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晋书-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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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博学有文才,注《论语》及《诗》,并诸文笔皆行于世。
子方平嗣,亦以轨素自立,辟大司马掾,历义兴、琅邪太守。卒,子山松嗣。
山松少有才名,博学有文章,著《后汉书》百篇。衿情秀远,善音乐。旧歌有《行路难》曲,辞颇疏质,山松好之,乃文其辞句,婉其节制,每因酣醉纵歌之。听者莫不流涕。初羊昙善唱乐,桓伊能挽歌,及山松《行路难》继之,时人谓之“三绝”。时张湛好于斋前种松柏,而山松每出游,好令左右作挽歌,人谓“湛屋下陈尸,山松道上行殡。”
山松历显位,为吴郡太守。孙恩作乱,山松守沪渎,城陷被害。
猷字申甫,少与瑰齐名。代瑰为吕令,复相继为江都,由是俱渡江。瑰为丹阳,猷为武康,兄弟列宰名邑,论者美之。历位侍中、卫尉卿。猷孙宏,见《文苑传》。
准字孝尼,以儒学知名,注《丧服经》。官至给事中。准子冲,字景玄,光禄勋。冲子耽。
耽字彦道,少有才气,倜傥不羁,为士类所称。桓温少时游于博徒,资产俱尽,尚有负进,思自振之方,莫知所出,欲求济于耽,而耽在艰,试以告焉。耽略无难色,遂变服怀布帽,随温与债主戏。耽素有艺名,债者闻之而不相识,谓之曰:“卿当不办作袁彦道也。”遂就局十万一掷,直上百万。耽投马绝叫,探布帽掷地,曰:“竟识袁彦道不?”其通脱若此。苏峻之役,王导引为参军,随导在石头。初,路永、匡术、宁等皆峻心腹,闻祖约奔败,惧事不立,迭说峻诛大臣。峻既不纳,永等虑必败,阴结于导。导使耽潜说路永,使归顺。峻平,封秭归男,拜建威将军、历阳太守。咸康初,石季龙游骑十余匹至历阳,耽上列不言骑少。时胡寇强盛,朝野危惧,王导以宰辅之重请自讨之。既而贼骑不多,又已退散,导止不行。朝廷以耽失于轻妄,黜之。寻复为导从事中郎,方加大任,会卒,时年二十五。子质。
质字道和。自涣至质五世,并以道素继业,惟其父耽以雄豪著。及质又以孝行称。官历琅邪内史、东阳太守。质子湛。
湛字士深。少有操植,以冲粹自立,而无文华,故不为流俗所重。时谢混为仆射,范泰赠湛及混诗云:“亦有后出隽,离群颇骞翥。”湛恨而不答。自中书令为仆射、左光禄大夫、晋宁男,卒于官。湛弟豹。
豹字士蔚,博学善文辞,有经国材,为刘裕所知。后为太尉长史、丹阳尹,卒。
江逌,字道载,陈留圉人也。曾祖蕤,谯郡太守。祖允,芜湖令。父济,安东参军。逌少孤,与从弟灌共居,甚相友悌,由是获当时之誉。避苏峻之乱,屏居临海,绝弃人事,翦茅结宇,耽玩载籍,有终焉之志。本州辟从事,除佐著作郎,并不就。征北将军蔡谟命为参军,何充复引为骠骑功曹。以家贫,求试守,为太末令。县界深山中,有亡命数百家,恃险为阻,前后守宰莫能平。逌到官,召其魁帅,厚加抚接,谕以祸福,旬月之间,襁负而至,朝廷嘉之。州檄为治中,转别驾,迁吴令。
中军将军殷浩将谋北伐,请为谘议参军。浩甚重之,迁长史。浩方修复洛阳,经营荒梗,逌为上佐,甚有匡弼之益,军中书檄皆以委逌。时羌及丁零叛,浩军震惧。姚襄去浩十里结营以逼浩,浩令逌击之。逌进兵至襄营,谓将校曰:“今兵非不精,而众少于羌,且其堑栅甚固,难与校力,吾当以计破之。乃取数百鸡以长绳连之,系火于足。群鸡骇散,飞集襄营。襄营火发,其乱,随而击之,襄遂小败。及桓温奏废浩佐吏,遂免。顷之,除中书郎。升平中,迁吏部郎,长兼侍中。
穆帝将修后池,起阁道,逌上疏曰:
臣闻王者处万乘之极,享富有之大,必显明制度以表崇高,盛其文物以殊贵贱。建灵台,浚辟雍,立宫馆,设苑囿,所以弘于皇之尊,彰临下之义。前圣创其礼,后代遵其矩,当代之君咸营斯事。周宣兴百堵之作,《鸿雁》歌安宅之欢;鲁僖修泮水之营,采芹有思乐之颂。盖上之有为非予欲是盈,下之奉上不以劬劳为勤,此自古之令典,轨仪之大式也。
夫理无常然,三正相诡,司牧之体,与世而移。致饰则素,故《贲》返于《剥》;有大必盈,则受之以《谦》。损上益下,顺兆庶之悦;享以二簋,用至约之义。是以唐虞流化于茅茨,夏禹垂美于卑室。过俭之陋,非中庸之制,然三圣行之以致至道。汉高祖当营建之始,怒宫库之壮;孝文处既富之世,爱十家之产,亦以播惠当时,著称来叶。
今者二虏未殄,神州荒芜,举江左之众,经略艰难,漕扬越之粟,北馈河洛,兵不获戢,运戍悠远,仓库内罄,百姓力竭。加春夏以来,水旱为害,远近之收普减常年,财伤人困,大役未已,军国之用无所取给。方之往代,丰弊相悬,损之又损,实在今日。伏惟陛下圣质天纵,凝旷清虚,阐日新之盛,茂钦明之量,无欲体于自然,冲素刑乎万国。《韶》既尽美,则必尽善。宜养以玄虚,守以无为,登览不以台观。游豫不以苑沼,偃息毕于仁义,驰骋极于六艺,观巍巍之隆,鉴二代之文,仰味羲农,俯寻周孔。其为逍遥,足以尊道德之辅,亲摚鹬恪3胱梢允保宋什痪耄滋娣碲桑赵露牛蚴ㄎ┠舷涛酰行酥⒙跤谝笞冢菁沃炝骱跷耷睢N艉浩鸬卵簦永肟寡裕晃河睿氯赫恰3妓洳欧侨羧耍恢般媒蹋圆蛔悴桑逶谝晕拧!
