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浪子-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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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
最后一案则是凭武力硬上,反正是依令行事。
在行动上,是以第三案为饵,全面佯攻,如果大法王用武力反抗,就录影存证。实际上是采攻心策略,想方设法要导入第一个方案。
不论用什么方法,衣红知道周琼英才是问题的核心。她更清楚,女人心,海底针,要全胜而归,就要掌握她的心理。
怎么现在才想到呢?衣红蓦然一惊,立刻对文祥说:“拜托!你快赶去陶庄,无论如何要把王博士请来,你还要负责说服他,对周博士热情一点!”
文祥面有难色,说:“找他来,我做得到,对周博士热情点?这……”
衣红拉起他的手,身体也靠在他身上,轻轻地说:“文哥,拜托你嘛!”
文祥忙说:“我去,我去,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衣红站直了,笑说:“该怎么办?我刚刚不是示范给你看了吗?”
全世界特遣队的成员有万余人,全备有高速的交通工具,相互支援。一道命令下去,不到半小时,人员设备都已调动齐全。千奇、百怪等全副武装,明目张胆地用兵遣将,调度机器人,一点也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这些举动对当地人民一点也没有影响,人们各做各的春秋大梦。也有人真幻不分,以为眼前兵革满道的军事行动,只是他梦中的情节。更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反正炸弹没有在自己身上爆炸,当热闹看,也是娱乐性十足。
大家准备就绪,文祥却还没有回来,衣红便用长途影音找到文祥。
文祥正和王之淳谈话,一接获影音,如释重负:“红妹,你自己跟他说罢!”
衣红一听,便说:“王博士,麻烦大了,你再不来,周博士就要自杀了!”
王之淳一惊,忙说:“为什么?小小也太糊涂了!”
衣红东张西望,忽然慌张地说:“你快点来!现在还能救她,千奇大哥,快……”说罢,萤幕一阵闪烁,影音便中断了。
千奇在一旁瞧着,半信半疑地说:“这样有效吗?”
“当然有效!”衣红信心满满:“一个深受良心谴责的人,最怕再伤害别人。”
按照计划,该去散布假情报了。文祥还没回来,楚平生要露面,以便线民指认。千奇等三人便换上中东人服饰,四个人大大方方走进了清真馆。
中午客人不多,他们一入座,衣娃就对衣红说:“我们侦测到一些电子感应器,都还是三十年前的老技术,要不要干扰?”
衣红忙用指语说:“你装作不知道,我们要演戏。”
衣娃说:“我们怎能装作不知道?”
衣红说:“当然可以,我们在为你办案呀!别忘了,等会你要负责把法王的影音全部记录下来!”
衣娃说:“装做不知道很难,要记录,放心,保证巨细无遗。”
侍者送上饮料,千奇说:“哪一桌有音障?我们有机密要谈。”
侍者说:“请放心,音障全修好了。”
千奇试着一拨开关,果然外面的噪音立刻消失。千奇还有点不放心,对百怪说:“你说几句话。”
百怪诧道:“要我说什么?”
千奇一边站起来向后退,一边说:“你不是天天说废话吗?”
百怪这才理会:“喔!你要试音障?老怪大傻瓜、大笨蛋、大白痴……”
千奇满意地回坐,对侍者说:“我们大人物要开会,菜先送上来,我不叫你,不要进来,听见没有?”
衣娃又对衣红说:“隔壁有个传送站,有三个人正在做影音传输。”
衣红等菜上了桌,侍者退出后,便开口说:“这次行动是周议士亲自下的命令,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千奇问:“怎么会这么严重呢?连周议士的通讯网都封锁了!”
衣红说:“是周议士自己要求的,我们得到可靠消息,有个组织要暗杀所有的议士。为了安全,我们一方面实施全方位的安保,一方面同时向几个主要的首脑发动攻击。大法王确实在这里,各位千万不要让他漏网了。”
百怪说:“奇怪!打一只蚊子要花这么大的功夫?”
楚平生说:“你知道蚊虫杀死过多少人?比原子弹杀的多上几十倍!”
