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遗珠 作者:宋初云(纵横vip2012-11-29完结,穿越、种田、宅斗)-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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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嬷嬷并未接话,只挥手让身边的丫鬟去将湖心亭散落的衣裳拣来,一见那件果绿色缎子绣金盏菊圆领短袄儿,便知那不可能是府里丫鬟能穿的衣裳,再一见另外一件明显是公子少爷穿的外衫,立时脸色一变、立刻让人去请太夫人过来。
站在余嬷嬷身边的赵姨娘自然也是、一眼就瞧清楚衣裳的料子和样式,同样知道那不可能是丫鬟穿的衣裳,更是知道只有岑府未出阁的姑娘才会穿那样的款式、那样的料子!岑家姑娘穿的衣裳和男人的衣裳一起出现在亭子里……
这个事实让赵姨娘双眼瞬间闪闪发亮、整个人也立刻兴奋起来———赵姨娘膝下统共只有岑五娘一个闺女,如今岑五娘正好端端的立在她身旁,那就表示还在水里扑通的那个女子,只会是其余五个姑娘当中一个!
无论那个人是谁,赵姨娘都不会放过这个把她踩到最低的机会!
因此赵姨娘很快就故作震惊的惊呼出口:“怎么会这样?!这……这衣裳的料子可不是丫鬟们能穿的!到底是哪位姑娘,竟做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这让我们岑家的姑娘今后有何颜面面对世人?!”
余嬷嬷又岂会不知赵姨娘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
既知道这是件令人不齿、见不得光的事,还这样大声的嚷嚷是怕人不知道这件丑闻吗?
既然是太夫人吩咐余嬷嬷前来查看的,那余嬷嬷此刻便是太夫人的代表,她自是不能让赵姨娘继续嚷嚷下去,当下便不亢不卑的堵了赵姨娘一句:“姨娘这般大声的嚷嚷,是怕人家不晓得我们岑家教女无方吗?别忘了四姑娘也是岑家的姑娘,岑家的姑娘被人耻笑、她也讨不到好!此事自有太夫人做主,还请姨娘稍安勿躁。”
余嬷嬷的话让赵姨娘讪讪的笑了笑,随后倒也真闭了嘴,只一个劲的拉长脖子张望,一副迫不及待的很想知道被救上来的人究竟是谁的样子。立在赵姨娘身旁的岑五娘嘴角也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目光同样紧紧的锁定在岸边,十分期待那些丫鬟婆子赶紧把人救上来。
事情也正正是刚好,丫鬟婆子才刚刚将周淳和岑四娘救上来时,罗夫人和岑老爷就正好一起赶到,岑老爷一见周淳二人一身狼狈、岑四娘的胸脯甚至还裸露出一大片来,脸色立刻阴沉得吓人,气冲冲的冷哼了一声后不忘狠狠的瞪了罗夫人一眼。
此时的罗夫人却无暇顾及岑老爷的态度,眼前这幅完完全全出乎她意料的情形,让她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若不是岑老爷又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她怕是会一直这样傻站下去……回过神后罗夫人立刻黑着脸让牡丹赶紧寻个披风给岑四娘披上,并不忘恶狠狠的瞪了周淳一眼、责怪他把事情给办砸了!
周淳和岑四娘缓过劲来后一见到彼此,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更是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
这时顾筝正好扶着太夫人款款而至,周淳一见到顾筝脸上那抹讥讽的神色,再飞快的把事情回想了一遍,立刻意识到他反过来被顾筝给设计了,当下便不顾众位长辈在场、眼露凶光的狠狠盯着顾筝看,一副恨不得把顾筝生吞活咽的模样!
太夫人见了有些不悦的往前站了一步,将顾筝护在身后后冷冷的扫了混乱的场面一眼,沉着脸、语带威严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夫人话音才落,不消别人开口赵姨娘就抢先汇报道:“老太太,我们是听见有人喊救命方才循声走到这儿的,一来就见有人在水里上下扑通,丫鬟婆子则忙着下水救人!我原先还以为不过是那个不知臊的小丫鬟背地里同人私会、二人行苟且之事时不慎落水,不曾想却在亭子里拣到了几件衣裳,如今看来那衣裳应是从四姑娘和周表少爷身上脱下来的……”
赵姨娘边说还不忘边把余嬷嬷这个人证推了出来:“衣裳是余嬷嬷命人去拣的,如今也还在余嬷嬷手里,老太太您要是不信我话,大可让余嬷嬷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哎,四姑娘怎会如此糊涂,做出如此败坏家门、自毁清誉的事来?!真真是叫我心疼!”
