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之后,黎明之前+番外 作者:plutonian(晋江2012-03-23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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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还能是什么呢？茴雪此时脸上的笑容并不如以往灿烂明亮，却是郑重而温柔，她抚过沙兰特的脸颊，然后突然在他身前单膝跪下，右手握住沙兰特的左手，而左手则放在胸口心脏的位置，认真说道：「以吾名起誓，誓以此身守护你，吾爱。」
　　
　　沙兰特的脸染上红晕，但他只是矜持地微微点头，表示接受茴雪的誓言。
　　
　　如他所说的，他没有放开茴雪的手。
　　
　　舰桥上其它人早就停止手中的工作，大声叫好起来，还有人吹起口哨，就在一片喧闹中，AI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提示沧河号已经停泊完毕。
　　
　　茴雪潇洒起身，环顾四周的属下，突然揽住沙兰特的腰身，豪气说道：「看到没有，妳们这群混蛋，老娘也是有家室的成熟女人了！」
　　
　　说罢，便将浑身僵硬的沙兰特拦腰抱起，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踏出舰桥走入传送门。
　　
　　沙兰特低低呻吟一声，放弃挣扎的打算，只能将自己的脸埋在茴雪的脖子旁。
　　
　　他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光了……
　　
　　＊＊＊
　　她们下了船，参加了自己的婚礼（虽然乌兰妲捧上戒指时，看着茴雪的眼神有着难以掩饰的复杂，但相对而言，布雷兹家的人态度都令沙兰特讶异——但庆幸地平和），然后搬进了茴雪的拉克希斯公爵府。
　　
　　公爵府的生活没沙兰特想象的奢华，但他依然想念沧河号，毕竟沧河号上不会有那么多目的不明的访客。
　　
　　所以等三个月的婚假结束后，她们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沧河号。
　　
　　她们的生活变得很稳定，在帝都与第零号基地之间来往，逐渐地，沙兰特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熟悉沧河号上的生活，也习惯第零号基地半休假一般的悠闲，甚至到最后也习惯在帝都与茴雪一起与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周旋。
　　
　　有时候看到那些打扮精致穿着华贵的漂亮男人，被他和茴雪一起被言语戏弄到脸色发白却还要努力维持风度的时候，他在心里都会哀叹一下离自己远去的正直。
　　
　　可是，看着自己的妻子毫不犹豫地打击那些居心不良的男人，怎么这么令人开心呢？
　　
　　他知道，如果茴雪没有想要避嫌的心，那么他手腕再高超也没用。
　　
　　毕竟，不管他的胜利宣言再怎么犀利，都比不上茴雪在对方面前，对他毫不犹豫的亲昵。
　　
　　茴雪对他的爱，才是打击所有潜在情敌的最好武器。
　　
　　而茴雪总是毫不保留地表现出来，虽然沙兰特偶尔也会感到害羞，但更多的却是甜蜜。
　　
　　如果就这样下去，人生大概就很完美了吧。
　　
　　＊＊＊
　　就在这样甜蜜当中，一年半过去，时间来到100349年12月31日。
　　
　　由于元旦当天她们要到皇宫参加庆典，所以她们跟去年一样，除夕的时候就先到图兰妲家里与一干妹妹弟弟相聚。
　　
　　至于大家一起准备餐点时，客厅里虚拟屏幕下方跑马灯跑过的厄莎矿业破产的消息，大家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只是彼此对看的时候眼神相当意味深长，尤其茴雪、图兰妲、芙兰妲三人更是笑得春光明媚，令人遍体生寒。
　　
　　沙兰特对此也只能当作没看到。老实说这三人共谋的时候也没瞒着他，不过他只确定厄莎矿业自作自受之后，他也就不管了。
　　
　　商界就是这样，就算妳没得罪人中规中矩做生意，也还有恶意的竞争者想把妳拉下来，更何况厄莎矿业不仅矿坑没有达到安全标准，还有逃漏税的嫌疑？
　　