百怪说:“我可没见过大法王杀人。”
衣红说:“谁叫他得罪了周议士?绑架周议士的爱女,还栽赃说他投资非法事业。最严重的是,大法王在金星贿赂法官,周议士已经掌握了可靠的证据。”
百怪说:“在金星贿赂法官?可能吗?”
衣红说:“那些法官都已被捕,在一个秘密地方受审。周议士告诉我们,等他报告写好了,就要授权电脑,把所有反抗组织一网打尽!”
百怪伸了伸舌头:“好家伙!那我们有得忙了。”
在一栋精致的别墅里,大法王与两位身着白长袍的壮汉,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双向影音传真。半空中另外有两个双向屏画面,一个是二法王、三法王,还有一个画面是四法王,大家敛声屏息,眼睛都盯着清真馆传回来的影音。
大法王说:“那个小姑娘虽然换了装,我还是认得。”
四法王说:“另外两个我在火星上见过,只是不知道名字。”
等大家听到衣红说,周议士已经有了大法王在金星贿赂的证据,四法王立刻说:“不论是真是假,这个麻烦大了!赶快把他干掉!”
大法王说:“老四,你性子太急,事情不那么单纯,何况这只是一面之词。我离开金星是实,周不倒的话还没有印证呢!”
四法王说:“印证?等印证了,我们都完蛋了!”
二法王说:“哪里有这么严重,周不倒又有多少分量?我手上的议士就有好几个!只要其中一个提出‘人权’来,我不相信电脑能怎样!”
大法王说:“我只是不相信周不倒会坑我!”
四法王说:“我早跟你说过,那个婊子不是好东西,你还说要用来控制周不倒。现在呢?迷昏头了吧?可别害得我们一起落水!”
大法王不悦地说:“怎么会?我什么时候被女人误过事?”
四法王急道:“那就下定决心,把他干掉了事!”
大法王说:“万一这个消息是假的呢?”
四法王说:“老大,你不是常说‘宁可我负人’!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
文祥与王之淳已在飞云梭上,王之淳望着天心,一直沉默不语。
“你说说看,周博士有哪点配不上你?”
“不是她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
“奇怪?你有哪点配不上她?”
“首先是她父亲周不倒,他就是靠生化科技害人发财的!其次是她太霸道,不论做什么,都要以她为主。还有一点,我也不怕你见笑,她对性的需求很高,而且处处主动,害得我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你有没有跟她好好沟通一下呢?”
“二十年来一直在沟通,一谈起来,她就大骂,说我不是男子汉!没出息!唉!你想想,我就算真的没出息,也不用嚷嚷,离我远一点不就得了!”
“她爱你才用话激你!”
“何必呢?我活着唯一的心愿,是赎清过往的罪孽。我内心的压力大得难以忍受,完全无法用言语表达。你是亲眼见到的,她居然用我的罪恶来羞辱我!”
“你要原谅她,女人在生理心理上,都必须有寄托。家庭是女性的全部,她跟你这么久了,什么都得不到,她能不恨吗?”
“所以我更怕了,还没有成家,她就想骑到我头上去。万一以后变本加厉,到那时岂不是生不如死?”
谈到这里,文祥也语塞了,暗自感叹人生的无奈。在外人看来,王周两位博士,真是一对男才女貌、夫唱妇随的神仙伴侣。彼此却为了一点意气之争,闹得水火不容,祸延无辜。他们如此,自己与衣红呢?有一天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应该不会吧?她也想骑到自己头上?让她骑就是了!还有什么?本来吵架无好口,打架无好手!如果有人甘愿退让,世间哪有争执呢?
