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之后,黎明之前+番外 作者:plutonian(晋江2012-03-23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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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茴雪什么时候在皇宫内弄出了这种东西？他怀抱着疑问，却悄悄摸了过去，本来是想吓她一跳的，但看着茴雪又在浮游车旁边拿出更多东西，包括衣物与不知装着什么的小袋子。
　　
　　她听着茴雪一边检查那些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碎碎念，似乎在检查自己有没有漏了什么，对于茴雪要去的地方越来越好奇，于是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试了试车门的门把，居然没有锁。他心里越来越兴奋，小心翼翼地潜入浮游车后座的地板上，然后把门关上，他将自己与座椅同色的斗蓬拉上，加上他娇小的身材，没有仔细看很难发现他。
　　
　　他摒息以待，在黑暗里时间变得很漫长，但最后，浮游车还是起动了。
　　
　　他感受着浮游车的移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最大地吓到茴雪，想到她那时候的表情，他的心里非常期待。
　　
　　他不知道，那一晚，茴雪的目的地是蓝铎的龙胆花。
　　
　　他更不知道，在那一晚，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没有存稿…下一篇番外可能要两天后吧（望天）。
单恋到内伤这种事…果然还是很难描写的啊。



☆、番外新年

　　帝国历100356年元旦，刚吃过早饭不久，柏瑟芬妮公爵就带着自己的丈夫与实岁两岁半但因过了年提早算做三岁的女儿墨渊柏瑟芬妮到了岳家拜访。
　　
　　虽说加纳利帝国对于出嫁的男人回父家这件事在习俗上没有什么硬性的规定，但像柏瑟芬妮公爵这般，新年第一天就带着丈夫女儿上岳家的，也真不多见。
　　
　　不过，全帝都都知道，柏瑟芬妮家中无长辈，又宠丈夫，新年提早去拜访，又跟着丈夫在岳家住个几天，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看见儿媳带着儿子外孙女回家，米涅娃公爵和老爷自然是高兴的，虽然两人育有二女二子，但大女儿定岳和夫婿驻守在家族领地米涅娃星系、与大女儿异卵双胞的二儿子寒岭嫁给了军队老下属的女儿，跟着驻守到边境星域、三女儿飞岩娶了商人家族的儿子，跟着离开军队，弄了个佣兵团整年在银河四处乱闯，到最后反而只有小儿子跟儿媳一年到头见得最多，寂夜这半女当得也算名副其实。
　　
　　喝过一杯红茶之后，公爵老爷带着儿子跟外孙到了日光室，留下寂夜跟公爵下起棋。
　　
　　米涅娃公爵生性豪爽，棋力不高不低，擅长综观大局，寂夜虽不好此道，但她擅长计算，正好与米涅娃旗鼓相当，各有胜负，到了公爵这个地位，不管棋下得好不好，难的是找得到肯真心跟妳下的人，输得起的米涅娃对上肯堂堂正正与她厮杀的寂夜，正是对了胃口，所以每当寂夜到了府上，两人总要下个几盘。
　　
　　这边公爵与寂夜厮杀得难分难了，那边公爵老爷看着几年来越来越精神的儿子跟看起来聪明安静的外孙女，满意地点头，两人闲聊了几句，公爵老爷看着在一旁以个人终端不知察看着什么的外孙女，啜了一口茶说道：「墨渊再过几个月就满了三岁，你的育婴假也要结束了，有什么打算？」
　　
　　流岚抿嘴笑了笑，自在说道：「就回去当联络官啊。」
　　
　　公爵老爷叹了口气：「你也当人父亲了，真没打算退下来管家？寂夜就这样纵着你？」
　　
　　流岚收了笑，认真说道：「我知道别人在背后都说我不懂事，可是寂夜说过，我们不缺钱，也不想再往上爬，那我就不用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况且，柏瑟芬妮家靠的不是跟别的家族人情往来，我就算呆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留在军队，至少跟族里的姊妹兄弟相处，还比较自在。」
　　
