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克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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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题上,“归根结底,我们也不是在正式的招待会上。钱在哪儿?”
“什么钱?”当然,老贼当时就明白了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反问了一句,只是为了集中思想。
“一亿美金。你应当调动使其周转的一亿美金。”
“什么钱?”
“你从比亚维斯托克‘塔伊尔’公司办事处偷的那些钱?”检察官用极温柔的语调提示道。
“您知道的一点也不比我少,”老人说道,“波兰警察,或者是‘事务所’的人,或者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人,都走了。都是按照苏霍伊设计的,这是事实。他们把卫兵打死了,钱拿走了,鬼知道拿到哪儿去了。而他把自己的实验室交给别人管了,你们之所以没立刻抓我,因为你们知道这个蛛网开始做什么?”
“谢谢您的信息。”
“从您那儿,从您的克里姆林宫的朋友那儿补过来一张牌,”
盗贼受到伤害般地继续说,而没发觉对方明显的冷嘲热讽,“就把我变成最后这张牌。”
“这件事看上去是这么回事,但这只是从表面现象看,”对方冷笑了一下,“而我差点也不相信,事实就是这样的。阿列克赛。
尼古拉耶维奇,我甚至都为你感到不舒服。在这里,在我面前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被大家尊敬的人,并且在你的圈子里通常说,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会去赶鲑鱼。“
盗贼头子的目光变得不可理解。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比所有的人都老了,我的小伙子们,马金托什和瓦列尼克都被打死了。大概,这也是您平的吧。要知道在您那儿,特工人员连你母亲都会杀……”说话人不自觉地模仿起对方刚才的语调。
“好,好……我们不谈这个了,你是一个老了的,或者按照你们的朋友通常所说的那样,是改邪归正的人,那么依你看,为什么当时苏哈列夫绑架了娜塔莎?”
“因为他是一个卑鄙的人。”老人的脸变得非常可怕,好像是由于突然牙痛引起的,“像他这种人,别人不会打死他的。他,这个死尸,坐在针尖上,任何尊敬自己的窃贼都将很高兴往他的坏肚子上插针!”
“简短说,苏哈列夫是病态的卑鄙小人,就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决定对您搞出点不愉快的事……我理解你的意思正确吗?”
“这是老账,”那依琴柯用习惯的动作开始揉“白玛丽娜”香烟,“还从‘阿塔萨’那时起,大地对他来说就是最可爱的。”
“好像苏霍伊除了和你算账之外,再就没别的事了,”检察官好像不是对对方说话,而是对空中的某个地方。
“这是原则,这点你是不可能理解的。”科通悲伤地叹了口气。“理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一切都是正确的……”合法盗贼的持反对意见者走到窗前,不知为什么碰了一下窗台上的壁纸,坐在刚才坐的位置上继续说,“事情不像你所说的,你是被补进的一张牌。在这个计划中投入的资金不是国家的,不是预算内的,上帝保佑它们,那些钱没被偷走,这是个人的钱,这是很有权力的那些人的钱。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是哪些人的?”
在这一问题中能感觉到明显的诡计,有经验的、由于生活和坐牢而变得聪明的合法盗贼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他对这一很自然的问题不负有任何责任,因此,那依琴柯有意识地吸起了烟,为了能好好想想,终于,他决定了:“说吧。”
检察官的脸上出现了报复性的微笑。他用好几分钟的时间一直列举在“俄罗斯性亢进剂”上投资的人的姓名、职务……这些人所在权力机构的缩写词。这里有内务部、外贸部、司法部、财政部,说明事情极为重要。而这些人所投入的资金进一步说明了俄罗斯税务警察机构的无能(顺便说一下,最后这一机构的领导也被列举出来了)。但令人奇怪的是,最主要的当事人却是那位几个小时前检察官还和他谈话的那位国家的高级官员。
“明……白……了。”当对方说完这一名单之后,科通极为吃惊地拉长了声音。
当然,盗贼头子知道,一些重要人物对方案的成果非常感兴趣。
但为了这些人……
毫无疑问,在这里主要的不是利润,而是麻醉剂能够影响人的心理这一点。现在科通又一次坚信柳特的话是正确的:这不仅仅是财政上的战役。
“我对你是诚实的,”检察官总结道,“现在我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你了。”
“谢谢你的信任,领导同志。”盗贼机械地回答。
“我就想知道一点:钱在谁那儿?”
