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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商海争雄 作者:巴桐-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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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控官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张玲。”“在什么地方工作?”“在四海高尔夫游艇会所任侍应生。”“你认识死者和这个人吗?”

  “认识。”“你在会所有没有见过他们?”“有。”“请你把所见的情形讲出来。”“记得4月22日晚,沈菲,也就是死者到会所吃饭,叫我去叫李先生,也就是他。李先生进去后,门就关上了,他们在里面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过了好久,李先生走出来,接着,沈小姐跑出来,她头松凌乱,衣裳不整,又哭又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检控官接着说:“根据证人的叙述,我们有理相信,被告在房内企图对死者不轨。”“反对,反对控方妄加猜测。”鲁律师又表示反对。

  大法官裁定:“反对有效。”检控官继续说:“被告一直垂涎于死者的姿色,当死者到被告住处时,被告企图占有她,遭到死者的反抗,被告就将她杀死。法官大人,我的话完了。”

  检控官回到座位上,辩护律师鲁明走到法庭中央。

  鲁律师向李若龙发问:“案发当晚,你在哪里?”“在家。”

  “一直没有出去过?”“没有。”“在家干什么?”“睡觉。”

  “你是几点钟见到死者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大约是十二点多。”

  “你看到什么?”“我看到沈菲拿着一支针筒。”

  “什么针筒?”“毒针。”

  “法官大人,我问完了。”鲁律师返回座位。

  听众席迸发出嗡嗡啧啧的惊诧声、议论声。

  “肃静,肃静。”大法官魏达理说:“本席特别提醒陪审团留意涉案人的动机。”

  “法官大人,根据警方的检验,针筒是属于被告的。”

  检控官将呈堂证物递给大法官,法官打开布包,那支毒针筒和从李若龙住处搜查到的其他几支针筒放在一起。

  鲁律师再次站起来说:“各位,毒针和从我的当事人屋内所搜查到的针筒虽然型号相同,但只是一种镇静剂,而另一种却是高浓度海洛因。我的当事人患有间歇性癫痫病,因此备有急救用的镇静剂。”

  大法官宣布:“现在控辩双方可以做最后陈词。”

  检控官首先陈词:“法官大人、陪审团,我们的社会追求和谐、公平、公正,但是嫌犯为了一己的私欲,贪恋死者的美色,图奸不遂,用残忍暴戾的手段杀害一名弱小的女子,这是一桩一级谋杀案。”

  辩方律师鲁明接着陈词:“法官大人、陪审团,我的当事人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有为青年,案发当日,他正在家中休养,死者突然闯入,请注意死者出现的时间是在深夜十二点,她用毒针袭击我的当事人,我的当事人受伤,处于神志不清状态,出于自卫,在混乱中令死者伤重不治,因此,我的当事人是个受害者,是无罪的,应予当庭释放。”

  控辩双方最后陈词后,大法官宣布暂时休庭,由四男三女组成的陪审团进入内厅商议。

  半个小时后复庭。

  大法官魏达理询问陪审团:“你们有了结论了吗?”

  陪审团代表站起来答道:“法官大人,我们已经有了结论。”

  “请将结论读出来。”

  “陪审团一致认为,谋杀罪名不成立,误杀罪名成立。”

  接着大法官魏达理宣读判决:“本席判决如下:被告李若龙误杀罪名成立,入狱十年,刑期由拘押之日算起,退庭。”

  木槌“笃”地敲下,李若龙十年牢狱的命运就定了。

  第二天,鲁律师就去探访李若龙。

  他对李若龙说:“李先生,我们打算为你上诉。”

  李若龙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不必了。”

  “难道你就这样在监狱中度过十年?”

  李若龙好像早已有心理准备,他将坦然面对牢狱之灾。他站起来,向鲁律师告别,回监房去了。

  过了几天,王薇前来探监。他们只能隔着玻璃窗,透过内线电话交谈。

  王薇问:“你都好吗?”“还好。”

  “你消瘦了。”“睡不好。”

  “我要走了。”“上哪儿?”

  “美国。”“什么时候?”

  “明天。”“这么快?”

  “詹森经手的几笔贷款没有办法收回,总部提前让他回去述职,詹森要我同行。”

  “噢!”李若龙神情黯然。

  “我一定还会回来看望你,你一定要多多保重啊!”