帝嘉其言而止。复领本州大中正。升平末,迁太常,逌累让,不许。
穆帝崩,山陵将用宝器,谏曰:“以宣皇顾命终制,山陵不设明器,以贻后则。景帝奉遵遗制。逮文明皇后崩,武皇帝亦亦承前制,无所施设,惟脯Я之奠,瓦器而已。昔康皇帝玄宫始用宝剑金舄,此盖太妃罔已之情,实违先旨累世之法。今外欲以为故事,臣请述先旨,停此二物。”书奏,从之。
哀帝以天文失度,欲依《尚书》洪祀之制,于太极前殿亲执虔肃,冀以免咎,使太常集博士草其制。逌上疏谏曰:
臣寻《史》《汉》旧事,《艺文志》刘向《五行传》,洪祀出于其中。然自前代以来,莫有用者。又其文惟说为祀,而不载仪注。此盖久远不行之事,非常人所参校。案《汉仪》,天子所亲之祠,惟宗庙而已。祭天于云阳,祭地于汾阴,在于别宫遥拜,不诣坛所。其余群祀之所,必在幽静,是以圆丘方泽列于郊野。今若于承明之庭,正殿之前,设群神之坐,行躬亲之礼,准之旧典,有乖常式。
臣闻妖眚之发,所以鉴悟时主,故夤畏上通,则宋灾退度;德礼增修,则殷道以隆。此往代之成验,不易之定理。顷者星辰颇有变异,陛下祗戒之诚达于天人,在予之惧,忘寝与食,仰虔玄象,俯疑庶政,嘉祥之应,实在今日。而犹乾乾夕惕,思广兹道,诚实圣怀殷勤之至。然洪祀有书无仪,不行于世,询访时学,莫识其礼。且其文曰:“洪祀,大祀也。阳曰神,阴曰灵。举国相率而行祀,顺四时之序,无令过差。”今案文而言,皆漫而无适,不可得详。若不详而修,其失不小。
帝不纳,逌又上疏曰:
臣谨更思寻,参之时事。今强戎据于关雍,桀狄纵于河朔,封豕四逸,虔刘神州,长旌不卷,钲鼓日戒,兵疲人困,岁无休已。人事弊于下,则七曜错于上,灾沴之作,固其宜然。又顷者以来,无乃大异。彼月之蚀,义见诗人,星辰莫同,载于《五行》,故《洪范》不以为沴。
陛下今以晷度之失同之六沴,引其轻变方之重眚,求己笃于禹汤,忧勤逾乎日昃,将修大祀,以礼神祇。传曰:“外顺天地时气而祭其鬼神。”然则神必有号,祀必有义。案洪祀之文,惟神灵大略而无所祭之名,称举国行祀而无贵贱之阻,有赤黍之盛而无牲醴之奠,仪法所用,阙略非一。若率文而行,则举义皆阂;有所施补,则不统其源。汉侍中卢植,时之达学,爱法不究,则不敢厝心。诚以五行深远,神道幽昧,探赜之求难以常思,错综之理不可一数。臣非至精,孰能与此!
