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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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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惆只觉得心中一荡,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就像是有一只小猫的爪子,在不停地挠着她的心脏,一下又一下。

    “睡吧!”他忽地低首,掩饰自己眼角的笑意。

    严真真急忙点头:“是,请王爷安歇。”

    孟子惆把身子往里让了让:“一起安歇着。”

    “嗄……”严真真的脸渐渐地烧了起来,她进来后东拉西扯了半天,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同床共枕的结局吗?

    担忧地举目向窗外望去,夜色深沉,星子寥落。龙渊即使就在窗外,也不会让自己发现了踪迹。

    她有点失望,一时间没有想到对策,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莫衷一是。

正文 第52章 断然离去

    “怎么了?你还不曾洗漱吧?”孟子惆提醒。

    “啊,是了,我现在就出去洗漱一番。”严真真急忙点头。

    “让你的丫头……叫碧柳是不是?把铜盆子端进来,你出去了……又上哪儿漱洗?”孟子惆好笑地看着她慌张的模样,眼睛里渐渐地又浮起了笑意。

    “呃……”严真真脑袋发胀,孟子惆那里,却已经扬声叫了“碧柳”。

    碧柳满脸俱是喜气,指挥了两个小丫头,把一应物事都搬过来,服侍着严真真洗漱完毕,才笑着退了出去。

    “睡吧!”孟子惆看着严真真局促的模样,再看她未能完全长成的身量,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大床已经分出了一半地盘,严真真三步挨着两步,慢慢地踱过去。只恨这段路这样的短,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脱身之策。

    今天……他们要圆房了吗?她还没有准备把自己交给他,龙渊才是她目前想要考察的夫君人选呢!下垂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床沿。严真真的脚步顿了下来,悄悄地又向后跨出了一小步。正待再接再厉,拉开和大床的距离,腰上却忽然箍上了一条手臂。

    “啊!”她低呼一声,随即又下意识地以手掩唇。

    这可是在自己房间里,若是被人听见,明天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她因对龙渊上了心,便分外担忧他的反应。

    至于太妃和齐红鸾那里,倒是其次的问题。

    “本就是夫妻,叫出来别人只当是情趣。”孟子惆似乎瞧得有趣,笑声有点闷。她的耳朵正侧在他的胸前,只觉得浅浅地震动。

    他的手臂虽然不粗,但绝对是力量型的。严真真有些懊恼,这还是大病初醒,如果日后调养好了,自己哪里还里还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如果龙渊能带自己走的话,恐怕也得趁早。只是那根榆木没等把话说完,就走得没影没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出现。如果是现代,她一定会把他的电话打到爆,要到一个说法才肯罢休!

    可现在,她只能望夜空而嗟叹。

    “王爷请先放妾身下来……”严真真有求于人,只能自称“妾身”,虽然她自己说得十分别扭。

    “就睡罢,本王替你宽衣?”孟子惆戏谑似地不耻下问。

    “不用,我自己来……”严真真红着脸结巴,“王爷请松手,待妾身宽了外袍,再陪王爷……呃……说话。”

    孟子惆失笑:“知道你害羞,去屏风后换了中衣再过来罢。”

    “哦。”严真真闻言急忙手足并用地爬起来,看到孟子惆的脸上涌出的一抹嫣红,不由得微微失神。这张脸就是长在女人的身上,也足够称得上倾城。长在男人的身上……花样美男不足以形容其眉宇间的那点刚性,奶油小生又比不上他俊逸的神采。若说走性格路线,那皮肤的纹理又实在细腻得让人嫉妒无比。

    幸好古代的中衣,不像现代的睡衣那样追求节省面料。从领口到裤脚,足可以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不透一点风。就是脖子,也只露出下巴那里的一点儿。

    她换好了衣服,又整理了腰带,最后把长发散下,足足在屏风后面磨蹭了大半个时辰,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一下子就撞进了那以乌黑的眼睛,只觉得头皮隐隐发麻。她站在原地,只觉得举步都变得困难。

    他本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看到她苗条的身影,顿时唇角微挑,定定地看过去。直把严真真看得心里颤颤的,像是春天的草坪上,偶尔拔下的狗尾巴草来回地拂着心上。