“不知道。”
官员的脸突然变得极为冷淡,甚至眼镜的镜片都发出另一种光。他站了起来,走到走廊里,转眼间又回来了,但却是在里亚宾那的陪同下。
“他就是匪徒,既是‘老’发展阶段的,又是‘新’发展阶段的,”检察官很有感情地说,“根据材料记录,他已经死了。医生已确认其死亡,而户籍登记处也销除了相应的证明材料。因此,完全可以忘却这个窃贼……”
检察官一个小时之后就离开了,但和谁都没有告别。里亚宾那把他送到汽车旁,然后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在窗前站了很久,眯起了眼睛,观察着那鲜红的高级轿车正向漆黑的夜色中驶去。
他把卫兵打发到一楼,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了一串钥匙……
几分钟之后,他已在顶头上司刚才和盗贼谈话的那个房间了。他小心地把脱落的壁纸抠下来,在壁纸的下面有一个不大的黑乎乎的洞,不过这个洞足够装下一个小塑料盒了。
又过了几分钟,这个盒子被放到指定的保险柜里。
里亚宾那拿起了手提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然而一字一顿说出的就像命令一样:“他走了,刚刚走的,和用户谈了话,一切都录下来了。我刚刚得到命令,消灭科通,还有什么指示?……”
秘密武器
每个人都清楚,生活是美好的,它的美好是因为其本身有令人吃惊的地方,况且,它充满着那样令人不可思议的进程,情节有那样令人意想不到的转折,以至于有时只好两手一摊,毫无办法,这件事也是这种情况,一个不久前还在荣誉的巅峰,可突然,对于所有人来说变成了最差的一个,掉到了最底层。当然,正如谚语所说:有的东西可以认为是落入谷底,而有的东西则不然。
这个论证完全接近于阿列克赛。尼古拉耶维奇。那依琴柯。
还是在今天早晨,他是受人尊敬的人,莫斯科,甚至是整个俄罗斯犯罪团伙绝对的权威者。况且,远远不是贫穷的。而晚上,他就变成了死刑犯。实际上是“脑门上抹着绿药膏”,太阳照不到他,并已什么也救不了他。把他干掉只是几小时的问题,最多也就是几天,并且任何人、任何时候既不会知道判决的执行者。也不会知道死亡的日期,埋葬的地点。最可能是夜里把他拉到莫斯科的火葬场,而有“死者身份”的骨灰也会被悄悄地埋在某处。
这就是事情意想不到的转折……
阿列克赛。尼古拉耶维奇被安置在地下室,在这个城郊的基地甚至有自己的监牢,小小的房间:长三步,宽两步,用厚厚的栅栏钉住的窗户,简易木床,生铁马桶,脸盆和两个盘子。老人处于极度的精神压力之中,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没预料到检察官这么口蜜腹剑,这么卑鄙。
他坐到肮脏的低矮的木板床上,这是一个很破的床,每有一点动静它就会发出吱吱的响声,他坐了很长时间,为了能够集中精力,他吸起了“白玛丽娜”烟……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比蓝色地带(监狱)好一些,仁慈一些,他的个人用品没被拿走。
在半年前的那个时候,当盗贼头子卷入到“俄罗斯性亢进剂”这个粪堆时,他的内心感觉到明显的不舒服。有经验的、合法的盗贼从来没有过的直觉,盗贼伦理学中的天生的感觉,特别是个人信仰暗示他,不值得去做这件事,但是,理智这一不坚定的安慰者说的却是另外一种;不是你,又是谁能做……
当时,在离华沙不远的拉多姆斯基公路上,在他们之间那次有纪念意义的谈话时,检察官肯定地说:“你这是最后一次参与做事,而事情是非常严肃的,大概是你一生中所做的最严肃的事。”盗贼头子自己也明白,事情很严肃,而如果谈话所涉及的是一亿美金的事,那就可以装作是和国家一起办事,但在这种情况下就可以试着做自己的游戏。宰杀以检察官为代表的国家是神圣的事。警察应当抓人,法官应当判决,小偷应当偷窃……