帝犹敕撰定,逌又陈古义,帝乃止。逌在职多所匡谏。著《阮籍序赞》、《逸士箴》及诗赋奏议数十篇行于世。病卒,时年五十八。子蔚,吴兴太守。
灌字道群。父瞢,尚书郎。灌少知名,才识亚于逌。州辟主簿,举秀才,为治中,转别驾,历司徒属、北中郎中长史,领晋陵太守。简文帝引为抚军从事中郎,后迁吏部郎。时谢奕为尚书,铨叙不允,灌每执正不从,奕托以他事免之,受黜无怨色。顷之,简文帝又以为抚军司马,甚相宾礼。迁御史中丞,转吴兴太守。灌性方正,视权贵蔑如也,为大司马桓温所恶。温欲中伤之,征拜侍中,以在郡时公事有失,追免之。后为秘书监,寻复解职。时温方执权,朝廷希旨,故灌积年不调。温末年,以为谘议参军。会温薨,迁尚书、中护军,复出为吴郡太守,加秩中二千石,未拜,卒。子绩。
绩字仲元,有志气,除秘书郎。以父与谢氏不穆,故谢安之世辟召无所从,论者多之。安薨,始为会稽王道子骠骑主簿,多所规谏。历谘议参军,出为南郡相。会荆州刺史殷仲堪举兵以应王恭,仲堪要绩与南蛮校尉殷顗同行,并不从。仲堪等屡以为言,绩终不为之屈。顗虑绩及祸,乃于仲堪坐和解之。绩曰:“大丈夫何至以死相胁!江仲元行年六十,但未知获死所耳。”一坐为之惧。仲堪惮其坚正,以杨佺期代之。朝廷闻而征绩为御史中丞,奏劾无所屈挠。会稽世子元显专政,夜开六门,绩密启会稽王道子,欲以奏闻,道子不许。车胤亦曰:“元显骄纵,宜禁制之。”道子默然。元显闻而谓众曰:“江绩、车胤间我父子。”遣人密让之。俄而绩卒,朝野悼之。
车胤,字武子,南平人也。曾祖浚,吴会稽太守。父育,郡主簿。太守王胡之名知人,见胤于童幼之中,谓胤父曰:“此兒当大兴卿门,可使专学。”胤恭勤不倦,博学多通。家贫不常得油,夏月则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以夜继日焉。及长,风姿美劭,机悟敏速,甚有乡曲之誉。桓温在荆州,辟为从事,以辩识义理深重之。引为主簿,稍迁别驾、征西长史,遂显于朝廷。时惟胤与吴隐之以寒素博学知名于世。又善于赏会,当时每有盛坐而胤不在,皆云:“无车公不乐。”谢安游集之日,辄开筵待之。
宁康初,以胤为中书侍郎、关内侯。孝武帝尝讲《孝经》,仆射谢安侍坐,尚书陆纳侍讲,侍中卞眈执读,黄门侍郎谢石、吏部郎袁宏执经,胤与丹阳尹王混敗洌甭廴僦@矍ㄊ讨小L校鲋锰偃耍载妨旃硬┦俊F浜竽辏榻济砻魈弥拢芬浴懊魈弥萍壬跄严辏依种饔诤停裰饔诰矗手饰牟煌羝饕嗍狻<让┐墓阆貌灰黄涠龋伪厥仄湫畏抖缓氡舅呈焙酰【欧棠囊拔蕹荆缓竺魈帽儆嚎晒舛拗!笔贝悠湟椤S智ㄦ羝锍な贰⑻#袅傧婧睿约踩ブ啊6砦ぞJ蓖豕朴诨峄醯雷樱戆俗粢缘雷游┫啵邮饫瘛X吩唬骸按四顺赏跛宰鹬芄病=裰魃系毖簦浅赏踔兀嗤踉谖唬竦梦芄酰⊥刀⒉灰硕卮筲枭弦狻!蹦顺萍膊皇鹌涫隆J枳啵鄞笈跫呜贰!
隆安初,为吴兴太守,秩中二千石,辞疾不拜。加辅国将军、丹阳尹。顷之,迁吏部尚书。元显有过,胤与江绩密言于道子,将奏之,事泄,元显逼令自裁。俄而胤卒,朝廷伤之。
殷顗,字伯通,陈郡人也。祖融,太常卿。父康,吴兴太守。顗性通率,有才气,少与从弟仲堪俱知名。太元中,以中书郎擢为南蛮校尉。莅职清明,政绩肃举。及仲堪得王恭书,将兴兵内伐,告顗,欲同举。顗不平之,曰:“夫人臣之义,慎保所守。朝廷是非,宰辅之务,岂籓屏之所图也。晋阳之事,宜所不豫。”仲堪要之转切,顗怒曰:“吾进不敢同,退不敢异。”仲堪以为恨。犹密谏仲堪,辞甚切至。仲堪既贵,素情亦殊,而志望无厌,谓顗言为非。顗见江绩亦以正直为仲堪所斥,知仲堪当逐异己,树置所亲,因出行散,托疾不还。仲堪闻其病,出省之,谓顗曰:“兄病殊为可忧。”顗曰:“我病不过身死,但汝病在灭门,幸熟为虑,勿以我为念也。”仲堪不从,卒与杨佺期、桓玄同下。顗遂以忧卒。隆安中,诏曰:“故南蛮校尉殷顗忠绩未融,奄焉陨丧,可赠冠军将军。”弟仲文、叔献别有传。
王雅,字茂达,东海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