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魔方+爱的黄金分割点 番外属于我们的地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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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之前，我就已经想回去，但因为那个地方没有他的所在，回去觉得没什么意思，我才一直留在北京。　　
不过现在，俊要回去了，我也差不多是时候要回来，当然，并不是我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我只是把我的事业基地转移回这个城市罢了。　　
我们都在为将来而努力，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象着以后的生活，即使不大富大贵，即使不能展翅高飞，但我有他，已经够了。　　
我的要求不高，难道这样也要遭到惩罚么？　　
那天晚上，我接到蓝悠的电话，说王岚和小三子撞车进医院了，小三子的情况比较乐观，但王岚伤得比较重，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我跟他说要有什么情况马上再给我电话，他答应了。　　
接了蓝悠的电话后，我就打电话给俊，他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去，我把小三子和王岚的事告诉他，跟他说我这一段时间很忙，抽不了身，让他回去的时候探望一下。我并没有想过，探病这样简单的事情，也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意外，就差一点，我就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了。　　
接到小三子的电话，是一个星期以后，他在电话里哭着告诉我，俊和小悠从医院的楼梯上滚下去，两个都昏迷不醒，我的脑子只剩下一片空白，觉得好像有人勒紧我的脖子似的呼吸困难。　　
我很讨厌医院，那个地方，有我曾经最痛苦的回忆，但我现在不得呆在那个地方，因为我又一次面对那个曾经的痛苦。　　
小三子拄着一条拐杖，站在医院的门口等着我，一边带我上楼梯，一边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肇事者是王岚现在的妻子程可妙，她嫉妒王岚对蓝悠执着的爱嫉妒得发了疯，从医院的楼道上把小悠推下去，刚好那个时候俊就在楼梯上，和广濑一起，他先看见了事情的发生，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想要救人，结果却是两个人一起遇害。　　
小三子的途述又快又急，以上就是我所听到的陈词总结，他还告诉我那个女人已经被拘留起来，我握紧拳头，指甲都要插进掌心里！要俊和蓝悠其中一个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要拿那个女人垫尸底！　　
俊和蓝悠一起落下楼梯，但他伤的比蓝悠要重，听医生说，蓝悠醒来的机率有百分之八十，但俊的机率却只有百分之二十。　　
强烈的对比，让我不禁怨恨上帝的不公平！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应该……　　
我无法形容再一次看到他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的心情，那种久讳的恐惧感像一只无形的手般紧紧揪着我的心脏，明明四周的环境没那么安静，但我却听到自己灌了铅一样的心跳声。　　
那让我时光倒流般回到许多年前，一样的光景，同样的昏迷不醒……哪怕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实在比当时要好得多，但我仍然感到窒息般的难受。而这一次，我知道我不能再忍受再一次的失去了。　　
小三子怕我出事，我守在俊的床边，他守着我，护士小姐叫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休养他也不愿，我对他说：“你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这样就好！”他却用力摇头拒绝“不行！老大！我怕你会干傻事情！”　　
我苦笑，酸涩无比。　　
是啊，小三子很了解我，他知道，我不能承受同样的打击两次，要他有什么个万一的话，我这回肯定要干出什么事情！因为我知道，这一次不可能发生同样的奇迹。　　
在俊那里坐了一整天，他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小三子劝我吃东西的时候，我才终于想起了蓝悠还在隔壁房间，于是我叫小三子帮我看着俊一下，就到了隔壁。　　
推开门的时候，我看到守在床边的身影，是那个倔强的男孩，他也专心致志的注视着蓝悠的脸，没有对我的出现产生反应。　　
我没有说话，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床上的人，心里也是难以形容的难受。我最爱的人和我最好的朋友一道出事了，我真的饮佩自己的心脏到现在还能正常跳动，没有出过任何毛病。　　