赵姨娘这番暗指岑四娘和周淳私通的话让罗夫人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的后退了两步,心里更是立刻慌了起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和淳儿私通的人不是应该是顾筝吗?怎么如今顾筝好端端的站在太夫人身边,她的阿婷却被拖下水、反过来成为被诬陷之人?
阿婷这丫头也真是的!
她明明知道今晚他们设了圈套诬陷顾筝,不乖乖的呆在屋里、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此时此刻,罗夫人不管心里多么想把岑四娘揪过来训斥一顿,都只能暂且先忍住这口气,第一时间替岑四娘辩解道:“不对,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阿婷不可能和她表哥有任何私情,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赵姨娘才不管岑四娘和周淳到底有没有私情,她和罗夫人多年来一直都是死对头,遇到这样的事她只会让“没有”变成“有”,更是只会抓着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狠狠的把岑四娘踩到谷底、让她再也无法和岑五娘抢夫婿!
只见罗夫人话音才落,赵姨娘就提了袖子掩着嘴笑了起来:“夫人您不是吓糊涂了吧?四姑娘和周表少爷有私情这样的事,她岂会告知你?她若是早早的说与你知晓,你还不狠狠的罚她一顿?如此一来,她哪还能有机会和周表少爷私会?”
赵姨娘的话让罗夫人一时语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一直用凶狠的目光盯着顾筝看的周淳冷不丁的开口,冷笑着将顾筝一并咬下水:“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的确是有人约我来湖心亭私会,但约我的人却不是四妹妹……”
周淳说着顿了顿,方才猛的伸手指向顾筝,一字一句的说道:“约我前来私会的人是七妹妹!口说无凭,我身上有七妹妹约我私会的铁证!”
最后这句话周淳说得咬牙切齿,字字表明他不甘心就这样被顾筝反过来诬陷,也表明他一定会死咬顾筝到底的决心!
周淳说完不等顾筝发话、便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双手奉到罗夫人面前:“姨母,这个荷包是七妹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做的!上面那幅喜鹊登枝也是她特意绣上去的,她还说一针一线都代表着她对我的浓浓情意!”
周淳说着慢慢的重新把目光定格到顾筝身上,脸上的神色虽略显诡异,但语气却故作深情:“七妹妹,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也不必再瞒着诸位长辈了———你我既然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不如索性对长辈们坦白一切、求长辈们成全我们!”
“一……”
顾筝本想训斥周淳“一派胡言、满口谎话”,但她才刚刚开口说了一个“一”字,周淳就抢先打断她的话,以豁出去的姿态、苦口婆心的继续劝说顾筝:“七妹妹,不管是你私底下做了荷包送我,或者是约我到湖心亭相会,这两件事你的确是做错了……”
“但我相信长辈们一定不会拆散有情人,只要我们尽快成亲,这些事放到我们成亲后便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了,只会让人笑说句‘年少风流’罢了。”
周淳说得有板有眼,让岑老爷听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指着罗夫人手中那个荷包的手指也气得微微颤抖:“那东西当真是七娘亲手做的?”
岑四娘能不能翻盘全靠周淳这招,罗夫人自是竭尽全力的配合他的说辞,把话答得斩钉截铁:“府上几位姑娘唯有七娘懂得用双面挑花的手法做荷包,这个荷包用的正是双面挑花的手法,是七娘做的……这一点错不了!”
罗夫人的话让太夫人脸色多了几分沉重,看向顾筝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担忧,顾筝见了笑笑的伸手捏了捏太夫人的手心,胸有成竹的示意她不必担心———顾筝早就料到周淳他们早晚会拿那个荷包做文章,早早的就已经做好应对之策了,因此罗夫人的话并未让顾筝有丝毫慌张,她更是一点都不担心周淳借着这点死咬住她不放。
只见顾筝不慌不忙的冲岑老爷福了福身子,道:“父亲,这个荷包的确是我亲手所做,但我却不是做来送给周表哥,而是特意做来送给四姐姐的!说起来还是四姐姐主动说喜欢我做的小东西,央求我做个荷包送与她,我才会动手特意替她做了这个荷包……”
“荷包做好后我是亲自送到四姐姐手中的,因此如今荷包为何会辗转落入周表哥的手中,父亲应该问四姐姐才是,”顾筝说着目光灼灼的看向岑四娘,“好心”的反过来劝岑四娘道:“四姐姐,事到如今、大家都已经发现你和周表哥私会了,你若是和周表哥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不如索性对着长辈们实话实说,说了也好请长辈们成全你们,也好将这桩坏事化作好事!”
