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烟火,一世迷离 作者:镜鸾沉彩(jj2012-9-28完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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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首称臣,应该不会在此神鬼两族和乐共处的当头来我神界捣乱;魔族素来与我神族井水不犯河水,此番若真是魔主现身太清仙境,用脚趾头也想得到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我师承有着赫赫战功的祈音神尊,自然也晓得一些时事。之前就听师父无意中说起,说是魔君禺疆近些年来屡有异动,恐怕是有些想法了。若方才那位瘟神是魔君禺疆,岂不是糟糕了!
想通这些关节,我愈发慌张了,一撩衣角便想去告诉师父,可还没跑几步,就发现从一旁岔道上跑过来一个怒气冲冲的仙童。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偷了我的酒!”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见他正看着我手里的酒,顿时想跳脚骂娘。
“我主人请你们来我太清仙境用丹,你竟然还偷我的酒!太不要脸了!”
仙童大声嚷嚷着,我很庆幸这地儿跟那客房还有一段距离,本神君还不至于名誉扫地。
毕竟是我喝了人家的酒,我也只得拉下脸子来赔笑道:“仙童莫怪,这酒,真不是我拿的!你要相信我!”
他继续怒气冲冲看着我,显然不相信。
说实话,若我是他,我也不相信。
哎,只怪本神君今夜命犯煞星。
我又赔礼道歉了许久,甚至拿出银钱来想要补偿他,奈何那小仙童就是不肯善罢甘休,非要拖我去混元天尊那告罪才行,正在我俩纠缠不休时,师父来了。
时隔多年,我已经不记得师父是如何出现的,又是如何摆平那位得理不饶人的小仙童的,只记得那夜月影幢幢,夏风微凉,师父柔缓的袍角拂过阵阵细纹,长长的黑发在潋潋流月下漆黑如夜,绝美的姿容是一惯的冷淡的颜彩,唇角微抿,眸光寂然,仿佛淡雅流云的画卷。他说:“本尊跟天尊讨了几坛酒,命这徒儿出来替为师搬来,不想他却自己偷喝了。赤夷仙童莫怪,为师罚他便是。”
其实一看到师父出现,我便坦然了。这会儿便继续干笑着应和:“是,是师父让我来找酒的,师父恕罪啊!”
师父看我一眼,“下回可莫要如此顽劣。”
那声音轻柔淡然,和着宁谧的夜风,显得十分悠远。
那名为赤夷的仙童见我师父出现,便不再有理由拉我去告罪,可那副不甘愿的神色,显然对我还是很不满。
师父拉着我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了禺疆之事,便急急地告诉了师父。师父听后眉峰微皱,将我安顿好后就匆忙赶了出去,我知道他是去追禺疆了,便放下心来。
第二日清晨看见归来的师父,师父告诉我他的确是魔君禺疆,与他打了一场后还是逃脱了。
灵丹盛会整整七日,一日比一日无聊,好在七日后,我与师父终于回了挽阳山。我一直为魔君禺疆那等大人物竟然跟我喝过酒而十分自豪,也将这晚我与禺疆的“邂逅”添油加醋地讲给了各位师兄们听,重点描述了我是多么的英俊潇洒英勇无敌,竟让那禺疆来主动与我搭讪,真是不错。我跟他们大家说这些时绝想不到,我与禺疆的“邂逅”在不久之后竟然又发生了一次。
说起这第二次“邂逅“,还真是不怎么美好。邂逅的缘由具体还得从我的九师兄屏翳说起。
却说我与九师兄自那次夜半捕鼠后,兄弟感情是愈发醇厚。我以前只知道九师兄是个奇特的宝贝人儿,后来才晓得他其实是个外表有些冷淡内心却十分炽热的厚道好神仙。俗话说,近墨者黑,经过百来年的相处,那位外冷内热的九师兄终于被我感化了不少。我的医药课好了不少,他的捕捉松鼠、下水捉鱼等功夫也精进了不少。本以为千千万万年我们俩就是这么处的,谁知不晓得是第几个年头的秋高气爽的某一日,那厮忽然中了邪似的不待见我了。具体表现为对我的话不理不睬,对我的事不闻不问,对我的存在完全无视,且面上的冷淡更加炉火纯青的冷淡。
这真是件十分神奇的事情。我思前想后,也琢磨不透我是哪里忽然得罪了他。真是屏翳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既然猜不明白,我便也释然了,你不理会我我也不理会他就是,再想想前几日六哥来信说要向我讨几句动人的情诗,送给近日他看上的一个女仙,这是个十分艰巨的任务,事关我瑶境六殿下的恋情幸福,一点怠慢不得,所以我也没多余的功夫来猜屏翳的心了。
谁曾想,没过几日,师父便要考我们医药。在以前给我放水的屏翳忽然的铁面无私下,我终于又一次得了鸭蛋。
事后想来,这鸭蛋完全是由我平日的懒惰所致,跟屏翳的铁面无私其实没甚干系的,难道我还想望这我次次考核时都有个放水的同伴么?