    “你不还是新嫁娘吗?怎么穿得这样的素,不会是想替我守孝吧!”他好心情地开着玩笑,没有忌讳。

    严真真却被吓了一跳,这世道怎么这样!前一步是错,退一步……似乎还是错。

    “不敢,只是素来雅爱白色,所以一应中衣,便做的全是这些颜色。”她急急地解释,为了增强说服力,还打了个手势。

    她自己尚不觉得,看在孟子惆的眼里,却仿佛是两朵兰花,在眼前次第地开放,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风情。

    “过来……”他只觉得喉头发紧,声音微微低沉,唯恐被她发现了暗哑。

    “哦。”严真真想不到推脱的理由,只得一步步挨了过去,“王爷……有事请吩咐。”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窗外,某人鸿飞渺渺。风吹梧叶,把明亮的月光筛成了细小的碎银子。忽地风影摇动,一块巨大的黑斑落在脚边。她又惊又喜,不及细想便扑向窗口。

    一个颀长的人影,果然临窗而立。严真真待要开口,他却已返身扑入了黑夜,根本让严真真连孤注一掷跟他走的机会都没有。

    他……就这么走了?兴许是误会了什么吧……难怪人家说先爱上的那个,在感情上总是要吃些亏。她虽然对龙渊还说不上爱,但至少已经有意把他培养成白首偕老的未来伴侣候选人。迄今为止,她还只遇上了这么一个愿意用忠诚来守护自己婚姻的男人。

    她向往的“与子携手,与子偕老”,在现代尚且没有能够实现,在这时代……或许,龙渊真是唯一的选择。

    两人初识时,她尚言笑不禁,因为无求。而如今的忐忑不安,正是因为有欲。

    “外面有人?”孟子惆目光微冷。

    “没有,是我看错了。”严真真勉强振作精神,“还以为是人呢,结果是一只鹊儿,倒是很大。我才扑近,便扑楞楞地飞走了。”

    “是么?”孟子惆不大相信她的说辞,不过也不接受有人暗中潜进王府。他醒来后,院子里加强了防卫,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他看向窗外,风吹枝动,月影寥落,确无人踪。

    “嗯,不是鹊儿,大约也是白头翁。倒是我不好,扑过去把它给惊走了。恐怕树上还有个鸟窝,别惊了鸟宝宝们才好。”

    孟子惆没好气道:“鸟儿就是鸟儿,什么鸟宝宝!你穿着单衣站在外面也不觉得冷?快进被子里躺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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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 不及分床而眠

    明明是关心的,可还要装出一副不耐烦的冷峻模样。孟子惆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但想到她用生母留下来的紫参救了自己的命——虽然谁也说不准是紫参的功效,还是求神拜佛,或者王太医的妙手回春,但这份情,他还是领在心里。是以虽然严真真素来风评不佳,他也承她的情,总克制自己不要待她太过。

    严真真其实并不明白他想示好,只当他是贵族公子哥儿的怪毛病。

    “不冷。”严真真干笑,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窗外。那个人影,最终没有出现,只得怏怏地回到了床边,孟子惆已经让出了一半地盘。

    “我觉得账本里还有些地方看不明白,不如再看一会儿罢。”严真真垂眸,伸手欲取枕边的账本,腕子却被孟子惆紧紧地扣住。

    “明儿看也是一样,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告诉你就是了。其实,这账要能看明白,倒是稀奇了。就是做得再平整,假的终究只是假的,只要细瞧,抽丝剥茧的总能找着蹊跷处。要不然,太妃和红鸾怎么会急着要取走?”

