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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糖之初-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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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吃奶的劲用完了,我终于感觉爬到了平地上,刚要不计前嫌,开心的拥抱他,胸前的异样,让我发现了另一惊天的事实。
  “哇,小蓝,怎么一下不见,你变成女人了,身材比我都好!!!!!!!”
  十四拂晓烟波“馆——烟——波。”怀里抱着高高的物品盒,挡住了全部的视线,不得不歪着脑袋看牌匾,超气派,比起那什么狗屁魔宫豪华多了,不禁豪迈的高声念出。
  “姐姐,你念错了,是烟——波——馆,因这里的烟波酒而命名的哦。”玉指芊芊,按顺序又指着给我读了一遍。小美人原来不是小蓝,而是“临姬阁”的临姬——拂晓。
  拂晓今日正好出门拿定制的舞服,在路边听见我鬼哭狼嚎,就伸手救了我,我以为是小蓝要拥抱她,她见我男装误以为我轻薄她,正要给我一巴掌,还好我反应快,立刻告诉她我女子,并妩媚一笑。当她还疑惑的看着我时,我勇敢的把她手拽到我身上证明,她就一路上屁颠屁颠的跟我混了。(因为据她所说,从小到大对她好的人不多,她觉得我很亲切。)
  “那我走了,拂晓妹妹,改天给你买糖吃,你的东西给你。”忘了这世界的字也是倒着读的,亏她看我扮男装那么酷,一路羡慕的目光,现在整个一“半文盲”,丢人啊,快溜,还要找我家小蓝呢。
  “不要,我要姐姐陪我,家里的哥哥姐姐都没空陪我,把我当孩子,外面的人又只会欺负我,第一次见到姐姐,好亲切,我就好喜欢。”小美人忽然一噘起嘴,撒起娇来,见我要走,一着急,立刻拽起我的衣袖,小脸通红,煞是好看。
  “可是姐姐有事,要去‘宋阁’,下次再来吧,好吗?”怜惜美好的事物是我的弱点,没办法,看她超可爱,就哄哄吧。
  “宋词阁?姐姐你是去那,太好了。知道吗?‘宋词阁’,‘烟雪阁’,‘临姬阁’都在‘烟波馆’的,因为雾大不便,州主索性把它们全盖在一起了。”
  和蓝在一起时,每晚总爱躺在他怀里,听他说这个时空的故事,有凄美的,有奇异的,有无聊的,最后总没听完就昏昏睡去——蓝说过,“临姬”,似妓非妓,却一样以姿色为生,无力自保,受尽凌辱,最终消残。传说,岚家的“至尊咒”只用过两次,也牺牲了两个绝色女子,一个是岚枫的亲娘,一个是岚夜,岚枫的奶奶。
  同样为男人大仁大义而死,不知她们是否后悔,但可以被牺牲,至少说明她们在那些男人心里是最爱,只可惜男人的心大太,那里装载了责任,道义,抱负,并不只有爱情。
  临家的当家——临江远,六十年前是为称霸武林,屠杀了很多人,甚至杀到了岚家,为保整个家族,关键时刻,岚庄主不得不动了“至尊咒”,眼见至爱的妻子在自己眼前消失,而且当时妻子即将分娩,痛苦万分的他在咒里除了杀了临江远,还诅咒了他的子孙世代卑微,受尽凌辱,死于昭华之岁,最终灭族。
  咒毒怨深,短短六十年,上千人的临氏家族如今只有20多人,大多年少。年长的早在临家仇家追杀中死去,余下的为偷生都做,演变成今日的“临姬”,一切都应验的话,最终拂晓也脱不了死去的命运,毕竟她正年轻,正值昭华的年纪。想到此,不觉好想保护面前这个如朝露般短暂而透明的女孩。被逼的不再单纯,我却还是依恋一切单纯的事物。
  “烟雪阁是什么地方?”先要摸清底。
  “是北州主烙殇的女儿——雪千寻住所,听说她娘死后,她就来了扬州,改姓雪。雪氏的人都很喜欢她。今晚她堂哥——雪翼,就是要我们好好表演给雪千寻接风,演不好大家又——”
  “看,这些临姬又出来勾人了!”
