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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倚剑楼·苍狼-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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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溯罹除了惊愕没有其它了,这是什么样的决心,死也不后退,至死也不放弃已经决定的事,而我,你居然让我接掌你一手创立的武林霸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歌溯罹,你变了。”晏之舟看着神色黯淡的歌溯罹,轻声的说道:“以前的你,是一柄杀人的剑,忘我的去杀死敌人。而现在,你在害怕。”
  歌溯罹蓦然握紧了拳头。害怕?这个词曾几何时,自己根本不明白,可是今时今日,自己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种忐忑不安,没有一刻安宁的感觉。
  “我们冲出去。”歌溯罹坚定的说着,抬起头看着晏之舟。
  真是讽刺,当初是自己把他带来这里,是自己背叛了他,可是现在,却又是自己心意动摇。
  晏之舟笑了起来,好似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摇着头坐到了桌边,“冲出去?你觉得到了今时今日,我们是说走就能走得了的吗?敦煌的三万大军就在城里,你跟我两个人,四只手,能敌得过三万人六万只手吗?……只怕到时,我们会死的连灰都不剩。”
  歌溯罹一拳砸在了墙上,怎么会落到如此的窘境,真是恨自己。
  “去找夜更和水滴,”晏之舟轻声的说道,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里应外合的话,我们还有机会。”
  “你还相信我?”歌溯罹没想今时今日,晏之舟还会对他说这样的话,还会把命交到他手上。
  “怎么?你觉得我怀疑过你吗?”晏之舟反问道。
  “我背叛了你。”虽然现在,这并不是歌溯罹想说的,可是却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只是站在他身后,却仍然不敢抬起头看他。
  晏之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幽然的笑了起来,“那又怎么样。……有人的地方就有背叛,我不敢说我会忠于我身边的所有人,自然也就没有想过,身边的人会忠于我。你说你背叛我,那么至少可以表示,你曾经忠于过我,这还不够让我再信任你一次吗?”
  歌溯罹沉了一口气,一句也没有说,转身走出了屋子。晏之舟的话依稀还在耳边,他是属于江湖的,他是属于争斗的,他的心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了解的。世间上有许多种人,而晏之舟就是那种无法平凡的人,更加是让我无法背叛的人。
  那么好吧,一切交给天吧,是生是死,一切就由天定吧,能不能从敦煌离开,都交给天意吧。
  歌溯罹想着,不自觉得笑了笑,自己真的不适合江湖了吧,居然把一切交给了老天,也许……自己已经不再有留在他身边的资格了。

  沙之蝶(下)

  敦煌风沙连天,金色之城,忧昙望着戈壁上的太阳,它是那么灼烫的燃烧着,照耀着。
  雅月,在你心中,小晏是不是也是一轮耀日呢,虽然他不似太阳这般明媚,可是他去却和太阳一样高高在上,不断的燃烧着,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存在着什么,想达到样的境地,可是却不由的会被他吸引。
  他不是一个好人,他杀戮不断,满手血腥,这样算是大恶之人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被爱上这样一个大恶之人呢?因为他的真吧。他从不伪装自己,冷酷无情的杀死敌人,从不在别人面前装的仁善,在他眼里好与坏,对与错其实都不重要吧。
  忧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不能再留在敦煌,必须要让他出敦煌。”
  相伴不过十日,忧昙却没想到,他们的相聚却牺牲了雅月,忧昙不敢再去见晏之舟,那种深重的负罪感让她无力再向他迈出一步。
  也许真的是命吧,自己的小晏终究是注定了不会有结果,无论自己努力了多少,上天没有给彼此缘份,就是没有。
  忧昙不禁落泪,命吧,终究无法改变。
  忧昙擦去脸上的泪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有缘也好,无缘也罢,无论岭南的荔枝树下,还是敦煌的万顷戈壁,自己都不会后悔。
  歌溯罹一路在宫城里走着,身后鬼祟的几个身影,他早已发现,现在不只晏之舟成了阶下囚,自己也成了笼鸟。
  这样的小娄娄,根本不在歌溯罹的眼中,自己要出城是易如反掌,但是这样一来,晏之舟就危险了,就算自己走得了,也没有意义了。
  “得想个办法,甩开这些跟屁虫才行。”歌溯罹低语着。
  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了自己面前,“歌公子,不知是要去哪儿呢?”
