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1-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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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行的规矩的,不过我还要跟你把话说在前头。你刚才说这是代我进财的?”“嗯,不错,是代你进财。”“既是进财嘛,我就按进财的规矩办了,马上谈到周正事情,不管这件事情我能不能办,成功不成功,这个进财的一千两既不作兴退,也不在办事的正份之内。”“哎,晓得晓得,不好了,这么点个规矩我不懂吗?这是代你进财的,不在办事的正份之内。”“好啊。跟你兄弟共事,就有这一层好处,爽气。自己人嘛,我就不说客气话了。——来人啊,把一千两银票代我送到后头去。”“喳。”手人把银票送到后头上房里去了。“我问你啊,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老太爷啊,这个……是我家主人的事情。”“噢,噢,是你家贵上的事。这我有数了,大概是哪一个借了你家贵上一大笔钱,久欠不还。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不是这回事哎。”“噢,不是的。那是什么事呢?”“是我家主人自己的事。”“噢,是你贵上自己的事。是贵上自己的什么事啊?”“老太爷啊,你老人家如果不嫌烦絮,容小弟我细禀。”李固说的话就多了,从家里闹妖开始,一直说到今天,最后说:“现在主母要报案。她是自行投首,我是报亲家人,三十几户本家一慨不能惊动。”包仁孝听着听着,一声冷笑:“哼哼!哼哼!”听到最后,“李大爷啊。”“老太爷啊。”“我有句话想问你啊。”“什么话?”“听说你家主母长得不丑啊。”“呃咳,老太爷,这是人所共知的哎,都说她是绝色的美人。”“哎,我们这么谈了玩的话啊,你家主母的来头不大正吧?”“嗯,这个嘛也是大家都晓得的哎。她原先是姑苏的一个名妓,后来是我家主人代她赎身,带回大名来的。他们结为夫妇,就晚妻扶正了。”“噢,晚妻扶正。你刚才说,你家主母不是本地人,是姑苏人氏?”“是的,她是姑苏人氏。”“今年多大?”“三十一岁。”“听说你大爷也不是我们本地人吧?”“不是的,我也是姑苏人。”“你大爷尊庚?”“我啊?哈哈,我今年也是三十一岁。”“啊呀,啊呀呀,照这一说就巧了,你跟你家主母不但是同乡,而且是同年;不但是同年,你们还同桌共食,同床共枕………“”噫,噫,老太爷啊,这种玩话就能说了吗?这种玩话一说,我不得了啦!”“哪个?我跟你说玩话啊?我哪一天跟你说过玩话的呀?要死下来了!你跟你家主母通奸,你以为旁人不晓得啊?我包老爹早已一清二楚了!你家主人的为人,人所共知,不但是个方正君子,而且是个大善人,专做善事。这么个好人,会自己跑到梁山上去做大王啊?他千百万银子家私的大财主不做,要跑了去做强盗,这话说得通啊?啊?你们诬良为盗,这分明与你们的奸情有关,你居然还来欺我。我晓得你大慨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喳!”“代我拿门闩,木柴,先把他浑身刷下子。刷过之后,拿麻绳把他捆起来送到衙门里头去,请老爷升堂,先打他五百小板子,看他招是不招!”“啊唷喂,没得命了!无论如何要望老太爷救命哪!”狗头李固双膝朝下一跪。“救命可以,不送官也行,你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跟你家主母有奸没有奸?”“有……有的哎,老太爷哎。”“不止一天了吧?”“已经有……年把了。”“哈哈哈哈,你看你吓成这个样子。兄弟啊,老哥哥是跟你闹了玩的呀。”“啊?这个……那个……”李固心里有话:可要死啊!这么玩法子,瞎子玩蚂蚱,大腿还要玩了掉下来哪!“速起来。你看你汗都吓出来了。——来啊,打把手巾把子过来。——李大爷啊,先把脸上的汗擦擦,气平平,弄口茶喝下子。哈哈……想不到今儿老哥哥跟你说了几句玩话,一诈就把你诈出来了,如果在旁人面前,你这样子不行啊,你这张嘴要紧些哪!”“嗯。这个……那个……”李固心里有话:可要死啊,我已经被你诈出来了,你还打个巴掌揉一揉,还在这块关顾我,还叫我嘴要紧些。包老爹可是跟他闹了玩的?没这话。
