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弗洛伊德 作者:玖月晞(晋江金牌金榜强推高积分vip2014-06-25正文完结)-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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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要陷害甄意,淮如也不会选择跳楼。因为淮生活着,她就不会舍得死;而且这样的死法太容易把甄意判为保护类的合理杀人,以甄意的能力,打赢官司太容易。
淮如很聪明,她不会做这种蠢事。所以,她的行为要么是被催眠了,要么是受人指示和要挟。我倾向前者。因为。。。。。。”
言格说完长长的一段话,沉默下来,隔了好久,缓缓道:“淮如并没有想杀甄意,她逃出去也不是为了复仇。”
厉佑脸色不变。
言格却知道自己说中了:
“我看过她的尸检报告,有多处侵。。。。。。”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这一刻,其实莫名觉得同情,“淮如逃出去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赚钱给她的弟弟。用一个女人最卑微最不见天日的赚钱方式。”
他再度沉默了,忽然想,如果甄意知道,一定又会心酸了。
良久,言格才道:“是你们。是你们不放过她,要榨干她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
“什么利用价值?”
“掩饰真正的凶手。”言格抬眸,眸光冷冽,
“你们做这些,栽赃的不仅是甄意,还是淮如。她并不是催眠郑颖自杀,并侵害杨姿的幕后凶手。
你们做这些,无非是为了设置两个嫌疑人误导项,双重保险。因为,这次的凶手就是你真正的同谋。”
话落,空荡荡的小厅里静谧无声。
秋天中午的太阳和煦而不刺眼,淡金色的,笼罩住两人白色的身影。
厉佑的手指没有动了,他的脸逆着光,眼眸看不太清:“我说了,我没有同谋。是我随机控制着外面的人。”
对此,言格只是轻点了一下头:“谢谢。”
厉佑不解地眯眼。
“谢谢你刚才说起这个案子的脉络和梗概,全对。”
“什么?”
“这说明他是一个很克制,能严格执行计划的人。”言格道。
厉佑一怔,微微敛瞳,知道自己再次被他套了话。
“厉佑,我对你的那一套精神空间理论和思维共振理论很感兴趣,也知道那是msp成员想研究探索的终极目标。但我并不认为目前你们达到了那个高度。
是,每段时间,每一步,你都可以清楚地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你以此向我们证明你的理论已经可以实践。你预感的事情太过准确,所以当初抓你进来的医生和特工都开始动摇,怀疑这是通灵,是非自然。
可是。。。。。。”
阳光洒在他浓密乌黑的睫毛上,在眼底投下了幽深的暗影,“我认为最合理的可能是,外面的那个人非常严格地执行着你们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实验内容。他的执行力和控制力都非常强。或许,表演力和掩饰能力也不一般。”
厉佑故作无所谓地听他说完,哼笑一声:“你认为我只是。。。。。。”
“依附。”言格不客气地打断,故意给他羞辱,“你是附属品,外面的那个才是主导。你只是配合着让整件事件看上去更离奇而已。”
厉佑脸上染了阴霾。
“厉佑,几年前特工抓到你把你囚禁的时候,你就开始鼓吹你的这番理论。一来你的确坚信这是你们组织的终极目标,可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你在给外面的队员做掩护,分散注意力。你成功预测了所有实验品的死亡,可这根本不是预测,而是事先就计划好的。
不是你随机控制了外面的多个人作案;而是外面的一个人,控制了你。为什么?”
言格问,
“队员间的信任和生死托付有如此强吗?还是,你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纽带?”
