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传-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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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不可思议的望着天狼，念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他出来了，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念珠没有净化掉他的灵力，他已经入魔！
‘轰……’一声巨响，堵在洞口的石块被震成无数块从外向里暴了进来。巨响盖过了铃声，等烟雾散去，浑身红色的男子冲了进来。
诡异的铃声还在响着，苍虹见到地上躺着的莹莹和倩倩脸色微变。天狼转过头来微微一愣，苍虹冲上去一道红光击落空中的铃铛。金啻立刻恢复清明，跌跌撞撞冲过去拉起扶蕊就往洞外跑去。
苍虹从来没见到过天狼，见那铃铛落在天狼手上，又看到地上躺着的倩倩脸色一变挥着红色的利爪就冲过去。
“虹……别杀天狼，快来看看倩倩！”莹莹大叫一声。
“她怎么样了！”苍虹已经攻到天狼面前又硬生生停了下来，冲到倩倩面前抱起她：“倩倩，她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快……快把他击晕，我们先出去再说。金啻他们会把我们闷死在这里的！”莹莹喘着粗气指着天狼。
天狼用最后一丝灵力支撑着噬魂铃，突然被冲进来的苍虹打断，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却还是目露凶光的看着苍虹。苍虹对天狼的第一印象也极不好，先入为主的就认为倩倩身上的伤一定是他造成的。只是听到莹莹语气极维护他，只得走过去狠狠一掌击晕他。
他们四个伤的伤晕的晕，莹莹勉强能自己走路还要帮着苍虹扶着天狼，跌跌撞撞的冲出洞外，原以为金啻会集合其它妖兵在外面等候，没想到却一个影子也没有。地上躺着些蛇族的子弟也是刚才苍虹闯洞时击毙的。
神经一松懈下来，莹莹就跪倒在洞外，双眼含泪看着自己生活了几百年的落英谷就这样被一场大火毁灭。那些四季飘飞的花瓣，那些悠闲游逛的青龙，还有姥祖慈祥的笑脸，族内亲人关切的眼神……一切已经变得很遥远。可是明明就在刚才，自己还在最熟悉的洞内回想着年少时闯禁地被姥祖捉到后求饶的小模样，还在那片花海中任花瓣落到头上肩上……难道那些都只是自己做的一个美梦？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些美好回忆，只有这焦黑断落的枯枝，闷热毒燥的山洞！
“狮魔山已经不安全，你们和我一起去西部鹏族吧！”苍虹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莹莹肩。
风很大，将衣服吹得鼓鼓的。站在高处可以看到一抹残阳还在远处的天边，腥红的颜色将视线所及的地方染成一片金黄。无尽的黄沙在脚下翻腾着，堆积成一座座会走路的山脉，又像海中的浪潮，此起彼伏。莹莹站在最高处的悬崖上看着下面苍凉的景色，却一点也没被这样的壮丽所打动，呆呆的出着神，连苍虹在她身边坐下也没察觉。
“还在想落英谷吗？”苍虹见她一动不动递过去一壶酒。
“没有，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莹莹接过酒袋使劲喝了一口，突然大声咳了起来：“咳咳咳……你这是什么东西！我还以为是水！”
“见你像木头一样，所以刺激你一下！”苍虹轻笑，见咳得眼泪都出来的莹莹他轻拍着她的背：“这酒可烈了，不比你脚下看到的那万里黄沙差！这下可回神了？要不要再喝一口？”
“咳咳，是很烈，却也很对胃口，特别是看着脚下的景色喝这酒，真是一种享受。”莹莹又喝了一小口，心中似乎好过了许多：“无论是黄昏落日还是月影沙丘，这西部大漠的景色都是一种悲凉却又不失一种豪迈。被风这么一吹又喝上一口烈酒，似乎精神也好了很多。虹，谢谢你！”
苍虹轻笑，接过酒壶也喝了一口便和莹莹一样望向远处。这山崖是鹏族聚居的地方，在万里黄沙的中心耸立起的最高的石岩与峭壁，低头望去垂直的石壁被风腐蚀成各种形状，有的底部甚至不及人腰粗，上方却支撑着一座大大的巨岩。普通的飞鸟跟本飞不进这天气万变的黄沙之内，而要想攀上这沙漠中心的最高岩壁也只有他们鹏族能够做到。
“倩倩现在怎么样了？”莹莹说这到里有些抱歉，若不是天狼的噬魂铃，她的伤也不会这么严重。