只是当时的我尚不明白这个道理,当即拿了鸭蛋的考卷杀向了彼时正欲上榻休憩的九师兄房内。
幸而那位好八卦的十师兄不在,我便开始痛斥屏翳。
“你的松鼠,哪次不是我给你捉的?你的医书,哪次不是我替你递的?你的饭食,哪次不是我为你端的?你的书案,哪次不是我来整理的?就说,就说这件衣服,”我冲上前一步一把拽起他尚未脱下的衣裳,“连这件衣裳,也是我给你洗的!我容易么我?你就这么报答我?你就这么恩将仇报?你就这么狠心让我得鸭蛋?你卑鄙无耻下流混蛋……”
我骂了有半盏茶的功夫,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引经据典,理直气壮。但我心里其实并不那么理直气壮,因为我给他捉的松鼠并不然他给我捉的多;我给他递医书也是想要让他看书房中最薄的医书好早早看完了一起出去厮混;我给他端饭食也是因为饭食全是他做的我不大好意思只等在桌边上吃所以特特去自愿出这把力;我给他整理了几次书案也是以他给我考核时放水为代价;至于那个洗衣裳么,还是百来年前那次把他衣裳弄脏了我不大好意思才为他洗了一次衣裳。
如我所料,他也果然没有反驳我的话,待我骂累了摸出茶盏来喝茶时才幽幽开口。
“十三,你可知师兄弟们都说我俩……”
“不就是断袖么。”我满不在乎,一边又吞了一大口茶,可见骂人真是个体力活。
顿半晌,他又道:“十三,对不起。”
我瞟他一眼,“哼,知道对不起我就好。下次你也考个鸭蛋试试。不过呢,其实鸭蛋也没怎的,就是被师父罚清扫院子挺麻烦。若是你这次帮我扫了,我便不生你气了,如何?”
“我不是说这个。”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张薄纸,递给了我。
我莫名一瞟,那纸是我们挽阳山常用的纸,无甚特别,特别的是,上面有一行诗:“君为磐石,妾为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蒲苇磐石比翼飞。”
那是我的笔迹。我忽然想起来那是我在琢磨如何替六哥追女仙时打的一个情诗草稿。怎的到屏翳这里来了。屏翳接下来的话让我晓得了原委。
“你还我《本草》时给我写的信,就藏在书页之中。我这才晓得,原来,原来十三你,已经对我,已经对我……”
我额头冒冷汗,“对你如何?”
“可是十三,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另外,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他一贯冷淡的表情下透着怒火,斩钉截铁道,“我对你的关心爱护全然是以一个师兄的心态,即便是季影他们风传我俩如何,我也从未对你有过任何不正常的想法。可师弟你竟然有如此违背纲礼伦常的龌龊念头,让我对你所做出的师兄的关怀变得如此不堪,难道就不怕师父寒心吗?师弟你堂堂一个男子,自称妾来讨我的欢心,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愤怒!我真是后悔与你走得这么近,我本以为你就是课业糟糕些罢了,不曾想,你竟,你竟如此肮脏!你简直,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再也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
他这话说得也很酣畅淋漓,却简直让我如坠雾中。我反应半晌,终于明白这是大致个误会,正欲说话辩解,却被他一脸嫌恶地甚为粗鲁的推出了门,仿佛我真是只任他看一眼都不耐的苍蝇!
正值三万多岁的我,何曾受过这等冤枉?他不想与我断袖,当我就很想与他断袖不成?我不可理喻,你才不可理喻呢!
我郁闷得哼哼两声,越想越气,再敲他门吧,他理也不理。终于,年少气盛的我一跺脚,冲下了挽阳山。
我本意是想借着初秋薄暑泡一泡冷水澡,好消消气,不料半山腰的那块清泉池才被季影抓过鱼,清泉已经不清了,便索性奔下了挽阳,到了离挽阳山不远处的一处小河。
那小河不深不浅,河水清莹碧透,小河边是半枯黄的芦苇荡,的确是个消气的好地方。
我脱了衣裳准备下水,忽然听见一声若有似无的叫喊。
“救命!”
