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佛请进门(一)-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咚”地一声,远处严小夏倒地不起。
马毕青眨了眨大眼,终于明白第十三条家训为何产生了。
“佛哥哥,你身子又没长高,穿以前的旧衣也没什么不好。”她忍笑道。
他瞪着她。“万夫人,你太久没有聆听夫训了,是不是?你成亲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我要不要新衣,小四出生后你第一件事就是做小四新衣,好了,现在呢?你说啊!”
“相公,是我错了,下回我一定先做新衣给你。”马毕青恭敬道:“现在,在就寝前,请妾身为你重新包扎伤口吧。”
万家佛眯眼注砚着她,好半晌才满意地点头,马毕青立刻去马车里取出包袱。
“小四,你要再敢在我面前炫耀,你娘就没法陪你睡了!好了,滚去睡觉,今天晚上你娘是我的了。”他低声说道。
“又是爹的?”小四惨叫。
万家佛轻轻弹向他的额头,得意笑道:
“没办法啊,小四抱着新衣就能睡,爹只能穿旧衣,只好抱着你娘将就点睡,记得啊,下回不要再故意在爹面前嚣张成这样。”见马毕青走来,他又一脸严厉,故作不悦。
“相公,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勺些水,你可以顺道洗脸。”
万家佛应了声,见青青前去溪边取水,他又对着小四说:
“记得了,不要来打扰我跟你娘。”语毕,竟然狂奔到稍远的树下等着青青来哄人。
小四呆呆地看着爹,呐呐道:
“爹,难怪娘常偷偷说,万家有两个小孩,她很辛苦的……”算了,不跟爹争了,慢慢走回马车,看见严小夏,立刻眉开眼笑,道:“小哥哥,你看,新衣耶!我的新衣耶!”转个圈圈,再转一圈。
严小夏嘴角抽动。“不稀罕。”连你爹我都不稀罕了,简直是返老还童的书生,跟书上写的真的不一样啊。
小四看他也不捧场,扁了扁嘴,然后坐在严小夏身边,小声说:
“娘亲口跟我说,今年年底还要一件哦,明年也有,后年也有……小哥哥,我娘说爹好像找到容身之处了耶!等我们到骆驼山,又可以一家在一块,不必再怕人追了。”
“那叫驼罗山。”这小鬼老爱缠着他,烦不烦啊。
“对耶,是驼罗山,小哥哥也要去吗?”
“想去啊。”想去得要命,如果书生真是书上那个有缘者,那他是书生的救命恩人,应该也能进去吧?进去了就不怕什么道士、天劫跟抢地盘的大只妖怪,多美好的远景!
“到时候咱们加上小哥哥,都会在一块。这样好了,等娘把我年底衣服做好,我叫她帮你做一件,你也有新衣穿了。对了,小哥哥,今天晚上要不要再来背靠背睡,很暖哦,而且小哥哥的背跟娘还有爹都不一样耶。”看见娘亲路过,他立刻露出一个很大的笑颜。
马毕青也朝他笑了笑,冷淡地看了严小夏一眼,一转头,讶异地看见她相公在有段距离外的树下。
她双肩微抖,忍着一脸狂笑的冲动,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
“相公,请把右手伸出来。”
“哼。”伸出右手。
她含笑地拉开他手掌上的长布,露出几乎没有完整肉皮的掌心,眸瞳微缩,她默不作声地为他重新上药,然后打开包袱,取出新的白布包扎上去。
“都一个多月了,不疼了。”万家佛突然说道。
“相公,你很怕疼的,就算轻轻抓过你的手臂,留下血丝你也好疼的。”她柔声说道。
“都说不疼了,你这当妻子的还要跟我说反话吗?”他抱怨:“我是不是愈来愈没有一家之主的尊严了?”
她小心翼翼把他手掌捧到自己的脸颊,轻声说:
“佛哥哥,下一回,你不要再这样了,我是宁愿我受伤,也不要你伤到半分。明明你没法拿那把斩妖剑的,你这样我好心痛啊。”
万家佛无所谓地笑:
“青青,你把我这个男人看轻了,这点小伤我要是喊半句疼,你生小四的痛又算什么?”
“我说过我不怕疼的。”
“大夫跟我说过,生产就像是一千根针,狠狠地扎进皮肉里,疼得想死,你要不痛才有问题。”他耸肩:“还好这种生小孩的疼不是男人来受,所以,我勉勉强强受这么点皮肉之苦,也不算什么啦。”
“佛哥哥,你不是自己拿了一千根针扎自己吗?”