“我已经找了个灵力汇集的地方把她的本命元丹放在那里。再过一百年，她应该就能重化人形了。”苍虹微笑。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她！”莹莹不知道如何启口。这个只比自己大十岁的小狐妖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却为了自己向比她大数倍功力的扶蕊发起攻击。最后还被天狼的噬魂铃错位了魂魄，弄得只剩最后一丝灵力。莹莹转头看着越来越暗的大漠。
“不，是我的错！早就知道狮魔山是多事之秋，却还放心让她留在那里。接到她燃烧羽毛求救时我还差最后一步就能修成新的法术，就耽误了半柱香的时间！”苍虹从怀中取出倩倩身上落下的羽毛，表情温柔的看着说道：“不过还好，还好我与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在遇到她之前我独自活了一千年，也不在乎再等她一百年！”
莹莹看向他，有些失神。他鲜红的发被风带领着飘在身后，红的脸，红的唇，红的衣服，还有手上那根红色的羽毛，都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溢满。落日终究抵挡不住时间的催促落到尽头，天地一片黑暗，可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嘴角带笑，似乎已经在这里坐了许多年，还是一如当初相遇时那样温和又有耐心，眼光中更没有一丝迷惘。
原来自己当初想象着与恋人经历无数波折，最后在一片惊涛骇浪中见证了彼此，又在无数羡慕的眼光中走在一起，那种幼稚的幻想真是可笑。其实，其实幸福是很简单的，也许只是倩倩每天为他送上一顿午饭，也许只是虹每日对倩倩送东西来时抬头的一个微笑或是一句轻声的谢谢，这就已经足够了。可是现在才顿悟，似乎已经太晚了。莹莹向苍虹一笑，却不知道一丝轻叹从她口中溢出。
“你那个朋友天狼……”苍虹打断莹莹的冥想：“现在锁在鹏族的牢中，我的禁锢管不了多长时间。你想出办法来了没有！”
“我已经传书给丁然，让南妃过来。”是啊，还有天狼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莹莹再叹气。
“他的神智白天会清明一些，也许是狼族特有的性格，到了晚上魔性发作更频繁。”苍虹有些打不定主意：“其实，我曾经在一本古法典上看到过一个方法，也许……对他有用！”
“什么方法！”莹莹抓住他的手问道。
“这个方法有很大的危险，因为是邪恶法术，所以被封印在鹏族古卷中，我也是无意间打开的。我从未施展过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是天狼他能不能支撑下去！”苍虹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你说啊！若南妃赶来之前他就暴发了，那首先灭的就是你鹏族啊！”莹莹急道。
“那位南妃不是说过必须要让他解除心中那道枷锁才能从根本上去除他的魔性吗？”苍虹被莹莹抓得有些痛往后退了退：“那本古法典上记录的都是一些关于掌控魂魄或是精神方面的法术。其中有一项法术叫穿魂！这种法术可以将人传送到别人意识中去，窥探隐藏在意识深处的秘密。而相应的，那个被窥探的人也会跟着进入的人重新温习当时的情景。而窥探到的无论是高兴的，悲伤的，幸福的感觉都会在被窥探者身上放大。像天狼这样的情形，那段回忆是他强制封印的，那对他自己来说就是一项强大的挑战。如果他受不了，再次封闭起那段回忆，而窥探者也有可能被他关进自己的回忆中，落入意识旋窝，永远沉沦！”
“这……”莹莹捏紧了拳头：“我去！虹，你帮我进去！”
“你确定要这样做？或者等南妃来了再说……”苍虹无奈的摇摇头，他就知道莹莹一听到这个办法一定会冒险一试的。
“没有时间了。我从他身上找不到我的念珠，更感应不到念珠所在的位置。他身上的魔性正在吞噬他的理智，只要有一线希望，我绝对不坐着空等！时机一过就再难把握了。”莹莹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低声叹息：“我去规劝他，没得选择他必须得答应。也许你和倩倩还有无数的岁月……可是，我却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鹏族的牢房，是岩下的流沙群。无论什么生灵只要走近流沙群，都会被一个个流沙陷阱吞没淹埋。天狼现在只露了一个头在黄沙外面，来鹏族聚居区已经有三天了，他就在这黄沙中经历风吹日晒。此刻的风夹杂着大量沙砾打在他的脸上，烈日当空下他用尽全力挣扎着，脸上被晒得黑黑的，眼冒红光不停嘶吼着，苍虹给他加上的那道禁锢闪着红光，看起来更狂暴。看到莹莹走过来天狼停止嘶吼，可是随即见到她身后的苍虹，眼中凶相毕露。