愣了愣神,再定睛听听,却再没声音了。
“这是着了什么魔风,年纪轻轻的就幻听。”我自言自语嘟囔几句,抬脚跨入河水。
“救命啊!”
这一声可十分清晰了,仿佛就是从身边芦苇荡里飘出来的。可是看看那芦苇荡,并没有人啊!
以前我说我是个天生聪明的神仙,六哥还总是不相信,从这件事来看,我果然是个天生聪明的神仙,就从这两句“救命”竟然就十分英明的知道了其中真谛。想来芦苇荡里并非真的没有人,不过是用法力造了个幻境罢了。
法力造的幻境有两种,一种是施法者进入另一个人的梦中的幽梦幻境;另一种则是凭空造出一个外人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境地,称为虚空幻境。
方才那喊必然是虚空幻境里有人用了什么宝物设法将声音引渡出来的缘故。
我对着芦苇荡探了一探,发现这个环境并无如何坚固,便使了个破境咒,纵身跳入芦苇荡中,穿入了那虚空幻境。
眼前一片金光闪闪,金色的天花板,金色的墙壁,金色的地毯,还有一张足足有我挽阳山上床榻十倍的金色帷幔的大床。
床上是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呃,确切来讲,女子没有衣衫而男子黑发披散,一手正在解身上玄黑衣袍的腰带,一手制住女子不断挣扎的□的雪白双臂。
这个景致,啧啧,可不是活春宫么?
“救命啊!神君救命!”
许是看到我的突然出现,那女子呼喊得更加厉害,凄凄惨惨的好不惹人疼惜!
我乍然从看春宫的兴奋劲儿里清醒过来,霎时怒喝一声,挥拳向前。
“哪里来的淫贼?吃本神君一拳!”
我后来总想,若我早知道那淫贼乃是法力高深的魔主禺疆,定然不会挥出那没甚威胁性的一拳,而是转身遁出虚空幻境找师父来帮忙才是正紧,再不济,也要变出把宝剑一类的利刃挡上一挡,这样才不至于在那求救女子面前丢大脸。只可惜,我那时并不知道那是魔主禺疆,一拳就那么过去了,于是众位可以料到,我那软乎乎的拳头被禺疆一把握住,一个用力狠狠将我甩了出去时,我那时心中是多么悲愤。
上天知道我打不过禺疆,竟还让我遇到这种事儿,司命对我真是刻薄。
我又冲上去几次,每次被扔出来都不死心,终于把那位魔主激怒了。
他欲求不满怒气冲冲地掀开帷幔跺出来,待我看清他的面容,才晓得自己惹上了一个大祸头。
那厮的长相与百来年前在灵丹盛会遇到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多添了几分粗犷凌厉和威严冷然。不愧是魔族之主。
“是你?”
我忒不知天高地厚地挺胸抬头,“是我,祈音君坐下十三弟子,紫陌。你待如何?”
“哼,坏了本君的兴致。”他随手将方脱下的黑袍随意披在身上,看了我半晌,忽然眼神一亮,“即是你扰了本君的兴致,你便负责好了。”
还不待我反应过来,他一边袖袍一挥将那悲戚女子扫下了床榻,一边就抓起我来往床上狠狠一摔,摔得我是眼冒金星。
“紫陌?倒是个好名字。没想到祈音座下还有如此姿色的美人儿,竟然没被暨彛绷耍挂蚕∑妗!彼底啪蜕跫ざ仄肆松侠础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会提到暨彛堑毕碌那樾问翟谌莶坏梦叶嘞搿N一ぷ乓陆螅槐呦胱判液檬谴┗匾路湃氲恼庑榭站常槐呷碌溃骸澳Ь宰用换档舭桑课沂悄腥税∧腥耍
他一边扯我衣服一边道:“男人又如何?你师父与暨彛捕际悄腥耍皇谴Φ煤芎茫俊
“你……你胡说什么呢你!”我不过一个三万多年修为的神君,对这位不晓得大我多少辈儿的魔族之主实在是无力自救,我的术法在他眼里也是个小儿科,仍由我如何努力也抵挡不了那双魔手,期间那美貌女子还举了个棍子欲从背后敲他,还没动手就被他挥退了,这么纠结半晌,终是被他把上衣扒了下来。
我当时叫救命叫的很欢畅,但是事后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