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怕坠落-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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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的是实习教师吗?”
“难道还有假实习教师吗?我是英语实习教师,臭小子。”
泰炯小子是个十足的消息通,他似乎早就知道了,点点头喝了口酒。不过严炯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张大嘴巴慌里慌张地看着我。他就这样呆呆地看了我半天,终于难为情地放松了面部肌肉,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姜采恩做了实习教师?!喂,真是一出闹剧呀,闹剧!!难道世界上的实习教师都死光了吗?竟然轮到你来做?!”
“别笑了——”
我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可是那个死小子还是在捧腹大笑。大概是笑得难受了,他的眼角已经笑出了眼泪,还大口地喘着粗气。以前我也说过多少次了,因为好笑而拼命傻笑,最后发牢骚说肚子疼的家伙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二百五。
“别笑了,臭小子!那你做什么呢?”
我板着脸,喝了口啤酒,然后问他。臭小子漫不经心地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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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博士和海德,以及金彦炯(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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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在贤日男高做体育见习生,大体上和实习教师差不多,我将来会做体育教师的。”
“哈哈哈!!”
我嘴里含着的啤酒在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下喷了出去。严炯小子大概没有我那么快的反应速度,我吐出的液体全部喷到了他的脸上。他气得咬牙切齿,赶紧用餐巾纸擦脸。
“他……他妈……肮脏的丫头……”
“你……现在是在说谎吧?是不是因为我说我做实习教师,你故意开玩笑,所以才说谎?”
“你真逗。”
我脸上也露出荒唐的表情问他。严炯小子皱着眉头,使劲摇了摇头。看来他不像是在说谎……?他的面孔和学校里体育老师的面孔一起浮现在我脑海里,嘴角边僵硬的肌肉放松了下来,像春天里融化的积雪。
“哈哈哈哈哈!!喂,你要做体育老师?天啊,金严炯要做老师?!太不可思议了!!我的妈呀,臭小子,难道你想因为涉嫌殴打学生而上报纸吗?!”
我放下酒杯,双手捂着肚子,边笑边说。没想到这家伙扬起眉毛说道。
“你说什么呢——我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像跟孩子们打架的样子吗?”
“是啊,看起来是这样的啊?”
我毫不迟疑地回答,严炯小子又咬起了牙齿。就凭他这张脸,如果去教高中生,肯定没人把他放在眼里——那些淘气的高中生又会因为他看起来显得年纪小而找茬,或者取笑他——这样一来,严炯小子十有八九就会爆发,过不了多久,贤日男高将会卷起一阵暴风。凭他的性格,绝不会乖乖受欺负的……嗯,幸好他不在韩信商高。
我咯咯笑了半天,严炯小子喝了一大口酒,半皱着脸,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笑了。我笑得脸上的肌肉都要痉挛了,于是轻轻地揉着,像按摩似的。这时,严炯小子吃了一口刚刚让云才新上来的西红柿沙拉,问我道。
“喂,你这个丫头,我比你大两岁,你怎么跟我用这个语气说话?哦?你对别人都说敬语,为什么只对我说平语!一想到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哪怕你不说敬语,那总得像对待学长那样对待我吧?学长做了老师,你不但不祝贺,还在我面前捧腹大笑——?”
严炯委屈地望着我,我呆呆地看了看他。又黑又大,没有双眼皮的眼睛和胖乎乎的可爱脸蛋,看上去很柔软的白净皮肤,还有油亮的黑头发,看到这里,我不禁又自然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喜欢别人叫你学长——”
管这个家伙叫学长,还不如把同年级的泰炯称为学长,说不定更舒服一些。我轻轻转过头一看,泰炯仍然戴着眼镜,嘴里含着满满一口酒。和刚才变成海德的时候完全不同,变成杰克博士的泰炯小子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杀气,只是稍微有些皱眉头而已。
“喂,徐泰炯,你没想过要换换眼镜吗?换上一副无框眼镜,或者半无框眼镜,哦,不,隐形眼镜也不错。”
听我这么说,泰炯小子似乎感到很意外,他放下啤酒,惊讶地看着我。他那惊讶的眼神也被大大的眼镜框遮住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我说过很多次了,这种大框眼镜不适合你,嗯?太可笑了,臭小子。”
我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托着下颌,慢条斯理地说。泰炯悄悄地避开了我的视线。他总是这样,真不知道那副大框眼镜到底好在哪里。我和娜娜学长,还有哈拉千方百计连哄带骗地劝他换一副其他样式的眼镜,可他就是不肯。
“你是舍不得换吗,臭小子?长得挺帅的一张脸,为什么要用这个大圈圈挡得严严实实?以为一副眼镜无关紧要,是吗?臭小子,你的整张脸都显得不一样了!”