俊美苍白的脸色立刻扭曲,瞪向她。“你怎么知道?”
“我怀小四的时候,半夜醒来看见你坐在桌前,桌上有一排针,你一次拿上一根,试着扎自己,边扎边……流露出非常可怕的表情。”她柔声说道。
“万夫人,你不是说你记忆力不好了吗?”他抱怨道。这种事也让她看见,他这个一家之主还要不要做?还有没有脸啊?
她嘴角扬笑:
“有些事我记得模糊而已,可该记的事我还是记得很清楚,就像洞房花烛夜那晚,我绝对不会忘。”永远也不忘。
“……我记不得了我记不得了……”万家佛面无表情地喃着。
“其实,那天晚上我紧张得要命,你跟我说,我没有爹娘,自然不懂洞房,一切都交给你就好了。”
“……我年纪轻轻竟然重听了,我听不见了,我失聪了……”他还是喃着。
“佛哥哥,我真的不懂洞房,那一个晚上,我一直惦在心里呢。”
“……还是忘了比较好吧……”他继续嘀咕着。
那种记忆还是丧失的好吧。青青不懂圆房,他当然懂,也看过书,只是稍微缺乏了点经验,但他向来聪明自负,每件事落在他手里,纵然没有经验,也能顺利结果。只是,他忘了,他面对的是自个儿喜欢的女孩子,光是一件一件脱了她的新娘嫁衣,就让他心跳不已,到头来两人面红耳赤的,青青愈紧张脸愈红,他就愈冲动……总之,年少克制力太差,隔天他起床懊悔个半死。
“好好的一朵鲜花,被我躇蹋得这么惨……”亏她一觉醒来,还是笑容满面,害得他又心虚又怜惜,只能暗自庆幸她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可能误以为洞房花烛夜是必须要壮烈牺牲的。
“佛哥哥,你别老是自说自话嘛。那一夜后,我就是万家的人了,是佛哥哥的人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了,我快乐得想笑、满足得想笑,真的。”
他闻言,扬起骄傲的英眉:
“即使……很疼?我很粗鲁?没有男子气概?”
她眨眨眼,笑道:
“我不怕疼的啊,你碰我时,就像你的温柔流进我心口一样,让我确切地知道你绝对不是我自幼的幻想。我的快乐是你无法想像的,这种感觉我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还有,佛哥哥,你别套我,在我心里,你是很有男子气概的,而且一点都不粗鲁。”
“晤,青青,口说无凭,这样吧……”俊脸带着几分诡诈跟情欲。“青青,我跟你提过,什么叫夫妻吧?夫妻夫妻,夫在前妻在后,丈夫先说了什么,妻子就得依样画葫芦。青青,现在我光靠着你,我就开始想入非非,情不自禁,满脑子都是你一丝不挂的邪淫思想,好了,以夫为尊的青青,你可以说了。”
她闻言微启唇瓣,一时呆住,而后见他十分坚持,她只好在心里默念:万家第二个小孩万家佛,万家第二个小孩万家佛,我是娘,我是娘……
“青青,我耳朵很灵敏,正在洗耳恭听呢。”
“佛哥哥,我现在光拉着你的手,我就想入非非……”桃子般的颊面酡红了:“情不自禁,满脑子都是你、都是你一丝不挂的模样……”言语是有渲染力的,当她说出口后,脑中果然勾勒出他一丝不挂的模样,桃颜开始发起热,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了。
“好吧,既然青青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化身为野狼了。
“等一下!”马毕青赶紧低叫,忙避开他的吻,明明气息被他弄得紊乱,嘴角又忍俊不住了。“别闹啦,佛哥哥,我记得上回你就是在这种地方想……结果有条蛇缠上你的大腿,你吓得抱住我,到头来我还得边拖着你没力的身子边打蛇,你还记得吧?”
“……我失去记忆了。”
她噗哧地笑了出来。“好啦,你起来啦,晚上风大,你把衣服脱了,换上厚点的衣服才不会着凉。”
万家佛叹息,起身任她脱下他的衣服。
“青青?”
“嗯?”
