻子,但妻子是否也有权利辩解一下呢。在家庭容不得性的超越,但是
怀疑自己妻子的海渊是不是有些变态呢?
有一天我就这个问题请教了陆信。
“也许他太专注于研究了。”陆信说,“这不叫变态,是一种冲动左右着他,
他也许总想着他的研究结果得到印证,也许是因为他痴迷于自己的研究过程,在这
种时候,他遭遇了妻子的出走行为,他和他的研究对上了号,是极有可能的。”
“这是不是一种规律。”我感到这种判断太可怕了,极力想回避,我不想使得
到的结果损害海渊的研究成果,“对海渊也许不太合适。”
“这也有可能,这要看人的素质,我说的是心理素质。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