  歌溯罹抬头望去,竟是那个死而复生的圣女。心中不禁有些错愕……
  营帐之中,夜更坐在正位,水滴站在他和身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刚到敦煌城下,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下位坐着的正是叶如止,他一付气定神闲的样子,品着手里杯中的茶,暗自得意夜更此刻的错愕不安。
  “不知叶大人来意为何?”凌冽见局面疆持了这么久,做为分堂堂主的他先开口打破了疆局。
  叶如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笑了笑,“如今,晏公子正在敦煌做客,有歌公子在陪,叶某特此来向倚剑楼的各位,通报一声。”
  夜更手中一紧,欲要发难,水滴按住了他的肩,向他使了个眼色。水滴转眼望着叶如止,笑了起来,“敢问叶大人,今日只是来向我等通报这个消息的吗?”
  叶如止一直听说,倚剑楼中有一位堂主,本是墨教之主,是中原之内能与宁夏阎罗宫相比的杀手组织之一,虽然是个女子却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杀人无不留情,而且心细如发,是个精明的对手。
  所谓关心则乱,人人皆知夜更与晏这舟是生死相交的挚友,自然他对晏之舟的关心就有别于其它人,自然也就容易自乱阵角。
  叶如止思量之下,笑了起来,“不然,姑娘以为叶某还有什么事要说?”
  水滴从叶如止的话语中听得出,他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说话说七分,留下三分让人猜,这么一来自然可以乱了对方的阵角,挫去对方的势气。
  “那真是有劳叶大人了,只是水滴不明白了,怎么我家公主没有跟你们城主说吗,他早已告诉我等他在敦煌做客,让我们一定要守在城外,等候他回来。”水滴语毕,幽然一笑。
  叶如止一听,脸色完全变了,锁紧了眉头,心下一怔,不可能,晏之舟不可能有机会通知倚剑楼的人,他明明被软禁起来了!可是,可是她却说的言之凿凿,也不像是装的。这,这到底……
  水滴看到他的面色有变,心中暗喜,看来他有些乱了,如果小晏在他们手中,自己的这句说话,自然可以乱了他们的布局,他们本以为可以先发制人,让倚剑楼掣肘,现在若是得知倚剑楼对他们的计划了如指掌,自然就会乱了方寸,如此一来,小晏的安全便可稍安,倚剑楼也不会完被动了。
  夜更茫然的看着水滴,直到水滴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才好似明了一些,神情淡定了一些。
  凌冽看着水滴,这位平日时自己一直不敢小视的堂主,甚至有些佩服的女子,她一直默然的站在晏之舟身边,风头远不如夜更与只歌溯罹,堂中更有不少弟兄对她的地位有所质疑,觉得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武功智谋都不及其它两位堂主,却可以担此重任,可谓流言处处。
  可是,凌冽却看得出,论心思智谋,她绝对不输晏之舟,论武功,她也未必比夜更和歌溯罹差。
  在倚剑楼这样的男人堆里,她的存在也许人些突兀,可是晏之舟却从未怀疑过她的存在有何不妥,从她踏进倚剑楼的第一天,晏之舟就让她当上了堂主,从那时凌冽就开始注意这个有点特别,却又好似并没有什么远建,只会默然的女子。堂中大事,她好似从不过问,只是一直默默的按着晏之舟的心思去做,其它人觉得她这样只不过是没有主见,可是凌冽看得出,晏之舟每每向她说明一件事,只用只字片言,她便了然于心了。
  要知道,晏之舟的心思智谋,就连自己个这算是在江湖上打滚多年的人,也未必全能猜的明,可是水滴却了解的十分通透,可见她的心思已非一般了。
  今日,凌冽更加确定自己的所想,她,并不是一个平常的女子。
  刚刚夜更的阵角已乱,可是她却依然清明,更加一句话就反转局面,让叶如止方阵大乱,这样的制敌之计,只是片刻之间她已想到……
  凌冽笑了笑,心中自语,果然,奇女子也。
  “叶大人……叶大人……”水滴唤着思绪纷乱的叶如止。
  “啊,呃……姑娘,请讲。”叶如止定了定神,笑道。
  “叶大人,我家公子在城中做客,我等本不该打扰,只是,堂中突有急事,我等才贸然而来,望叶大人回城之后,代我等向晏楼主传言,请他务必早归。”水滴字字句句,都从容淡定,言之凿凿。
  叶如止笑着点了点头,可是脸上早已满布了疑云。