老人逐渐地又恢复了习惯的自制力。他的想法主要是如何寻找得救的出路,要知道没有出路的情况还是没有过的。
老人明白了:反正他还有一个机会,也就是惟一的机会,但要想利用这一机会,就要尽可能可靠地把它呈献出去。问题只是献给谁……
阿列克赛。尼古拉耶维奇把烟卷都吸到了空纸简,之后,他就坐到简易木床上,然后,就打起了盹,但睡得非常难受,心里忐忑不安。
在新的地方,盗贼头子睡得很不好,因为在狭窄的牢房里,尽管六月末的天气还不太热,但非常的闷,况且,鬼才知道从哪儿飞来那么多的蚊子,咬人咬得特疼,特别残忍,使得俘虏整夜都来回翻转,结果可想而知,没有足够的睡眠,因此在醒来时觉得筋疲力尽。
阿列克赛。尼古拉耶维奇刚洗完脸,那个最高个子、穿迷彩服的人,也就是那个在树林里、在废弃的“常备发射点”抓住他的那个人来到了囚室。他长着薄薄的发紫的嘴唇,小小的、机灵的眼睛,好像是从塑料制成的面孔。这种人不能不引起人的警觉。
为什么他出现在这里?
要干掉他?但这件事他昨天晚上就可以做,并且为什么这时只来了他一个呢?
那依琴柯用方格毛巾擦了一下脸,重重地坐在了简易木床上,用那种明显的不友好的目光看着对方。
“早上好,阿列克赛。尼古拉耶维奇。”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不明身份的人向俘虏打着招呼。
盗贼头子没有回答。
“不想欢迎我?不用了,我到您这儿来也不是为了让您欢迎的,我来是有事。”穿迷彩服的人小心地坐到了简易木床的床沿上,好像害怕在他身体的重压下床会塌似的。
“明白了,首长同志,你不是来和我玩游戏的。”盗贼嘟哝道。
“不要讽刺我了。在您目前的处境应当温柔些。”不明身份的人有意和解地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首先我要说明白,您现在是在‘卡勒’这一秘密组织的基地。至于这个机构是什么,它从事什么,这些您没有必要知道。我叫里亚宾那,我就是这个基地的领导。”说话人简短地说着,好像他根本不会用长的句子谈话。“我有很大的权力,检察官命令我干掉你,而这一任务就交给了我……”
盗贼头子警觉起来了,因为这么长的前奏曲一定意味着现在这个里亚宾那一定要建议点什么。怎么,难道只是前来自我介绍的吗,像他说的那样,“我来是为了枪毙你”?不,当然不是……
这就意味着他要建议些什么事。
现在那依琴柯的直觉敏锐到想像不到的程度,确实,他没有错。
里亚宾那的话很短并且很简洁:首先他描绘了囚犯没有出路的现状,然后,又谈到了失踪的钱,而后来又谈了“俄罗斯性亢进剂”方案的情况。没有任何个人的评价,也没有任何肯定和否定的意见,只是绝对的数字、日期、姓名、职务、相互关系的图表,毫无疑问,这个人有着极准确的信息。
整个这段时间,那依琴柯一直是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坐在那里,就像通常一个聪明的权威人物所应该做的那样。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里亚宾那说完了,等待地看了一眼老人,好像在说:看你有什么反应!
“领导同志,是什么原因使你把一切都对我讲了呢?”老人做出无所谓的样子问道,而更令人吃惊的是问题涉及到了他的生与死,“你是想让我在死前看到,在你们这儿被出卖的国家是什么样子?你是想证明,所有你们克里姆林宫的高官都在明争暗斗?这些你不说我也早就知道。”
“不,不是这个。”穿迷彩服的人没有生气,但却有点神秘地摇摇头。
“那是什么?”
“我想建议,咱们做一笔交易。”这句话在牢房里听得很清楚。
“什么,什么?”科通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