臭小子放下酒杯,我看了看他,然后用叉子夹了一块云才刚刚端上来的沙拉,放进嘴里。泰炯小子轻声叹息,嘟嘟哝哝地说道。
“女人这东西……”
“讨厌!”
“是,是——”
怎么上升到女人的高度了?看来这小子怎么劝也没用了。本来长得很帅的一张脸,却每天都戴上那副奇怪的眼镜,你知道那些不知道你真正面目的家伙们怎么说吗?有的说你的眼睛奇怪,有的说你本来就长着一张滑稽的面孔,还有人说你不伦不类,我都打过几十个说这种话的家伙了,臭小子!我这么关心你,你却是漫不经心的表情,只顾着一会儿把酒杯举起来,一会儿放下。我真想照着他的脑袋狠狠打上一拳,但我还是转过头来。
“你为什么折磨他?死丫头。”
“怎么是折磨呢,你说谁呢?”
严炯小子笑着说道。我没理会他,而是举起了酒杯。这时,严炯小子调皮地用叉子敲打我的酒杯,开口说道。
“你到底还是个虐待狂,就以折磨别人为乐趣。”
我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叉子,伸出去想打他的额头,臭小子嘻嘻笑着往旁边避开了。好,你想跟我较量一下是吧?我咬牙切齿地把泰炯的叉子拿在左手,不顾一切地向他脸上刺去。笑着来回躲避的严炯小子大概也招架不住两把叉子,最后,我左手的叉子刺到了他的脸上。
“啊!!”
“别装腔作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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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博士和海德,以及金彦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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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疼啊,死丫头——!!”
我悄悄看了看,因为叉子很钝,所以他的脸上没出血,但是三道明显的圆形痕迹留在他的脸上。如果这几条痕迹变成紫色的伤疤,那该多有意思……我正想着这有趣的一幕,突然他手里的叉子从我耳边掠过。我揉着耳垂,看着严炯小子。他正用左手揉着脸颊,脸上带着凶险的笑容。
“哼哼哼,giveandtake!金严炯曰,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死丫头!”
该死的家伙,这么小心眼,用叉子扎一下,还能有多疼啊!!他的叉子从四面八方飞过来,我拼命地摆动身体躲避,一不小心碰到了啤酒杯,满满一杯酒洒在桌子上。我还没来得及避开,从桌角流下来的透明液体就把我的T恤、夹克和裤子都弄湿了。
我用双手拧了拧被啤酒湿透的T恤,狠狠地瞪着严炯小子。他露出一副很难堪的表情,一只手里仍然拿着叉子,他看着我。我也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嘿嘿笑着,两只手重新抓起了叉子。
“好,今天就拼个你死我活,兔崽子!!”
我把椅子踢到一边,严炯小子也磨磨蹭蹭地拿着叉子站了起来。他尴尬地笑着,冲我摆了摆手。
“喂……喂,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吧,金严窘曰,对朋友要信任!!”
“别提什么曰不曰的!你死定了,该死的兔崽子!!”
我手里的叉子和严炯手里的叉子撞击到一起,发出了刺耳的金属声。看到他一边摆手一边像长虫一样躲避,我气得直咬牙,恶狠狠地挥动叉子。你准备挨打吧,你马上就死定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喂……喂!你相信我吧,就这一次……”
“姜采恩的词典里没有‘就这一次’这个词!”
“你的词典是次品!”
“你说什么?!”
严炯小子把头柔软地向后靠过去,迅速躲避开来。我挥舞出去的叉子扑了空。如果换上别人,早就被扎到无数次了,可是他拼命躲避着,我更生气了,把他面前的酒杯举起来使劲砸了过去。
啪!伴着轻快的声音,严炯小子把贴在脸上的头发一根一根地往旁边捋,我嘴角边露出老练的微笑。我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他用手指按着额头,眼睛里喷火似的,狠狠地瞪着我,然后他又拿起叉子向我扑来。
“你终于要上演以下犯上的闹剧了,是吧?好吧,今天咱们就拼到底,兔崽子!!”