我呆呆的看着他，失了神，直到王岚进来跟我打招呼，我才发现我站了至少有十五分钟。　　
王岚并不比我好过，蓝悠和俊出事一半原因在他身上，他跟我道歉，我安慰他说不要放在心上，出这事谁也不愿意，更何况，他并不比我好受？　　
和王岚说了几句话，他就离开了，我的目光转过去时，发现广濑在看着我。　　
明明是很憔悴，却还是一脸倔强的样子，虽然难过，眼中却还有着希望。他是相信着蓝悠一定能醒，他在默默等待。　　
看着他年纪小小就已经这么坚强，我突然就觉得总是往坏地方想的自己无比窝囊。　　
我觉得自己应该坚强乐观一点，应该对自己说，他怎么会轻易舍我而去？　　
于是我对他露出笑容，跟他开玩笑说：“小子！你的胡茬子都长出来了！”　　
他愕然，伸手去摸下巴，发现我只是在开他的玩笑时，用很恐怖的眼神瞪着我，像是在责备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开玩笑一样。　　
这样坐下去不是办法，这种紧张的时刻，要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才能面对以后，我觉得他在精神上把自己崩得太紧，实在应该放松一下到外面走走，就横下一把心，把他揪到外面去。　　
刚开始的时候他很是别扭，几乎都不想踏出病房一步，到我真的把他拉到外面的时候，他就没再反抗，跟在我身后走。　　
他的表现很坚强，他比我想象中还要成熟，这一趟蓝悠是找对了人。　　
一路下来他的表现都很沉默，我问他什么都不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在听。我的心情并不比他好，但还是想尽量表现得乐观一点。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年纪比他大很多的人，如果连我也失去分寸，他要该怎么办？　　
出来医院以后，我的心情就变得十分矛盾，很想快点回去，但又不想回去，推开病房门那一刹那最害怕，害怕看到的还是相同的景象。　　
我把广濑带到我的旅馆，自己洗了一个澡，放松一下心情，然后拿着啤酒跟他坐在长沙发上聊天。我跟他讲蓝悠以前的一些事情，与其说想让他更加了解蓝悠，倒不如说想让自己分心一下，谈话间，他突然问我如果俊不醒了怎么办？　　
很残酷的一个问题，也是我必须考虑的一条路。　　
还能怎么办？等啊！一直等，这就是我唯一的答案。　　
原本把广濑拉出来是想让他放松心情，但我事后再想时总觉得到头来得到放松的反而是自己。那小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紧张，是我太过把自己的心情加诸于他的身上了吗？　　
还他根本像我一样，只是把自己的感情收敛起来？　　
回去的时候，我去超市买一些必须品，看到陈列着音像制品的货架时，突然心血来潮的想买一盘CD给俊听着。　　
俊最喜欢听歌，什么样的心情，他就会听什么歌，而且特别喜欢那种节奏缓慢，若轻若重的舒情音乐，这跟他一向开朗乐观的个性很不相同。如果听着自己喜欢的歌，说不定他能快点醒过来。　　
于是我就站在音像柜前挑选歌曲，回忆着他说过的每一首喜欢的歌。　　
也许是我的动作太慢，广濑看起来越来越沉不住气，眼看就要发难，我及时开口制止他的情绪。　　
“给蓝悠买个CD听听。”我说，他的脸色惊愕一瞬，又马上冷静下来，我继续说“让他听喜欢的音乐，说不定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我在报纸上看过有这样的成功例子，对方还是清醒机率机低的植物人呢！”　　
他不屑的哼一句：“这种事情你也相信？”　　
我叹一口气，对他讲：“只要是现在我所能做的事情，我都会做，哪怕只是很低的可能性。”　　
之后，他就没再回我一句话，只安静的站在我的旁边等我。我知道他明白我的心情。　　
回去以后，我叫小三子给我带一台CD随身听过来，他看我给俊听歌，不解的问：“老大，俊哥这样能听到吗？”　　
我伸手抚着俊的眉心，笃定的告诉小三子：“一定可以！因为这歌全是我对他的心声。”　　
小三子恻然：“那你还不如自己唱给他听，也许会更有效果？”　　
我哈哈一笑：“可能真的行！说不定他会马上从床上跳起打我，大声叫着‘别再唱了，难听死了’这样的！”　　
小三子被我逗乐了，一边笑着一边擦眼水：“大哥你还真是的……”　　
小悠在第五天就醒了过来，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一下子飞扬起来，但马上又沉落下去。　　
小悠没事我自然很高兴，但我的爱人却还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我的心思在那以后再没有分散过，不分日夜的守在他的守边，也不管他醒过来后看到的刘如会变成什么样子。在期间，我公司一个员工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不定期，看情况。后来电话打多了，我就觉得烦，最后一次还发脾气骂了人：“我老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你要我工作个鬼？你他妈的给我自己搞定！”　　
后来他们就不敢再打电话来。　　