    严真真没了理由,只得松手:“心里搁着事儿,总有些心神不宁,怕明天又有什么事,倒还是把账看个明白,心里才有点底。”

    她也不怕熬夜,到时候觑个空子,躲到屏风后头就闪进空间,就能饱饱地睡上一顿。

    只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全都拜那只杀手所赐。因此,脸上便有点恨恨的神色,只是柔美的五官表现出来的,却是种心上有尘,眼前迷黯的惶惑,格外地惹人怜惜。

    孟子惆心里一软,手里的力度便放松了,转而抚向她的手背:“好了,有天大的事,不是还有我么?就是太妃为难你,也只管推到我的身上便是。有时间,和洛王妃那里多走动走动,平南王与我们临川王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我行动不便,你与洛王妃的关系原本就好,时常走动便是一种姿态。就是朝廷,也不敢太小觑。”

    严真真自然高兴,太妃再有话说不许出府去,就能用孟子惆的这番话回过去了。

    “王爷既有吩咐,我与洛姐姐便时常往来。只是听说她也留不得许久,恐怕一两月的功夫就要回封地。”

    孟子惆微怔,怅然叹气:“他倒还有封地可回,我的临汾,却已是名存实亡。就是回到临汾的王府,也不过是个空架子。”

    严真真心里暗喜:“原来王爷还有封地?不如我们去那里,天高皇帝远,也免得在京城战战兢兢,总要提防着谁。”

    “三大异姓王,总要有人坐镇京城。一来是消息便给,就是有点什么,也好及时递出信去。二来也让朝廷放心,好容易收了临汾,你认为他们肯纵虎归山么?”

    严真真失望:“咱们未必就要……”

    话说一半,才想到眼前的不是普通人,曾经也是坐镇临汾的异姓王。不过是因为他父亲早逝,而他年幼,才被皇帝借机接进京城,形同人质。

    她忍不住想到康熙和吴三桂,觉得这时代的局势,倒也有几分相似。对照了那段历史来看,异姓王被除灭,是迟早的事。

    有心劝他及早避祸,又怕惹了他的猜忌,只是悄悄地叹了口气,没敢再开口。

    孟子惆猜到了她的心思,忍不住笑道:“真是妇道人家,就算我肯退一步,别人也不肯退啊。三姓王爷经营百年,就是我们肯退,那位就肯放得下心?”

    严真真咕哝:“大不了扬帆远去……”

    “胡说!”孟子惆沉下脸,顿时双眼含煞,把严真真吓得哆嗦了一下,才放松了面色,“你不懂,别乱说话。”

    “是。”严真真急忙应了,不再言语,捻着中衣的带子,开足脑筋想着自己的处境。

    孟子惆只当她被吓着,略略放软了声音:“孟氏一族,拖家带口何止百余人?别看我们这一支人丁凋零,但旁支还是不少的。”

    “是,原是我想得差了,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王爷莫怪。”严真真也把声音放得软和。

    “你还小,生母又早逝,身边缺人教导,自然不会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儿。这些事你莫要管,把王府里的事办好就是。那些嫁妆能赎的就赎回来,家用不够只管开口。”

    严真真当然不想把那些式样过时,又不值什么钱的嫁妆赎回来,只淡淡地应了。

    闲话说了一篓,孟子惆看着丝毫没有动弹的严真真,无奈地开了腔:“上来罢,已经秋凉了,久站寒气入侵,明儿怕是要头疼发热。”

    “我才没那么弱呢!”严真真反驳了一句,不过手脚确实感到了凉意。半张床放在眼前诱惑着,她迟迟疑疑地挨了过去,却离孟子惆足有半米远。

    “你是我的王妃,有什么好害羞的?现在就如此……日后行周公之礼的时候,又该怎么办?难道出嫁前,嬷嬷们没有教你么?”

    严真真羞红了脸:“当时并不知道要……行那个礼的,也没有请嬷嬷来教引,是以……”

    孟子惆想到自己大婚时,原不过是接了新娘过来冲喜,微微点头:“难怪你不明白。也罢,先上来罢,你也听王太医说的,这周公之礼怕是要一月之后方可行的,有的是时间让你乳娘教了你。或者请宫里的教养嬷嬷过来,也是使得的。”

    是啊,自己还有一个月的缓冲期呢!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脸上重又染上了笑容:“只乳娘教导便是,不敢劳动王爷。这种事说出去……总是羞人得很。”

    孟子惆闷笑:“有什么羞人的?夫妻人伦,本就是大事!”

    严真真暗恼,她当然不觉得圆房有什么难于启齿,不过对象不是那个对象,感觉自然又是两样。只是这话,无论如何也只得烂在肚里,说不得道不得。

    她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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