阳光灿灿。
厉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白皙得几乎要融化阳光里的脸庞,不置可否地一笑:“你知道也没关系。你不会找到。”
“会的。”言格非常确定的语气,“因为他开始失控了。”
“失控。”厉佑缓缓地重复,“你上次也用过这个词。”
“是。你们的实验从来只用变故和惨剧去刺激实验品的精神和意志,这是msp的本源。但这几次,他用到了药物。对许莫,对郑颖,对杨姿,甚至最后对淮如,都用了药。”
厉佑没作声,眉心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瞬间被言格看进眼里。
“msp的图徽本源是单环蛇,象征正统与权威;可后来有一部分人开始借助药物来刺激和改变人的精神,msp至此分为两个流派。这是创新与挑战,是重生,这才是镜子上双环蛇的意义。厉佑,你掩护的那个队友,已经背叛你的单环蛇,转向双环蛇了。”
厉佑有很长时间没作声,那漂亮出众的脸在中午的光线里格外白皙。良久,殷红的唇角缓缓浮起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没有。”
他轻松地呼出一口气:
“言格,如果你想这样挑拨,让我说出那个人的消息。你未免太小看我。而且,不管动用哪种方式,只要是继续执行着我们的实验,我就不会生气。”
言格不动声色,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微表情。因为他知道厉佑也是一个看“脸色”的专家。
他和外面的那个人能信任能到这种程度,信任到理念不同也无法分开的程度,只怕不是一般的组员合作,应该有某种更牢靠的关系。
msp在选择实验监督执行者的时候,一定考虑过这种牢靠的纽带关系,让组员之间绝不背叛。
一切都是早计划好的。
以孤儿院为背景的那一串的实验品里,甄意一开始是废弃品,但在她惊艳的成长轨迹下,她已逐渐变成中心点。
既然是中心点,接下来的实验强度会更大,这就意味着给她设计的刺激和惨剧更强烈。
言格心里微微有点儿闷滞,表面却未显露。
厉佑在外面的那个同谋,不,应该说真正的*oss,在一路清除实验品的同时,最近已经开始亲自设计陷害(刺激)甄意了。
很可能下一步就是。。。。。。
他心里已有猜想,却用询问的语气:“实验到最终阶段了吧。”
“嗯,到了。”厉佑仰起头,夸张地呼吸了一下空气。
“最终阶段要做些什么?”
“你应该知道的吧?”厉佑微笑,“回收我们最完美的实验品。”
这次,最完美的实验品不再是安瑶,而是。。。。。。甄意。
不,应该说,是甄心。
言格没再多言,叫人把厉佑重新关回去。他说:“我想,你以后没有再见面的价值。”
厉佑坦然微笑:“言格,你深入观察过甄小姐的潜意识。你应该很清楚,你或许能治愈别的人格分裂患者,但你永远不可能治好她。一辈子。”
他站起身,被护工控制着,呵呵一笑,“和她耗一辈子吗?”
言格已拔脚离开。
“真不好意思,你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我们却不会给你机会。”厉佑眼眸变深,说出最后一句话,“我们要回收甄心,我们的队员。”
言格脚步未停地离开,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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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小厅,从口袋里摸出电话,两条未读短信,是甄意的:
“言格~我觉得杨姿的案子好多疑点的,她坚持说和她发生性关系的是真人哦~反正就是各种细节~呃,你懂的》_《 见面了告诉你:p”
“言格,杨姿说的应该是真的,我记得好像看见有只手从她的身体里拿出了几枚钢环,增加摩擦的”
言格停住脚步,拨打甄意的手机,没人接。
她的彩铃是一首快乐的求婚曲,轻快活泼的幸福旋律是她最近的心情:
“。。。。。。don’t saynono no; just say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and we’llgogo go;you’re ready; like i’m ready。。。。。。 it’eautiful night we’re looking for。。。。。。hey baby; i thinanna marryyou。。。。。。just say i。。。。。。”
可歌曲对面,可爱的准新娘没有接电话。
他记过时,她接他的电话,从来不会超过7秒钟。现在已经。。。。。。
时间太久,自动转语音信箱了:“嗨,我是甄意,现在不能接听你的。。。。。。”
“。。。。。。甄意。。。。。。”他对着“嘟嘟”声后的信箱,唤出她的名字,然后,挂了电话,手心已微微发凉。
尽管理智告诉他,甄意出现危险的概率很低,可不知为何,仿佛有种解释不清的不安情绪。
沉闷,窒息,他不敢深入探究。
拨了另一个号码出去,对方接起了电话:“先生。”
“甄小姐呢?”