  路过的一对老妇女见拂晓和我有说有笑,而我又是男装,便鄙夷的看着拂晓,对她指指点点。一听那尖酸的调调。再看拂晓忽变的脸色,怯生生的,楚楚可怜,我就火就大了,狠狠的瞪着那对老妇女。
  “拂晓。”正要发作,天外飞音,如秋雨凉丝,沁入心肺。
  “姐姐,这是我哥,临孟然。哥,这是我才认识的姐姐,她对人可好了。”,忽然从怒目而视转为笑容,差点脸抽筋。
  “啊!”我和拂晓同时叫了,她是因为我把东西一下子全塞到了她手上,她一时拿不住。我叫是因为,他,他太象影了,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影,一样刚毅的眉,一样无奈的眼角,一样的轮廓分明。不同的是,面颊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和止不住的魅气,少了影的霸气,多了些许女人的媚。
  忽然想起烙儿,因年少而长相阴柔的少年,只是这个临孟然虽然装扮妩媚,却多了些沧桑,男人的沧桑。
  "拂晓,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和陌生人接触。"他看我一眼,满是戒备,语气也不和善。
  "可是姐姐是好人————-""别说了,快进去吧,就要开场了。""你们都去表演了,我一个人好孤单,想让姐姐陪我。"拂晓撒起娇来,还真是迷死人不偿命。
  "随你吧。"他宠溺的摸摸拂晓的头,接过她手上的物品盒,拂袖离开。
  "谢谢哥!"也不听我的意见,就跟随着她哥的步子,把我拽了进去。
  我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眼神,是可以没有颜色,没有喜,没有悲,没有纷扰,没有淡泊,只在看拂晓的时刻,泛着涟漪。
  十五 淡妆浓抹步入“临姬阁”,竟是满眼的红,如噬血的残阳,妖艳而凄厉,年少的红衣女子和男子,十几人,有人等待宽衣,有人精心描眉,见拂晓带陌生的我进来,纷纷用孟然同样戒备的眼神盯着我,毫不在意,我的目光和注意力依旧在孟然那如影随行。
  “这是我新认识的好姐姐,别误会,她是女扮男装的。”拂晓就是拂晓,如此幼稚,我连名字都未告诉她,她却已经真心待我。“单纯无忌”,我也有过吧,有多久开始不信任任何人了呢?久的已经忘记了,就象忘了儿时棒棒糖的滋味。
  童真,如最晶莹与纯洁的朝露,却始终敌不过日出后的烈焰,最终消散于无形。
  “快,除了拂晓,所有人立刻上台。”影,不,临孟然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消失于我们的视线。
  “哥,你不能总让我在台后,看你们被欺负,我也姓临,虽然你答应娘——”
  她还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发现所有人都已经离开。
  “别说了,你哥他们上台了,走,我们去看看。”
  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喜鹊,我们象壁虎一样贴在幔布后面。
  “哇!”四个字,别有洞天!古韵十足的室内舞馆,四周纱幔席地,舞台以篝火围绕,火舌摇曳,映照大堂。水月琉璃为帘,隐约可见的座上宾客,丝竹悦耳,余音绕梁,人影舞动,妖娆如火。
  “非——常——好。”一曲舞尽,有人击掌,声掷冰裂。
  人随声动,正座的帘后走出一白衣男子,眉宇间尽是杀气。
  “谢雪翼公子,临姬告退。”孟然低头而不屈膝,形如柳,气若松,不卑不亢。
  “临姬中,有一女子从未上台,听说是令妹——临拂晓。今日为千寻接风,赐酒于临姬,就让令妹代受吧。”话虽婉转,却是不可违抗的口气。
  “怎么了?”发觉身边的拂晓猛然一颤,让我担忧。
  如果我猜的没错,酒一定是‘烟波醉’,蓝和我说过,此酒至烈之醇,入喉即燃,易醉,醒来头痛非常,据说扬州城主雪诺为记念一女子所酿。
  “小妹少不更事,由我这个大哥代妹敬酒吧。”屈身下跪,紧皱眉,眼角抽搐,仿佛火光焦灼,原本无色的眼神里,也被火光染红。
  再次想起影,帅气而洒脱,也曾为我这个“妹妹”而动容,昨日的影,已经我为我牺牲了双脚;今日的然,又要为情义舍弃多少?