　　几人严格来说也没做太多事情，只是茴雪堵上了所有厄莎矿业能够关说的路，并保证厄莎家的人没办法找到沙兰特求情；图兰妲确保税务署的人非常尽责查证厄莎矿业的证据，这完全在她的职务范围内；而芙兰妲则在星网上传播消息，让厄莎矿业的竞争对手能把握机会而已。
　　
　　过程完全合法而干净。
　　
　　至于从一年半前就不停透过层层管道透露给厄莎矿业的不实消息与诱惑——没有证据又能怎么办？况且商场上本来就是谣言满天飞，能在当中挖掘出珍贵的机会是一种本事，而自己咬上诱饵自己挖坑埋自己这种事，也只能怨自己不够清醒。
　　
　　或许是因为大家心情都很高兴的缘故，茴雪和沙兰特很晚才回到家。两人卿卿我我一阵之后沙兰特就因疲倦而睡去。
　　
　　茴雪也没好到哪去，就在她打着哈欠，搂上沙兰特的腰准备命令AI关灯的时候，个人终端表示又有文件进来，而且还是优先级最高的红色——表示来自女皇陛下的命令——这些年来茴雪这类文件接多了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明面上还是要打开看一下，她睡眼惺忪扫过去，全是一些勉励的词语，一时没多想，便直接拉到文件最下方，在表示已阅读并同意的字段签了名，完全没注意到，就在签名字段的最上方还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关掉文件的茴雪，为了避免还有人不长眼地扰人清梦，很干脆地关闭了个人终端，毫无压力地关灯睡觉。
　　
　　一夜好梦。
　　
　　隔天起床的沙兰特习惯性地登入个人终端，却发现自己的使用者名称又有了改变。
　　
　　从沙兰特布雷兹德尔根，变成沙兰特布雷兹艾恩德尔根。
　　
　　沙兰特的嘴角抽搐，忍不住叫出声来：「茴雪！」
　　
　　端着一盘早餐的茴雪从门外走进来，笑玻Р＇地说道：「亲爱的，怎么啦？」
　　
　　沙兰特揉着额头：「妳今天登入个人终端了吗？」
　　
　　茴雪放下早餐，摇头：「还没有，毕竟今天是假期嘛。发生什么事了吗？」
　　
　　沙兰特没有回答，只是把虚拟画面分享给她。茴雪一看之下，突然想到昨晚最后的那封文件，她犹豫地登入自己的个人终端，果然她的使用者名称也变成茴雪艾恩德尔根。
　　
　　就算平常再怎么懒散跟没神经，现在的茴雪也不禁呻吟一声，她不用去看那封文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茴雪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沙兰特，努力露出自己最无辜可怜的笑容：「亲爱的，我好像不小心把我们卖掉了……」
　　
　　沙兰特喃喃说道：「我就知道……」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茴雪，脸上的笑容看来非常凶残：「我亲爱的殿下，妳还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结婚的吗？」
　　
　　茴雪脸上的表情非常大义凛然：「自然是因为爱！」
　　
　　沙兰特认真思考，自己为什么能够跟这个人生活这么久而没有失手杀了她或疯掉啊？
　　
　　茴雪懊恼了一下之后，觉得木已成舟，反正帝国现在和平得很，当个几天女皇玩玩也不赖，哪天觉得麻烦的话，就丢给别人好了。
　　
　　想得很开的茴雪，看着沙兰特脸上风云变换的表情，开始思考女皇退位对她有什么好处了。
　　
　　首先——
　　
　　沙兰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茴雪抱在怀里，他哼了一声，虽然没有挣扎，却也没有理她。
　　
　　茴雪带着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亲爱的，既然母皇已经退位了，那么，我们也不用再避孕了吧？」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毫不犹豫地从上衣下摆伸了进去，在沙兰特敏感的腰侧抚弄，右手则摘下了沙兰特的眼镜。
　　
　　沙兰特喘着气，想要瞪茴雪，但湿润的双眼与朦胧的视线，看起来更像是欲迎还拒。
　　
　　她们那天根本没有出席庆典。
　　
　　＊＊＊
　　而隔天，当她们抵达皇宫的时候，迎接她们的只有各个大臣，以及来自茴雪双亲与两个姐姐的立体影像留言，她们早就在昨晚离开了帝都。
　　