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音乐不能把他唤起来，我跟他说什么也没能听到。我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频率，我不断的想一个还活着的人为什么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小悠醒过来以后，经常跟我一起陪着他，有时我们会聊两句，有时候沉默一天谁也不说一句话。　　
医生说两个星期过去能醒就好，不醒的话就不妙了。随着两个星期的最大期限接近，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二十天。　　
俊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天。　　
他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仍然在梦中徘徊着，我觉得自己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接近极限。　　
我的目光随时注意着心跳探测仪，就怕它会突然停下来。有时感觉到他眼角微微跳动，我都会屏起呼吸注意着，最终，只是落得失望的结果。　　
他不愿意醒过来。　　
我握着他温暖却软弱的手，紧紧把额头贴在上面，我对他说：“老婆！你就狠心丢下我么？”　　
黑夜会让人变得恐惧和懦弱，俊昏迷的这段时间，黑夜变得尤其漫长。　　
今天晚上的天色很明朗，没有月亮，却有星星在天空上一眨一眨的亮着，时已入夏，窗外的微风带着夏天特有的凉意吹进来，我额上的流海垂落下来，挡住了眼睛，但我懒得梳理。　　
我想起很多年前，在俊奶奶家的天井里，我和他坐着席子，抱着棉被一起看星星的事情，那天晚上，俊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他看着星，我看着他。　　
我问他我和蓝悠他爱谁多一点，那个问题我并非第一次问，以前他总是马上回答‘当然是小悠了’，但这次他却托着脑袋认真的想了好久，才对我说：“这怎能做比较？你们不同。”　　
我追问：“哪里不同了？”　　
他笑，有点腼腆：“不一样吧……朋友和……恋人。”他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轻得仿佛根本不想让我听见，但我们的距离这样的近，近的都能感到他的呼吸吐在我的脸上，我怎么可能听不到？　　
那是他第一次承认我们关系的时候。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轻轻的，不知不觉中，我哼起了歌，慢慢的唱着，握着他温暖的手，感觉他不紧不缓的脉搏，唱着唱着，歌声走了调，我没在意，仍然在唱，我希望他能听见，我希望他跳起来骂我说难听死了，快闭嘴！我希望……　　
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胸口有些东西捣鼓着仿佛要汹涌而出，我觉得呼吸困难，我甚至认为我会这样窒息而死。　　
“刘如，你怎么了？”　　
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肩，我抬起头，看见蓝悠担忧的脸容。我想扯起嘴角对他笑，但那个表情实在太过诡异，反而令他更加担心。　　
他看了看床上的俊，拍拍我的肩膀，说：“出去透透气吧，不要老憋在这里。”　　
我知道他在担心我，但我不想出去，于是摇摇头。　　
“别这样，刘如，我有话要跟你说，跟我出来。”蓝悠拉我的手臂，我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对床上的人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蓝悠看着我的举动无可奈何的一笑，里面有更多是宽容和理解。　　
挑了一个比较远的露台，我们肩并肩站着。　　
蓝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是他留在医院的最后一天。　　
站在露台上，我和蓝悠说话，他没说什么，倒是我自己一个劲儿的在说些什么，具体的谈话内容我已经忘了，我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在笑，我对蓝悠说要俊一直这样睡下去，我就可以永远守着他，他也再不会离开我的身边了！　　
他听着我说话，没有响应一个字，我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他根本没有半点反应，就用很不满意的语气问：“你怎么了？都不说话？”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都不说话，我只是想装蒜罢了。不这样做，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蓝悠终是开了口，缓缓的说：“刘如，别忍了！哭吧，会比较舒服一点。”　　
同样的话，在许多年前他曾经跟我说过，那段我以为失去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