他是居心要把他跟贾玉姣的奸情诈出来,小辫子就抓在他的手里了,底下就咸肉的骨头——慢慢地啃了玩了。“唉!这件事情不大好办哪。”“是的哎,老太爷哎,我也晓得不大好办哎。”“为什么说不大好办呢?你家主人一向有善名在外。再说,你们这回事情又难免没得蛛丝马迹。还有那三十几户本家,我是晓得的呀,都是些坏鬼啊,一旦被他们晓得了,哼哼,他们闹起来了,恐怕你们吃不消啊。”“老太爷啊,无论如何不能惊动他们。我家主母关照又关照,请你老太爷要帮帮忙。”“好的,好的。这件事情嘛,我尽力代你办就是了。”“不是尽力办啊,老太爷哎,请你老人家要包办!”哪个?要包办啊?”“哎,包办。”“这件事情不大好包啊。”“不,老大爷啊,我家主母这个人不晓得多迂哩,我临走的时候,她左叮咛,右嘱咐,无论如何要请你老人家包办。”“哎,我告诉你啊,包可以啊,我只能包我们这一边的县衙,只能包那一边的武职衙门,再到上头,我就不能包啦。”“噢,噢噢。好唦,就、就、就包县里的文武两个衙门。”“好的。”“请问你老太爷,包办要多少钱?”“噫,你开口闭口把钱先摆在前头,倒不象是老弟兄了。这样吧,我们先不谈多少钱,等我要钱用的时候,我就写张条子过去跟你拿,最后我开一张帐单子给你。好不好啊?”“不不不,老太爷啊,你不晓得我家主母的脾气,跟她说话要板上钉钉才行。你说下子,究竟要多少?”“才要命哩!这一刻非要揢着我说个数目,这个数目还就不大好说哩。”“你老人家匡约下子唦。”“好唦,好唦,我来匡约下子。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文武衙门,大约要这个数。”包仁孝竖了一个指头。“老太爷啊,这个数是大数,还是小数啊?”“这个数嘛,在你府上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万?”“大约要十万。”“哪个啊?十万啊?”“啊呀呀,李大爷啊,你也太小气了。卢府有千百万银子的家私,这件事情如果代你办成了的话,你家主人就不会再回来了。一年之后,喏,还是包在我身上,我就代卢俊义换个名下,换成你李大爷,所有的田契、房契、店号,一切的一切就不姓卢了,就是你姓李的了,你阁下就是千百万银子家私的大财主了。现在只要你花十万两银子的本钱,你都舍不得,你也太不会算帐了!”“老太爷哎,我哪块不会算帐嘛,这么大的数目,我、我不能做主哎。这样子吧,我、我回去问下子主母。”“好的,你先去问下你的主母,问过了再说。”“噢噢。”
李固出了包府,回到卢府,进了上房。贾玉姣一望:“家来啦?”“嗯,家、家来了。”“你去会过那个包人了啦?”“会过了。”“这件事怎么说的呀?”“我就按照你关照的话,把我的来意告诉他,然后又把事情的经过,由头至尾说给他听。他听完了之后,望着我一阵子冷笑,我的汗毛都被他笑了竖起来了。接着他说:听说你家主母不丑啊。”“唔,你呢?”“我就说了:当然啦,哪个不晓得啊,她是有名的绝色美人嘛。他说:你家主母不是本地人吧?我说:她是姑苏人氏。他又问:她今年多大啦?”“不好了,他是个什么人啊,问我多大年纪做什么?”“我就告诉他了:今年三十一岁。他说:你大爷也不是我们本地人吧?我说:我也是姑苏人。他又问:你今年多大?”“怪了,怪了,打官司要问这些做什么,又不是算命?”“我告诉他:我今年也是三十一岁。他就望着我这么点头晃脑的,说;你家主母跟你不但是同乡,而且是同年;不但是同年,你们大概还同桌共食,同床共枕……”“不好了!他怎么说这些话的呀?”“就这话唦。我说:老太爷啊!你这种玩话说不得啊。他望着我脸一板:要死下来了!我跟你说了玩的呀?你家主人这种大善人、方正君子,他怎么能跑到梁山上去做强盗呐?你们诬良为盗,这分明与你跟你家主母的奸情有关!你们以为旁人不晓得,我包老头子老早就晓得了。来人!代我拿门闩、木柴,把他浑身上下刷下子!刷过之后,把他捆起来送到衙门里去,请县太爷升堂,打他五百个小板子,看他招是不招!”