他像挥动角木一样挥动着叉子,我伸手右手拿着的叉子去抵挡,又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我冲着他的另一侧脸颊挥去,他却用一股强大的力量把飞到他面前的叉子打了出去。银色叉子从我手里脱离开来,毫不留情地打在泰炯小子的头上。
“……啊啊……”
泰炯好象损失惨重的样子,他抱着脑袋,不停地揉着。臭小子的眼睛里充满愤怒,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严炯小子。他摘下那副黑色的大框眼镜,扔到一边,猛地把桌子踢开,站了起来。
“你们都死定了!给我过来!!”
泰炯小子一手拿着我的酒杯,一手拿着严炯的酒杯,胡乱地挥舞着。他俨然又变成了海德。他眨巴着眼睛冷漠地伸出叉子,严炯小子惊慌失措地望着他,紧张地问我。
“喂,喂!这可怎么办呢?他爆发了?”
“什么怎么办!我的词典里没写!”
“喂,天啊!果然是不良产品!”
“闭嘴!!”
我冷冷地皱起面孔,把头向后一仰,避开了突然飞到眼前的酒杯。我绞尽脑汁,努力思考如何让已经变成海德的泰炯小子变回杰克博士,就在这个瞬间,我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后脑勺像被撕碎了似的疼痛难忍。
我用一只手揉着火辣辣的后脑勺,回头看了一眼,泰炯小子仍然恼羞成怒地挥舞着手中的酒杯。刚才后脑勺上感觉到的剧烈疼痛很可能是由这两只酒杯中的一个引起的。你真的打我吗?你死定了!!我走到满脸哭相的云才身边,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大盘子。
“你……你想干什么……”
云才赶紧摆手阻拦我,但是我看也没看他一眼,走到泰炯小子身后,把用铁制成的大盘子朝他的头顶砸了下去。
咣!
伴着一声巨响,疯狂地挥舞酒杯的泰炯小子停了下来。我把盘子放到桌子上,放心地吁了口气,正在这时,刚才还像一个掉了螺丝的机器似的呆立着的泰炯小子突然忽闪着眼睛向我这边转过来。他一步一步慢慢向我走来,我看着他,发出一声短暂却包含着太多意味的叹息。
看来这一天的确太不同寻常了。以前每个月能有一次看见泰炯变成海德就算很新奇了,可是今天就看到了两次。酒杯被打碎,桌子也被踢飞了,吓跑了很多客人,云才小子充满怨恨地望着我和严炯。而且我的衣服已经弄得脏乱不堪,后脑勺刚才被酒杯砸了一下,现在还隐隐作痛;叉子从耳边掠过,火辣辣地疼。看来回家以后,得让采河小子给我撒上点儿盐才行。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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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那件事”(1)
…
“咯吱咯吱……”
我攥得紧紧的拳头里发出骨头碰撞的声音,站在我面前的两个家伙不禁抖了抖肩膀。我要不要把这两个家伙进行原子分解,连一点儿骨头末都不给他们留下?或者把他们的骨头打断,咯吱咯吱地嚼碎?我一边思索,一边注视着那两个家伙。这时,友真面带微笑地看着我,轻声说道。
“老……老师……请您冷静……”
“……冷静……?”
你现在要我冷静?我把目光从两个家伙身上移开,盯着友真这丫头。她像在做肌肉练习,脸上露出近乎扭曲的尴尬微笑,避开了我的视线,转过头去。我的视线失去了落点,于是又转回到讲台上的两个家伙身上。
嘴唇破了,鲜血直流;眼圈似乎被拳头重重打过了,已经开始出现红肿的迹象;还有蓬乱的头发和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整张脸上伤痕累累,仿佛秋天的落叶一般。
上次在环境美化活动中输给三班,我就一直耿耿于怀,气还没有消,现在干脆大打出手了?我按捺住迅速升腾而起的血压,咯吱咯吱地咬着牙问道。
“六何原则,何时、何地、何人、何事、如何、何故,给我解释清楚。”
在我的注视下,班长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去额头上渗出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