　　看着两个姐姐潇洒而毫不留恋地道别，一个说着要带着丈夫继续争讨边境扩大帝国疆域，一个说着自己终于有时间到真红之域探险，茴雪不禁腹诽，如果妳们一点都不想当女皇的话，以前干嘛表现得总是针锋相对，恨不得压过对方的锋头啊？
　　
　　当然，如果她有胆子向芷云与萝雾当面提出这个问题，那两人大概会用最为正直认真的表情说道那只是年少气盛犯下的错～她们一直都是好姊妹，真的。
　　
　　虽然她们这么说的时候，可能正用热线枪指着彼此的胸膛。
　　
　　而许久以后，当茴雪终于有机会问她的母亲为什么挑选她继位时，她的母亲笑玻Р＇地说道：「当然是因为，妳的丈夫家族势力最小啊。德尔根皇族不需要外戚。而且，妳挑丈夫的手段不错，快、狠、准，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唷。」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虽然茴雪表面看起来懒散又脱线，但其实在三个孩子中是最有责任感的——对于她在乎的人而言。
　　
　　因为她有所爱的人，所以她会努力让帝国成为更好生活的地方。
　　
　　而那时候的茴雪，虽然惊愕，却也没有觉得懊悔，因为一路走来，沙兰特都在她的身旁。
　　
　　当然现在的茴雪，看着底下排列得井然有序，脸上却隐隐都有着茫然的大臣们，不免感到头痛，只是看到身旁已经接受现实的丈夫，突然又觉得无所畏惧。
　　
　　她想要的，不是已经得到了吗？那么，只要紧紧握住，不要失去就好了吧。
　　
　　就在她签下那封任命文件的同时，她就已经是这个帝国的主人，不需登基，也不需加冕，她和自己的伴侣只需向臣民宣布自己的存在。
　　
　　所以她牵着沙兰特走到皇座之前，将后冠戴到沙兰特头上，然后自己举起权杖，对着底下的大臣朗声说道：「现在，向妳们的女皇与皇后献上忠诚，然后滚去做妳们的工作吧！」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从帝国宰相为首，一一跪下，在寂静的大厅里宣誓服从与忠诚，然后退下，不用多久，大厅内就剩下茴雪与沙兰特。
　　
　　她放下令牌，看着沙兰特的眼神明亮：「亲爱的皇后，我是不是很厉害？」
　　
　　看着茴雪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得意神情，沙兰特终究笑了出来，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忧与恐惧毫无道理。
　　
　　只要茴雪还是茴雪，他根本无须害怕任何事物。
　　
　　他走到茴雪身前，单膝跪下，左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虔诚地说道：「以吾名起誓，誓言忠诚吾皇，吾妻，吾爱，直至此身殒落。」
　　
　　茴雪听着他的誓言，觉得就算有人拿帝国（虽然现在帝国是她的）跟她换这个人，她也不会换。
　　
　　茴雪扶起沙兰特，坚定地说道：「那么，做为卿忠诚的回报，朕承诺，朕的一切——帝国、爱情、生命、灵魂——都将与卿共享，所以，」
　　
　　她捧住沙兰特的脸：「请成为我的羽翼，让我们一起带着帝国飞翔。」
　　
　　这是一个女性，而非帝王，向她终身的伴侣所发出的请求。
　　
　　所以沙兰特的回答是：「非常荣幸。」
　　
　　而不是：「谨遵御命。」
　　
　　纵然成为帝国的主人，她们能给予彼此的，依然是自己最为纯粹的生命与灵魂。
　　
　　而她们对于彼此所渴求的，也只是如此。
　　
　　茴雪温柔而虔诚地吻住沙兰特的唇，冬日的阳光从大厅宽大的水晶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射出剪影。
　　
　　这一刻，温馨而永恒。
　　
　　帝国100350年，帝国第三皇女拉克希斯公爵茴雪艾恩德尔根登基为艾恩四世，帝国又进入了另一个时代。
　　
　　跟所有的政权一样，她的统治永远不会缺少硝烟、争斗、与阴谋。
　　
　　但也跟所有的时代一样，永远不会缺少幸福与光明。
　　
　　FIN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德尔根家族是海盗出身，所以茴雪也禽、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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