“糟了,糟了,糟喽——!后来怎么说的呀?”“你不要急唦。送到堂上我还能这个样子家来吗?五百个小板一扣嘛,不把我抬家来吗?没有去哎!”“噢,没有去。哎,怎么不去的啊?”“不瞒你说,我当时吓得冷汗直淌,我就跪下来了。我说:老太爷啊,是有这回事哩。无论如何要请你老太爷救命哪。他望着我一笑,说:我是跟你闹了玩的。”“啊,是闹了玩的呀?”“他说:快起来,把汗揩揩,弄口茶喝喝。你以后口要紧些哪,这是我跟你闹了玩的,不要紧啊,在其他人面前,无论如何不能说啊。”“可要死啊!他把你实话诈出来了,还叫你不要跟别人说。可恶!可恶!唔,后来呢?”“后来嘛我就请他办了,而且一定要他包办。说到最后,他答应包县衙门跟武职衙门,再到上头他就不管了。”“对的哎,上头他包不了哎。要多少钱呐?”“他先不肯说数目,说他要钱就过来拿,最后算总帐。我说我家主母办事不晓得多迂哩,你一定要说个数目。他说这个数目不大好说哩。我就非要他匡下子。他被我逼得没得办法,就匡了,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文武衙门,都在其内,大约要这个数。”李固竖了一个指头。“这个数是多少?”“你猜猜看唦。”“一万?”“不对。”“十万?”“对了。我当时也以为是一万,后来听他说是十万,我吓了一大跳。我说我不敢作主,所以我就家求问你了。”“你看看瞧,十万两银子的主你都不敢做,你往后怎么办事啊?千百万银子的家私,办这样的大事情,花个十万一点个也不多哎。”“啊咦喂,我的妈妈,我还以为你十万两银子嫌多的哩。”“不多哎。不过你马上去的时候,这十万两银子你还不能一次给他。”“做什么?还要分两次给啊?”“哎。今儿只能先给他五万。这个五万怎么拿法呢?你到帐房里头去拿一些,然后到街上银号去,还不能在一家拿,以防他们惊起来,要多跑几家,每家拿一些,凑成五万。”“嗯。”“把这幅反诗画轴带着。你跟包老爹就这么这么说,酬金先给五万,到明年的今天,各事办妥了以后,再给五万。”“噢,就是了。”李固把这幅题过反诗的画轴一拿,先到帐房,后到几家银号,把五万两凑齐了。五万两银子就拿得动了吗?他全是拿的银票。把银票一卷,朝怀里一揣,夹着反诗画轴,到了包老爹家门口,敲门入内。
包老爹坐在厅上正在这块等着他哩。“老太爷啊。”“哎,你来啦。你夹的是反诗画轴?”“哎,哎,是反诗面轴。”“腰里鼓鼓的,是五万两的银票?”“咦,你是千里眼啊?隔着衣裳你就看见啦?”“我只问你,可是五万?”“不错,是五万。”“你不要开口,让我来说。你回去以后,把经过情形告诉你家主母了,你家主母就说了:十万两银子不多啊,千百万银子家私,办这件大事,要花十万哪。你家主母就叫你把反诗画轴带着,来跟我说,先给五万,到明年的今天,再给五万。可对不对?”“啊咦喂,老太爷啊,你就跟神仙差不多。就是这些话,一点不错。我就不再说了。咦,我不懂啊,老太爷啊,你又没有跟我一起去,你怎么这么清楚的呀?”“哈哈哈哈……我用不着去。你家主母不是位名妓吗?称到名妓不容易哪,对琴棋书画,各行各业的玩艺都要能略知一二,对公门口的规矩也不会一点不懂。所以我就晓得她要这么做,而你李大爷就不晓得了。”“噢,老太爷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道你就跟看见的一样。喏,这块是反诗画轴,这块五万先交了给你老人家。”“好的,你放下来。你李大爷就在这块吃晚饭?”“不不,我还有事哩。”“好的。你以后没事到我这块来坐坐。”“噢,好的,老太爷啊,我有空就来见你请安。
包人了把李固送走之后,把这幅反诗画轴跟五万两银累一起拿到书房里,人朝下一坐,先把五万两银票一点,数目不错,接着在里头摘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朝袖兜里一放,其余的就叫人拿到账房里头去入账。老太爷然后把反诗画轴打开来一望,果然在反面一炷香式写了四句,按平头四个字连起来就是“卢俊义反”。包老爷就在这块抓耳挠腮,叽叽咕咕,动脑筋,准备写报呈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