　　说到这，他眼神柔和，看着自己的父亲露出略微羞怯的微笑：「我知道您担心她嫌弃我，可是您不懂她，她要的从来就不是高贵雍容的大家少爷，如果只是想娶个姓德尔根的人，她的选择多的是，可是她想要的，只是有人把她放在心上，早上真心地跟她说声早安，晚上真心地跟她道声晚安，她喜欢我的，正是我从来不在她面前做伪——所以她希望我不要勉强自己，因为我不高兴的话，她也不会开心。」
　　
　　公爵老爷微微点头说道：「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也不多嘴了。不过你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便罢，别人跟前还是别说了，就算是你两个姊夫和二哥过来，只要让他们知道寂夜待你不错就好了。」
　　
　　寂夜有点疑惑：「虽然我本来也没想跟别人炫耀的想法，不过连二哥也要瞒着？」
　　
　　公爵老爷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命好吗？你两个姊夫虽然没跟我们一起住，比一般当人女婿的轻松多了，但家族领地那里大半内务都要靠你大姊夫处理，而你三姊夫跟着你三姊东奔西跑，两个人不是焦头烂额便是忙碌奔波。再说你二哥，虽说你二嫂的母亲是你母亲的老下属，不可能为难他，但他当人家女婿的，总是要尽孝道，后来跟着你二嫂到边境去，虽说是高级将官的家属，物资什么少不了，但总没有帝都繁华。」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拍拍自己小儿子的手臂：「我知道寂夜没回来的那几年，你过得也苦，他们也知道，但人都是这样的，就算明知道别人背后的辛酸，但在自己不如意的时候，看到别人好心里总是不舒服，你又何必为难他们，也为难你自己？」
　　
　　寂夜点点头：「我知道了。」
　　
　　公爵老爷露出欣慰的笑，看向外孙女：「既然你要回军队，那墨渊怎么办？」
　　
　　寂夜这时露出稍微苦恼的表情：「寂夜的想法是把她送进幼学院去，希望她能学会跟人相处。」
　　
　　公爵老爷好奇地说道：「这也是不错的选择，有什么不对的吗？」
　　
　　流岚叹了口气：「这孩子太早熟了，一点都不像孩子，寂夜说可能是因为她的智商比一般人要高的关系，可是在我们这种家庭，学会做人才是真的聪明，所以我也赞同寂夜把她送去幼学院的打算，可是她平常看到其它的孩子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彷佛不屑为伍，就只喜欢钻进寂夜的数据库和实验室，我有点担心她在幼学院会适应不良。」
　　
　　公爵老爷闻言也露出烦恼的表情，他生的四个孩子当中，除了二儿子寒岭小时候因为身体健康有些不足的关系勉强称得上安静，其它三个孩子小时候几乎都是无法无天的存在，对于像墨渊这样奇特的孩子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这时一直沉默的墨渊关掉自己的个人终端，走到两人身边说道：「外公、爸爸，请不要当作本人不存在好吗？」
　　
　　她的声音娇娇嫩嫩的，极为可爱，偏偏说的话跟声调都相当成熟，配上她圆圆短短的身材相当的有喜感。
　　
　　流岚无奈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彷佛在说「看吧，就是这种一点都不讨喜的模样。」
　　
　　公爵老爷忍着笑，把墨渊抱进怀里问道：「小墨渊，告诉外公，想去幼学院吗？」
　　
　　墨渊淡淡说道：「没什么想不想的，既然母亲觉得去哪里对我有有好处，那就去吧。」
　　
　　说罢，又叹了一口气，脸上有着明显的忧郁：「反正大人都这样，最喜欢勉强小孩做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
　　
　　公爵老爷这时候是真忍不住脸上的笑意了，他问道：「这怎么说？」
　　
　　墨渊双臂抱胸：「母亲明明自己也没什么朋友，就算是跟源阿姨，两人之间最常讨论的话题也都是研究，明明就很孤僻。父亲也是，除了母亲之外，其它人根本都只是打发时间用的布景吧。自己都没有什么朋友的人居然以要我交朋友回理由把我送去幼学院，这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就是母亲和父亲嫌我碍眼了吧。当然，如果这样就能换来一个弟弟或妹妹的话，我也不介意。」
　　