“接下来,咱们应该可以顺利到驼罗山。”
“是啊。”她帮他换上衣服,拉好衣襟,系上腰带,东看西看,觉得他的腰身变得更细了。记忆里,她相公的身子柔软又舒服,这半年间的流浪,让他开始变得结实,唔,摸起来还是小四好摸,但绝不能说出口。
万家佛有点心不在焉,说道:
“阴差没抓你,我可以理解,但却没有人来追捕我,这倒是有点奇怪了。”那本书上说,钟老爷回地府查究竟,查什么?后头五、六句话又写了什么?
“那一定是菩萨见咱们可怜,决定让我们一家厮守,既然咱们要进的是妖怪共存的仙境,你也不会再传病给其他人,菩萨自然保佑咱们了。”她含笑道旷“菩萨?世上就算有神佛,也是专来抓我这种妖怪的,哪会怜惜世人……”见她瞪着大眼,他立刻改口:“是是,是我说错了。菩萨见我们可怜,决定让我们一家厮守,反正我进了驼罗山,就算主瘟也没有用了,是不是?”这一次改成“妻夫”,妻子说什么他完全配合就是。
她抿嘴一笑,退后一步,问道:
“佛哥哥,合不合身啊?”
他一愣,低头看着自己一身土黄色的新袍。
“我本来是想在衣服上绣点花样再拿出来的,可惜有人大发脾气,只好先拿给你穿了。”
“唔……谁发脾气?小四吗?”万家佛转了一圈,无辜问道:“青青,我要不要再学小四,转个几圈让你头昏眼花?”
“别别别!”她快要捧腹大笑了,连忙拉住他。“佛哥哥,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觉得,我有两个小孩,别再逗我了啦!”
万家佛见她真心笑着,心里发软,更加不后悔在半年前硬将她拉回阳间。拉着她的手坐下,拍拍自己的大腿。
“来,躺下吧。”
她瞄他一眼,想要说她一睡着就会浑身冰冷,他一定会因此而受寒,但当他再度拍着大腿,露出小四般的表情时,她很识时务地躺下,乖乖枕在他的大腿上。
他面露浅笑,用她没看见的柔情轻轻梳着她乌黑长发。
“佛哥哥,我一直没问过你……半年前,我只记得我忽然失去意识,阴差来带我,我明白我失去意识代表什么,虽然心里好遗憾,但还是跟他走了,可进了鬼门关之后,我记忆有点模糊……你到底是怎么把我带上来的?”
“你记不得了吗?”他随口答道:“我一找着你,罚你背了万家家训三十遍后,你终于记得你是谁了,然后哭着抱住我,我就乘机带你上来了。”
马毕青心知他在胡谑,也没有多加追问。能下地府已是万难,带回一个无助魂魄更是比登天还难。她轻轻蹭着他的大腿,低声说:
“佛哥哥,为什么你要让媚鬼跟着咱们?”
“因为他才知道天狼山在哪里…再者,他要跟咱们一块去驼罗山,就绝不敢玩花样。”
马毕青总觉得不止于此,却知道再多问,他也不见得会多说。
“那个,青青……咳咳,在严府里冯二爹跟你说了什么?”
“冯二爹?”她失笑:“佛哥哥,他姓冯,名二哥,不是冯二爹。”
他管他叫什么?他哼声:
“看得出来他对你别有居心。”随即吞吞吐吐地问:“那个,他跟你聊平康县的闲事?”
“是啊。”
“聊到我?”
“是啊。”
“聊到我在平康县的所作所为?”
“……是啊。”她话一出,颊面下的大腿肌肉顿时紧绷起来。
“青青……我……那个……”生怕她认定他是人性险恶里的一员。他的确是,却不愿妻子这样看他。
“佛哥哥是个好人,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佛哥哥是一个很善良、很疼惜妻小的好人,你从来都不说你在外头做了什么,我也从不问,因为我心里的佛哥哥不管做什么,必定是为了保护我跟小四。这一回,我是想着,以后再也不会回平康县了,我想知道你做了什么,然后告诉小四,就算有一天……我们离开了小四,他也会知道他爹曾做的努力。”
万家佛默默注视她的背影,拿过他换下的黑色外袍盖在她单薄的身子上。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是啊,小四总该知道他的爹做过什么。青青,小四终究是人,你说,咱们能陪他多久呢?”
“我一直以为,无论如何,当爹娘的,都会比孩子早死。”
“这倒是。”那是说,如果一家都是正常人的话。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小四比咱们还老还早死,我真希望我能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