  李若龙点着头,王薇眼眶潮红,背过脸去,用纸巾擦拭:“我走了。”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首凝望李若龙。

  李若龙隔着玻璃窗向她招了招手,转身向长长的甬道走去。



商海争雄第77章:生不如死



第77章:生不如死

  阳光把方家花园照得亮堂堂的,耀眼但不炙人。六月的香港是个好季节,天气好得像北方的秋天,虽然气温极高,但维多利亚海峡像个大空调,并不令人感到闷热,踏入九月,反而多雨和经常刮台风。

  上午10点多钟,女佣阿彩就用轮椅推着雨荷到庭园里散步,听听鸟鸣,看看花草,这已成为每天例行的公事。她必须晒晒太阳,要不然,她的躯体就会发霉、腐烂了。方家花园上上下下都把她当作废物,只有阿彩知道她的秘密,阿彩也是她与外界联络的惟一渠道。

  阿彩已经把李若龙被判刑十年的消息告诉了她。她相信李若龙是被人陷害的,蒙受不白之冤。她曾托鲁律师为他辩护,但看来大局已定。

  她所能做的实在有限。如今,她可能在这轮椅上度此一生,她觉得已经生无可恋,唯一支撑着她不致彻底崩溃的信念是:她期待着,期待着李若龙出狱的一天,她能与他重见一面。想到此,雨荷默默地垂下了眼泪。

  “少奶……”阿彩也难过得啜泣起来。她用纸巾替雨荷抹泪,雨荷正要伸手接过纸巾,忽闻门外汽车引擎声,惊得缩回手。

  遥控电子锁的大门打开了,轿车缓缓地驶了进来,老管家趱步急趋,从屋里奔跑出来迎接主子。方阳晖以海滨别墅为家,将这里当作客栈似的,只是偶尔回来转转。

  方阳晖看到雨荷的轮椅停在路边,摇下车窗,对女佣阿彩说:“把她推进去。”

  车子在门口停下,老管家哈着腰拉开车门。方阳晖下了车,大步走进屋去。阿彩推着雨荷也走进客厅。方阳晖在沙发上坐下,用手背向阿彩挑了挑,叫她回避。阿彩走开了,把雨荷留在沙发旁。

  “荣叔,”方阳晖问道:“我让你找几个监趸找到了吗?”

  “找到了。”老管家毕恭毕敬地答:“已经通知到监仓里,这两天就会有行动。”

  “姓李的这小子,以为进去十年,可以避开风雨,我要让他在监仓里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成。”方阳晖突然转过身,在目光呆滞的雨荷脸上拍了拍,说:“听见了吗?你的心上人,我会好好地炮制他。”

  方阳晖走后,雨荷立即写了张纸条:“请小心——有人害你。”落款雨荷。她让阿彩交给鲁律师转递给李若龙。但是,李若龙拒见任何人,鲁律师去了几趟都见不到他,纸条也就无法送交到他手上。

  在监狱的食堂,犯人们排长队领取午餐。赤柱监狱号称亚洲的模范监狱,伙食和卫生都很不错。这天中午吃的是,土豆烧牛肉加米饭。

  李若龙跟着长长的队伍向前蠕动。他领了饭菜,托着盘子在一张长桌上坐下。这时邻桌的几个监趸走过来挨着他坐下,其他三个坐在他对面,虎视眈眈。李若龙知道不妙,但他避无可避,只好静观其变。

  监狱是社会的大漩涡,所有被抛弃的“社会垃圾”都流到这里。这里的每个人背后的故事,都是一部有血有泪的小说。比如坐在李若龙边上的这个大光头,脸上一条刀疤从颧骨延伸到下颚,让人觉得那张脸有三瓣,他的绰号叫“光头佬”,他是赤柱监狱的常客,这次已经是“三进宫”了。坐在对面,脚跷在凳子上,用手指头抠鼻屎的瘦高个,绰号叫“钢条”,还有两个一胖一瘦的监趸都是“光头佬”的马仔。

  李若龙知道来者不善,在监狱这种地方最讲王法也最没有王法,监狱是不相信眼泪的,唯一的生存之道是,以牙还牙,以暴易暴。

  果然不出所料,“钢条”首先作出挑衅,他把抠出的鼻屎弹到李若龙的盘子里,李若龙瞪了他一眼,强抑怒火,用匙羹拨掉了沾在饭上的鼻屎,这伙监趸见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光头佬突然侧过头,朝李若龙的饭菜里“呸”地吐了一口痰。监趸们都开心大笑。

