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犹在耳 _派派小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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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的对手。尔青,他昨晚用了一步险棋,我想他也想明白了,体会到了你心里的苦,你是没有看到,他后来和我说话的那股子认真劲。反正,你得做好准备,我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付尔青低着头一直在拿吸管搅动着杯子里的柠檬片,安静的。
隔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盯着张盈,眼神无助,眸中一片空澈,“盈子,怎么办?”
张盈狠狠的瞪着她,“这回你要是还敢跑……”
付尔青看着张盈的表情,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她,那还是小学刚刚报道的时候,张盈穿了一件浅绿色的两件套连衣裙,裙子上有镂空的绣花,她走路腰挺得笔直,姿势端正,像电视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于是,付尔青本着自小追星的三八原则,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张盈转过身来,个子不高但很有气势,“你要是还敢跟着我,我就打掉你的牙。”
果然,物以类聚。
“盈子,我不会再离开的,离开你们,我的朋友们。”
“操,你整这么煽情的我一时间适应不了。”
张盈说:“尔青,其实你和秦风之间就两条路,很简单,一是你们重归于好,既然都爱着对方,那就别互相折磨了。二是,断的干干净净,自此两不相干。”
“嗯,盈子,我明白的。”
“我相信你明白。尔青,你心里的结,或许在我看来不是什么障碍,可是站在你的角度,就是无法跨越的坎儿,除非你自己能想明白,要不你和秦风就是无路可走。”
付尔青沉默了一会,本来想说,谢谢你,盈子。可是话到嘴边才觉得说出去倒显得多余。于是说:“盈子,我饿。”
“走吧,回酒吧,姐给你做水煮鱼。”
第二十五章
晚上酒吧的人不多,付尔青就和张盈窝在角落的沙发里吃水煮鱼。
还是卖房子的话题。
付尔青自然是不同意卖,“盈子,我以专业人员的眼光告诉你,这房子不能卖,卖完保证你肠子都悔青了。就那房子的位置,户型,绿化率,都不是一般的开发商能做得出来的……”
“行了,你快赶上宁妈了。”
“不能卖,要卖先卖我家那套新房吧,反正我爸妈也不急着住。”
“不行,尔青,你别胡来。”
“哎呀。”付尔青猛地一拍头,喊道:“你说咱倆怎么那么笨,盈子,你拿房子抵押去银行贷款不就完了。”
张盈也是一脸的恍然大悟。两个人对视一秒后哈哈大笑。
“操,我当什么大事,一进门就看到小青子自残,原来就这么点破事。我说你倆也真是的,明知道在自己智商不够,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就小青子这破主意,也就老娘眼皮一动的事。”不用说也知道是宁锐到了。
付尔青和张盈对视一眼,同时低头吃鱼,没人理她。
宁锐笑,“不理我?我说,小青子,我来的时候看到秦风在门口当门神呢,估计来了有些时候了,地上的烟头可是不少。”
付尔青笑,“宁妈,你这招还真是百试不爽。”
“操,不信,你出去看看,就几步路的事儿。”
“二百?”
“老娘给你翻一倍,四百。”
见宁锐这么坚持,付尔青也有点动摇,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她没有穿外套,晚间风凉,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门前停着的几辆车,她巡视了一圈,没有奥迪。不禁舒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尔青。”这一声呼唤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于时光悠悠中传来。一晃神,已经是千帆过尽,沧海桑田。但这声音,这语气,这发音依旧和思念里的一模一样,似乎错失在他们之间的不是三年的时光,只是一个转身,她走丢了,他去寻她。人群熙攘,他抓不住她,只能喊她。而他亦相信,她没有走远。
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她一点点的回过头。
秦风站在酒吧的外墙边,大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手上燃着点点光亮。
他的眼睛那样的黑,黑曜石一般,却没有和背景的黑暗融为一体,相反的,凸显于夜幕之中,直直的照进人的心里。
该说点什么呢。昨晚她哭的声嘶力竭,落荒而逃,今夜怎么坦然面对呢?付尔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贱,他那样对她,两次的强迫她,她居然恨不起他,甚至内心深处还在心疼他,希望他过得好。
“尔青。”他又叫她,只是唤她,没有多说一个字。
“有事吗?”付尔青听到自己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想来是自己两面三刀的功夫日益进步。
“尔青。”
“嗯?”