  “来人,带临拂晓。”视若无睹,俊秀的脸上竟是与白衣不符的阴暗。
  下人听令而下,向我们这边走来。拂晓拉着我匆匆回去。
  “快回后台,换装。”
  如果没记错,蓝说过,雪诺一生磊落,惟独冷落发妻,与已有夫婿的临姬临烟波纠缠不清,被人耻笑,这大概也是临姬有处安身却遭雪翼刁难的原因。拂晓在孟然的守护下还是白纸一张,如何应付今日的劫难。
  “妹妹,拿件舞衣给我穿吧,对了,还要你们那个特漂亮的面纱。”
  “姐姐为什么要打扮,是我上台啊!”问归问,她已经停下装扮自己,为我画眉遮瑕。
  “姐姐很漂亮的,你不想看我的女装吗?”把舞衣扒到身上,对她调皮一笑。
  “好美啊!”耳边惊叹,虽我先天不足,好在衣服凹凸有致,儿时刺青的痕迹——一朵孤傲的牡丹刺目的盛开于胸前,娇艳欲滴。银色的链子坠于其上,更添情致。
  妆毕人起,眉梢眼角,淡淡勾勒。双眸璀璨,波光盈盈。
  “放什么头饰呢?”小孩就是好糊弄,刚才还赶着上台,被我一转移注意力,就专著在我身上了。
  “就它吧,啼血‘杜鹃’。”在妆台的花瓶里瞥见一枝杜鹃,比起富贵的牡丹,我更喜欢杜鹃。别于发际,豪放惹人,颇有艳丽的风情。
  “姐姐,我是不是做梦啊,比千寻——”小可爱拼命的揉眼睛,生怕是错觉。
  “雪千寻丰姿卓越,若出尘之莲。我非纯真高洁,唯有于妖媚之中饶不羁之魄了。”对镜感叹,旁边的小脑袋一脸迷糊。
  “看,瓶里的杜鹃又开了。”笑她痴傻。
  “没有啊,姐姐骗——”
  好妹妹,希望我出手不重。对不起,若不经历,拂晓依旧是拂晓,单纯如一。救你,保存世间最后一份净土,也当作缅怀我逝去的纯真。
  “贱人,弄好没,别让雪公子久等了。”
  “有劳了,请前面带路。”面含轻纱,眼波流转,嫣然一笑,推帘而出。
  台上。
  一女子躺于地面,红衣已被皮鞭蹂躏尽碎,哭声不止,鞭声阵阵,哄笑不断。
  “哥,别打了。”依旧是当日的天籁之音,此时却在为卑微的临姬求情,千寻心如其貌。
  “该死,竟惹雪公子生气,小女子拂晓,自罚三杯‘烟波醉’,在此为她向你陪不是了。”
  人未到,声先至,笑声顿停,所有的目光寻声而转。
  佳人登台。锦衣拂地,绮罗香泽,微启步,烛光摇曳,裙角流动,如池中涟漪荡漾。胸前牡丹,娇艳似火,耳际杜鹃,奔放妩媚。
  “好个临拂晓,饶她也可,一坛‘烟波醉’,如何?”玩味的笑,深邃的眼神,三分惊异,七分狠毒。白衣胜雪,眉目俊朗,怕是荒废了副好皮囊。
  “好,一坛无妨。”立于他前,凝眉冷笑。
  十六艳舞赤焰(孟然篇)
  如果没有今夜,我依旧是那个视小妹拂晓为生命全部的——临孟然,不为他人动容半分。可是,她,一抹烟红,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步入我面前,妖娆的舞入我的生命。
  “好,无妨。”她傲然一丝冷笑,接坛便一饮而尽,没有做作和扭捏,如男子般豪迈。虽是掩面而出,一眼便知,她非拂晓,却是别样的绝代风华,难以忘记,象娘,具有颠倒众生的妖媚。
  酒水随唇边滑落,沾湿的牡丹,分外夺目;睫毛晶莹,双目紧闭,性感撩人。四周哄笑喧闹忽然死寂,所有目光为之窒息——“烟波醉”,雪诺为娘而酿,如割咽喉,但是醉后迷离,如见所念,以缅故人。即使是扬州的男子,尚无一人喝下一坛,何况是一女子,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们?可是现在什么也不能问,我只有看着她,她的雅,她的疯,她的一颦一笑,让我不觉沉沦。
  “雪公子,我有一不请之请,可否借鞭一用。”挥手将酒坛摔于雪翼脚下,毫无畏色,尊而不卑。
  “好。”眉目中已有杀气,我知道他因为娘的事一直记恨我,除了忍让,我从不想去计较,可是今日,我忽然好怕他的恨太深,伤了她,谜一样的她。
  “雪公子,递个鞭,不用这么用力吧。”依旧轻描淡语,没有一丝恐慌,玩弄着手中的皮鞭,对视翼,眉梢竟有隐隐的笑,顽皮而自定。
  翼果然把她视做我妹妹,出手狠毒,挥鞭向她,那一刻,我的心忽然一痛,竟是那么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稳稳的越过我接住了那一鞭,不光我,在场的,包括翼,全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啪。”一个轻盈的回旋,一个优雅的弧度,扬手挥出,鞭扫四方篝火,我和她被篝火圈入了台的中央。
  "为谢罪,小女拂晓就在此献舞,为雪公子表妹雪千寻接风。"颇有风范,绝不是平常女子。
  “可以。没想到临姬中竟有你这样的女子。”他答应她的要求,眼中竟有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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