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剑楼·苍狼-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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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抬起头,一个身影来到她身前,一双关切的眼神的看着她……
“城主……”
“你又这么叫……”眼前的人笑责着。
黑衣女子笑了笑,“归尘……”一丝羞怯伴随着一丝甜蜜袭上面颊。
“归尘,刚刚镜子发光了!”她笑着说着,被他扶着站了起来。
“是吗!太好了,自从姑姑死后,这面镜子就失去了光华,现在终于又发光了,真是天助我玉氏!”玉归尘的兴奋难以言表,“谢谢你,雅月!”
黑衣的雅月笑着,看着眼前的他,“是我不够虔诚,不然剑轮镜也不会这么多年黯然无光。……不过现在好了,我总算跟师傅有所交待了,我相信这面镜子很快就可以变回以前的样子!”
玉归尘点了点头,握紧了雅月的手,“一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让它再显光华!”
雅月看着玉归尘的眸,坚定的点了点头,一定可以,为了你,我一定可以……
忧昙从水镜中拉回自己的思绪,轻喘着……
“那里是什么地方?”忧昙看着盆中的波光。
阳光射进了小屋中,忧昙轻叹着走出了索居的小屋。
屋外没有湖光山色,只有一片宁静和……她的爱……
一块无字墓碑立在院中。
不知该写什么,忧昙不知用什么字来形容这墓中的人。
爱他,可是却永远留不住他。
唯有这样才能永远守在他的身边。
他说要我等他,我等了,可是他失约了。
我知道,他尽力了……
小晏,我还没有放弃,这次换你……等我……
等着我,我一定会再找到你……
入夜,夜更回到营帐。
晏之舟听完他的回报,转眼望向窗外,“瘴气不会一直没有变化,有浓自有淡的时候。……每两个时辰,派十个人进林子,直到有人回来为止!”
夜更和凌冽愕然的看着晏之舟。
“小晏,这……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晏之舟侧过脸看了看夜更,“慈悲能让瘴气消散吗?……哼哼,如果可以,我到不介意慈悲一回。”
夜更黯然的低下了头,是啊,慈悲是换不来如你这般傲视苍穹的地位的。
“刚刚收到溯罹的飞鸽传书了!……七日后,他就会来南疆跟我们会合了。”晏之舟淡然的说着。
水滴站在他身边,把他手中止丝绢递给了夜更。
“这么快!……他怎么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从敦煌到南疆来。”夜更不敢相信,可是丝绢上的字确如此写着。
“歌溯罹说了七天,就七天。”晏之舟从不怀疑这个高傲的家伙。
因为他们都是同样的人,会为了一句话而疯狂的人。
当年的唐门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夜更依还是一脸狐疑,始终不相信歌溯罹这个人,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隐患。水滴看着夜更,她大概了解,除了自己也许夜更不相信任何存在于小晏身边的人,也包括她。
可是水滴却喜欢现在,有夜更,有溯罹,有她,小晏的笑容多了许多,因为不再孤单了吧,这样很好。
翠城曲(上)
落英漫天春褪时,纵在红尘尽逝后。
曾于春夕薄暮里,只在如梦芳华中。
忧昙坐在墓前,轻扶着眼前的无字碑,百般思绪成一缕,只是想念……
小晏,你知道吗,等待并不苦,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失去才真的苦,因为已然没有了期盼。
你睡在落叶下时,可曾想到过忧昙还在等……
不是埋怨,只是不甘,不甘你我的情太短,不甘你我的缘太浅,不甘你我的距离是咫尺却也是天涯……
“你等我,忧昙一定会再见到你……”
幽然的风吹过林间,是一阵低吟的承诺,是一句信念的直白坚持。
夜更独坐在山边的断崖上,看着南疆的一片翠绿宁静。
“夜更。”
身后传来了水滴的轻唤,夜更看了看水滴,不知从何时起,水滴……乌玛,不再那么突兀了。