秦风笑了,付尔青看不清楚是怎样的笑容,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中他露出了整齐的白牙。秦风缓缓走出阴影,整张脸暴露在灯光下,他显然是高兴的,脸上带着微笑,付尔青似乎记不起多久没有看过他的笑容,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公式化的笑,整个人冷冽骇人,无底的眸心,清冷一片。
付尔青这才看到秦风额头裹着纱布,上面隐隐有血迹。“你……受伤了?”
秦风摸了下额头,“没事。”
付尔青见他心情不错,便想起了盈子下午说的话。“你等下,我有东西给你。”说罢就跑进了酒吧。
秦风掐灭了手里的烟,低着头看着一地的烟头,微笑淡淡的挂在嘴边。
宁锐坐在付尔青方才的位置上,拿着她的筷子在盆里乱捞鱼,见付尔青进来,才抬起头,嘴角滴着汤汁,“怎么样,小青子,老娘没打诳语吧?风哥哥是不是在门口当门神呢?”
付尔青也不理她,拿起手提包转身就走。
“操,这么快就卷包袱私奔了。”
张盈斜睨她,“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付尔青自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秦风。
秦风并不接,就只那么不言不语静静看着她,无声的询问。
“这是你借给我的二十万,还给你。”
秦风的眉毛向上挑了挑,虽然是刻意的压制了,但那种已经成了习惯是语气和说话方式改不掉,“我当时可没说是借,而是给。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深邃的瞳仁微微一收,“你没有白拿我的钱。”
“秦风,当我求你,你把这钱收下吧,就算你不待见这钱,你扔了也好捐了也好,怎么都行。”
秦风鼻翼英挺,脸型如同刀削。灯光映在他的眼中柔和的似一抹波光,却叫人丝毫谈不到情绪,“给我理由。”
付尔青思索了半响,还是说了,声音很小,“如果我收了这钱,那么我就是娼,你就是客。”
秦风望进付尔青的翦水双瞳中,那一脉的倔强令他心头一暖,他拿过了她手里的银行卡,指腹划过她的手心,柔软的令人留恋几乎不想离开。
“谢谢。”她低声说。
“请我吃饭。”
付尔青怀疑自己听错了,讶然的看着秦风,“什么?”
秦风站在她对面,她的身子被他的阴影笼罩,他的头微微的低着,恰好看进她的眼里,“请我吃饭。”
真是惜字如金,没有办法,付尔青只能硬着头皮问:“为什么?”
“因为我收了你的钱。”
“啊?”这世间还有这样的道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这么解释的吗?他秦风也有这么胡搅蛮缠的时候。
“因为我帮了你的忙。”
付尔青觉得和他沟通确实需要惊人的理解力,幸好平时被宁锐锤炼的心理素质尚佳。想来,他收下这笔钱,确实算是帮了她的忙,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见付尔青稍有松动,秦风已经拉过她的手,向前走去,“走吧,我饿。”
付尔青的手被秦风包在掌中,两人并肩而行。
背景是夜幕苍穹,闪烁星光。身旁是高楼林立,霓虹灯亮,车水马龙城市喧嚣。而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一种沉静在二人之间存在,言语反倒多余。
路口,他们停下等候交通灯,秦风拉过付尔青的另一只手,他们换了位置,他把她护在内侧。
付尔青的手心全是汗,粘粘的,她挣了一下,秦风侧头看她,目光沉沉。
付尔青低着头,急忙的找到话题,“怎么没开车?”
“在修理。”
“只有这一辆?”不是说有钱人都有好几部车,停在车库里闲来看看心情也是好的。
“你想坐车?”