  水滴笑语嫣嫣,却透出了一股可怕的杀气,“我家公子吩咐过我等要等他回来,我等就必定不会轻意离去。叶大人,还请劳烦你回去如实转告小女子的这番话才是。”
  叶如止心头一寒,这些话听来套,却句句咄人,倚剑楼,公子晏的倚剑楼,果然可怖。

  水中鱼(上)

  流火骄阳,烧灼着漠漠黄沙,热气从地方袅袅上升,景色都被得如波纹一般漂浮不定。
  “水滴,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送走了叶如止,夜更迫不急待的问道。
  如果一切如水滴所言,都是晏之舟安排好的,那么他们自可不用担心,可是如果……
  “我只是想打乱他们的阵脚,才这么说的。”水滴面露难色,说出了实情。
  凌冽叹了口气,果然,她是用扰敌之计。
  “那小晏真的被他们抓了!一定是歌溯罹那家伙出卖了小晏!”夜更显然已经方寸大乱了。
  “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楼主是否安然无恙,不能先乱了自家的阵脚。”凌冽冷静的说着。
  水滴点了点头,安扶夜更道,“我相信溯罹不会背叛小晏,我们不能乱,否则小晏就更危险了。”
  夜更一拳重重的砸在桌上,创世之神的冷静淡定全然不在了,也许经历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之后,他早己不再是神,而只是平庸的人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敦煌是攻,还是不攻?”凌冽问着水滴。
  水滴沉思了片刻之后,沉了沉气,“我们必须先弄清小晏是否安好,再看下一步如何行事。”
  凌冽点了点头,没错,洞晰一切而后定,这才是正事。
  “我们得派人进城里去打探一下情况。”水滴思虑之后说着。
  “我去。”夜更容不得半点滞碍的说着。
  “不行!”水滴坚定的反对着。
  她很明白,如果夜更进了城,他会不计一切的救他,可是敦煌城内重兵把守,到时局面只会更加恶化,小晏也会更加危险。
  “凌冽,你带几个人去。”水滴吩咐道,“只要打听清楚楼主安好便可,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凌冽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营帐。
  “为什么不让我去?”夜更不服。
  水滴把他按在椅子上,说道:“你进城去若见到小晏真的被囚,你会如何?”
  “当然是救他出来。”夜更说的理所当然,在他眼中,晏之舟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水滴叹了口气,“我就是知道你会这么做。关心则乱。我们对城里的情况并不清楚,你们三个人,能对付得了城内的重兵吗?”
  夜更无语,他此刻只是觉得,自己竟是如此无能。
  “不知道,溯罹现在怎么样了?他一直陪着小晏,怎么会和小晏被玉归尘捉了呢?”水滴始终不明白。
  敦煌若是派人捉他们,一定不可能大队人马,否则他们就不怕我们突袭吗?如果只是少部分人,就算是成百人,以溯罹的武功,要保小晏周全,完全不是问题。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水滴沉思着自语道。
  夜更恨自己,更恨歌溯罹,恨他从不把晏之舟放在眼里,恨他一付盛气凌人的样子,恨他如此却能得到晏之舟不记后果的相信他。
  “我出去走走,不然,我就要疯了。”夜更站起身,大步走出了营帐。
  水滴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自己不能乱,千万不能乱。
  一直以来,水滴都默默的站在他们三人身后,因为他们三人是她这生最信任的人,有他们存在的倚剑楼,她只需要静默跟随,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可是现在,他们三个人都不能主持大局了,自己自然不可以再不管不问。
  身在江湖,就算是女子,也不可能平静度日,更何况是倚剑楼的女人。
  歌溯罹对身边的这个女人十分好奇,不是因为她的死而复生,而是因为她那一日生死前后的眼神,完全似是两个人。
  花园小桥边的树阴下,忧昙望着池中的鱼儿,出神似的静默着。
  “圣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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