  李若龙站了起来,端起盘子将饭菜一古脑儿扣在光头佬的头上,光瓢葫芦似的脑袋顿时变成烂西瓜。三个马仔立即扑向李若龙,监场的惩教人员见有人闹事,立即吹响了哨子,几名狱警冲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挥动警棍,劈头盖脑地痛殴肇事者。监狱长赶来了,下令将李若龙关禁闭。

  李若龙被投入黑暗的幽室。幽室只有三米见方,没有任何可以躺和坐的用具。李若龙倚在墙角,坐在地上,沈菲的毒针刺中他手腕的毒瘾又一次发作,他感到仿佛掉进一座冰窖里,浑身冷得发抖,仿佛有万千蚂蚁在咬噬着他的每个毛细孔。他在地上打滚,手指抓着水泥地面,指甲也抓裂了。他没有叫嚷,他知道纵使叫嚷也是徒然。他的嘴唇因忍受痛苦而咬出了血。他颓然地靠在墙上,黑暗中,脑海里却一片光明,浮现出许多魑魅魍魉蹿跳着,蹂躏着他的脑神经。惟一可以见到一点光亮的时间,是三餐送饭的时候,铁门底部的小洞打开,推进了一碗残羹冷饭,一圈光亮只出现几秒钟就消失了。李若龙抓起残羹冷饭便狼吞虎咽,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还感觉到自己生命的细流,仍在荒漠下涓涓地潜渗。



商海争雄第78章:从医院逃走



第78章:从医院逃走

  四天后,李若龙被解除禁闭,比原来的处罚提前了一天,原因是李若龙在禁闭期间表现良好。别的犯人关禁闭时,第一天尚能老老实实,第二天就被黑暗逼疯了,拼命地敲打或撞击铁门,大吵大嚷,掀屋揭瓦。李若龙则静默无声,似乎那禁闭室里没有关着人。

  在幽室囚禁了四天的李若龙,像刚钻出地面的土拨鼠,眼睛无法适应外边的光线。甬道上射进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双眼也像被喷撒了胡椒粉,酸痛得泪水直流。

  但是,他的厄运并没有结束。这天,他刚如厕完毕,在盥洗盆洗手,突然,光头佬和钢条冲进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只铁钳般的手掐住他的脖子死命往盥洗盆里摁。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呛得李若龙透不过气来。李若龙拼命挣扎,不料钢条却掏出一柄牙刷磨成的尖锥,朝李若龙的腰部猛戳进去,李若龙大叫一声倒在地上,腰间鲜血汩汩直流。这时望风的马仔嚷:“快——阿Sir来了。”光头佬和钢条立即奔出门去,逃之夭夭。

  李若龙的身体本来就已经被折磨得很差了,加上这次重创,更加孱弱。监狱医生替他包扎了伤口后,认为有必要把他转送到外边的医院治疗。李若龙被带上警车,押往伊丽沙白医院就医。

  这是他入狱近一个月来,第一次跨出高墙电网之外,接触外间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车子经过熟悉的街道,他透过车窗看到熙来攘往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车辆,一切如昔。喧闹、繁忙,行人脚步匆匆,像在追赶着一个目标,当初自己也是这自由自在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如今却身陷囹圄。他望见了那高耸的中环广场,想起自己曾经高踞其顶层,不禁黯然神伤。他想自己当初选择从美国返港是否错了?他要创一番事业是否错了?但他很快做出了否定的回答,他想,人生是不能后悔的,再回首已是百年。有悲有喜,有苦有甜,有爱有恨,在人生的字典里,不应当有后悔两字,事实上后悔也没用,他的人生观是:做了过河卒子就只有拼命向前。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狱警押着他下了车。在大堂办了急诊手续后,李若龙就被带往急诊室。李若龙穿着囚衣短裤,戴着脚镣手铐,蹒跚地穿过医院大堂,招来许多异样的目光,他虽然感到浑身不自在,想加快脚步,逃出这些目光的射程范围,但脚镣锒铛,只能跬步向前。到了急诊室,警员替他除下了手铐,但仍保留着脚镣。尔后,两名警员走出急诊室到门口把守。

  这时李若龙才看清急诊的医生是一位相貌娟秀的女医生。女医生拿出一张病历卡,开始询问一些简单的问题。“姓名。”女医生用甜美的声音问道。“李若龙。”“多大年龄?”“27岁。”“有什么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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