　　公爵老爷因为她这番话感到愕然，流岚倒是气笑了，他捏了捏女儿的脸颊说道：「谁说妳母亲没有朋友？她和陛下从少时就认识了。她朋友是不多，但每个都是生死之交。况且她是尝试之后才发现自己不善交际，跟妳这种还没尝试就想着逃避的人可不一样。」
　　
　　墨渊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脱离了自己外公的怀抱，却没有尖锐的指出流岚没有反驳自己没有朋友这一点。虽然父亲没有母亲那么聪明，但可比母亲不好惹，母亲从来不会因为自己顶嘴而惩罚她——只要她说得出一套解释得通的理由——但却会因为她让父亲生气而打她屁屁。
　　
　　哼哼，就知道在母亲心中，只有父亲才是最重要的了。
　　
　　流岚看着自己女儿又转回去从个人终端上不知在查什么资料，也撇撇嘴没有再说话。生了个比自己聪明的孩子就是这点不好——你常常说不过她。
　　
　　公爵老爷看着自己儿子和外孙女两人脸上相似的表情，眼中满是笑意，看得出来，不管是流岚还是墨渊，都是被深深爱着的，才能有这样孩子气的表现。
　　
　　是的，在公爵老爷看来，墨渊虽然要比一般孩子成熟许多，但依然充满了稚气——她说的话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撒娇。
　　
　　他忍着笑，想要跟自己儿子再说些话的时候，侍童进来说道：「老爷，四少爷，大小姐和三小姐回来了。」
　　
　　公爵老爷一喜，带着儿子与外孙女迎接自己的两个女儿去了。
　　
　　吃过一顿热闹的午餐之后，一群人分成三群，公爵自然是和两个女儿与媳妇一起说些女人的话题，公爵老爷则带着儿子和两个女婿回到日光室，这次没把外孙女带着，而是让让几个孩子一起到花园去玩了，反正花园就在日光室外面，从窗户一看就知道几个孩子在做什么，倒也不怕出意外。
　　
　　所以几个孩子在花园里大眼瞪小眼起来。
　　
　　里头最无奈的当属定岳的二女儿赤琳。
　　
　　流岚的几个哥哥姐姐都比他大许多岁，尤其是定岳与寒岭大他整整十二岁，两人又成婚的早，当流岚与寂夜成婚的时候，赤琳已经十二岁了，今年十七岁的她刚提早从学院毕业不久，这次跟着双亲来帝都，会长住下来，等待分配职务，顺便找寻结婚对象。
　　
　　至于赤琳的大哥素琅比她还大上两岁，去年便成了婚，虽然也嫁在帝都，但跟寒岭一样，新年的时候都要先去拜访妻家的双亲与亲戚，几天后才能过来。
　　
　　而流岚的三姐飞岩素来浪荡，比流岚大上七岁的她，只比流岚早两年成婚，膝下只有一对双胞胎儿子紫佩与紫环，今年堪堪六岁。
　　
　　所以赤琳一下子成了孩子王——看着三个身高勉强到她膝盖的三个小家伙，赤琳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倒不是她不喜欢自己的堂弟与表妹，而是，她实在不会与小孩相处，尤其是墨渊这种聪明过头的小孩。
　　
　　「拉米诺粒子在真空中的特性是什么？」
　　
　　果然——听见墨渊软软的声音但充满鄙视的眼神，赤琳在心里泪流满面，若不是实在太像恼羞成怒，她实在很想大喊老娘在学院主修的不是空间科技而是机动装甲驾驶啊啊啊啊。
　　
　　而且就算她在学院的大赛获得冠军并因此获得提早毕业的资格，也无法获得墨渊的崇拜——谁叫寂夜不仅是多种新型机动装甲的设计人，也是测试纪录保持者，别的不说，光是巨人的驾驶纪录大概几十年内不会有人打破了。
　　
　　难道她能把墨渊抓起来打屁屁吗？可是小舅舅生气的时候很可怕啊。
　　
　　身为小辈当中唯一有幸见识到流岚在寂夜失踪那几年的阴沈暴躁的人，赤琳可是记忆犹新，当年年少无知的她，有年过年时不小心打乱了流岚正在计算的数据，当时她差点脱了一层皮下来。
　　
　　就当赤琳深陷悲惨的回忆当中时，墨渊判定了赤琳是无趣的人，将目标转向眼前的两个小孩。
　　
　　「我猜你们也不知道？」
　　
　　她挑挑眉毛说道，等着眼前的男孩哭着跑走，源阿姨的小儿子就是这样，真是逊毙了。
　　
　　没想到她看到的却是两双崇拜的眼神以及大合唱。
　　
　　「墨墨果然很厉害！什么都知道！连堂姐都没有墨墨聪明！」
　　
　　紫佩与紫环穿着款式一样的精致长袍，白金色的长发也梳成一样的发型，加上几乎一模一样的无瑕小脸蛋，手牵着手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认得出谁是谁。
　　
　　墨渊挑挑眉毛，指向左边的男孩，「紫佩表哥？」，再指向右边的男孩，「紫环表哥？」
　　
　　然后严肃说道：「我的名字叫墨渊，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