“天狼，你还能认出我吗？”莹莹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抚摸着他的脸。
“莹……莹……”天狼吃力的叫出她的名字，身体却仍在不断扭动试图从流沙中出来。
“天狼，你愿意把你的命给我吗？如果我现在说我需要你献出你的命！”莹莹注入一丝灵力到他体内。
“拿……拿去……”感觉到有一丝清明，天狼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如果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好好活着，快快乐乐的活在这世上，你愿不愿意！”莹莹对他微微一笑。
“你……”天狼不知道莹莹要做什么！很迟疑的看着她，见她笑起来的样子配着这无尽黄沙说不出的悲凉：“你这是在和我道别？你是不是要离开？去哪里？你要独自去报仇？你想报仇，我陪你！”
“是，我要去报仇。他们欠了我玉狐族这么多条命，毁了我的落英谷，姥祖也当着我的面死了。你说身为狐王的我，这个仇报是不报？”莹莹深吸一口气，阻止眼泪流下来。
“那你放我出来，我和你一起去。这仇不是你一个的，还有我的，我要让他们加倍还回来！”天狼的头不断摆动，使劲挣扎。
“天狼，我这次来是跟你告别的，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你好好呆在这里，虹他会照顾你的，等南妃来了就会帮你解去身上的禁锢，到时候跟着南妃好好修行。也许哪一天你的魔性就会慢慢褪去。到那时你还能记得我，我就很高兴了。”眼泪还是没忍住，落入黄沙。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和你一起？我们历经无数生死，这次为什么就不要我了？”天狼大喊起来，一激动他的双眼又泛起红色。
“也许我会被打原形，也许会死，更可能灰飞烟灭。但我很高兴能与你认识，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平淡和开心的日子更是少得可怜。我想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忘了我的。对吗？”莹莹吸吸鼻子轻笑起来。
“放我出来，我和你一起死，一起灰飞烟灭。”天狼着急的看看莹莹，又向苍虹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我不想和你在一起？”莹莹突然站起来，凌厉的眼光看向他：“你知道倩倩现在是什么样吗？她被你的噬魂铃震到差点灰飞烟灭，灵丹被供养起来需要一百年才能恢复本体。而我呢？自从你入魔以来，从青莲峰开始，你疯狂的时候向我进功了多少次？你数得清吗？我们被困雪山是谁的错？在温泉你突然发狂若不是南霁云及时赶到你就会要了我的性命。那下一次呢？下一次你发狂时谁又来救我？我能够次次都这么好运吗？”
天狼望向莹莹，有些吃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开始时是不想让莹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总躲着她不理她。在经历了生死进入杜鹃谷，又只顾着想要回她的本命元丹。后来在温泉因为一句话，两人产生隔阂相互躲着对方。好不容易在十年后因为净化灵力安静的生活了两三个月，却又突逢变故。他一直觉得自己还是像当年承诺的那样，只要是她所想做的事情，自己就一定帮她达成。可是原来自己已经成了他的负担，在无数次的拖她的后腿，而她也终于受不，决定放开自己了……
“原来，原来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天狼顿悟，凄然一笑。
“是啊，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不想去报仇的时候，前面在用命去拼杀，而后面突然一记冷剑刺来倒在了最信任的人的身下。我不能一边想着报仇，还要防着你的突袭。”莹莹越说越激动：“之前因为收到你的提醒，姥祖将一部分玉狐族的老弱转移去了安全的地方，保住了我们一族的血脉。可是，族里已经找不出能与我并肩做战的战友了。此去一役，只能是我一已之力挑战整个妖界大军。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与我一起，你问问你自己，你现在这样，能与我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