他们三人共同存在着,夜更的眼中水滴就是水滴,不再是神祗时代的乌玛了,晏之舟亦不最初的湿婆天,而自己也更不再像是大神梵天了,一切都变了。
“已经六天了,进林子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夜更叹息着。
必竟他还是梵天,还是那个造就天地的大神,他心中的慈悲依然在挣扎着。
“小晏只是不想放弃。”水滴淡然的笑了笑。
“可是……这些是人命,不是草芥。”夜更知道,自己没办法无动于衷。
水滴对着夜更俏皮的笑了笑,“你我都明白,牺牲并不只是人的价值,可是小晏看到的,却是牺牲之后得到的结果。……他说过,没有兵不血刃的战争,止杀于杀,一切只是如此。”
夜更轻叹着,不语。
是啊,小晏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好像在他眼里,这世上的人命都只是草芥,可是终有一天他会永远阻止血腥的延续。
止杀于杀,这就是晏之舟的信念,也成了他身边所有人的信仰。
“堂主,堂主……”凌冽喘息着来到了夜更身边,“两位堂主,公子他一个人进林子去了。”
“什么?!”夜更和水滴同声骇道,两人同时向大帐奔去。
晏之舟跳下马,面对着雾气浓烈的瘴林,幽然一笑。
还有一天,姓歌的小子就要来了,若我还不能进林子,只怕会被他当成一辈子的笑话来说了。
晏之舟也不过如此嘛,连一片树林子都对付不了。
小晏完全可以想象,到那时他说这句话的得意表情。
“我可不愿意被你当笑话来说,臭家伙。”晏之舟浅笑着,走进了瘴林之中。
敦煌城,剑轮神庙内,雅月看着剑轮镜,轻抚着它。
“你发光啊,上次不是可以的吗!”雅月的声音轻轻的飘散在大殿里。
剑轮镜依然静默如初,没有任何回应。
雅月失望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也和师傅一起死去了吗?……师傅,你听得到雅月的祈祷吗,让剑轮镜再发光吧!归尘需要它……”
镜中雅月的影子变成了淡紫色,一双秋水般的凝眸看着眼前的她。
“你……”雅月惊愕的看着镜中那张和自己同样的脸庞,可是却完全不同的衣着。
“我叫……忧昙……”
“忧昙?”雅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更加不知道镜中为何会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慕胤站在阴月殿里,看着眼前被抬进来的尸体。
“教主,今天又有这么多。”
慕胤锁紧了眉头,只是一念之差,只是错手杀死了倚剑楼堂主,居然惹来了这样的祸事。
晏之舟,你是一个何其可怕的人。
这些人,都是你门下的弟子啊,你居然让他们来送死。
舐血戮命,果然……果然只有你晏之舟这样的人,才能如此决绝。
“阿爹!”慕夷和符江一起走了进来。
慕夷瞥了一眼地上的面色乌紫发青的尸体,走到了慕胤的身边。
“这些人真是不死心。”慕夷嗔怪着。
符江叹息着摇了摇头,“不是这些人不死心,而是他们背后的人,不肯放过咱们。”
符江说着慕胤,只是十来天,慕胤苍老了许多。
晏之舟,你是个何其可怖的人,居然让万人之上的阴月圣教的教主如此憔悴。
“我就不信那个什么舟啊船的,这么厉害。……你们看,这些日子来,他的人不都死在瘴林里了吗?让他来啊,来多少都是一样的。”慕夷不是有心宽慰父亲,只是她并不知道她口中的舟啊船啊的,不是她想象中的普通人,而是一个魔。
“夷儿,不要再出去乱跑了,乖乖待在家里,让阿爹安安心吧!”慕胤的话中透着几许乞求,这世上他最宝贵的就是这个女儿了。
“我……”
“她不会乱跑的,教主放心。”符江阻止了慕夷的争辩,这个时候符江只希望教主可以不要在再操心了。
在符江眼里,慕胤如同一个父亲,保护他和夷儿,是自己终生不懈的责任。
慕胤轻点着头,挥了挥手让人把尸体抬了出去,自己则向内殿走去。
符江看着他苍桑的背影,心头掠过一丝心疼。
慕夷气冲冲的向殿外走去。
“夷儿……你站住!”符江拦住了慕夷。
“你走开啊,我要出去!”
“你答应了会乖的,不会到处乱跑的!”符江轻蹙着眉头说着。
这个如同妹妹般存在的女子,曾经是符江在黑水河神面前发誓要终生守护的人。
“是你答应的,我可没答应。……我不管那个是舟还是船的人有多了不起,他就是不能在我们家门口这么嚣张放肆!”慕夷推开了拦在面前的符江,径自向外面走去。
“听话!”