过了一望无际的大洋,一片陆地在望,转瞬间那五根人指般的五指山已在天边。文祥便呼叫衣红,双方约定在五里坡见面。
五里坡是五指山前的一个小集,是电脑城建立后,为了供游客观光而兴建的景点。这五里坡指的是一段长约五里的山坡,上下落差有一千公尺。如果体力好,可以从那里走到山顶,否则也可以乘坐缆车上山。
海南岛全岛面积不过略大于电脑规划的基本单位,因此全岛都在电脑的服务范围。兼以又是少数低污染的地区,所以被规划成一个观光区。
该岛最南端的海滩上有块礁石,恰好是中国陆地的极限,其上刻有“天涯海角”、“海阔天空”等字。宋朝的大文豪苏轼曾经流放海南,来访的游人只要知道这位才华洋溢、爱国爱民的文学家,在此无不触景伤情,为他仰天三叹。
苏轼自号东坡居士,人多称他苏东坡。他是四川眉山人,生于一○三六年,即宋仁宗景佑三年。在有宋之世,蜀人不服朝廷的苛征暴敛,兵乱不绝。是以蜀人固然个性顽强,京师大臣对蜀人也多心怀偏见。以致苏东坡虽才高八斗,千古留芳,但他从政四十年,最高的官位也止于文学侍从而已。
官位的高低只代表名利的多寡,苏东坡的得失恰好与其才华成反比。由于他思路敏锐、个性鲠直,以致开罪佞臣,恨之者每欲置他于死地。他不仅数度遭贬,最远曾贬到“天涯海角”,还有一段时间,朝官连一间破烂的官房都不许他居住。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是中华文化之幸。由于苏东坡耿介刚直,不见容于阿谀徇私的群小,终身流放在中国各地。而由于他的到来,或嘉惠于庶民,或增色于山川。更由于他足迹遍天下,令无法一一亲履的后人,得以透过他的慧眼,或神游或意会,把古今山光水色、人情世故,一网尽收。
假如苏东坡飞黄腾达,宦途顺利,充其量做个一代名相,换得一时的国泰民安,粮盈马肥。哪里能有绝唱如:
“我生飘荡去何求,再过龟山岁五周;
“身行万里半天下,僧卧一庵初白头。”
人生得失休咎,完全要看各人立场而定,房玄龄、杜如晦之流,能安邦定国,功成名就。可是他们除了留下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还有什么?有人认为秦始皇劳民伤财,建造万里长城,不啻伤天害民。话说回来,没有长城作屏障,兵燹连年,难道就不祸国病民了?再说,长城凝聚民族信心的力量,远远大于人人活得脑满肠肥!
由于苏东坡的事迹,后人得以看清各个时代那些愚昧自大的嘴脸;再由苏东坡独步天下的文笔,时空乃结合成一整体;更因他的境界,让后人体认到,人只要愿意,就能够达到“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超然台记〉)的境界。所以,“天涯海角”不止是个地标,更是人性升华的一个中站。
王之淳原本意气消沉,一听文祥说起这里接近“天涯海角”,精神为之一振:“是苏东坡被放逐的那个天涯海角吗?”
文祥说:“是的,可惜我还没有机会去游览。”
王之淳好像变了一个人,他豪气干云地说:“我生平最景仰苏东坡,每当我受到打击抬不起头时,只要一想到他,心中便不禁自责。以他的才华,一生却历尽坎坷,有家难归。我记得他有句诗,‘少年辛苦真食蓼,老境清闲如啖蔗。’说起来我实在惭愧!走,我们找周博士去!”
这天五里坡上游客稀少,只见?些戎装军士,手持武器在附近逡巡来往。就算有游客,一看到这种弩张剑拔的态势,也都大为扫兴,中途折返了。
文祥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好飞云梭。与王之淳走到缆车站前,王博士心情反覆不定,自言自语道:“我该说什么呢?我该怎么决定呢?问题是我要什么?假定我把毒物都清除了,剩余的人生又该做什么呢?”
王之淳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但是永远会有一些琐事,把问题搅成一堆。这一次,他被迫要摊牌了,一个处理不善,很可能就是终生的遗憾。
小小刚来的时候还只是个小姑娘,他带着她做实验,她帮着他看显微镜。二十多年来,两个人很少有分离的时刻。但是他们俩太相像了,不仅在工作上,在观念及意识型态上,两个人都争强好胜,互不相让,以致势若水火。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