“不是。”
交通灯变成了绿色,他依旧拉着她在随着人群过马路。在嘈杂的人声中,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穿透力,径自打进她的心里,“有些东西只能是唯一。”
他的奥迪,只是唯一,为了一个人的戏言。
第二十六章
又是沉默许久,付尔青说:“不如打车吧。”她低着头研究地砖上的纹路,感觉到秦风的默然的凝视,却没有抬起头的勇气。
直到他说:“到了。”
付尔青一抬头,先被雨棚下的灯光晃了一下,待看清招牌,肉疼明显取代了面对秦风的不自然。她连忙后退,手却被秦风抓在手里不放,动弹不得,只得说:“不待你这么损的,就我这点身家,进去了还出得来吗?”
这才是他认识的付尔青。秦风笑了,“走吧,我请客。”
他拉着她向前走,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亦不敢用力,只能回身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她眼里全是倔强,“说好我请的。”
“好,你请,进去吧。”
付尔青哭笑不得,“这里我请不起。”
“那就我请。”
付尔青一时气愤,伸腿就去踢他,他也不躲,直直的站在那里。以前付尔青生气时就喜欢踢秦风小腿,他身手敏捷,她哪里踢得到。他就喜欢看她撅着嘴一脸愤然的样子,她气极了就喊:“你就不能让我发泄一下。”他一脸坏笑:“我是怕你脚法不行,踢错位置,影响我下半生性福。”又凑近了一步,“要不咱们换个发泄方式?”
今时今日,付尔青没有料到秦风会不闪不躲,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没少用力,赶忙问:“疼吗?”
“疼。”
“活该。”
秦风还是在笑,“饿了,吃饭吧。”
“那换一个地方。”
秦风站在那里,星眸深亮幽灿,绞着付尔青的眼睛,半天没有说一句话。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胃又在疼了,他纵然忍耐力强大,也是压不下一下下钻心的疼痛。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你胃又疼了?”付尔青凑上前去,急忙的问。
秦风似乎是在赌气,也不答话,那双向来清傲的眼睛沉入黑夜,冷锐的嘴角紧紧的抿着。
付尔青叹了口气,拉着他走进了前厅。
无论如何坚持,她始终对他狠不下心。
先叫了一盅热气腾腾的鱼片粥给秦风暖胃,秦风不说话,安静的喝粥。餐厅柔和的灯光照在他刀刻般坚毅的脸上,打出一层轻薄的影。以前,付尔青就喜欢花痴的看着秦风,想着这么养眼的一人怎么就被我攥在手里了,恨不得去买彩票。用宁锐的话说就是,“这帅男是不是偏头痛发作,一个没站稳就摔你这堆牛粪上了。”
他和她,是对,是错,是宿命,还是姻缘,无人可以回答。他们亦给不了自己答案。
只是努力,只是坚持。希望可以圆满。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付尔青在足够的惊吓中,对救她于危难中的秦风是满心惧怕,只记得他一身寒意,凌厉而威严。暗夜与他,本是良友。
付尔青没有想到数日之后她会再见到秦风,以一种无法预知不能揣测的方式。
周日的傍晚,付尔青和往常一样拎着一包干净的衣服袜子和吃的东西从家往学校走。虽说是上了大学,也是被宠坏的孩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大约十几分钟的路程,她不喜欢坐车,在晚风徐徐中,慢慢悠悠的散步也是一件神清气爽的雅事。平日里她朋友成群,嬉笑打闹,其实骨子里却是寂寞安静的人,喜欢一个人独处,舍不得把心里的秘密与别人分享。
拐过了一个岔路口,喧嚣吵嚷声突兀的迎面而来,街道两旁的临街商铺多半被砸,门窗歪斜,一地的碎玻璃。场面似战争洗劫一般凌乱,错动。围观的人站满了路边,比划着交换着意见和消息。
付尔青面无表情的继续前行,又一场帮派斗殴,走这条街的日子长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这次,不过是场面大了些,地上的血多了些。过不了几天,不又是繁华依旧,灯明瓦亮。
街口停着两辆警车,站着几名警察,俱是认真的打量着穿行的路人,似乎在找寻漏网的闹事者。
许是宿命的安排,许是可笑的巧合。付尔青一偏头,就看到了隐在人群后的秦风。其实她只看到了他的眼睛,几分深邃,几分清冷,隔着飘渺隔着悠远看不清亦看不懂。他也在看她。眼中微微的有些苍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