“不听!”慕夷气冲冲的喊着。
两个疆持着,一个也不退让。
“符江少爷,教主让你去见他,他有事找你。”阴月教的弟子谦恭的说着。
符江点了点头,转眼对慕夷说道:“你要出去,也让我陪着你,你等我一会儿,知不知道。”
慕夷看着符江,是似而非的点了一下头。
符江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传话的弟子往内殿去了。
慕夷见他走进去了,得意的笑了笑,“让你陪,那不闷死,也烦死啦!笨符江!哈哈……”
慕夷笑着跑出了大殿。
翠城曲(下)
翠林之中,一骑当先狂奔向前。
“堂主,我们不如休息一下吧,反正我们也提早到了。”身后传来了随从的喊声。
歌溯罹没有回头,只是向前奔着,不做任何回应。
九天,未有停歇,未有滞碍,歌溯罹一路从敦煌而来。
他到了翠城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的教训晏之舟一顿,这个疯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自己这一路的奔波,他到是逍遥的在南疆欣赏翠绿映红。
大帐中空无一人,夜更心下一沉,他真的去了,一个人去了,他真的疯了!
夜更转身走出了大帐,水滴也跟着他,两人要去找晏之舟。这不是儿戏,瘴林是个无形的刽子手,它会要了晏之舟的性命。
一声嘶鸣,一匹白马高抬着前蹄之后站定了。
马上一席灰影,一双高傲的琥珀色的双瞳看着马下的夜更,嘴角轻扬着。
“溯罹!”水滴叫着,走向了歌溯罹,“小晏一个人去了瘴林。”
歌溯罹下了马,淡然的笑了笑,“瘴林?”说着他把马鞭丢到了随从手里,身后的马儿却已经倒在地上,累死了!
夜更不想跟他说话,从来他就不喜欢这个家伙,高傲到目中无人,口口声声的要让小晏死在他手里。
听水滴说了个大概,歌溯罹还是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夜更实在耐不下性子看他这付表情了,于是径自向营外走去,可是身后却传来了歌溯罹的声音,“怎么了,去帮他收尸啊?……不用这么着急,他那条烂命,没这么容易死!”
“你……”夜更愤怒的瞪着歌溯罹没入大帐帘幕后的身影。
水滴拉了拉夜更的衣袖,“不如我们跟溯罹商量商量吧!”
“跟他商量什么?……他根本希望小晏死!”夜更叫啸着,他最讨厌歌溯罹这副自以为是,处处高傲的样子。
“你变聪明了嘛!”歌溯罹的讽刺从帐内传来。
夜更瞪着帐帘,一种愤恨在心中点燃。
歌溯罹坐在帐中,看着夜更极不情愿的被水滴拉了进来。
歌溯罹一直不怎么明白,夜更为什么晏之舟如此盲从,甚至到了没有自我的境地。看着他对于晏之舟的生死如此执着,歌溯罹开始明白了,在夜更心里,晏之舟的命只怕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重要到超越了他自己。夜更也许在他们之中,算是最有慈悲心的了一个了,可是如果晏之舟出了事,他也可能会变得最疯狂。
“过了今晚,如果他还没回来,我们再去给他收尸也不晚。”歌溯罹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然一笑。
似乎晏之舟现在只是在游山玩水,而不是身处无形的死亡阴影中一样。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救他?”歌溯罹笑了笑,他完全知道夜更要说什么。
“如果晏之舟会死于一片小小的瘴林,他就不配坐在倚剑楼最高的那把交椅上。”歌溯罹指了指边的白虎皮的上位。
“可是溯罹,这里的瘴林真的不好对付,六天来,我们已经死了百多个弟兄了。”水滴比夜更冷静,她明白小晏的能耐,可是她对小晏的在乎却让她不得不害怕。
歌溯罹幽然的笐着,“他敢进去,就一定出得来,不然他就不是晏之舟了。”歌溯罹笑着摇了摇头,只怕连歌溯罹都不得不佩服晏之舟的玩命方法。
他可以放开一切,只为一时所好。
疯狂如他,世间再无第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