第一百五十六章 起疑
岑四娘自然是不会否认,一面狼狈的打着喷嚏、一面贼喊做贼的反过来指责顾筝栽赃嫁祸:“七妹妹,你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栽赃嫁祸我,未免有些太过可笑了吧?”
周淳也不给顾筝机会继续洗清清白,岑四娘话音才落、他就接着补了句话,语气还是如先前那般温柔得渗人:“七妹妹,这荷包的的确确是你亲手做了送我的,你就别再一错再错的错下去了,更别把四妹妹也一并拖下水来,她是无辜的!这是我们两个人自己的事,你万万不可拿旁人来当挡箭牌!”
罗夫人这回倒是十分机灵,一见两个小辈齐齐死咬着顾筝不放,立刻把诬陷顾筝的证据奉到太夫人面前:“娘您瞧瞧这荷包是不是七丫头亲手做的?”
罗夫人硬是把荷包送到太夫人面前,太夫人就是不想看都不行,只能伸手接过荷包细看———顾筝这些年来可没少替太夫人做鞋袜、荷包、锦囊并帕子等物,太夫人对顾筝的手艺自是十分清楚,一眼便认出那个荷包的确是出自顾筝之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顾筝见了不慌不忙的将手摊开伸到太夫人面前,笑着说道:“祖母,能不能把荷包给我看看?”
太夫人面色凝重的将荷包交到顾筝手中,顾筝当着所有人的动作利索的将那荷包翻了个底朝天,让荷包内里那一面呈现在众人面前,随后指着底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地方,声音清脆、一字一句的揭开谜底:“因这荷包当初是四姐姐求着我做的,我心想既是特意做了送与她的,那便应该替她做个记号才是,缝制时便特意在荷包内里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绣上了四姐姐的闺名……”
顾筝说着将绣了闺名的地方指给太夫人看:“祖母您看,这儿是不是绣了一个‘婷’字?”
原来早在岑四娘找顾筝做荷包的时候,顾筝就已经觉察到她不安好心,并悄悄的留了这么一手来对付岑四娘———岑四娘若是不拿荷包做文章,荷包里暗藏的玄机顾筝也不会点破。
太夫人这才有了如释重负的神色,先不满的嗔了一直将她蒙在鼓里的顾筝一眼,随后才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宣布道:“没错,这上头的确是绣了四丫头的闺名!”
太夫人出言证明顾筝所言属实后,顾筝方才“体贴细心”的将荷包送到罗夫人面前,“好心”的解释道:“母亲,倘若这荷包真是我送给周表哥的定情信物,那我怎会在荷包上绣四姐姐的闺名?我应该绣个‘筝’字,或者是干脆好事成双、把‘筝’和‘淳’都绣上去才是!”
岑四娘一见顾筝竟事先留了这么一手,不由脸色大变、慌慌张张的狡辩道:“你含血喷人!你一定是故意在自己的荷包上绣了我的闺名,想要借此来栽赃诬陷我!”
顾筝一脸怜悯的看着蠢得无药可救的岑四娘,说话的语调刻意控制在不急不缓:“四姐姐你又说胡话了,无端端的我为何要栽赃陷害你?我栽赃陷害你能获得什么好处?再说了,倘若我和周表哥真的有私情,那我又岂能容忍他用绣了别的女子的闺名的荷包?我可是个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的人……”
打铁趁热,顾筝拿出最有力的证据后立刻步步相逼,紧紧的掌控住主动权、反过来逼问岑四娘:“四姐姐,如今的情形是周表哥手里有你送给他的定情信物,而你们又被人发现在湖心亭碰面、还落了几件衣裳,紧接着你们又一起掉进湖里!”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几位长辈都是有眼、有耳的人,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我想诸位长辈心里已经都有了答案,”顾筝说着似笑非笑的扫了罗夫人等始作俑者一眼,目光落在周淳身上后故意装出一脸委屈、反过来责怪周淳:“周表哥,我知道你想护着四姐姐,你想保护心上人不受伤害的心意我也可以理解,但你也不能为了保护你的心上人而让我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啊!你这么做不是把诸位长辈都当成不明事理之人吗?”
顾筝这通话说得周淳顿时哑口无言,也把岑老爷气得脸色惨白,竟当场一个箭步冲到岑四娘面前、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说!黑灯瞎火的你摸到湖心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