“她在前面的车里。”对方回答。
“确定?”
“是。”
“嗯。”他刚准备挂电话,对方又说,“车里还有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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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意盯着淮生手中的摩擦环,头皮发麻,条件反射地猛踩刹车。淮生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陡然前倾,差点儿没撞上挡风玻璃。
“你干嘛?”淮生揉着被安全带勒痛的胸口,痛苦地皱眉。
甄意手摸进包里,一边找利器,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我姐姐的啊。”淮生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松开安全带。
甄意以此判断出,他对她并没有要加害和攻击的趋势。
她诧异:“你这段时间见过淮如?”
“没有。”淮生捂着胸口,低下头,“我和姐姐在体育馆有一个储物箱,两把钥匙,一人一把。姐姐逃出来后,一直没去找我。可我感觉……算是心灵感应吧……她一定会去那里,留什么东西给我。”
这就是为什么警察守了淮生的住处和电话那么久,都毫无头绪。
想起姐弟俩这样的默契,甄意心里一时感慨,再度缓缓发动汽车,出了地下车库,驶向光明的户外路面。
“所以你去那个储物柜里拿过东西?”
“对。有钱,还有信。那些钱全都是零零碎碎的,拿橡皮筋捆成一摞摞。”淮生说到此刻,鼻子红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在外面逃亡,能去哪里赚钱呢?她在信里只字不提,只说现在天气冷了,我们淮生要注意饮食啊……”
淮生别过头去,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眼泪,声音却哽咽了,“我给她留了信,要她不要管我了,我可以赚钱的。可她还是往柜子里放钱……”
甄意眼睛湿了。
车厢内一片静谧。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说了句:“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淮生举起手臂,拿袖子抹眼泪,“上星期我在柜子里看见这几个环。上面有血还有透明的油。那时候我就知道……”
他的手狠狠握成拳头,头埋在手臂里,泣不成声,“就知道姐姐会要死了。”
甄意狠狠一愣:“你是说心灵感应?”
“不是。我猜得到姐姐为什么要杀许莫,一定是她制药做了什么不法的交易,有人要害死她灭口。甄律师,”
淮生用力抹去眼泪,
“我想,是有人想杀我姐姐,然后推到你头上。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去警署。拿着这个物证去。”
说着,他重新用塑料薄膜包好了摩擦环。
甄意张口结舌。
果然是写恐怖悬疑小说的人……思维缜密,一清二楚……
淮生眼睛红红的,吸着鼻子,努力控制语音:“甄律师,我姐姐也绝不会是什么连环害人的嫌疑人。她以前杀过人,但我知道这次不会是她。她只想出来赚钱给我用,她不敢冒险去杀人,让警方再次抓到她。甄律师,我确定。”
甄意望着淮生再一次泪湿的眼睛,那样清澈,那样悲伤,却那样信任,她一度无言。
鬼使神差的,她脑子里划过一个想法:如果真的不是淮如,她愿意帮她正名。
她从座位上摸出刚才吓掉的手机,才知不小心碰到了静音钮。划开一看,言格的未接来电。
打过去,那边接起来。
“甄意?”声音很沉,稍稍探寻。
“诶?有事吗?”
“你现在在哪里?”那边问。
“在车上啊。”甄意奇怪,他很少这么问,于是又道,“我和淮生一起,准备去警局呢。”
“好。”他平平淡淡的,“我刚好也要过去。”
隔了几秒,他轻声说,“在那儿等我。”
“唔。”甄意收了手机,不知为何,被他最后清沉的一句叮嘱弄得心咚咚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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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格到警署时,甄意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垂着头,脸色不太好。
但看到她,他便心安了。
言格去她身边坐下,问:“怎么了?”
她抬起头来,下巴朝审讯室扬了扬:“那里,淮生在接受审问。”
她把来的路上和淮生的对话都告诉了他,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